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1 / 1）
我只是想让自己的心态正常点。
在我快要睡去的时候，他把头埋进我的肩窝，轻轻啃咬，听得他的喘息，还有他的含糊：“不管明天发生什么，抓住我，不许放手。”我却没了反应，身体敏感不起来，虽然他的手一直温柔地抚摸着我的敏感点，这是什么心态？只能，装作睡去。直到真正睡去，我也没有回答他。我不知道，明天的情形我想象不到，我知道你要给季家一击，可是我真的不知道怎么办，如果支撑不住自己难道离开不是一个很好的选择么？
希望，明天太阳开得安好。小哥儿是太阳能生物呢？喂，记得给我充能量，太阳。
我是被他湿漉的早安吻吻醒的，发现自己呼吸困难，挣扎着醒来，睁眼便看到他的笑颜，迷糊中朝他眨眨眼，都能感到睫毛的沉重，看来今天会很累。
我露了六颗牙和左脸的梨涡，撒娇：“没刷牙呢。”
“懒猪——”他扯我起来，佯装生气道，“起床！”还不忘拍我几下屁股。
看下电子钟，还只有５：４０。
翻翻白眼，一把抱住他，今天，我们谁都不知道结果，所以请允许我多抱你一会儿，我知道可能这样的我有点反常，可是我想让他明白我的反常，明白我的不安。
耳朵贴在他的胸口听他的心跳，他只是伸手抚着我的头，轻吻我的发，一切归于安静，如果时间就此停止，如果我们都不是季家人，可不可以？
“小妖精，撒娇撒好了没？”他笑着拉开我，摸摸我的脸蛋，一直笑着，不再邪魅，不再诱惑，很干净地笑着，“今天，辛苦下，往后就什么都不用操心了，嗯？”
“嗯。”
今天，开始了。
花了大概三个小时，先去ｓｐａ中心，伴娘倩，燕子、宁宁，伴郎好像是情人节那天那个年纪最小的，我没和他接触过。然后再去郭凤的影楼换礼服，还要拿上备份的。照道理，这种时候新郎和新娘是不能见面的，可是谁还管这些，一切只为了今天的一场戏。
到季家大宅的时候，已经将近中午，反正下午三点才开始。
仍旧没有见到两老，许嫂把我领到了过去住过的二楼房间——这才是我未出阁时的闺房，想不到许嫂还在意这个。女孩子几乎都在这间屋子里了，互相打趣，互相调侃。我一直无话，那些不太熟的便都下去了，毕竟，下面的男人更吸引人。
倩有些紧张，抓着我的手竟然出汗了，我软软地笑：“哪件礼服轻便些，不累赘？”说话间示意宁宁把那些装备份礼服的袋子拿到床上来。
宁宁拿出一件乳白色吊带的无蕾丝仿丝绸礼服，简洁，高贵，“我不适合穿这种，我配不上它呢，怎么挑了这件啊？”宁宁有些赌气的塞进袋子，坐在床上不再说话。
倩苦笑：“上次施剑说喜欢看你穿这件，你要下的。”呵呵，这样啊。
想去抓头发，发现盘起来了，手竟然不知道放哪儿，开始不知所措起来，无奈，回头看她们两，失声笑道：“你们看看我的记性——倩、宁宁，还是有转机的，是不是？”
倩撇头，说：“待会拜过堂，换上这件吧。”她的身体僵硬。宁宁低头笑道：“你们这块儿还有穿婚纱拜堂的啊？”
我们都沉浸在自己的沉默中，许久，许嫂打断了安静，“来，吃点这个，一大早起来都没吃点东西吧？”是红枣桂圆。
“许嫂，我们那儿，新娘子入洞房前是不许吃东西的。”宁宁不客气地接过许嫂递过去的碗。
许嫂递了一碗给我，嘱咐道：“小心点，别弄脏了衣服——总不能叫咱们小哥儿饿着不是。”
她没走，看着我们三慢慢吃完，她应该有话要对我说。终于，看着我放下碗，她说：“我们这儿也有点风俗，你们两姑娘先下去凑凑热闹，许嫂我老太婆跟我们小哥儿好好说说，毕竟过了今天就是嫁出去的女儿了。”倩看我，我点头。
她们便打了招呼带上门出去了。
只是没想到，许嫂一下抱住我，哽咽。
我愣了，许嫂，她这是做什么？这个女人，我对她一直是不卑不亢的，除了那天对她说那些的语气，可能有些过了，其他时候，这十几年我都跟她是有距离的。她现在这是什么情况，舍不得我？还是……连她都有秘密？
“许嫂。”不确定地叫她，目前这种情况绝对是始料未及的，她现在可以说是个突然闯进来的人物，但是直觉告诉我，她有秘密，“怎么了？许嫂。”
可能是意识到眼泪沾到礼服上了，她受了惊，连忙从我身上离开，讪讪地对我说：“我失态了。”然后，就仔细端详我，看得我有些耐不住了，今天都什么时候了，有什么话就说吧，我在心里着急。只是我仍挂着笑，一脸平静，安静地等待她的下文。
大约过了两三分钟，她到底还是开口了，她的手很粗糙，抚上我的脸的时候，我稍稍有些难受，她悲切地问我：“小哥儿，离开季家前，能原谅许嫂么？原谅我两年前、甚至四年前犯下的错误。是许嫂对不起你。”
“四年前？”我喃喃，我只知道两年前，她不仅通知了老季、老妈，还把远在美国的季家两老招回了家，就因为我怀孕了，不能再瞒下去了。可是四年前是个什么概念。
“如果四年前，我能阻止他，你就不会受那么多罪了，是许嫂不好，听到你叫，我却不敢上来帮你。”她说的真情切意，可是她却怎么也不会想到我会那么用力地推她，把她推倒在地。我以为她不在，因为喉咙喊哑了，都没人来阻止他对我的侵犯。
恶心。阴谋，这一切都是阴谋。
就那么一幕，我盛气凌人地站着，一脸厌恶，她无力地坐在地上，低声垂泪，被正推门进来的两人死死地盯着。
两老终于来了。老太婆应该有７８了，却仍穿着大红的旗袍，挽着高贵的髻。老公公一点也不像８０的人呢，保养得跟国家领导人似的。其实不想对他们有任何表情的，但一抹嘲讽就那么自然而然地流露出来。
“啪。”人老了，力气一点都不小呢，直觉得脸迅速烧红，麻麻之后就是一直的刺痛，“贱人，虞家的没一个好东西。”她说这句话的时候，倒显了她的气质，话虽是不入流的，表情却高贵得很，就好像在评论某道菜合不合胃口，没有露出鄙夷之色的一种嘲弄。
真有水平，怪不得还会保养得那么好，人家老太婆心态不一样呢。
摸摸脸颊，想必我是不用下去参加派对了，我露出六颗牙和左脸的梨涡，站直了身体，轻轻回她：“我姓季，不姓虞。”
“啪。”这次换了我的左脸，刚才她是用反手拍的，还算是手下留情，这次却是用了手掌正拍，疼痛加倍，两个脸都肿了吧。小哥儿的笑容是摆不出来了，脸一扯就疼得只打哆嗦，‘嘶’了一声便放弃了，那样更狼狈。
只是未想到许嫂开口说话，“老爷、夫人，小哥儿还要下去的……”她——是故意的，她根本就不是两老这边的人，还有谁？谁要置我于死地呢？
“你出去！”温柔的命令句。
许嫂狼狈地退出后，老头竟然坐在了床上，似乎要大谈特谈呢。
他低头，再抬头，低头，抬头，反复了几次，终于直视着我说话：“你想折腾那两个孩子到什么时候？”
笑话，孩子，他们是孩子么？
我不语，只是毫不畏惧地回视着他。然后，他叹口气，继续道：“你既然已经要和施剑在一起了，为什么还要和隼纠缠不清呢？隼已经有孩子了，你还要做什么？”到最后，只怕是他在喃喃了，看来他也是受不了这种事情。
我冷笑，再看看老太婆，用最清晰的声音告诉他们：“那你们现在是做什么，把我的脸打肿，不让我结婚么？不让我和施剑在一起么？”
“啪。”她还打上瘾了呢，反正我也不想下去了。当她反手又要打过来的时候，我死死地扣住她的手，老娘凭什么要任你打，反正你也没用正眼瞧过我，我也不需尊重你什么。
她先是傻了一下，没料到我有这种举动吧，后来竟然毫无形象地大叫：“反了你，反了，贱人，放手，听到了没，放手。”
“老太婆，你闹够了没。”我狠狠的一句，震住了他们两个，一个个睁大了眼。不过如此么，两老，看来之前只是仗着有人尊老，才摆出那种阵势，“你说我是虞家的，那你一个季家的这么打人算什么？我和施家的孩子结婚你们来捣什么乱？”
话说多了，脸上扯得生疼，我‘嘶’了一下的时候，冲进来两个人——那两个孩子。
呵呵，看戏呢，也许倩她们还看不上呢。
他们看到我的脸的时候，都闪过一丝不舍，仅此一瞬，便都转头看向两老。
两老竟然闪过一丝惊恐，这是多么滑稽的场面，这就是所谓的封建思想？重男轻女，传宗接代？还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