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7 万里传话防心思 难至临头隐情露(1 / 1)
我与任重任远刚到了偏院门口,就见着年羹尧出来走到我跟前打了千请安。
“问清楚了?”我向年羹尧问道。
“回福晋,问清楚了。那厮原是进府来偷钱财的。”年羹尧说的一本正经。
我听后,点点头随即迈开步子要往屋里去。岂料那年羹尧却是伸手挡了我的路,惹得一边任重任远都站到我跟前,推开了年羹尧那制止我的手。
这时年羹尧方才意识到有失礼仪规矩,立站到一边躬身低着眼说道:“那厮凶狠的厉害,怕是会伤了福晋。”
我瞥了年羹尧一眼,说道:“难道你未见着我身后有任重任远?这会儿你不去告知四爷说是福晋偷偷的见了那贼人而在这里挡着我作甚?”
“奴才不敢。”年羹尧将头压得更低了。
我看了年羹尧一眼,不再搭理他便进了那屋里。
我让任远守在了门口,让任重随我进了屋里。屋里有些昏暗,借着那小窗射进来的光线,见着一人手被反绑在柱上,头发散乱嘴角有些淤青,听着我们的脚步声,略抬眼看了看。
“来四爷府作甚?”我走上前问道。
那人看了我一眼,许久才说道:“烟中探柳为寻路,牧声杳渺难觅踪。”
听得那诗句轰轰的传入耳中,我脑中一片混沌,“绿烟,牧声……”我赶紧伸手扶住一边的桌子。“福晋,……”一边任重不解我为何有如此大反应,上前扶住我问道。
我摆摆手,心里暗暗的告诉自己:此时不能慌,一慌也许情形会更糟。
“他们怎么了?”我已尽力平稳住呼吸,却仍然发现声音不住的颤抖。
那人看了一眼我身边的任重又转头看了看我,我摆了摆手示意任重出屋去,任重犹豫了一会,见我坚持便躬身退下了。
见任重也已出屋,那人才开口说道:“福晋,萧先生派我进京来告诉福晋,怕是纸已有灰烟,墙已透风。萧先生吩咐,此次进京一是要探得福晋是否安好。”
听得那人如此说,心仿似沉入了万丈寒潭,那件事终究还是纸包住火。按着忐忑万分的情绪我开口问道:“我这边没事。他们呢?他们可好?”
见着那人点了点头,我便放下了心。“萧先生谨慎,前些月仿佛有人在偷偷的打探萧先生与绿烟小姐的事,萧先生怕有事端,便让我进京入雍王府。萧先生还与我说,若是被人发现了行踪,定会有人深究;不如索性故意让四爷府的人抓住了再借此机会与福晋说明此次进京的缘由,让福晋先有所准备,以防不测哪。”
我听着不得不佩服牧声的谨慎心思,“被人发现了行踪?”我问道。
那人点点头,“就是刚刚审问我的那位。”
“年羹尧。”我轻声吟道,“那他……”
“福晋放心,他并未从我这边知道任何消息,只是发现我入府了罢了。萧先生那边已有安排打算,以保万全。只是担心福晋这边会有变数。”
我摆摆手,说:“我这边没有什么,……”我低吟着,此时还未有什么变故,但只怕是风暴前的平静。“我先想办法把你送出府去吧。”
说着我就给他送了绑,问道:“那年羹尧说你是入府的盗贼,你是不是拿了府里什么东西?”
“到了四爷书房,拿了一幅书画,箫先生说我脱身后便去京城清雅斋字画行当伙计,那儿的掌柜也是自己人。如此偷着书画倒也在理。”那人说道。
我听着亦是扯了扯嘴角,牧声竟连这样的戏码都安排好了,若是让胤禛知道了,不知要气成什么样。
“那边好,你随我来,我让人送你出去。”说着我就带着那人出了屋子,吩咐任重将人悄悄地带出了四爷府。
刚进了漱兰院坐下,就见着那四爷脸上堆着怒意阴着脸走了进来。我赶忙站起身,站到一边。
他看了看我,挥手让一边服侍的人下去,随即走到我跟前说:“放走那个刺客了?”语气冷冷。
我点了点头,说:“不过是拿了一幅字画,那清雅斋与将军府有些关系,打了几杖便遣走了。”
“你真是越发的自作主张了!那人拿着匕首要刺人,你就这样放了?进了四爷府就是为了偷字画的?”他语气凌厉,眼紧紧的盯着我,怒气瞬间扑面而来。
“第一,他并未拿着匕首刺人,爷应该找府里的那些个侍卫,是踢飞了刺客的匕首,还是成了踢匕首的刺客;其二,那人还是清雅阁的伙计,爷想重治其罪,那便去清雅阁抓人吧,到时闹得满城风雨,传到皇阿玛那儿,四爷府如此不安定,又该如何想?”我不卑不亢地说道。
“你既这样想着,那么如果他是八弟或是十四弟的人呢?”他盯着我,语气挑衅。
“那你就不该让年羹尧去审问他。”我回敬道。
他眼里略有闪过一丝惊讶,随后又扯了扯嘴角,“你倒是看的透彻。”随后转过身子,把任重任远喊了进来,“去清雅阁把那贼偷的字画给我收回来,万不能将其毁了。”
我听着他的吩咐,心里想:真是怪哉,如此看来他知道那人不是八阿哥或是十四那边的,那么他的怒气从何而来?一幅画?怎至于此?
“爷,年主子那儿已经将凉茶备下了。”门外丫头低声话语,打断了我的思路。我抬眼看向坐在椅上喝茶的胤禛。
“哐……”猛地一声,他将茶盏重重的放到茶几上,说:“放肆!难不成福晋院子没有凉茶?这是要锢着爷的足了!”
我一个冷战,没想到他会有这样反应,门外小丫头也是吓得早已下了跪,俯首磕头,“奴婢不敢,奴婢不敢。”
“还不走!难不成要将我绑了过去?”他看了那丫头一眼,厉声说道。话一落便见着那丫头赶忙站起身,出了院子。
我走近他,刚想开口说话,却又不知道说什么,只好转头看了看窗外渐浓的夜色。他忽的一声站起来,凑近我,说道:“等任重任远回来了,有样东西给你看。”突变的语气,让我有些反应不过来。我抬眼看他,见他满眼温柔。
我点点头,他伸手将我搂入怀里,说道:“明儿我与你一起回圆明园住。”我推开他,看着他说:“若你是生气年羹尧去找了八阿哥,而以此来冷落年清蝶的话,那就罢了。”
他有些愣神,没想着我会如此说。他垂下了放在我腰间的手,说道:“你若这般想,那我也无话可说了。”说完便转了身,快步走出了漱兰院,一会儿身影便消失在夜色之中。
第二日一清早我便吩咐青儿翠儿整理东西,要回圆明园。走之前,去看了看弘时。
“额娘……”他见我进了屋子,忙放下手里的书,走上前将我扶到椅上。我看了看他说:“手上的上如何了?”
他扬了扬嘴角说:“太医已上药包扎过了,过个两天就好了。”
我点点头,“那就好。”说着站起身,弘时忙扶过我说:“额娘这就要走?”我回过头,说:“马车早已备下了,往圆明园去了。就是惦记着你的手伤,就过来看看你。”
弘时听我如此说,扬了扬嘴角,扶着我的手,说:“那送额娘出府。”
我点点头。
刚走出弘时院子,路过西边李氏的院子,就见着胤禛与李氏走出了院子。
“阿玛,额娘。”弘时在一边行着礼。
李氏略走上前向我福了福身子。
我点点头,看向胤禛说:“我先会圆明园了。”说罢向他福了福身子,便与弘时一起向府门口走去。
“回院子吧,好好养伤。”坐上马车后,我对弘时说道。
见着弘时点了点头,我方才让任重赶了车。
“四福晋留步。”马车走了一半,就听见有人唤住了我。
我掀起一边的帘子,见着一个太监骑着马感到马车前。“什么事?”我问道。
“回福晋的话,万岁爷宣你进宫呢。”说罢就见着一边驶出了一辆马车。
我点了点头,由青儿扶下马车,对任重任远说:“你们先回圆明园吧,我马上回来了。”说罢,便登上了另一辆马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