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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悦来客栈蒙汉药

夜静悄悄的，三人一路行去，只见天上星光点点，听得地里虫蛙鸣叫。晨曦渐现，前面出现一小镇，一条小街，两三个铺面正开张，几个伙计懒洋洋的卸着门板，清晨行人也没几个。勿言三人普通老百姓一样打扮，毫不引人注意。

勿言感觉改装后的自己还行，灰土布衣服，长发紧紧包进头巾，前额又用布多缠了几圈，再用布条束胸，把包裹斜背在胸前，挡住胸部，驼背含胸一点。脸上用的祖母给的那包药粉，在脸上抹了几道，再散几缕头发下来，就像一个跟着主人出远门，长途跋涉，风尘仆仆的小跟班。再看潘直，穿得倒比勿言齐整得多，干干净净的蓝黑布长袍，厚底布鞋。大概出生在个小康之家。好一副薛蟠的模样，肥头大耳，就差没拿把折扇摇头晃脑了。

潘直倒真如自己所愿一起穿了，可惜他样子变已变。勿言心中微叹。潘直好像猜到勿言所想，转头问道：

“你还要吐啊吐的吐多久？”

勿言笑眯眯回道：

“快了快了。”

陈伯帮二人雇上去城里的马车，让二人到了城里再去西门集市雇车上东京。和陈伯分手时，勿言和潘直还是拿出那三贯钱，让陈伯带回给祖母。勿言解释给陈伯说祖母身边没个亲人，还是有钱傍身好些。又千万感谢了陈伯，二人坐上马车又上路。

听着踢踏踢踏的马车声，坐在车内的二人心里同时欢呼：Yeah！古代之旅开始啦！ 勿言想起以前历史老师在课堂上常常宣扬宋朝才是中国真正的盛世，欧洲君主的生活水平在当时也比不上东京守城门穿着丝履的士兵。勿言总认为这肯定是老师在夸张。嗯，现在可有了机会，一定要到东京去，好好见识下东京汴梁是何等的繁荣鼎盛。

勿言以前常想旅游，去名山胜地游览，不会没人喜欢吧？可是工作的关系，几乎没长假去旅行。春节要回家看父母。两个黄金周看报纸电视全部人山人海，简直是人头游，而机票酒店统统涨价几倍，对勿言这样的普通人来说，那简直不叫旅游，叫受罪。就是到了旅游景点，很多地方也被开发得不象样，比如最近的丽江。所以勿言和米欢常常羡慕古人不用给门票钱就能游遍原始的大好河山。

勿言曾异想天开计划一月旅行一次，比如每月去国内的某一省会城市附近的主要景点，每个月末坐周五下午六点左右的飞机或晚上火车，周末坐晚上的飞机或火车回家。可缺点就是只两天时间游玩，而且太累。

一路行来，真是山之青水之绿，空气清新，景色秀丽。待得昏黄时分，勿言二人跳下马车，赫然眼前的大招牌正是如雷贯耳的“悦来客栈”。

周围人群熙来攘往，好一片热闹城市景象。勿言潘直自是心底偷笑。进到店内，和电视剧里感觉差不多的房子，掌柜就像电视里的那些个掌柜的，跑堂小二也像电视里的那些个跑堂小二。

潘直学着电视剧里一样的台词要好房间，等店小二一离开，二人就关上房门，打量这大名鼎鼎的客栈房间，只见这房间大概有十五平米左右，陈设简单，一目了然。两张床不像现代宾馆标间基本都是床头并列靠墙，而是成一直线放置，头尾相连，都挂着白色粗麻布帐子。一张木色圆桌，两张圆凳，桌上有茶具。门边盆架上一个水盆，几上挂有两布帕。床下有盖上盖的马桶。

洗把脸，倒上茶水，坐下来的二人细细商量起下一步计划来，二人同时提议如今到了大的城市，得抓住机会买些旅途备用东西。

潘直说道：

“我们各写一张要买东西的单子。写好再交换看。”

勿言点头答应，找小二取来纸笔墨水。潘直磨起墨来有模有样，一时满室墨香，颇有意味。

勿言奇道：

“你倒像熟门熟路！”

潘直得意晃脑,

“我奶奶家这边是从台湾去的美国，家族很重视传统文化，我和姐姐从小就跟着奶奶学书法和中国乐器。”

墨磨好，二人即下笔动手写。勿言托头想了一刻，买什么呢？“蒙汉药”三字蹦进勿言脑海！第一个想买的东西居然是蒙汉药。勿言捂着嘴吃吃笑起来，潘直看勿言笑，也咬着笔杆笑，笑完又握笔书写。

勿言继续盘算：蒙汉药不错，若遇坏人，打不过，那么弄翻对方就跑。穿越小说也好，古装剧也罢，坏人是肯定会出现的，只是什么时候出现不知道。嗯，一定要买。然后至少买套漂亮的女装吧，既然没公主千金的穿越命，买套漂亮点的衣裳到了东京改回女装穿也不过份吧？沿途也可以留影啊！不对，没相机。勿言挫败的摇摇头，但还是写上“女裙”二字。

二人都写得差不多了，互相交换一看，同时大笑：“打不过下药跑！” 蒙汉药列于二人购物单榜首。

潘直指着勿言的名单又说：

“我们写得都差不离，都是必须品，离开你祖母家匆忙，也不方便准备这些，可你这衣服是什么意思？衣服不够？”

“全是男装嘛！我想到了东京再换，平常不穿。人家一件女装都没有。”勿言低声嘟哝。

“可是你, 唉......”

潘直叹口气，没再言声。

二人让店家把饭菜端到房间用毕，并肩出门采购。出门前，潘直叮嘱勿言道：

“还是少说多看。”

虽是夜晚，但夜市正盛，好不繁华热闹。勿言和潘直这是到了宋代的成都锦官城。只见街道由大块青石铺就，街面平坦宽阔，房屋古朴轩敞。街上的男女老幼，人人精神十足，两面店铺客来人往，红红火火，小贩最多，卖饼，卖糖食，卖汤团，泥人儿，风车儿，看有的店家大大贴着招贴纸，写着什么“ 甘豆汤豆儿水鹿梨浆，卤梅水姜蜜水木瓜汁，沉香水荔枝膏水苦水，金橘团雪泡缩皮饮椰子酒......”光听名字就让人无限遐想，垂涎三尺。

勿言潘直一路慢行，目不暇接，他们先看别人怎么买卖东西，然后再学着他们口气也买，品小吃，买东西，二人流连往返。购物单上东西也买得七七八八，前面出现一家药店，上书“同善堂”。

潘直随勿言身后踏进店铺，潘直正想开口，没想勿言学着男子声音大大咧咧一句“店家，买些蒙汉药！”

“客人，你说你要买什么？”

店内掌柜一脸惊讶。勿言奇怪，正欲重复，潘直趋身上前扯住勿言袖子，忙着开口：

“掌柜的，我兄弟开玩笑。我们买一些药丸。”说话间递出药单纸条。

店家摸着胡子笑道：

“呵呵，这位客人真真吓人一跳。又不是强人匪类，我说怎么会有人买蒙汉药？”掌柜一面说一面拿起潘直的单子拿药。

潘直忙着作揖打哈哈：

“店家，莫见怪，我这兄弟刚摔了头，说话不清楚。”

勿言一头冷汗，自己差点闯祸。买蒙汉药，都知道那是害人的东西，自己还敢光明正大的要买，幸好潘直机警遮掩过去。可是怎么两人开始都没有想到蒙汉药不能买吗？都是电视剧害的！那买什么呢？□□？不行，闹出人命可收不了场。对了，巴豆可以买，这个是正常买卖。

付了药钱，二人赶快离开。一走到僻静角落两人想笑又不敢笑，同时开口说的第一句话又一样“买巴豆！”

估计都是晚上10点多钟，宋朝没有宵禁，夜深仍是热闹非凡，人人手上提个灯笼照明，勿言潘直亦游兴勃勃，好玩的，好吃的，好看的，太多了。

成都的锦缎自古出名，所以才又叫做锦官城，绸缎店遍地开花，合乎勿言心意的一套漂亮女裙很容易就买到了，看着琳琅满目，精致飘逸的服饰，勿言真恨不得多买些，实在是太美丽的衣裙啦。

只见宋代年轻女子多穿着素色滚边绣花窄袖小上衣，下装是各种花色长裙。腰间系着装饰的玉环，发上金银簪，耳后明珠铛。很像勿言看过的聊斋连环画《西湖主》里的女子衣着。真是袅袅婷婷，风致绝佳。

二人满满的提了大包东西回悦来客栈，已逛得满头大汗。勿言关好门，和潘直一起检视买回来的东西，发现还有卫生纸没有买。潘直叫来小二给了几个银钱，让小二帮着提来大捆草纸。

待小二离开，勿言奇怪问道：

“干嘛买这样多草纸？携带也不方便.”

潘直面上一红，嘀咕一词“menses。”

勿言没有听懂便追问，潘直只得开口道：

“每个月，你们女的……”

现在轮到勿言脸红，旅途中的确不方便买草纸，潘直还真是细心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