第三章 初露端倪（1 / 1）
莫怜正在宿舍里用电脑写小说，突然桌子伴随着手机一起震动起来，她忙把手从电脑键盘上一开，去触摸桌子上的手机。
“莫怜，明天是光棍节，我们宿舍几个光棍准备明天去爬天平山，你愿意跟我们一起去吗？”莫怜阅读着这条短信，上面显示着“短信来自萧然。”
莫怜想了许久，内心很是挣扎。一方面想出去玩，感受外面的轻松愉快气氛，另一方面又害怕同时面对这么多男生，担心自己表现得不好，但还是咬咬牙回复了“好的”。按下“回复”键的刹那，她甚至能感觉到自己的手在发抖。
莫怜自己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越来越喜欢在夜晚独自去散步。这一次，她带了上个星期高中好友兼大学校友艾萍送她的篮球来到篮球场。在幽暗的路灯下面，莫怜不厌其烦地独自投篮。她很喜欢这项运动，喜欢能够投篮命中的感觉，这样能让她找到自身价值，有强烈的自我实现感。
伴随着秋天两双反而晚风，由远而近，传来一阵有节奏感的一个人的掌声。
“想不到你也会玩篮球！”
莫怜转过身去，看见萧然跟陈默正往这边走来。
“诶，怎么就你们两人，安稳呢？”
“他上自习去了。怎么，你想他啦？”萧然开玩笑地说。
“哪里，我只是随便问问。真想不到你们宿舍还有一位是卢强。”莫怜扭捏地说着，被萧然的话说得红了脸。
“哦，是啊。不过他不常跟我们在一起，忙着陪老婆呢。这个人平时看上去大大咧咧，看不出来对苏琼这么有耐心，真是个好男人啊。”萧然熟练地操纵着手中的篮球，投篮对他来说像是一件非常轻松的事，而且几乎百发百中。
“你喜欢玩打篮球吗？”陈默问。
“嗯，非常喜欢。我体育课选的就是篮球，而且在女生中是比较厉害的。”她毫不谦虚地说。
“哈哈，看来我们还是挺有共同爱好的嘛，我们喜欢跟爱玩篮球的女生做朋友。对啦，我们学院有个投篮比赛，你有兴趣的话可以找我报名。”萧然依然手不离球，一副精力充沛的样子。
“真的啊？好啊，那我报名了。什么时候比赛？”莫怜表现出不常有的兴奋。
看来这个女孩对篮球是不一般的喜欢，陈默想。他一直在偷偷地看着莫怜，话比安稳还要少。
“11月15号下午三点半在篮球场。”陈默不愿自己成为透明人，也不忘抢先答一句。
“嗯，那我到时候去。我一定会好好表现的。”
“好的。对啦，明天可要委屈你跟我们一起过光棍节了，你可要记得早点起床啊，我们9点在你楼下等你。你什么都不用带，把你自己带过来就行了，食物我们已经准备好了。”
“噢……呃……还有其他人吗？”
“没有，就你和我们仨。”
“卢强不去吗？”
“他想一起去，我们不带他，谁叫他不是光棍呢。”萧然风趣地在一旁窃笑。
“我们一起玩吧，一个人投篮有什么意思。”
“可是，我打不过你们啊！”莫怜勉为其难。
“那……我们就比赛投篮，看谁投得多。”萧然在策划着，教莫怜该在哪个地点投，还有投篮的规则，想表现出什么都会的样子，好让女孩子崇拜他。
“到时候比赛就是这么投的，你先练练也好。”陈默在一旁补充说。
三个人一起玩得很开心。莫怜觉得是上天仁慈，赐予她这几个人，他们都对她很好。
回去的路上，陈默总想着下次能够再跟莫怜在一起投篮，却不敢跟陈默说。过了许久，他擦了一把汗，然后才鼓足勇气问身旁的莫怜：“莫怜，你以后还会去篮球场投篮吗？”
“当然会。我会一直来的，直到比赛结束。”莫怜很有信心地说。
“那么，我可以陪你一起练习吗？”他终于忐忑不安地说出了自己的意愿。
“如果你有时间的话，当然求之不得了。”莫怜俏皮地说。
“那就这么定了。”萧然在一旁凑合着，勾住陈默的肩膀，“莫怜宿舍到了，我们走，陈默。”
光棍节这一天，风和日丽，阳光明媚。像是天公怜惜这些没有伴侣的年轻人，秀出了特别灿烂的笑脸。
莫怜这一天的心情也很好，有些激动，又有点害怕。这是她第一次跟几个男生约好了去校外游玩。她渴望这样的友谊，可是又忍不住担心未来事件的发展，因为无人可以预料。她更怕友谊不能长久，怕她在意的人会离她而去，即使只是普通朋友。
“莫怜，现在才八点，你就起床了。今天又不上课。”尽管莫怜足够小心翼翼，但她的声音还是将正在与周公约会的古鸣春吵醒。
“啊……是啊。我今天要出去。”莫怜坐到古鸣春的床边轻声说。
“去哪里啊？”古鸣春也小心地问。
“天平山。”
“哦？跟谁啊？”
“一帮朋友。”
“男朋友？”古鸣春装作奸笑的样子，得意得很。
“不是，是普通朋友。你想去吗，一起去吧，热闹一点。”莫怜很爽快地邀请古鸣春，她想萧然他们应该不会介意。
“啧啧啧……我才不打扰你跟人家约会呢，我不做电灯泡。”古鸣春故意这样说着，两人人已经开玩笑习惯了。
“去不去嘛？”莫怜急了。
“这个……跟你一起去的人会介意吗？”
“当然不会。人家才不会这么小气。”
“那好啊，我赶快起床，然后我们一起去吃早饭。”古鸣春摸索着从床上爬起来，眼睛还是迷迷糊糊的，脚还没有站稳，不想却被床下的鞋子绊了一跤。
“你没事吧？小心点。”莫怜走过去帮古鸣春把鞋子放好。
“唉，吵死了，你们不要睡觉也不让别人好好睡，搬出去算了！”苏琼烦躁地看着古鸣春，用被子罩住了头部，把脚在床板上故意蹬了几下，空旷寂静的宿舍震动了几下，然后慢慢地沉静下来。
古鸣春没有作声，她已经习惯了苏琼对她们的不满。这个人似乎从来没有对谁满意过。古鸣春也不愿跟她计较这些，自己拿东西时轻拿轻放就是了。
莫怜只觉得一阵燥热，好像整个人轻得快要飘起来，还伴随着间歇性的头痛，有一种和苏琼争吵的冲动。她对苏琼的清高骄纵一直不满，只是从来没有表现出来。但她终于忍住了。可是她不明白自己怎么突然会这样，可能是昨晚想太多了没有睡好吧，她只能给自己找到这个理由。
“莫怜，你怎么了？快刷牙洗脸啊。”古鸣春望着正在发呆面色惨白的莫怜，不禁被吓了一跳，“你怎么了，脸色这么难看？”
莫怜这才回过神来：“……啊……噢。”莫怜摸了摸自己的额头，居然出了很多汗，她怀疑自己要感冒了。
梳头的时候，莫怜看着镜子里苍白的面孔，也不由得惊叹，她的手下意识地抖了一下，努力地调整自己的呼吸，慢慢地才缓过来。
梳洗完毕，古鸣春挽着莫怜的手一起奔向食堂。
莫怜要了一碗豆浆，一根油条和两个肉包，古鸣春只要了一碗粥和一个葱花卷。古鸣春是个瘦瘦的女孩，吃得很少，而莫怜一直认为宁愿胖死也不能饿死，该吃的时候从来不故意少吃。
莫怜跟古鸣春聊得起劲，忽见一人在身边徘徊了许久，终在古鸣春旁边坐下。莫怜抬头一看，竟是安稳！
“安稳，怎么就你一个人？萧然跟陈默呢？”
“他们说不去了。”安稳不耐烦地扒着碗里的粥，一副很不高兴的样子。
“为什么？”莫怜很疑惑。
“你去问他们吧，我不知道该怎么说。正好遇到你，我就顺便通知你一声。”
莫怜觉得好像自己被耍了一样，在古鸣春面前，她更不知该如何面对。她怕遭到好友的嘲笑，怕成为笑柄，尽管她知道古鸣春绝对不是那种爱嚼舌根的人。
回到宿舍，莫怜有些不甘心，她想找到理由，便打了个电话给萧然想确认一下。莫怜拿起手机，拨通了萧然的号码。
“喂，莫怜。”萧然沉静地说。
“萧然，是不是说今天不去天平山了？”莫怜问。
“是的，不去了。”萧然的声音很低，莫怜已经听得出来他与其中的愧疚。
“为什么？怎么安稳早上一脸不高兴的样子？”
“这个……主要是因为你。”
“到底怎么回事，萧然？你给我讲讲清楚，怎么变成是我的问题了？”莫怜有点委屈地说，她得不到答案，绝对不会罢休。
“因为卢强也想去，卢强那天看到我和陈默跟你一起打篮球他就觉得自己喜欢你，所以非要一起去，但是陈默也喜欢你，我们说好要帮陈默追到你的，可是现在冒出来一个卢强。我们都知道卢强有女朋友，还是你的舍友，所以极力反对，可卢强却说他已经跟苏琼分手了所以可以追你。安稳一直就想撮合你跟陈默，觉得对不住陈默，还跟卢强理论了。可卢强硬说安稳阻止卢强一起去是为了他自己的私心，还一口咬定安稳喜欢你。现在情况很乱，所以暂时决定不去了，对不起我们放了你鸽子，但是我们不是有意的，请你相信我。”
放下电话，莫怜不知是喜是悲。喜的是，他们这么尊重自己，更重要的是有人喜欢自己。悲的是喜欢自己的人有点多了，让人有些措手不及，更让一个和谐的团体之中产生了裂缝，这让她感到很歉疚。非常矛盾之下，她一屁股坐到床沿，躺下，继续做早上没有做完的梦。
夕阳西下，潮红的晚霞印染了整个天空，钱志锋出现在天空一片洁白的云朵上腾云驾雾而来，飘飘似仙境一般，跟他在一起的还有一个衣着光鲜的女孩，身材高挑，长发飘飘，就像仙女下凡一般，莫怜顿生醋意。从背后看去，那个女孩真可谓是“天上有地上无”的极品，美貌堪比昭君西施林黛玉。莫怜看得入神，她想喊钱志锋，可是却怎么也喊不出声来。这时“仙女”突然转过脸来，对着莫怜龇牙咧嘴地笑。莫怜惊呆了。那是一张极度扭曲的脸，脸色苍白，面容浮肿得像是生了很多冻疮，有些地方甚至有点腐烂，眼睛小得几乎看不见，鼻子跟《白雪公主》里面的巫婆一般，尖尖的，黑黑的，嘴角已经扬到了脸颊，嘴唇宽得像鸡屁股，前面的头发是湿的，每一根刘海都很毛糙，上面还在滴水。莫怜希望这是在做梦，她用力地掐了自己一下，可是却很疼。莫怜想要逃跑，可是钱志锋跟那个女孩腾云驾雾的速度轻而易举地一直跟在她后面，她想叫出声来，想喊救命，想报警，可是却被地上的什么东西绊了一跤，便再也爬不起来了。莫怜不敢回头看那个女孩的脸，于是一直把头埋下去直到紧紧地贴住地面……
过了许久，莫怜发现没有任何动静，心想两个人应该已经走了，抬起头来，却看见自己正置身于自己寝室之中，趴在床上，泪已沾湿了枕巾。
“原来是个梦啊……有点像附鬼缠身！”莫怜愤愤地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