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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是酒喝得有点多的原因，醒来的时候头有些重。
我睡眼蒙胧的跑去洗漱，还没来得及换衣服，就听到门铃在响。
大钟的短针指向十一，长针指向九。
这种时候，谁会来？还是她们谁忘记了钥匙？
我打着呵欠，跑去开门。
门口站着笑容灿烂的邻家少年。
“早。”我又打了个呵欠，让开门口。但他并不进来，只在门口皱眉，“已经快十二点了。”
“嗯，在下午来说，算早。”我笑了笑，“有事？”
“阿尧上课去了，中午不会回来，我想我饭煮得有点多，刚刚在阳台上看到你在，就想问问你要不要一起吃。”
“嗯。”我斜了斜面眼，“你的意思是你刚刚有偷窥我？”
“我——”他红了红脸，过了一会又笑了，“好吧，我承认我是有意去看你在不在家的。”
“嗯？”
“我承认我是故意做两个人的饭的。”他继续说，“我只是想请你吃顿饭。”
“哦。”我说，然后从门内走出来。
他搔了搔头，看着我，“常……常笑，那个——”
我看了自己一眼，“不就是到隔壁吃饭嘛？你难道指望我穿礼服？”
“可是……”他似乎想提醒我什么，话没说完，我身后那扇据说是全自动的防盗门轻轻的滑过来，“咔嚓”声，落了锁。
他摊了摊手，“你带钥匙了吗？”
“没有。”我怔了一下，我想我还没睡醒，所以才会犯这样的错误。
“还好我带了。”他笑着，几步走到我前面，“你可以在我那边等着她们回来。”
朱颜那边的房型和沐风的一样，鹅黄的色调，明亮而温暖。
“是我姐的房子，上半年姐夫调去南方，她跟去了，大概要个两三年才会回来，我刚好跟家里吵架，就住这边来了。”朱颜解释着，一边把饭菜搬上桌子。
我窝在椅子上，稍稍偏着头，看着他，问，“你多大？”
他稍稍皱了眉，但还是回答我，“20。”
“好小。”
他不理我的话，帮我装了饭，摆好筷子，坐在对面看着我，“脚放下来吧，窝着吃饭对胃不好，也不利消化。”
我笑了笑，听话的坐正了身子，“没有餐前酒的么？”
他又皱眉，“我以为你昨天已经喝得太多了。”
“你不适合皱眉呢。”我拿起一根筷子，遥指他的眉心，“笑的时候比较好看。”
他叹息，声音轻轻的。“我觉得你应该适合更健康的生活。”
“哦？”我夹了口菜，一面嚼一面问，“我哪里不健康了？”
他看着我，眼晴里竟似乎有些很深的东西，“我既不是瞎子，也不是聋子。”
本想提醒他，交浅言深不是什么聪明的做法。
但是抬起眼来，看着他那样清澈的眸子，竟说不出来。
于是淡淡笑了笑，“那么，说说看，怎么样才是健康的生活？”
“在我的感觉里，你应该是那种穿棉布的裙子，捧着本书，躺在草地上，沐着春风阳光，安静的听着CD的女孩子……”他好听的声音在缓缓的陈述。
而我只觉得好笑。
所以我举起筷子，打断他，微笑着问，“你喜欢那样干净的女生？”
他有一点点脸红，并不说话。那就是默认了。
我点点头，“那么，告诉我，你的喜欢，是心里面先有了一个完美的模子，要把身边的女孩子塞进去压成那样子呢，还是在看到那样一个女孩子之后才突然觉得‘我喜欢的就是这一种’？”
他继续沉默，像是在思考这个问题。
我知道他短时间内大概不会有答案。
对大多数人而言，那都是不太能像我说的那样分得那么清楚的。
我甩出这问题来，只是为了堵他的口。
然后，我开始用他做的饭菜堵住自己的口。
我窝在朱颜的长沙发上打盹的时候，被他推醒来。
我打着呵欠，坐起来，看着不知道什么时候盖上的毯子从我身上滑下去。“有事么？”
“你的手机在响。”
我伸手去摸，然后发现它并不在我身边，然后很不解的抬起眼来看着面前的大男生。
“在阳台上能听见。”他解释，“要不要我爬过去帮你拿？”
即使没睡醒我也能意识到那个动作的危险性，所以看着他愣了一下，“你想死？”
“但是，它已经响了很久很多次了，”他说，“我怕会有什么重要的事情。”
事实上，并不太可能有。
目前对我来说，唯一重要的事情，大概就是工作的讯息。
但是短期内，或者不会太短，我想不会有那个机会了。
所以我躺下去，闲上眼睛。“让它响好了。”
睡意蒙胧中，感觉他在我身边站了很久，还重重的叹了口气。
朱颜再次推醒我的时候，已经六点多了。
我把目光从大钟上收回，坐起来，抓了抓头发，“呐，这个时候，应该已经有人回来了吧。”
“应该是有。”他笑，“你的手机已经不响了。”
我点点头，走向门口，“那我回去了，谢谢你，再见。”
他送我到门口，看着这边开了门之后才回去。
但我愣在门口。
沐风并不是空手来开门的。
她左手拎着我的包，右手抓着我的手机。
一面把那些都塞给我一面说，“抱歉，你的电话太吵了，所以我帮你接了。”
我一面手忙脚乱的接过来，一面问，“那和你现在的举动有什么关系？”
她打量我一下，让开了门，“因为我不知道你是穿着睡衣跑出去的。”
我走进去，还没来得及放下手里的东西，她已经补充，“我想如果我不帮你节省一点时间的话，你就要迟到了。”
我怔了一下，转过头来看着她，“我不记得我今天有约会。”
“在我帮你接通电话的那个时候就有了。”她笑了笑。“地点是一品堂，时间是七点半。”
“人物呢？”我追问。
“雷颖。”她弧度优美的唇轻轻的滑出两个字。
我怔在那里。
我应该想到的。
除了他，也应该没有人会那样执着的打一下午电话。
沐风看了一下表，带着笑容，提醒我。
“你真的要迟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