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 第三十五章 三十功名尘与土（一）（1 / 1）
邹随很久之前就知晓了殷碧珩爱着殷子悠。而他一直没有说破。直到那天，两人喝得大醉，殷碧珩才从邹随的口中明白。既然如此，他也就告诉邹随，他很嫉妒邹随。但是，他更爱殷子悠，甚至可以为她做出出人意料的事情。
没想到，三人的结局竟会是如此！
殷碧珩泪眼朦胧地忘着殷子悠，颤身地唤到：“姐……”
殷子悠扶着邹随，缓缓地向山下走去。没有回应，有的只是死寂。
“姐！”殷碧珩拼尽了全部的力量吼到。是挽留，是心碎，是爱情苦寂的花开败了之后的死死挣扎！
殷子悠甚至都未曾停下自己的脚步，带着永远沉睡的邹随下了山。
邹随下葬之后，殷子悠在墓前站立许久，最终哭倒在墓碑前。
一人走近坟墓。用手触碰着冰凉的墓碑，哭了出来。
殷子悠看着殷碧珩从脸上划下的泪水，转过了身。
“姐。”殷碧珩哑着嗓子道。
“姐，尘世已与我无缘。我要去游历，不想回去了。你带我向父亲说声抱歉。”殷碧珩道。
殷子悠回身，道：“碧珩，你不该如此。
倏地，殷碧珩跪在了殷子悠的面前，道：“姐，算我求你！”
殷子悠看了他良久，最终手无力地挥了两下，道：“走吧。天涯海角，随你吧。”
“对不起。”殷碧珩弯下身子磕头。
殷子悠捂着嘴，默默地流泪。最终，跌坐在地上，
殷碧珩走了。殷子悠永远记得他的背影，是如此地落寞，孤单地让人心疼不已。夏日里的他，穿着厚实的衣服，却没有一丝汗意。只有心冷到极致才会如此吧！
回到军营，殷飞墨也不问殷碧珩，只是拍着殷子悠的肩膀，道：“两国议和了。我们也要班师回朝了。接下来，还有一场，你要振作起来。”
殷子悠明白父亲的话，低头道：“知道了。”
回去的路上，殷子悠一直穿着素色的丧服。大家都知道殷子悠与邹随的关系，尽量不在她面前提到邹随。
两万大军在京城十里外驻扎。
朝廷上，一些大臣纷纷上谏，要求把殷飞墨的军队分散调到各处。更有甚者，半藏半掩指出殷飞墨挥师夺取帝位。
不知为何，皇帝似乎没有听进这些话一毫，只是说：“镇南王和军士们奋力保卫疆土，朕应亲自迎接他们如今封赏。”
最终，在一半的大臣反对下，段无痕只好道：“既然邀请镇南王带军入京于礼不合，那朕亲临军中，慰劳众军。”
此刻，他心中冷笑。很快，这一切都要了断了。
退朝后，段无痕去了后花园。此时，池塘中的荷花开得正艳，淡淡的粉，在眼前幽幽晃动。
“皇上。”一灰衣人在一旁唤到。
“悬世，她来了。”段无痕道，“邹爱卿刚走，她心情肯定很不好。”
“皇上，臣有话转告。”杜悬世道。
段无痕长长地叹了口气，道：“也是，我跟你说那些只是对牛弹琴。你说吧。”
“镇南王说当年栾连书一案确实是冤案，希望事成之后，还栾连书一个公道。还有，谢家之前挪用的五十万两白银，其中栾连书从中克扣了二十万两，全部藏在卫尉寺密道中。他一直伺机归还银两，却过早地遭遇谢家毒手。”
段无痕听了，思虑了许久，道：“我自然会的。”
次日，皇帝由千牛备身护送，到达上京城外的军营中。黄金白银，加高官俸禄，圣旨听得众人热血沸腾。
中军大帐中却不同外面的喧腾。
殷飞墨先是给段无痕下跪。段无痕慌忙扶起殷飞墨，道：“不必行此大礼。若不是镇南王，也不会有两国的和平。”随即唤人给殷飞墨赐座。
“皇上，京中局势如何？”殷飞墨关切地问道。
段无痕道：“南衙军全在我掌控之中，北衙军鱼龙混杂，我也不清楚有几分能为我所用。”
殷飞墨思虑了片刻，道：“这样也足矣。只要我们出手快，即便北衙军全部由他们控制也赶不及。”
段无痕道：“嗯，兵贵神速。”
是夜，户部侍郎府衙驶出一辆马车。还未驶几丈远，便被一群人一手执火把，一手提红缨枪的人给拦住了。
马车中传出空灵而悠闲的声音，“父亲，这可是大水冲了龙王庙。”
一人挑帘而出，火红的衣服在黑暗中亮得惊人。
“谢辞阙，现在跟我走。我们去夺了这江山。”谢曜道。
谢辞阙挑了眉，道：“我没兴趣。”转身正欲退回马车内，只听谢曜道：“你不是要那丫头吗？等我做了皇帝，你就是太子，她到时连小妾的名分都争得死去活来。”
冷风擦过谢曜的面颊。谢曜本能地拿手一摸，摸到了满手的湿润。
谢辞阙的面容冷酷，他道：“我不许你这么侮辱她。我与你已毫无瓜葛。”
谢曜一听，大声地笑了。
不久，他收敛了笑容，道：“我现在已没时间与你纠缠了。先放你悠闲，等我拿了帝位，你照样还是做你的太子！哼！”
说完，带着一群人向东城门奔去。
东城门洞开，军队衔枚疾走。井然有序的队伍开进了上京城。
“停下！”谢曜喊到。他带着一队军队，不怀好意地看着进城的队伍。
“镇南王，皇帝朝廷上已说不准军队进入城中。难道王爷想要抗旨？”谢曜道。
殷飞墨傲然地看着他，从袖中取出一幅圣旨，道：“我有圣旨在手，遵皇命进城，我看你想抗旨不成！”
谢曜脸色一变，道：“大胆，竟然敢假冒圣旨！来人，将此反贼拿下！”
“反贼？谢大人连自己的名称都想好了！”殷飞墨道。
此时，原先藏在暗色中镇南王的军队纷纷亮起了火把，东城门口恍如白昼。
两军交战，刀光剑影中，只听城中传来喧闹声。
“右武侯大将军宁决在此，前方何事喧哗？”来人骑在马背上，大喝。
殷飞墨抱臂回到：“尚书左仆射抗旨不遵，还出言侮辱我等！”
谢曜指着殷飞墨，道：“大将军休听他胡言乱语。皇上早朝时未让镇南王入城，而今他们却偷入城中，分明是造反！”
“这……”宁决犯愁了。双方均指责对方抗旨，光这一条就是砍头的大罪，但双方的身份又是如此尴尬。自己即便得罪了任何一方，都没有好果子吃。
宁决望了望双方，道：“两位先停手，毕竟这是皇城，我也是负责巡查的，不要难为我。既然两位都是对皇上的旨意有疑惑，待我禀告皇上之后，两位再商议，可好？”
“我同意。”殷飞墨道。
谢曜见殷飞墨答应地如此迅速，觉得其中定有诈，但也说不出反对的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