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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 …………(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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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米青在听见邻居大叔跑到她家里喊了一声之后,整个人像被用棒子朝头上狠狠地击打了一下,差点晕厥过去。

妈,妈她出事了!

米青脑子里嗡嗡作响,她推开院子门不顾一切地飞奔出去。凉凉的风从她的脸上掠过,脸颊上有两道轨迹湿润后又被风干,然后又湿润了。

妈,你一定要没事,一定要没事!

她的心里在呼喊着,或者说是在祈祷,向所有活在自己意识中的具有神力的神灵祷告。怎么可以呢,心里最重要的唯一的亲人,无论如何也不能就这样把她从自己身边带走啊!

从家里到村里的卫生院有很长一段距离,米青不记得自己跑了多久,当她来到卫生院门口的时候,只见这里早已经聚集了很多人在吵吵嚷嚷地议论着。

米青看了看围在这里的人群,愣了一会,旁边不时有人对她说着话,可她却一句也没听进去。她穿过人群,走进屋子里。

两间不算宽敞的屋子里摆着四张病床和几根吊水用的撑架,三个穿着白色大褂的医生正面色凝重地围着一张病床站着。其中一个医生满脸焦急地向另一个医生问道:“有没有问什么时候能到,我看……再晚恐怕不行了。”

那医生回答道:“没办法,从镇上开过来,再慢也只能等了。”

问话的医生摇了摇头,不再说话。米青恰好听到这些话,心里一沉,往前走了几步,走到病床前。她看见母亲躺在病床上,面色苍白,两片嘴唇变得乌青,双眼紧紧地闭着像睡着了一般。偶尔会传出一声轻微细弱的□□声,眉心微微蹙起,似乎有难忍的痛苦正在像梦中的她发动进攻。

她身上穿的旧格子衬衫沾满了泥土,因为被汗液浸湿紧紧地贴附在身体上,手背上插着根输液管,挂在高处的输液瓶里还有大半瓶药液正在一滴一滴地流进她的身体。

米青静静地蹲下身子,好使自己可以更加接近母亲的脸庞。

她轻轻地拾起母亲插着管子的手,虽然外面是炎热的天气,可这只手却如同一块□□在寒冷的冬夜里的石头,带着沁入骨髓的冰凉。

“妈……”她轻声唤了一声。

女人毫无知觉,只有一丝微弱的气息从鼻翼间传出,一大滴滚烫的泪水滴在她的手背上。米青看着她,视线被泪水无声地模糊。

女人晕倒在地里后被一个下地干活的村民发现,便立刻送到了这里。医生们经过紧急诊断确定女人是农药中毒,加上天气太热导致中暑。因为村里的卫生院医疗设施非常简陋,平常替村民们看看小殃小病倒是可以,一旦碰到情况比较严重的病人只能转移到镇上的大医院救治。

凭着丰富的经验,医生已经及时地给女人进行了简单的处理和输液,但此刻她的情况依然十分严重,从医生们神色凝重的脸上可以清楚地看出这一点。

一名年长些的医生问米青她父亲呢,米青摇了摇头,视线重新又转到母亲的脸上。她也不知道男人去哪里了,将近中午时分在家喝了半瓶酒出去就没有回来。

医生皱眉沉思了一会,然后对米青说等会救护车来了他先陪着去医院,让米青在家等着通知她父亲。米青完全不知道自己现在该怎么办,内心一片混乱,只好按照这医生说的话做。

又过了大概十分钟,在众人焦急的目光中终于看见医院的救护车来到了卫生院门口。车门被猛地推开,几名医护人员迅速地抬着一个担架从车上下来径直冲进了屋子。三位医生们也没多说,立刻协助他们将躺在病床上的女人抬到担架上。

看着一群人将母亲抬走,米青一时间被眼前的场景吓得愣住了,然后眼神微微一怔像想到了什么,突然追出屋子挤过人群冲上前紧紧地抓住母亲的手,在那一刻,泪水汹涌而出。

周围的其他村民见状纷纷过来劝说米青想将她拉开,可她的双手却牢牢地抓着母亲的手和担架无论如何都不肯松开,场面一下子变得很混乱。

不可以将我妈带走……妈,妈,你要留下来,不要丢下我一个人!米青仿佛听见自己的内心正在呐喊,那声音如同一块完美的玻璃在顷刻间烂裂成无数晶莹亮丽的碎片,清脆低沉的令人心痛。

“……青,把垃圾卖了上学去……”

在众人的拉扯中,米青恍惚听见了一句话,虚弱无力却又如此清晰,紧接着抬着母亲的担架被装进了救护车,缓缓地朝公路上开去。

米青愣在原地,眼睛模糊地看着那辆白色的车子在视线中变得越来越遥远。

她没有想到的是,母亲真的就这样被带走了,从她的生命中永远地被带走了。那是她最后一次见到母亲,活着的母亲。

四天后,王胡寨村东头响起了低沉亢长的唢呐声,那是一场简单的不能再简单的丧礼。只有附近几户邻居主动来帮忙打理了一些琐事,另外请了两个吹唢呐的人,四叔和四婶忙前忙后地张罗了几桌酒菜简单招待了下来帮忙的人。

男人这天意外地滴酒未沾,面无表情地站在院子里看着天空。从把女人的骨灰埋到地里回来之后,他就没说过一句话。也没有人跟他讲话,不管是邻居们还是四叔四婶,只是自顾自地忙碌着,好像他们做的事情和他毫不相干似得。

所有的人内心里都是责怪男人的,这么朴实的一个女人就这么死了,尽管看来只是场意外,但只要有谁提到男人的所作所为,是没有人不咬牙切齿地跟着骂的。

因此,人们自然而然地把女人的死归咎于男人的责任,这是毫不需要怀疑的。

女人的骨灰埋葬在一处偏僻的田野里,四周是一片稀疏的树林,只有在中午的时候阳光才会从天空正中央投射下来。这块荒废的田地被野草覆盖着,丛生的野草中缀点着朵朵黄灿灿的野菊花,每一朵都如同太阳一般鲜活而璀璨,将暗绿色草丛映衬的像一幅恬静的油画。

米青跪在新埋的还散发着淡淡泥土芳香的坟前,双眼低垂着,内心里从悲恸到渐渐平静是一个非常漫长的过程。

在这个世界上,如果还有能被称为家人的人存在,即使是生活在贫穷的环境中也一样会觉得苦中有甜,或者是身处在在黑暗中也一样可以看到黎明的曙光照耀在大地上,带来融合身心般的温暖。因为家人,就是一个随时都为你敞开的怀抱。

而米青,在这个将要和母亲道别的时刻,属于她的所有的甜蜜和温暖都像在这个过程中被带走了一样。她感到无助、孤独、哀伤、甚至是寒冷,就像在一片黑暗的夜色中失去了自己单薄的外衣。她似乎在颤抖。

自此,米青坠入了一片黑暗的世界。

远在县城的承实并不知道米青母亲去世的消息,他的爷爷奶奶曾在葬礼前告诉他父母让他们想办法通知他,希望他能回来参加葬礼,就算做不了别的,至少可以安慰安慰米青,他们知道,唯有承实能够做到这一点。

女人去世的消息搁浅在了承实父母的嘴里,他们可不愿意让自己的儿子为了这种事情耽误学习,事实证明他们的保密行动进行的十分完美。

两个星期后,承实写给米青的信上还侃侃而谈地讲着学校里发生了什么有趣的事情,讲这段时间学习有多忙碌,有多想念她,丝毫没有提及关于女人去世的半点消息。

米青笑着读着他写来的话,只是和以往不同的是,这微笑的背后却隐藏着更为深刻的压抑和无法释怀的悲伤。她在信中同样只字未提母亲已去世的事实,解释说这段时间学校里的邮递员没有上班,所以只好写上家里的地址,让承实以后就把信寄到村里的邮箱里。给承实寄信是要到镇上的邮政局才可以的,因为没有车子,所以米青每次都是徒步走去。

米青和承实来往了两封信,已是一个多月之后。

命运的轮轴从苍凉的岁月里碾过,有细碎的裂缝从每一片被摧残的土地上蔓延开来,向着边缘的地方一寸寸接近,看似缓慢的过程却是永远无法停止的。

这天傍晚,天气阴沉沉的好像马上就要有一场大雨将要降临一样。承实一下车就直接朝大屯中学走去,他背着书包快步走着,好像迫不及待要见到谁一样。本来是可以等车子经过他们村子的时候再下车的,可想到米青现在还没有到放学时间,所以他决定先到学校里给她一个惊喜。他怀着禁不住兴奋的心情来到校园里,径直朝三年级教室走去。

因为马上就要见到米青了,心情非常的开心和迫切。他走到米青的教室门口听见里面非常安静,知道应该是在上自习课,所以推开门就朝里面看了看。

米青静静地坐在炉灶前的小凳子上,不时地朝灶膛里面填着干燥的柴火。熊熊的火焰在里面跳动着,柴火发出噼里啪啦的声音,她长及下巴的一头黑发看上去像丝绸般乌黑亮丽,脸被火光映照的泛着一种鲜艳红润的光泽,显得精致而诱人。

锅里煮的是稀饭,咕噜咕噜地在翻滚着。米青望着白色的水雾慢慢地在空中变幻升腾,出了神。

突然,从堂屋里传来一声东西摔碎发出的巨大声响将米青的思绪拉了回来。男人一直坐在屋里喝酒的,一定又是喝多了吧。

米青已经习惯了每天等他喝完酒收拾后面的残局,她站起来,掀开锅盖用舀子盛了些水匀撒在锅里,然后走了出去。

天边的晚霞像一片燃烧的野火,向着天际熊熊地逼近,半个天空在火光中被晕染成了赤红色。夕阳的几道余光苟延残喘地斜拉在院子里的矮花墙上,虚弱无力,慢慢地竟被吞噬了去。夕阳被完全遮盖住了,所有□□在空气中的东西都像被剥夺了亮丽的颜色,变得黯沉无光。

来到堂屋,果然见男人喝得烂醉如泥,趴在桌子上。盛花生米的盘子和打酒用的玻璃瓶子被摔碎在地上,零零星星的花生米和玻璃碎片崩得到处都是。

米青默不作声地拿起靠在墙角的扫帚清扫起来,两道醉醺醺的眼神从背后模糊地看着她的背影,然后逐渐地变得猥亵起来。

“爸,你干嘛!”米青吓了一跳,反应过来时一双有力的手臂已经将她死死地抱在了怀里。

一股浓重的酒精味立刻冲进她的鼻腔,紧接着感觉到沉闷的气息落在脖颈处,男人口齿不清地讲着话,然后热烘烘的脸便朝她的脸贴了过来,她浑身忍不住颤栗起来。

她拼命挣扎,脑子里乱作一团。她用手挡着男人的脸,大声喊着爸,爸,可这个被酒精糜烂了神智的男人早已经无法摆脱命运的束缚,沦陷进一场致命的欲望陷阱中去了。

他抱着米青,湿漉漉的嘴唇在她的颈项间强行摩擦着,每一下都犹如一块滚烫的烙铁落在米青的皮肤上,带给她撕心裂肺的痛苦。一双干柴般的手毫无顾忌地在她的身体上肆意游走着,她只想逃走——从这个陌生的令人恐惧的男人手中逃走!

可她却无论如何也挣脱不了他那魔鬼般的手掌,好像他抓着她的生命一样。

米青感觉到自己连挣扎的力气都没有了,她想大声哭出来,可只能任由眼泪汹涌而出嗓子眼却发不出一丝声音。

男人禽兽般疯狂地撕扯着米青身体上单薄的衣衫,将米青推倒在桌子上,整个身体朝她压了下来。

米青双手死死地抱住自己的衣服,一切事物都在摇摇欲坠,仿佛整个世界片刻就要崩塌在她眼前。

然后那浓重的气息又一次朝她扑面而来,将她笼罩在一片令人窒息的灰色梦魇之中。

在几番挣扎中,米青浑然不知自己的脸庞上和锁骨处多出了几道细长的伤痕,正渗出丝丝殷红的血液。

她无法逃脱,这令她突然产生了一种错觉,好像她以为自己真的是在做一场噩梦,因为在梦中的人不就是想要走或者飞起来却无论如何都没有办法达到么?

或者只是一场梦吧,这所有的一切都是不真实的,当我闭上眼睛再睁开时,也许就会回到从前的模样了。母亲还活着,我还是个背着书包上小学的小女孩,跟承实哥一起在田野里奔跑,在校园里和荣花手拉手跳皮筋……还有,他还是那个不爱讲话却时常会笑的人。

好吧,就闭上眼睛吧,等阳光像每个早晨一样从窗户照在脸上时,再睁开来看这个世界。

有一个声音从思维深处隐隐约约地传递到她的心里,她的反抗开始变得无力,仿佛那是一道命令,又或是一种自我解脱的方式。米青感觉到自己正在下沉,每一个刺激到她的动作都像是在将她往更深的地方压迫,周围是荒凉的寂静,空无一物。

男人如野兽般蛮俗的动作更加张狂起来,米青噙着泪水的眼睛正试图关闭,如同一扇朝着太阳的天窗,慢慢将阳光拒绝在黑暗的世界之外。

“米青!”

一个声音如震雷般响起,在院子大门被推开之后,承实怔怔地站在门廊处。

米青的混沌的视野里,在光明和黑暗的交界处,她看到了这个身影。那身影缓缓向她走来,越发清晰,所有半沉睡的意识都在下一刻复苏了过来。

“哥!”米青带着哭腔大声叫道,顷刻间泪如雨下。

承实朝米青飞奔过来,那此刻呈铁青色的清秀脸庞和瘦长敏捷的身体因此变得更接近一头被激怒了的豹子。

他愤怒地揪住还未反应过来的男人的衣领,狠狠地往后一扯,男人便顺势躺在了地上。米青虚弱地从桌子上滑落到地上,衣衫凌乱,像一片被暴风雨摧残过的树叶。

她急促地喘息着,双肩随着呼吸上下起伏着,几道血红的伤痕衬着惨白的皮肤显得如此令人痛惜。

承实扑到她面前将她托起,双眼深沉地看着她,那眼神里似乎包含着千万个问题,只是一面对她充满惧怕的眼神,所有的疑问又全都变成了怜惜、担忧和温柔的抚慰。

米青还没来得及扑进承实的怀中,一旁的男人又爬起来朝他们厮打过来,和承实纠缠在一起。

承实对这个是自己堂叔的男人毫不避讳,只把他当成是一个禽兽不如的混蛋,怒不可遏地和他拳脚相对。

男人好像根本就不认识承实,或者他根本就没有看到他,他正在与之战斗的,不是别人,而是他内心深处被禁锢着的另一个自己。

就在他恍惚不清的一刻,承实的一双有力的手用劲地朝他推了过去。他踉跄后退了几步,身子朝后面倒下去,只听见哗啦一声玻璃碎裂的声音,一大片玻璃应声从墙上落了下来。

男人的后脑勺不偏不倚地撞在了墙上的老相框上,一根尖锐的玻璃碎片刺入了他的皮肉,鲜血从耳根处汩汩地流下来,躺进他的衣衫里。

承实似乎被那流出的血液吓到了,错愕地看着木然靠坐在墙边的男人,心跳紧随着暗暗加快。男人的视线茫然而又无力地扫过承实的脸上,接着又转向米青,颤颤巍巍向她伸出一只手。

“哥。”米青唤了一声,惊恐地走到他身边抓住他的手臂。

这时,外面雷声大作,闪电划过灰色的天空,忽明忽暗,转眼间瓢泼大雨便开始如倾而至,雨滴砸在屋顶上和水泥地面上发出的声音丝毫不亚于初冬时节令人猝不及防的冰雹所带来的嘈杂声。

承实拉着米青钻进了雨幕中,密集的雨帘顿时将两个身影淹没在一片遮天蔽日的水雾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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远航

我在远航,我在远航,穿越海洋,重回故乡

我在远航,乘风破浪,为了爱情,为了希望

我在飞翔,我在飞翔,像那鸟儿,展翅翱翔

我在飞翔,飞向天堂,为了爱情,为了希望

是否听到,我的歌唱,夜色茫茫,道路长长

我命垂危,人世凄凉,有你依偎,宛若天堂

是否听到,我的歌唱,夜色茫茫,道路长长

我命垂危,人世凄凉,有你依偎,宛若天堂

我们远航,我们远航,穿越海洋,重回故乡

我们远航,乘风破浪,为了爱情,为了希望

——洛•史都华,承实在酒吧里等米青下班时听过这首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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