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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夜逃东京汴梁城
勿言正迟疑间,忽然听得外间潘直道:
“如果勿言姑娘反悔了,游某不敢强求,自知配不上姑娘。当我没有说过刚才的话。”接着只听见“砰”一声大门响。
勿言情知潘直误会,忙追出去喊道:
“潘直,你等一下!”
祖母看着二人一前一后跑出,目瞪口呆,
“盘子?大郎的小名?两个人原来这样熟,刚才看来是大妞不好意思么!”想到这里,老祖母欣慰的笑了。
屋外满天星光,勿言追上潘直,上气不接下气。
“你这人,我又没有说不答应。”
“我知道,我容貌和以前不一样了,我知道我样子变了,又是穷人,不比以前。飞机上的话你不必当真,以后再说。”
勿言心下实在是犹豫,真要和这样的大胖子结婚成亲圆房?他和潘直外貌可是一点都不像啊,也差别太多了!
潘直回过身来,二人并坐在草地上,勿言看着漫天繁星,又叹口气,潘直嘴里嘟囔着,
“你知道我为什么要求祖母许婚吗?。”
勿言好奇道:
“为什么?”
潘直只长长叹气,没有回答。
勿言见潘直没有回答,也不知道说什么好,一时间两人都静默无语。勿言思量再三后,便平静的说道:
“你也知道你现在样子变化多大,你也得给我时间适应对不对?你不知道情人眼里出西施,越看越顺眼,吐啊吐就习惯了这些话吗?”
潘直这才心情转好,看住勿言脱口而出,
“真的?”
潘直慢慢将头向勿言倾下去,眼看着如此肥头大耳,油光水滑的一张脸逼近自己,勿言不能自已的又吐了,边吐边断断续续说:
“对,对,喔,对不起,我吐啊吐啊就习惯了,不能怪我,谁让你前后形象差别太、太、太大,哇,喔......”
勿言以为潘直又要生气,没想到他却笑起来,
“好吧,吐啊吐的就习惯了,如果你穿成如花,我一时半会也接受不了的。”
勿言和潘直坐在门前草地上,看着漫天星星,各怀心事。
勿言努力调整心情,安慰自己,这是潘直没错,只不过他外貌变了,自己常常抱怨相亲的男子只知道看女子外貌,不注重内心,可是现在自己怎么和那些人有什么不同?难道这个外貌真的如此重要?如果穿过来潘直外貌没有变,是自己变得如花一样,那么潘直不理睬自己,自己又如何感想?将心比心罢,只要他的思想灵魂还是潘直。以后走一步看一步了,只是,唉,好容易穿到古代,还以为俊男美女从此以后就快乐生活在一起了,谁知道......
二人在门前草地上又坐一会儿,商量一回,便起身回家。一进屋,二人同时跪在祖母面前说:
“请祖母成全。”
祖母欢喜无限的看着两人,一手拉住勿言,一手拉住潘直,
“好!好!百年好合。”
祖母关上房门掩上窗户,领二人进了内屋,拨暗了油灯,压低声音说道:
“既然已经是一家人,也不用避讳。我虽然做了主,不过还是希望你们到了东京找到大妞父母再办喜事,也讲究个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信上说他们走街串巷的卖些糖果事物。晚上常常在东京东华门附近出入,那里三更方散市,热闹非凡。都说东京汴梁城东华门外,市井最盛。你们到了那,大郎可以先寻点事情做,等稳定下来,再去东华门附近打听。大妞你爹名郑潜,字襄平。你娘在家排行老三,被称做林三娘,和你爹成亲后,你爹替她取名竹华。你爹本有志读书,可惜家境贫寒,唉......”
祖母叹口气又说:
“我怕保不定有人会说出去,因为他们救你上来,已经看见你容貌了,虽然脸上有划伤和我抹上的柴灰,可是我总担心怕有人已经知道你容颜已经回复如初。怕南霸天啊,我的儿啊......”说到这里,祖母抑制不住的掉下泪来。
勿言和潘直赶快安慰老人家,祖母止住哭声,哽咽道:
“我这几天眼皮老跳,总担心害怕,我看要走就快走,别人若问起,我就说我做主许了婚事,你们一起去了东京。而且今天众人又不见你出来同吃饭。不然今晚就走罢,总怕夜长梦多。等你们找到父母,安定下来,再回来接我罢。我去找陈婶他们商量下,你们先收拾下东西。”
祖母说完这些话,就擦擦眼泪,迈着小脚匆匆走了出去。
勿言和潘直没有料到还有这样一出,不免有点震惊。二人同时镇静下来,也压低了声音坐下商量起来。
“说正事,这两大锭银子,合着那些散随银钱估计有个一百多两。做路费肯定足够,我们得计划开源,不然我们以后靠什么生活?还有一路上,你这样的容貌,蜜蜂蝴蝶会乱飞的。”
“我看你是不看电视剧的,古装片里是怎么演的?当然是女扮男装,易容之类。我也可以扮男子扮很低调。”
“勿言,我担心,我是说,如果我们走散怎么办?你知道现在没有电话,我现在只是一个普通百姓,没钱没势,我觉得没有信心,一切都不是我熟悉的,都不在我掌握里。而且我现在的样子,我自己觉得脑子里心里都是空荡荡一片。”
勿言拍拍潘直肩膀,还是不敢看着潘直的眼睛说话,轻轻说道:
“不要担心,我在你身边。我们在现代还没有时间来了解发现彼此,就当我们来到古代旅游。钱钟书说过,结婚前男女双方最好一起旅游一次,旅途中不确定的因素很多,更加能够反映人的品性习惯,我们不正好把握这机会吗?我们是同一世界的人。你样子虽然变了,可是我还是相信喜欢一个人,也许最开始是被他的外貌吸引,可是更重要的是他的心和灵魂,你对自己没有信心,就对我有信心好不好?给我时间,我相信吐啊吐的会习惯的。给我时间,好吗?”
对着这样一个看上去色迷迷的大胖子说完这些话,勿言好佩服自己,颇有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不复返的悲壮感觉。
潘直却笑得呛到,把茶水喷了满桌,
“哈哈,吐啊吐就习惯了。”
勿言赶快拿来抹布擦好桌子,二人坐在小桌前继续计划东京之行。
“你父母被逼离乡背井。现在是封建王朝,有权有钱最大,我们现在这样子,生计都还搞不定。还有我也怕西霸天,东霸天,北霸天。”
“我想没有这样恐怖吧?”勿言也开始担心起来,但是嘴上依然不肯松口。
潘直安抚说道:
“不要紧,车到山前必有路,我们一路小心些,到了东京,一边找你爹娘一边想法子赚钱。我想你这宋代的爹娘多半不在人世,你想他们十几年都没有音信,所以我们很有可能就是要在东京自力更生,丰衣足食。”
勿言点头称是,觉得极有可能如潘直言,宋朝父母多半已经不在,不然为什么十几年无音信。
这时候,外间门响,勿言和潘直赶紧站起来。是祖母回来了,跟进来的还有陈伯陈婶。
祖母招呼陈伯他们坐下,倒上茶水,又把灯拨得更加暗些,才开始说话:
“你陈婶他们都同意越早走越好,保不住有好是非者去南霸天处调唆。陈伯送你们走,他路熟,去到城里,上了大路,可以雇马车,或者走水路,你们五更天就出发罢。”
于是大家分头忙起来,祖母帮着勿言改装,潘直也去收拾自己的包裹行装,陈婶帮忙做路上干粮。总算一切忙完,祖母让勿言和潘直向陈伯陈婶跪下磕头,叩谢大恩。
临行时分,祖母又特别嘱咐勿言,丝帕要收好,是相认信物。又拉勿言进内屋附耳告诉她,勿言和她娘亲右耳后都有两颗黑痣,要撩起头发才看得见。又说了一些悄悄话。最后祖母背转身子,从衣服里掏出一条腰带,把它解开,却是三贯钱。祖母拿给勿言要他们做路费。
勿言看着白发苍苍的祖母,拿着这带着祖母体温的铜钱,心中苦涩,在任何时代,穷人总是最难过的。这时,潘直走过来拿出一锭银子,让祖母留下生活。祖母却坚持要他们再带上这三贯钱。
勿言潘直推辞不了,只得收下,二人鼻内同感酸意。勿言潘直拜别祖母,踏上了东京寻亲之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