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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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错了！我错了还不成么！。
“我回来了。”。
红点被摁灭在烟灰缸里，那个低沉又严肃的声音响起：“去哪了，下午逃课，这么晚回家？”
“对不起。以后不会了……”一听到他声音我不知怎的就两腿发软。所以说，有个做大学老师的爸爸就是不好，干什么都会被发现。。
“自己跪着去。”。
我乖乖进洗手间拿了搓板在客厅里跪下，但不敢开灯，怕头发被看见。他从小对我虽然严格，但舍不得动手打我，最常用的就是跪搓板。。
他站起身来，往卧室走。仅仅是路过我身边，就让我的心仿佛被刀子狠刮了一下，皮开肉绽。神使鬼差的，我一下就抱住了他的双腿。。
“爸，不要结婚！”。
他浑身僵硬了，站着一动不动。。
“你长大了，我也老了，就不许有个家？”。
“你要女儿也好，老婆也好，家也好，我什么不能给你？”。
“又胡说八道！什么混账话！你到底有没有把我当你爸！”他慌乱挣开，一脚踢我肚子上，疼得我弯下腰去。。
“我们又没血缘！”。
“那你就不认我了？”他咬牙切齿，声音都在抖。几十年辛苦就教出我这么个不要脸的丫头片子，满脑子对他都是邪念，也难怪他快气疯掉。。
“爸！我错了！你要我做什么都成，我发誓以后再不动那心思。不要拿自己的幸福来绝我念头，不值得。”。
我把脸紧紧贴他腿上，死抱着不撒手。。
老爸从来都是严肃的、理智的、不苟言笑的，我敬畏他仰慕他从不敢有半句顶撞。可是此刻我就是那样恨得咬牙切齿道。。
“我明天就搬到学校宿舍去住，可是你要是敢结婚，敢跟别的女人在一起！我就去死！”
“你……”黑暗中老爸的的手扬了起来，可是迟迟没有落下。仿佛被扎破了气一般，跌坐在沙发上。
许久许久，久到我都几乎以为他睡着的时候。他用着几近悲怆茫然的声音道：“你以前从来不让我操心的。”。
他慢慢走回房间，也没有开灯，怕是不想看见我的脸。。
我其实曾想过更近一步的威胁他跟我在一起，我知道他疼我，这或许是唯一的法子。可是我胆子还没那么大，也不想他恨我，这已经是我卑鄙和不要脸的极限了。。
突然脑海里，就只剩下四个字：恩将仇报！。
我在客厅跪了一夜，凌晨六点醒来，依然跪着，身子趴在沙发上。从来都是这样，他说要跪多久就是多久，从来不会对我心软。像什么连续剧里一样心疼的把我抱上床？呸！
我揉了好久才能够站起来，回房随便收拾了几件衣服和洗漱用品，便打算搬出去了。
我知道，撂下昨天那些话，他的婚是肯定结不成了。可是我的日子，也不可能回到从前。
我再次伤感。。
对不起，老爸，再多等我几年。说不定我就会放手，但是那之前，你绝对不能先我爱上别人！
搬到宿舍没人管了，我乐得自在，干脆全部中性打扮。。
上课的时候连浩看见我，吓得瞪大眼睛，想上前跟我搭话终究还是不敢。
孬种！我在心里轻哼。。
当初追我最勤的就是他，从高中开始就持之以恒，孜孜不倦。高考志愿甚至跟我填的一模一样，最后进了同一个班。追我的男生虽然多，但从没人对我那么好。我因为对老爸的感情痛苦纠结得要命，终于答应跟他交往看看。结果有次手牵手逛大街时就那么倒霉被老爸撞见，我跪了整整三天的搓衣板。连浩估计也被老爸狠K一顿，穿了不少小鞋。那之后全校都知道我“家教甚严”，几乎就没人敢追我了。。
想到这我不由冷笑，你看，他都不准我谈恋爱，说什么影响学业，凭什么自己去结婚？愧疚感顿时少了许多。。
找到洛小鱼，我在她身边一屁股坐下，嬉皮笑脸的揽住她的肩。
她看到我很是吃了一惊，估计一时没反应过来我是谁。。
“怎么把头发剪了？”。
“帅不？”我冲她挑挑眉毛。她扑哧一下笑了起来。。
她是我们班班长，我爸是我们班班主任，我当初就是冲着他才报的这所大学新闻系，现在真是悔得肠子都青了。
洛小鱼是那种玲珑剔透的女生，善解人意。班里的事总是处理的妥妥当当。说实话这些年我从没见老爸笑过，不管我凡事怎么努力，做的怎么的好，他都不会对我笑一下。可是面对洛小鱼，却总是会不自觉扬起嘴角，眉眼里全是轻松和蔼的笑意，完全不似面对我时的严肃正经。
自然而然我就留意上她了，一开始是有点吃醋，可是越留意我就越喜欢，看她哪里都是优点，时不时跟她套近乎，关系也越走越近。李颜对此很不高兴，不过听我说我是以弯曲的异性视角看待洛小鱼后，她似乎又不那么在意了。仿佛好友变成个拉拉完全是无足轻重的事一般。
身边的同龄男生在老爸的对比之下，实在是入不了我法眼。而迫于老爸的威慑，他们对我也是有贼心也没贼胆。可是人们不是常说忘记旧爱最好的方法有两个么，一是时间一是新欢，如果还是忘不掉，要么是时间不够久要么是新欢不够好。数了数身边认识的人里，不是GAY就是不懂事的正太，唯有洛小鱼，能让我怦然心动一些了。。
有时候我真希望自己是个男的，又或者我想知道，喜欢上老爸又或者喜欢上个女的，哪个更能让他暴跳如雷呢？
“小鱼，放学一起吃饭吧？”。
“好啊。”
洛小鱼是走读生，她觉得我是跟老爸吵架了，所以剪了头发，只要是他的课全都逃掉，还搬到学校里来住。所以吃饭的时候还一直旁敲侧击的劝我。
我一直笑着不说话，直直看着她，搞得她有些不好意思起来。。
饭后我带她去了PUB玩，她第一次来，又觉得新奇又有些害怕。
“真没想到你还来这种地方，不怕你老爸骂你啊！”。
“所以你要保密咯！”。
君君跟吴革也来了，我教她玩骰子，她不太会老输，虽然有我替她挡掉一部分，还是喝了不少酒。看见我有些放荡的抽烟的样子，她瞪大了眼睛，睫毛又长又黑，咬着下唇，露出两颗小兔子一样白白的门牙，纯真又无辜，让我很想吻她。。
我搂着她趴她肩头，突然有点想哭，如果我能有小鱼那么漂亮，那么可爱，那么善良，没那么伪装，没那么任性，没那么叛逆，没那么决绝，老爸是不是也会对我微笑，对我宽厚一点、温柔一点？
可是我哭不出来，从小他就告诉我，不要哭，要坚强。于是那么多年，不管遇到什么，我都强忍着不流泪，不给他添麻烦。凭什么呢？不许我爱就罢了，连哭都不许我哭么？
“抽一口？”我把嘴里的烟递给她，她有些为难又有些好奇的看着我，最终被蛊惑，轻轻吸了一口。
我把烟屁股的桃心给她看，伏在她耳边道：“小鱼……”想说什么，最终没说出来，只是忍不住亲了下她的耳垂，她的脸瞬间涨红，像熟透了的果子。旁边的人都暧昧的看着我们四人，君君不时对着我俩翻白眼，吴革只是笑着闷头喝酒，不多时跟一个戴眼镜的中年男子坐到一边去了。
我拉着洛小鱼去跳舞，她似乎有些醉了，我抱着她两人钟摆一样左右摇晃。不时又拉着她的手带着她转一个圈，然后从身后紧紧抱住她。
突然想到什么，我摸了摸她的胸。她笑着打我的手：“摸什么摸，你没有啊？”
“有，但是好像没你大。”我泄气的说。。
“真的？”她又来摸我的。我可受不了，连忙握着她手连声求饶。
“星星，有时候我好羡慕你知道么？”她伏在我肩上，芬芳的鼻息喷在我脖子上，好痒。
“你什么都好，总是那么完美，还有个那么疼爱你的老爸。”。
我无奈苦笑，她不知道，那是我多么拼命换来的，又是多么脆弱不堪一击。我只是想要个人简单的相爱相伴，我可以为他出生入死、不顾一切、掏心掏费，可是为什么这个世上，连想要对一个人不求回报的付出都那么难呢？
我心又痛，头又发昏，闭上眼睛，什么都不知道了。只隐约记得洛小鱼的唇很软很暖，不像老爸的，那么冰冷，那么冰冷……。
第二天我没敢去上课。李颜打电话来劈头盖脸训我一顿。。
“你老爸的课不来上就算了，怎么其他课也逃？曲星然，你这学期还想不想拿奖学金了！”
“呸！我稀罕那个！”我以前那么努力，只是想成为他的骄傲。现在？我幡然悔悟啦！
“你说实话，你跟墨叔到底怎么了？”。
“没啥，能有啥……不过，呃，我跟洛小鱼似乎、出了点问题。”
“什么！”她声音陡然提高，“曲星然！我警告过你不要去招惹她！”
“我、我没想到她也喜欢我嘛……”。
“也？也？什么叫也？你真的喜欢人家么？曲星然，你摸着良心说话！不要害了人家！”
我有些害怕了，我没那么大魅力吧？。
吴革和君君他们要承受的压力和痛苦我不是不知道，我真的有勇气么？从一条不归路走向另一条不归路，还要拖别人下水？。
之后洛小鱼打了几个电话来，我都没敢接。好几天我都蹲在宿舍里，也不去上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