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 冬至,泪纷飞(1 / 1)
“喂?”
“喂,是我,浅浅。”
一年多没听见她的声音,再也不像以前那样大大咧咧,多了一份安静的美好。“唔,浅浅,你过得好吗?”
“谁过的不都一样么,你呢?”
秦泽紧张的望着我手中的手机,我知道,时隔一年这个声音于他,是潮水般喷涌的思恋。我把手机递给他,让他能够更贴近她一点点。他小心翼翼的将手机捧在手里,仿佛托着的是他跃动的心脏。
“很好啊,我谈恋爱了。”他眼中迅速消失掉的,是整个灵魂的寄托,那种惨淡的光华,如同赤道上留不住的冰花,浸泡在发烫的期待后,终于融化成看不见的水。那样的他让我觉得生生的疼,我这个刽子手在别人的心口上竟然又狠狠添了一刀。
“浅浅?浅浅?还在吗,怎么不说话……”他把手机递到我面前,手机上一层薄薄的汗他自己都没注意到。
“恩,我在,那个他,对你好吗?”
“很好,很好,很照顾我,总是逗我笑,现在的我过得很开心。”
“麦子、”“额怎么了?”
我望了一眼颓然的秦泽,他强撑着撤出一条生硬的弧线。
“开心就好……”没聊多久,我挂了电话。和秦泽并排站在一起,刚好抬起头,能看清他全部的表情。他的眼睛模上一层厚厚的灰尘。“介意我抽根烟吗?”我摇摇头。他熟练的夹起一根烟,点起,含着,吞云,吐雾。那是我是知道的,烟雾能够遮住人最真实的表情,或许他不想让我看见。他眼角什么东西飞快的滑落,然后他抬起头仰望蓝天。45度,17岁之前我们都以为那是幸福的尺度,如今在这样的尺度里,我们却在掩藏着不真实的悲伤。
眼泪是可以回流,凭借巨大的力量,把它给灌回去。
冷静了一会,他熄掉烟:“对不起,让你看笑话了。本来是我来开导你,没想到,成了这种局面。”“刚刚为什么不跟她说上一句话,这可能是你惟一也是最后的机会。”
“罢了,听到她说现在很开心,我就心满意足了,我为什么要去打扰她现在的安宁了。”
“阿泽,或许我永远做不到像你一样的伟大。”“泰戈尔,我最喜欢的诗人,他说:你若爱她,让你的爱像阳光一样包围她,并且给她自由。”他呵呵的干笑两声:“况且,你不需要做到啊,因为会有人好好的珍惜你的,得感激善良如你,带我走出了1年多来我都深陷的幻境,谢谢你。”
阿泽,麦子错过了你,或许是她今生最大的损失。他的背影一点点被磨成模糊的线条。想起席慕容的一首诗:
茫然四顾
仿佛总是一场
赶不上的赶不是的热闹
轮到我上场的时候总是
灯光阑珊人群尽散
而我也已经忘了
所有的歌和所有的舞步
如我一样逐渐迟疑逐渐萎谢
才惊觉朝雾掩涌时光移换
所谓幸福啊
早已恍然裂成片断
从此去精致与华美都是浪费
这园中爱的盛筵将永不重回
料峭的风里只剩下
一袭被泪水漂白洗净的衣裳
紧紧裹住我□□炽热的悲伤
昨日已成废墟
只留下还在旷野里坚持的记忆
原来人生只合虚度
譬如盛夏疯狂的蝉鸣譬如花开花谢
譬如无人的旷野间那一轮皓月这13个广为流传
在我们的生命里,我们几乎每时每刻都在失去着什么,一些不能忘记的人、一些珍贵的记忆,逐日沉淀的伤亡,成为悲鸣的海啸,淹没我们脆弱的躯壳。不属于我们这个烂漫的青春的悲伤,令我们在所谓虚晃的现代童话里,那么迅速的老去,那些老去的心脏,爬满那么多爬山虎的青斑,尽是散发着朽木腐烂的恶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