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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眠花宿柳花非花
仿若南柯梦一场般，荷叶上的水珠在月光下淡淡发光，空气中仍是清香，汗流浃背的勿言重新站在白日的石头上。什么都没改变，却又好像什么都改变了。勿言张口欲喊，可嗓子发干喊不出，疲劳饥饿失意一齐袭来，勿言双腿发软跌坐下去。
勿言没有料到如此情况，如今只得自己一人了吗？勿言内心强迫自己镇定，可是无论如何做不到，潘直为什么会不见了？难道从此就是只得自己一人在这里了？
勿言进到船舱里，胡乱拉过被子躺下，看着潘直放在船舱里是大包裹，不由难过，不如从来不认识还好些。不管了，明天的事情明天再想吧，今天发生的事情，潘直失踪已经超出自己的思考极限。
不想了，明天的事明天再想，天要下雨，娘要嫁人，随他去。勿言闭上眼睛，在窄小的舱板上翻来又覆去，脑子里乱七八糟一团。到了下半夜勿言终究还是敌不过疲倦，沉沉睡着了。梦里潘直回来了，二人高兴得拥抱一起，勿言好开心，胸腔里是满满的温馨甜蜜。
揉一揉眼睛，勿言动动脑袋，天才蒙蒙亮，透过船舱可见微弱的的晨光。勿言又闭上眼睛，一阵鱼香味飘来，勿言像被打了强心针一样，唰的蹦起来，脑袋磕到舱顶都顾不得疼了，冲出来一看，朦胧晨光里坐那熬鱼汤的不是大胖子又会是谁！
勿言又惊又喜，大胖子也看见勿言出来，还像什么事都没发生一样向着勿言傻笑着招手。勿言现在心中石头落地，激动得双眼发红，揉着碰疼的脑袋忙到潘直身边坐下，第一句话自然是追问他昨天去哪。坐近潘直身边后，勿言才发现大胖子好像也没睡好，一脸虚脱。面对勿言的潘直一脸尴尬，神色闪烁，嗫嚅着没开口。
勿言诧异，第一次见潘直这样为难。昨天发生了什么事？勿言换个话题，
“那个穿白衣服的人是你救的？”
“游泳发现的，就把他救过来。”潘直的声音听着也虚弱得很。
“那你怎么不把他弄醒？”
“我往你脸上弄水了，我想你会救醒他。”
“为什么你不救他？我醒来时，你已经不在了，你哪去了？”
“让我先吃点东西再告诉你好吧？” 潘直低下头，闷声半天，才有气无力的说。
勿言更是狐疑，可看大胖子没精打采的样子，满脸疲惫不堪，也没再追问，接过潘直手中的碗为他盛汤。接下来的时间，勿言再无一句话，只目不转睛盯着大胖子一口气喝下三碗汤，吃掉三条鱼。
潘直吃饱喝足，有些精神了，见勿言只一言不发的直看着他等他开口，潘直面上又是一红，“我，我，我”我了半天，又说不下去。
勿言暗自忖度：莫非昨日被拒绝亲热，大胖子就流连烟花巷眠花宿柳？所以今早才一身疲倦的回船上？勿言越想越怀疑，眼睛越瞪越大。
潘直见勿言眼睛里好象要飞出小刀子了，于是硬一硬头皮把昨天发生的事情原原本本的讲给勿言听。
勿言听完潘直的话，看着潘直红一阵白一阵的脸，真真又是好气又是好笑，原来他还真的去眠花宿柳，只是此花非彼花，此柳非彼柳，大概不是眠在棉花地就是宿在杨柳树下了。勿言催促潘直去休息，动手为他熬起粥来。勿言一边熬粥，一边改装，又慢慢把船撑出荷花丛，东方既白，江面上已经有船只经过往来，小船也就远远跟在大船后面前行。
潘直被勿言推进舱里睡觉，勿言一人站在外面，脑海里不时翻腾着潘直说的昨天经历，想笑之余更觉得可气，昨夜是多么的担惊受怕，结果白担心一夜。
昨天潘直在水里游累了，便上船休息，不经意看着水中的倒影，清楚的看见和原来完全不同的面貌，光着膀子看水里的人更觉肥胖，再看看睡在荷花丛里仙人般的勿言，两相比较，真是自惭形秽，也难怪勿言老吐啊吐的。于是潘直就想着瘦身下来应该没有这么胖，应该顺眼一点。天晓得潘直怎么就想起吃巴豆。吃完巴豆他正想叫醒勿言打个招呼说一下，却看见牛公子漂在水面，又忙着去救人，等游过去又游过来把牛公子放在石头上时，巴豆在腹中已经发作，和勿言解释也来不及了，只好洒水在勿言脸上，希望勿言醒过来救牛公子。
潘直用百米速度游到荷花丛后面的岸上庄稼地里去解决巴豆带来的问题。他没有想到，巴豆大概吃太多，肚子整整从下午闹腾到凌晨，潘直基本就在庄稼地里施了一夜肥，跟本没机会来找勿言，直到肚子被掏空，已经是凌晨，潘直才感觉好点，知道勿言找不到自己会担心，可是没有力气再加上腹痛，实在没有办法游回来，等肚子感觉稍好些，再不敢耽搁，好容易又尽力游回船上，看见勿言好好睡在船舱里才放心，已饿得狠了，就急忙去做鱼汤填肚子。
勿言坐着熬粥，想着潘直的话，特别怀念现代的电话，若有电话，才不会发生昨天的事，自己白担了多少心。不由自我检讨一番：对潘直是不是太那个了？都害得他吃巴豆了，巴豆原本是准备着对付坏人用的，可却被他拿去吃了。以后KISS就KISS吧，闭上眼睛看不见就OK！脑海里想象是他原来的样子就OK!
江面上船只渐渐多了，潘直也起来了，勿言让他多睡会儿，潘直却说饿得睡不着，把勿言熬的粥，煮的四个野鸭蛋吃的精光。他让勿言进舱内休息，他掌起船来。
今天更比昨天热，真是“赤日炎炎似火烧，野田禾稻半枯焦。农夫心内如汤煮，公子王孙把扇摇。”
前面过来一条官船，船头坐着一位穿着天青色衣服的倜傥公子，手里拿着折扇，一脸失意的望着江面过往船只。旁边几个书童家奴，只见其中一个书童模样的人叫住潘直问道：
“哎，船家，打听下，这附近可见过一位郑家的小娘子？”
潘直摇摇头，加快船的速度，认出那神情寥落的青年公子是他救下的牛振庭。
大船过去，又听得那书童在问其他的船只可有人见过勿言。
勿言正躺在舱内有一颗没一颗往嘴里扔果脯，也听到外面的问话。知道这是牛郎找来了。勿言咧着嘴乐，呵呵，还真当自己是织女啊！还真以为自己会跟他回去，昨天不过是说笑，以为潘直在躲在附近的激将法罢。
舱帘被掀起一小角，露出潘直愁眉苦脸的半个脑袋：
“他干嘛找你？看见你样子了？”
勿言生气潘直昨天不告而别，故意逗潘直：
“我昨天以为你不见了，你又不告诉我，我怎么知道你到哪去了？所以我说要和他成亲来着，今天大概来找新娘子。”
“哦，那我去追他们回来！”听潘直这样说，勿言吓一跳，忙伸出手拽住潘直，
“好了好了，我开玩笑的！”
拉潘直进船舱，把昨天和牛公子的谈话告诉大胖子，最后又说，
“就是这样啦，我以为你躲着偷看我，所以才说那些话想激你出来！”
“可是他若以后缠着要和你成亲怎么办？”
“杞人忧天，到了东京我们就成亲了，就算东京遇到还敢强抢不成? 那时也是天子脚下，包哥哥身边，你当还在凤临天高皇帝远啊！”
“真的！你决定要和我......”
“我什么时候说不结婚了？真是的！”
潘直嘿嘿笑起来，自出去继续撑船。
傍晚又到一小城，二人决定到客栈住一晚，买些干粮食物。这是个极小的地方，没买到合意的食物。二人打听到明天就能到虞城，到了虞城三五日即能到东京！
潘直勿言没买到东西两手空空回到客栈休息。在客栈里，想起潘直吃巴豆勿言就好笑又好气，于是对潘直说：
“我同学没节食没吃药，就练习瑜珈减掉了40斤。”
“真的？那就是20KG!我减那么多也应该差不多。太好了，你会瑜珈吗？快教我！”
勿言楼下的邻居，也是勿言的小学同学，这同学从小学到大学一直就是个胖姑娘，到大学毕业也没减下来，身高体重1：1，160CM的身高，160斤的体重。大学毕业找工作因为肥胖很受了些歧视，勿言知道她也吃了各种各样的减肥药，节食跳操跑步等等方法试尽，毫无进展，也许减得有三五斤，可看着和没减无区别。
去年春节勿言回家，同学楼道遇见招呼勿言，勿言完全认不出对方了。现在是标准体形。勿言惊讶恭喜之余便问减重秘诀，原来同学母亲退休后为强身健体打发时间，买了碟子跟着练习惠兰瑜珈，同学偶尔也跟着练习，结果只一月下来效果显著，腰腹明显瘦下。于是同学信心大增，每天两小时瑜珈，早晚各一小时，半年下来，减了四十多斤。
因为是勿言亲眼所见，印象尤其深刻，勿言就也去网上下载惠兰瑜珈，学了几个动作，不过没坚持练。
潘直听得双目闪闪发光，勿言如今也就勉为其师，教几个动作诸如拜日式，登三轮式......
“练习瑜珈呼吸最重要......手上举，慢慢举，一定要慢......平躺下，双腿上举与身体成90度角......登三轮式减腰腹最有效......”
潘直一丝不苟跟着勿言做，把勿言的教授简直当圣旨。
一夜勿言睡得踏实。睡在床上感觉真好，船舱毕竟太狭窄，好在大胖子不打呼噜，休息还算好。窗外日上三竿，勿言满意的伸个懒腰，听见大胖子的床板直响，撩开帐子探头一看，哈，潘直早起床了，被子给放在桌上，他躺床上正四平八稳的练着登三轮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