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1 / 1）
湛秋最后送了她一句：“你已经是成年人了。”
许嫂把晚餐都布置好了，也不见季英隼出来。许嫂正扯了围裙想去叫，季晓鸽却赶在她前头敲了门进去。季晓鸳已管自己先动起了碗筷，并催促在书房门口的许嫂：“许嫂，我们先吃吧。”
一切都是有预谋的，她知，他也明白。
此刻二人紧紧相拥，唇舌相濡。她这般的主动，动机路人皆知。
他露出了这些天来第一个笑容，他告诉她：“我没说过不让你回学校。”她有片刻的僵硬，而后稍显语无伦次：“许……许嫂——蔼—”
“嘘。”
这是她第一次欲乱情迷。
缅怀21
一个星期后，小哥儿回学校，目前美术生基本不用回教室，大家都窝在画室准备模拟考，然后是联考，时间很紧。她的回来没有引起什么大风大浪，甚至几乎没人愿意跟她搭话。除了李小龙，其实连他都是有些顾虑，季英隼定是交代了不什么。她不愿多想也不想多想，她又恢复到初三时的那种状态不多说一句话，不主动搭理任何人。
只是蜚文对象朱文清看她的时候，眼里已多了莫名的东西。她视而不见，那种眼神在她看来竟显得有些幼稚，他到底比不得有些人，他太过稚气，不懂如何隐藏一份突如其来的情感，却笨拙地表现。他不是个猎手，真真只是个猎物。
可是小哥儿不想做猎手。
她嘲笑自己：眼睛——我的灵魂，可又曾出卖了我。
朱文清是个细腻的男孩，她这样和小龙谈。小龙想活跃气氛，接道：“他对你有意思。”
她笑得事不关己，说：“好啊，说明我还是魅力十足。”她不给朱文清一丁点儿的机会，甚至一个眼神的回应。
她之前对他的道歉已给了很好的答复，她是妖娆媚媚惑的。“我确实交男朋友了。”
她按时完成着作业，忙着到外面写生，一副副的作品成了她唯一发泄的出口。
旁人对所谓的小蜚文都是心有余而力不足，高考始终是件大事。
她的看似正常的异样通通被美术老师看在眼里。她破天荒地在晚课之后留了她。
她轻轻拿掉小哥儿肩头的发丝，她轻轻地叹气。小哥儿一直低着头不语。
“我不管你发生了什么，对我来说，你是个好学生，我欣赏你，我对你的期望是——清华、美院。你的文化课也不曾出现过问题，我只要你一直做好你自己。”
“嗯。”她答应的很轻。
模拟考，她的色彩得了97分，听说恰好是老师的老师打的，当然也是备受争议的。那个老头打电话和老师商量说要见小哥儿。她只是一个劲摇头。但她万万没想到老头会跑来学校，那天在艺术楼那间空旷的美阶教室，老头把她的那张色彩作为幻灯片投影在大屏幕上给她看。
“压抑的灵魂瞬间绽放。够张狂，够大胆，……”老头说得很文艺，小哥儿配合地打打哈欠。“高考还是不要拿出这种作品，会吃亏。”真是不可爱的老头，她口是心非。
见她不说话，老头自讨没趣，转向老师：“这个学生，你给我好好培养，不过——算了，这种个性我喜欢。”
联考，她的色彩65，很惨，老头来了电话，很不巧，她在办公室，很不巧，用的是座机，很巧的，她听了个清楚。“她是怎么想的？你说说，这么棵好苗，谁毁了她，是她自己啊！”“老师，你别激动，好不好？还有单招呢。”“你好好说说她，怎么可以拿自己前途开玩笑。”“我知道了，老师，她是我学生，我知道。”
老师把她按进椅子里，自己蹲下，握住她我冰凉的手。“看着我。”
我怎么看你呢，老师，我眼里有浑浊肮脏的泪啊。她满眼的悲哀。
“看着我，晓鸽，我让你看着我。”
“老师——”她觉得自己丑恶，紧紧地抱住这个母亲般的人物。 “我不要去什么清华，也不想去什么美院，我的人生什么都不是。”
“晓鸽，人生不是随随便便说出口来决定的，老师不干涉你的决定，只是我希望你勇敢，勇敢到就算后悔，就算受到伤害也能一笑而过重新振作。好不好？”
老师为她哭了，她心疼这个美丽的女孩。
小哥儿在心底诉说：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老师，我想睡觉，好累，也许一觉醒来一切都好了，是不是？”
“好，会没事的……你在躺椅里睡着，什么都不要想，嗯？”
那一天，她没回家，老师找借口帮她打电话回去。她也不知道是谁接的电话，只是迷糊地感觉到那边没说两句就搁了电话。
单招单考，她去了考了五所学校：东华大学、浙江理工大学、、北京服装学院、大连轻工业学院、清华大学。东华大学、浙江理工大学、清华大学都有问：文化成绩有多少。她处世不惊的样子：580够不够。他们都点头，说：文化课别落，就来我们学校吧。看来没有受联考的成绩的影响。
关于浙江的那所学校，应的是季英隼的要求。他说：“什么都别想。”是的，他不允许，不允许她离开他，以任何合理的方式。
她承认自己算不得是有骨气的人，她知道兜里没钱饿两天后的痛苦是怎样的。她的第一志愿填了浙江XX大学，留在了杭州。
缅怀22
6月底，她没留在家里等通知书，跟着老师去了郊外。
老师带她到车站，对老头说：“老师，人我给带来了，少了一根汗毛我跟你急啊。”
05年暑假，她跟季英隼说，我要出去旅游。他给了她一台笔记本，一只数码相机，一只手机。
老头让那帮比她小一届的家伙叫她师姐，小师妹们尖叫：“不会吧，师姐？老师，不是师哥？”“师姐，你怎么可以这么帅，跟李宇春有得拼哦。”
“李宇春？我怎么没听说过。”她帮她们拿行李。
“师姐，不是吧，超级女声啊，你去看看湖南卫视啦。”“对呀，她是个很帅气的女生，一直遥遥领先呢。”“我觉得师姐还是漂亮型的。”有个女生把脑袋凑过来，咬着耳朵问，“师姐，你看日本的BL吗？”
“BL？什么东西？”她自我感觉与世隔绝过了。
“你上网查一下，很多的，我觉得啊，你如果是男的，绝对是个美型受。”小丫头贼笑。
“美型兽？”她突然想到有带手提过来，想着应该开通无线上网了吧，得去好好补补课。她显着无奈。
大巴开了大概1个小时。
培训班在郊外的农村，三层的民房，是老老师的旧屋，很宽敞，楼上都是四室一厅一卫的格局。共8个房间，老老师和师母一间， 20个学生加上她，男生和女生之比是2：5，很好分配。那个让她去看BL的小女生一定要跟她一间，无法，做分配工作的小哥儿便依了她。
师母准备午饭的时候，大伙都凑过去要帮忙，老老师连忙打住：“大家，公平竞争，人多乱啊，只会越帮越忙。”于是以寝室为单位石头剪子布，留了一个寝室的人，剩下的人就去搭画架。
宅子的一楼除了厕所独立以外，另外全都打通，差不多有近150平米，很大的一个画室，石膏像也很齐全。厨房和餐厅在宅子外的平房里。再联系下楼上的房间，她细细地打量，似乎很感兴趣，她发现老老师这座宅子根本就是用作于培训班的。
大伙儿都不急于画画啊什么的，毕竟来到一个新地方也图个新鲜，老老师也没什么指示，于是就各自晃荡开去了。
那个叫小玉的丫头，哦，就是关于BL的那个一直缠着她，让小哥儿稍稍有点紧张，因为那个丫头一路给她灌输的BL真是让她大开了眼界。大概看出了她的不安，小玉竟然一个劲地摆手，“师姐，别误会啊，我不是蕾丝边啦，我只对男男感兴趣的，只不过你现在看起来很像受，我才哈你的。”她被一大串专业术语搞得尴尬万分。
“打住啊，小玉，你说的我是一点都不明白，晚上我上网看看。”她家里的那台电脑基本只是个摆设，不太在网上混，还不知道网上别有洞天，一天到晚摆酷摆得落伍了。小哥儿稍稍鄙视了一下自己。
“好啊好啊，师姐都带电脑来了，我帮你搜索资源。”
这个村子不大，就是房屋有些分散，风景是好的没话说，有山，有田，有河，有湖。很陶渊明式的田园风光。大家伙都是乐翻了天。但小哥儿没敢让他们跑到水边去，就摆出师姐的架子像赶鸭子似的赶他们回去了。
午饭还没好，他们就躲进画室去聊天，无非是谁谁谁有男女朋友了之类的话题。很不幸，问到了小哥儿头上来，正常点的问她：师姐有男朋友没？像小玉这种不正常的，就问：师姐，你的另一半是男的还是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