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 第三十章 满庭芳2（1 / 1）
“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是因为你喝醉了吗，真的喝醉了吗？
“朕只是想让你知道，从没有一个女人比得过朕的江山，从没有一个女人可以让朕选择妥协，从来没有。”
是的，从来没有——从前不会有，以后不会有。韩楚乐不可能，我何怜儿更不可能。
在朕眼中，你什么也不是——也许这是你对我说的最真的一句话。我会记得，一辈子记得。
“你也不会，你让我生厌，让我愤怒，明明你心机那么重，明明你什么都不好，我却要为你烦恼，你让朕差点变成了懦夫，不过，朕很坚强的，比你想象的坚强。”
是啊，你很坚强，有足够的坚强。我却没有，没有勇气，没有坚强，所以只能放弃。
“朕会为你和无禁亲自主办一场盛大的婚礼，让你嫁的风风光光，让普天之下都知道你是朕的妹妹。”
“谢皇上隆恩。”该是如此答，该是如此说，“如果皇上没有其他事，皇妹告退了。”
心痛，心好痛。
因为不想再痛，所以想要离开。
人生若只如初见，何事秋风悲画扇。
没有我，我想你一定会过得很好很好。没人再让你生厌，没人再让你烦恼或是愤怒。我不够好，而你却可以拥有更好。
不是吗？
说什么别离，只是到了分手的时候，只是到了我该离开的时候而已。
笑着别离不好吗？虽然在你心中我已根深蒂固的可恶，但总要表现的淡淡然、没有牵挂才好。
“站住，朕还没让你走，你怎么可以走。你以为你有权利决定吗？朕是天子，朕说的话才是一言九鼎，你的人生掌握在朕的手中，没有朕的允许，你哪里也去不了。”
是啊，他说的没有错，我又岂敢忘呢？
“皇上既然是一言九鼎，就该记得刚刚对我的许诺才是，皇上忘了你的承诺了吗？”
喝醉的人。可以清楚的闻到他身上浓浓的酒香，他喝了不少酒，脸是红的，眼睛里一片迷茫，想是真的醉了吧。我却很奇怪，与喝醉的人这般计较。
“该死的，你就非要让朕生气不可吗？”
好大的力道，手腕被他攥得紧紧的，清晰的疼痛。要反悔吗？忘了你刚刚说过的话了吗？
“如果，如果当初你肯让我死在那场大火中，也许我们都能快乐些。”该死吗？应该是吧！可是为什么有了那么多的机会，该死的我依然活着，好好地活着呢？
“你以为朕没想过吗？杀了你？驱离你？该死的你，为什么明明做不到还要说会让朕开心？明明做不到还要说陪着朕一辈子？该死的你，为什么朕就是对你不忍心？为什么朕就该被你耍得团团转呢？”
看不到他的眼，整个身体依附于他的怀中，原来我还记得这种暖暖的感觉，原来我一直在想念这种感觉。
原来，我也只是最平凡的女人而已。
那一次，没有像预料中的葬身于火海，而是安稳地躺在冷宫冰冷的床塌上，不是没有失落却更多的是庆幸；那一天，从别人口中知道你为我冲入火海奋不顾身地救了我，不是没有感动不是没有幸福感；那一日，我成了别人的新娘，不是没有退缩忐忑，冰凉锋利的匕首我握了整整一夜；那个时候，你说我什么都不是，不是不心寒不是不在意，是真的想要死去，因为你一句话给我带来的是彻底地绝望。
不是不想守着你，不是不想和你一直、永远。假装着失忆向你靠近，只是想抹去从前让我们可以重新开始。
可是我做了什么？你又做了什么？
痛苦吗？两个人的强硬，两个人的痛。
为什么要吻我？为什么要抱我？如果可以彻底地了断又何苦再旁生枝节呢？如果可以做到放手，又何苦再说可以再见？
从来，如韵胜，难堪雨藉，不耐风揉。更谁家横笛，吹动浓愁。
恍惚间，我看到了一张脸。那是楚乐，她看着我，她在流泪。
楚乐，别哭。
楚乐，对不起。
楚乐，我该如何做才不会痛苦？
楚乐，你爱他吗？赔了自己的清白换来的春风一度，你爱他吗？
楚乐，为什么，你从来都不会开心的大笑？为什么，你总是看着那个玉箫可以发很久的呆？为什么，你要对我说，那是你最重视的一个人送给你的？为什么，我要知道，那个箫是皇上赐给你的赏赐？
楚乐，对不起，我爱上了你爱上的人。
楚乐，对不起，我说过要保护你的，可是我却伤你最重……
醒来了，天似乎没有亮，夜明珠的光芒还是如此夺目。
看得清宫内的角角落落，点点滴滴。当然，也看得见，离我很远，端坐一旁的那个人。
他坐在那里有多久，而我究竟睡了多久？
“你醒了，朕似乎犯错了。”
近乎喃喃地低语，似乎不想让人听到似的。可是很不幸，寝宫里只有我和他，他的声音我很难假装听不到。
“是朕让你来的吗？”
他在问我，他在看我，他一身衣装齐整，不若我的凌乱不修。他想要我怎么答？
“昨晚，朕都对你说了什么？”
又是一个问题，上一个问题我还没来得及回答呢。
“算了，朕不想听，你回去吧。”
你不想听，是啊，你不想听。你想说时我要听，你不想听时我不能说，是吗？
站起了身，整好了衣。既然恢复了清明，那么所谓的混沌就该抛开，不是吗？
“遵旨。”
我不可以自称奴婢，因为你怀疑我忘不了过去；我不可以自称臣妇，因为她不是你的臣我不是她的妇；我没有自称，我不能对你用“我”，因为在你心中我永远没有资格；这下，连我都迷惑了，我该称自己是谁，我又该是谁？
算了，迷惑就迷惑吧，反正，以后我们也不常见到。也许，下一次，我可以正大光明的称自己为一声“臣妇”。
“怜儿，在你心中朕和无禁谁更重要？”
“回皇上，您是怜儿的皇兄，无禁是怜儿未来的夫婿，你们两个都是怜儿最重视的人。”不用回头，不想去想，该是这样答的，该是这样想的。
“怜儿，你想做皇后吗？朕成全你如何？”
“回皇上，怜儿是你亲封的公主，您的妹妹，我的夫婿会是无禁。”
“怜儿，你也会拒绝我了吗？在你心中，无禁比我重要吗？”
我踏出一步，他唤我一声。不远的一段路，我似乎没了走出的可能。未曾想过，迈开的每一步也可以如此沉重。
手种江梅更好，又何必、临水登楼？
“皇上的问题怜儿已经回答过了，你和无禁都是怜儿最重视的人。”
“朕是天子，朕坐拥天下，朕会是一个好皇帝，朕想要什么会得不到？是朕不想要你，所以将你给了别人，不是你抛弃了朕。”
他是在说给我听，还是在说给他自己听？我猜测不出。
算了。何需烦恼，何必探究呢？
“怜儿明白。”
“要彻底摆脱朕吗？朕如你所愿。因为，朕也不想再见到你。”
是吗？我明白了，我想，我可以如你所愿，我做得到。
莫恨香消玉减，须信道、扫迹难留。难言处，良窗淡月，疏影尚风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