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 生命伊始(1 / 1)
康熙四十四年
春节刚过,我便被接近了宫,因为瑾儿病了。进宫才知道,她哪儿是病啊,主要是太无聊了,找个幌子骗我去陪她解闷。上元节,这家伙死缠烂打十三,让十三带着偷溜出宫看花灯。可在外面惹了事,跟一帮人打起来了,传到了老康耳里。结果是康熙很生气,后果很严重。俩人都被狠狠训斥了一番,均被罚禁足一个月。
“你也太没道义了,罚禁足想到我了,当初溜去玩时怎么不知道算我一份?”我义愤填膺。从来古代,我就盼着上元节去看花灯,可一直在宫里没机会。这都住到宫外了,还是……
“我哪儿敢啊,十四跟母鸡护雏似的,成天生怕你磕了碰了的,那天街上人那么多,他怎么可能放你去!”瑾儿振振有词。
“想想这胤祯,也太夸张了,不准我上街不说,还成天让一堆人跟着。”我语气不满的抱怨。
“得了吧你,心里不定咋甜蜜呢,还在我这儿卖乖,欺负我孤家寡人啊。”她不满的瞟我,被说中心事,我嘻嘻哈哈的搂过她装糊涂。
就这样和瑾儿打打闹闹的,直到二月初,皇上南巡,胤祯要跟着去,我才回了府。今年是康熙的第五次南巡,定于二月初九出发。
出发前夕,我还在噘着嘴不满的盯着他。江南,我也好想去呢。
“洛洛,你别这样看着我,你现在这样,怎么能长途跋涉呢。反正我答应你,以后一定会带你去看江南烟雨的,乖啊。”他第一百零一次哄我。
“这还不都怪你,这么早让我怀孕。”还没好好享受二人世界呢。瞪他一眼,继续说道,“你在外面好好照顾自己,记得经常给我写信。”
“放心吧,我每到一个地方都会给你写信。”
“还有,一定要在我生孩子前回来。”
“皇阿玛计划四月底就会回京,预产期在六月呢,怎么会赶不及。”他好笑的揽过我,觉得我在杞人忧天,转而认真的说道:“洛洛,记得我叮嘱你的话吗?乖乖呆在府里,闷了就进宫找额娘、瑾儿聊天。身边一定不能离人。”
无奈的翻个白眼,“你都叮嘱几百次了,怎么跟个老太太似的。”
……
第二天,大队人马就出发了。而我,开始了独守空闺的日子。没事就进宫找瑾儿聊天,德妃那儿只是例行公事的坐坐。
转眼春暖花开,进入四月了,胤祯应该也快回来了吧。已经七个半月的身孕,肚子像皮球一样。我现在坚持每天饭后散步,适当运动,就怕生产时出意外。这个年代,难产就等于死亡。
这天刚吃完饭,正准备出门,管家就来找我。
“福伯,什么事让你这个时间来找我?”我坐在椅子上,心里有点担心,不是胤祯在外有什么事吧?
“回福晋的话,今天涵侧福晋早上起来后感觉身子不爽。”哦,不是胤祯,这就好。
“请太医了吗?”
“请了,太医刚来看过,说是侧福晋有喜了……”
轰的一声,感觉心脏的某个角落坍塌了。失神了几秒钟,我找回了自己的声音,“多久了?”声音清冷无波,听不出情绪。
“回福晋的话,已经两个多月了。”
两个多月,那就是正月时怀的。自从成婚后,胤祯一直和我同睡,看来就是我进宫陪瑾儿的那段时间了。
“那就一切按规矩办吧。”说完朝管家挥挥手,示意他下去。
管家一走,我抓起桌上的茶杯朝地上砸去。
芷玉芷兰忙走过来劝我,“福晋,您想开些,您现在有孕在身,自个儿身子要紧啊。”
是的,生气对宝宝不好,可是我还在乎什么,他究竟有没有想过我的感受。他都不在乎我了,我为什么要在乎他的儿子!我现在全无理智,满脑子都是他抱着墨涵在床上的情景,我拼命的甩头,可是却怎么也甩不掉。感觉胸口有股气狠狠顶着我,顶的我胸口快爆炸了。一把推开她俩,走到桌前,拿起花瓶就往地上砸。就这样,我看见一样砸一样,很快室内就一片狼藉。
“福晋,福晋,奴婢求您了,保重自个儿的身子啊。您这样,只会让亲者痛仇者快啊!”芷玉芷兰哭着跪在我脚步哀求。
“亲者,我哪儿还有什么亲者啊。”我咆哮着,快步向外走去,我要离开这儿,离开这个属于他的地方。
到门口时,走的太急,脚绊到门槛上,顿时身体失去重心,向外倒去。我吓坏了,脑子里只想着不能伤着孩子,身体一侧,半边身体重重倒地。顿时一片疼痛袭来,尤以肚子为甚。
“福晋!”她俩惊呼着跑来扶我,芷玉对门外的小丫头喊道:“快,快去请太医。”
很快我被几个人抬进了房间,放到床上。感觉身体一阵热流涌出,心里一阵恐慌。
孩子才七个半月大,不会是要早产了吧?肚子一波波阵痛传来,不断印证这一猜测。
疼痛折磨的我开始犯晕,屋里一拨拨的人来人往,太医来了,产婆来了,满屋子进进出出的丫鬟嬷嬷。脑子一片空白,只是机械的听从产婆的话,她让吸气就吸气,她让用力就用力,直到筋疲力尽,昏睡过去,再被人叫醒,继续用力……
直到第二天曙光初现时,伴随着一阵撕心裂肺的疼痛,孩子终于决定不再折磨他的妈妈,来到这个世界。一阵微弱的哭声,听着让人心疼。
收拾停当,嬷嬷抱着孩子给我看,“福晋,是个小阿哥。因为早产,显得虚弱了些,但精心喂养,将来会健健康康的。”
看了眼孩子,真是好小好可怜,不过总算平安生下来了。疲困袭来,我慢慢的闭上了眼睛。
再次醒来,已经是晚上了,芷兰喂我喝了点粥。
“孩子呢?”
“奶妈看着呢。”这奶妈嬷嬷都是提前安排好的,也都是我亲自筛选过的。
“福晋,昨天下午就已经通知爷了,爷正往回赶呢。”芷玉看着我,小心翼翼的说道。
看我没说话,芷玉又小心开口:“德妃娘娘派了身边的李嬷嬷过来,说是帮着伺候福晋月子。”
哼,说的好听,不就是安插个人,以防我再胡来么。这次的事,德妃肯定是知道了,想必也很生气,毕竟皇孙的命可比我的值钱多了。喝了几口后,芷兰伺候我躺下,这次真是折腾得有些虚脱。
直到第二天傍晚,胤祯才赶回了家。一进家门,就风尘仆仆的赶到我床前。
“洛洛,怎么样了现在?你这次吓死我了。”我刚喝完鸡汤,正靠在床棱上休息。看我气色还不错,他的表情才放松下来,又忍不住抱怨,“你怎么还是这么任性呢,一点儿也不知顾着自己,这次万一……你这脾气啊。”看来他也都知道了。
“是啊,我以后会注意,我自己不顾着自己,还能指望谁呢。”我凉凉的说了句。
“洛洛,你干嘛说这种话呢?我那天是……”
“行了,我累了,想睡了,你也刚回来,去洗洗休息吧。”我打断他,不想听什么解释。如果之前是醋意大发,那么这次,我是感到被深深的背叛。他能够做到和我共用一院,给了我莫大的幻想,以为他今后的生命中只会有我,没想到,却是我一厢情愿了。
躺下,转身背朝着他。
“洛洛,我……”他在身后叫了我一声,看我毫无反应,重重叹口气,“那你先休息吧,我就在外间的睡榻上,你有事叫我。”一阵脚步声后,屋内又归于安静。一串无声的泪水顺着脸颊滑过……
由于孩子先天不足,德妃又专门从宫里派了两个经验丰富的嬷嬷照料着,还有太医也全天候守着,据说要守到孩子满月。
胤祯这两天来一直睡在外间的小榻上,他每天过来好言好语的哄我,都被我冰冷以待,为此,李嬷嬷对我虽然恭敬,却成天板着脸。
“宝贝儿,今儿个皇阿玛传话回来,说是给儿子赐名弘明。弘明,你喜欢吗?咱再给儿子取个乳名吧?你来取。”他说完,小心的看着我的脸色,一脸期待。
“现在叫宝贝儿,长大叫名字。一个男孩,取什么乳名。”我不冷不淡的开口。
“那哪儿成啊,宝贝儿是专门叫你的,你才是我唯一的宝贝儿。”他看我一脸平静,就嬉皮笑脸的逗我。可一句唯一,触动了我脑中的某根弦。
我脱口吼道:“不要跟我讲唯一,这种花言巧语不要再用到我身上。我是不是唯一,你自己心里最清楚!”
他突然一把搂我在怀里,我怎么挣都挣不开,反被他越抱越紧。“洛洛,你愿意骂我就好,但别对我不理不睬,冷冰冰的,那样的你让我感到害怕。洛洛,我心里真的只有你,只有你!你要让我说多少次呢?你为什么就是不相信我?”他急急的说着。
是了,心中是唯一,估计也就只有这样了。在他们看来,性和爱是两回事。这种时代,男人哪儿会有贞操观念,哪儿会有男子为一个女子守身的。人说三年一代沟,我们隔了三百年,这沟都赶上马里亚纳海沟了,怎么可能讲的通呢。
“可我不仅要你的心,我要你的身、心都是只属于我一个人的,你明不明白?”
“我知道,我知道你不喜欢我到她们那儿。我那天真的是……”
“算了,我不想知道了。”再次打断他,不想听什么解释。
“洛洛,你要我怎么做?你究竟要我怎么做,我们才能像从前那般?”胤祯急切的说着,声音中透着痛苦,将我搂的更紧。
“怎么做?我们还能回到从前吗?”我喃喃自语,突然头部一阵抽疼。
“洛洛!”他突然看着我,眼中充满恐慌。
心中不由一酸,感觉好累啊,不想再和他争执。我放软了语气,“算了,事情已经这样了,再说什么也于事无补。我会努力适应的。”
“那你会离开我吗?”他不放心的轻声问道。
看着他,我轻轻摇摇头,“离开你,我能去哪儿啊,这都是上天注定的。”
“是,我们是上天注定的,所以你要一直陪在我身边。”再次搂紧我,在我耳边不断重复着……
……
和好了吗?算是吧,至少在外人看来。他尽可能的陪着我,还夜夜和我同榻而眠。李嬷嬷对此颇有微词,说这样不吉利,但却被他一笑置之。他说,只要能每晚搂着我睡,就心满意足了。孩子虽严重先天不足,但在奶妈嬷嬷精心的照顾下,也一天天健康起来。满月酒,胤祯大肆操办,规模都胜过宫里小阿哥的满月酒了。
满月过后,我就要进宫给德妃请安了。这天,胤祯将我送至永和宫门口,便匆匆上早朝去了。我心中略有忐忑的进门,看德妃绷着张脸坐于首位,心中不由咯噔一下。
恭敬的行完礼,安静的坐于下首。
德妃看了会儿我,突然开口:“雨洛,我对你很失望!”声音不大,但口气却是我没听过的严厉。我没开口,等她继续训话。
“我从前只当你小孩脾气,爱使小性子,但至少是全心为祯儿好的,便处处忍着你。但你这次,竟然拿祯儿骨肉的性命开玩笑!这可是皇子皇孙!你现在是恃宠而骄,越来越不像话了!”德妃眼神凶狠,声音越来越大。早料到会被训,但没想到雍容的德妃,也会有如此可怕的一面。
“额娘,媳妇知错了,下次再也不敢了。”我乖乖回话,看她在气头上,不想把事情闹大。
她可能没想到我会是这般反应,一时有些愣住,但很快恢复,“雨洛,你要明白,你嫁的不是普通人家,而是嫁在这天家。母以子贵,即使你贵为府中嫡福晋,也逃不开这个理儿。吃醋吃到这份儿上,是想背妒妇之名吗?”德妃口气依然严厉,但已不复刚才的凶狠。
如果背着妒妇之名,就能是胤祯的唯一,我倒是无所谓,可是能吗?
“额娘教训的是,媳妇这次糊涂了。”我还是低着头回话,心里再不认同,也不会在这儿跟她吵。
“想你从前也是个懂事的孩子,这次也是一时迷了心智。”德妃语气慢慢缓和,“作为嫡福晋,要贤惠、大度。据说你嫁过去的这段时间一直擅宠专房?想你们俩是新婚,我也没有多说什么。但长此下去,却是极为不妥。皇家,应是多子多孙的。你要向你四嫂学习,老四子嗣单薄,舒兰前些日子还跟我讨了个丫头给老四呢,她这般,才像个当家主母的样儿。”
我不解的看着德妃,她什么意思,是要我也效仿,给胤祯讨老婆吗?如果是这样,恐怕她要失望了。
德妃脸色已经缓和,看我没吭声,又说道:“你这次生产,听说还蛮凶险的,这可得好好养着,可别落下病根才好。”
不知德妃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只得恭敬答道:“媳妇身体还好,让额娘操心,是媳妇的不是。”
“这说的是哪儿的话,你也算是我的孩子,哪儿能不操心的。”语气已经变的柔和了。
这回我是真晕了,这打一巴掌给个糖吃,到底玩什么花子。
正想着,她就开始给我答疑解惑了:“雨菲在浣衣局已经快一年了,你是不知道那个地方有多苦,前阵子我见了她,简直不敢认了,瘦了一圈,那双手被糟蹋的……哎。雨菲这事闹的,将来怕是也没希望了……”说到后面已唉声叹气不断。
搞了半天是为这出,我在心里不由冷笑。绕了半天可算绕到正题了。
“额娘的意思是?”我平静的开口,面子功夫还是要做完。
德妃笑笑,接口道:“我的意思是,希望你能去跟皇太后说,替十四要了雨菲。当然了,她是戴罪之身,就进府当个格格。太后本就喜欢你,你再这样一提,更显得你贤惠得体,再来雨菲毕竟和你是亲姐妹,姐妹一心的,这总比外人强,将来进了府,也能帮衬着你点,互相有个照应,你看呢?”
哼,我看,不如将我的嫡福晋让给她最好。不过在德妃心里,这个位子本该就是她的。抬起头,尽量保持笑脸,“额娘,爷的脾气你也是知道的,毕竟姐姐之前……媳妇不敢擅自做主,待回去和爷商量后,再去太后跟前请旨。”先用缓兵之计吧,之前话都说到那份儿上了,现在也没法当面拒绝。
“那你的意思是,你不反对了?”德妃语气掩不住的欣喜。
“额娘说哪儿的话,媳妇哪儿会那么绝情。”这话说完,我都想抽自己,太虚伪了。不过,德妃高兴的也太早了吧,想胤祯也不是善茬儿,会轻易答应么。
德妃似乎很满意,又跟我嘘寒问暖了一阵,便让我离开。
走出永和宫门,脚跟灌了铅似的,一步也迈不动。不知如何移到延熙阁的,一进门,看见瑾儿焦急的脸,便再也伪装不下去,开始嚎啕大哭。
在瑾儿那儿呆了一下午,也没能让我的心平静下来。随胤祯回府,也始终一声不吭。
刚进屋,胤祯就忍不住了,“洛洛,你今天是怎么了,是不是额娘又训你了?她的话你别往心里去,她只是关心我。”他走过来想搂我,被我闪开。
“你到底怎么了?别总和我闹别扭好吗?”他脸上有丝疲惫,不知是否朝上有烦心事,但仍尽力哄着。
想他心烦,不想在这个时候和他吵,“你先休息吧,什么事情晚些再说。”我冷冷的说道。
“是因为雨菲的事吗?”他试探的问道。
我大吃一惊,瞪着他,“你知道了?你什么时候知道的?”
“早先额娘跟我提过一次,想之前伤了额娘的心,我也不好当面驳了额娘,只说一切由你决定,只要你不反对就成。”他轻松的说着,似乎没把它当回事。
心中一惊,我竟被德妃套进去了。她先严厉后温和,又拿舒兰做引子,为的就是我那句不反对啊。果真,姜还是老的辣!
我心中气极,冲着胤祯吼道:“这事你回来为什么不告诉我?”
他脸上闪过不解,“你的脾气我和额娘还不知道吗?额娘这么疼我,我想这么说,额娘应该就明白我的意思了,也就没把它当回事。咱俩好不容易和好了,我不想再多生枝节。”
“你!”我气的说不出话来,有种被愚弄了的感觉。缓了下神,把早上在德妃处的话说了一遍……
“额娘怎会这样?”他小声嘀咕了一句,看我脸色不善,忙哄着:“这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不行就让她进府当个格格。她一千金大小姐,在浣衣局那种地方确实不是长久之计,何况咱俩的事,也算她歪打正着帮了大忙,就让她进府过些好日子吧。”
“你这是什么话,在你眼里,娶老婆就是这么轻描淡写的一件事吗?你把她娶进门,又以什么心态面对!”我不敢置信的看着他,不能相信我的胤祯居然会说出这样的话。
“她们不过是为了开枝散叶,娶谁,娶几个,又有什么差别?终究都入不了我的心,我的心中只有你啊。”他也不由抬高了些声音,估计对这种讨论已经有些厌烦了。
“开枝散叶的工具?这就是你给她们的定义?那你呢?你是什么?皇室的种马!”我气坏了,为他的这般无所谓,以至于开始口不择言。
“你!”他也生气了,一张脸涨的通红。想想这还是我们婚后第一次吵架呢。
“我怎样?像你这种人,配谈爱情,配得到爱情吗?一生一代一双人,这大清朝,果然只有一个纳兰性德!”我无视他难看的脸色,朝他大吼。
“啪”的一声,他一把挥掉了桌上的茶壶,恨恨的看着我,我也无畏的瞪着他。
“我这样宠爱你,呵护你,伤额娘的心,受兄弟嘲笑,到头来却是不配,不配得到你的爱吗?”他狠狠的问着。
“是,你不配!”我一字一顿回答。
他两侧拳头忽然握紧,猛的拂袖离去。
看他离开,我才无力的坐下。有些话,明知不该说,却还是说了,尤其是违心的话。
芷玉芷兰跑进门,担心的看着我,“福晋,您这是怎么了?有话何不跟爷好好说呢。听平安说爷生气的骑马出府了,连他都不让跟。”芷玉小心的说道。
出府了?是啊,我也想要出府,离开这个压抑的地方,这里到处充斥着他的影子,我需要找个地方静心想想。
起身往马厩走去,同时对身后的俩人说道,“你们不要跟着我,我要一个人静静。”
“福晋,已经到晚膳时间了,天都快黑了,您这一个人是要去哪儿啊,奴婢不放心。”芷玉在身后急急的说道。
找到我的小白,翻身上马,“我就出去溜溜,很快回来。”说完一打马鞭,向府外驰去。
不知不觉来到一片小树林,旁边还有条河流。翻身下马,仔细一看,才知是胤祯第一次带我出城来的地方。依然是夕阳西下,眼前的景物是如此熟悉。细细想来,就在那次,我们化干戈为玉帛,我们有说有笑,我第一次给他唱歌……也许情种,便在那时偷偷埋下。
正沉侵在回忆里,忽闻后面一阵脚步声。不用回头,我也知道是谁。这是我们的秘密,他说只有我知道,他说他心情不好便会来此。
没有回头,我轻声说道:“还记得你第一次带我来这儿的情景吗?那时你还是个野蛮的大男孩,把我掳到这里。你总是这么霸道。”说到后面不由轻笑,“你说我是母老虎,还是最美丽的。以前的你,总是变着法儿的让我高兴,眼中满是我的影子。”
半天,后面一点反应也没有。有些诧异,正要回头,突然颈后一痛,还来不及反应,就眼前一黑失去了知觉……
在黑暗中幽幽转醒,眼前被布蒙住,什么也看不见,只能感觉自己似乎是在颠簸的马车上。缓缓抬头,动了动身体,手脚都被绑着。
“哥,她醒了。”一个女子的声音。
之后马车停了下来,还不待我开口,有人过来粗鲁的掐住我两颊,往我嘴里灌着什么。被呛了好几下,还没顾上咳,便觉但凡药汁所到之处,一片火辣,像有团火在烧般。我痛苦的扭动着身体,不知道这是在何方。他们是谁,为何掳我?不知胤祯发现我丢了没。想要开口,却发现嗓子痛的无能为力。正在恐惧着,却有一股倦意袭来,很快又失去知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