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 第 32 章(1 / 1)
佛朗机炮技术落后,在山区只可守,不可攻。但是谁说与夏国之役也须以守为攻?我心中不禁抱怨范仲淹过于保守,而且还利用了我。
其实,若能教训了李元昊,岂不是更痛快?不过,这个念头也只是在我的心头一闪。我转念一想,也好,夏国吃了教训,必不敢轻易来犯,我大宋也不打过去,不是正好保全了我和夏国亲人的关系?想到这里,我突然庆幸能碰到这样的范仲淹。
定好战略,范仲淹又进一步部署,直到午时,才告一段落。
“让叶姑娘和沈公子久等了。”范仲淹说道。
“大人不必客气。”
“姑娘当日之要求,范某可以应允。”
“多谢大人!”我喜上眉梢。
“不必多礼。我们大宋与夏国本无宿怨,大可不必如此。”
“大人所言极是。”
正说着,门外来报,说是有位姓方的公子来找我。方?难道是耶律齐?
“哈哈哈哈,看来范某邀请姑娘到延州是请对了。”范仲淹调侃道。
我一听,有些尴尬,不料,竟然看到了沈摄的脸。只见他薄唇一抿,寒气逼人。
“大人,待小女子出去看看。”顾不了这么多了,我急于一探究竟。
范仲淹笑着点了点头。
来者不是别人,正是耶律齐。
耶律齐此来不仅带着小厮马兆年,还带了几个护卫,而且一看便是武林高手。只是他最爱用的杨伍却不在身边。
“齐哥哥!”心里虽然有些疙瘩,但若说我不高兴,那绝对是假的。
耶律齐显得有些疲倦,朝我淡淡一笑,道:“小生前来投靠叶姑娘,但不知姑娘收是不收?”
“呵呵呵呵,收!”我以笑掩饰心中的慌乱,答道。
“那小生在此谢过了。”说着,故意瞟了沈摄一眼。再看沈摄,压根当耶律齐空气。唉!好象有些麻烦了!
其实,耶律齐此来,已然是表明了态度。回到大辽之后,他急于筹划。首先,他和姐夫韩檀进行了长谈,自然是谈了一笔交易。之后,他一眼便看中了他的接班人,此人姓萧,名革。耶律齐对我,从来甚少隐瞒,私下之时,他说道:
“这萧革乃国舅房林牙和尚之子,警悟多智数,是个阿谀野心之徒。”
“不会吧!”我发现自己越来越不懂他了,“这样的人,如何辅佐辽皇,委以重任?”
耶律齐摇了摇头,拉住我的手,说:“此人有智谋,有企图,有把柄,这样的人,才能为我所用。”
“当心被狼反咬一口。”我心下并不赞同。原来,耶律齐从不曾想过放权,他只是把自己隐到了幕后而已。
耶律齐冷笑道:“不会。他也是奚族之人,虽是国戚,其父子姐弟却一直遭萧孝穆父子压制。何况,即便是斗,也是他们奚族之事,既不触动我们乙室部,又好控制。”
我听了,仿佛又回到了当年的政治纠葛,不禁后背一凉。
“这么说,你已经安排好,打算幕后操纵?”
耶律齐点了点头,说:“这样也好。我已和皇上商议过了,过些日子,我便辞了南枢密院的职务,做个闲王,也好陪你。至于朝堂之事,不必亲历亲为,反而更好。对了,我来之前,到无垠庄见过你大师兄了。”
我无奈一笑,他们还是这样。随口问道:“达成协议?”
“我在大辽培育了些暗势力,但尚未成形、巩固,还需要你大师兄的协助。”
“又是交易。唉!你们男人的事,我不管了。”我才听了开头,就有些炸了,决定干脆不去关心。
“我知道你不喜欢。可是若非如此,皇上必然也不会放过我,这已是皇上的底线了。”
“知道啦!”我捏了捏他越来越酷的俊脸,“你办事,我放心。”只要你心里有我。不过话又说回来,他肯为我费尽心思,想出了这样的权宜之计,我也没什么可苛求的。于是便释怀了。
耶律齐在范仲淹面前不敢暴露身份,只说姓方名齐,河间府的商人。不过,他的气度自然瞒不过范仲淹,范也无意戳穿。俩人几番交谈下来,竟然相谈甚欢,特别是对夏之役,所见略同。而且,耶律齐也开始为延州战事谋划,尽心尽力,这让我百思不得其解。
过了几天,延州一带有了融雪的迹象,战事逼近。种世衡不敢怠慢,带了八百精兵,向古宽州进发。古宽州,位于延州东北二百里处。
奇怪的是,种世衡此行,并未带上同为步营精兵的朱贤景的两位同门。当青岳特意把这个消息传递给我时,我不禁看了他一眼。
“说吧,你探听到什么消息了?”
“我来说。”说话的是沈摄。
“怎么?”我的心里仿佛升起了一股不祥的预感。
“钱三和金永,怕是夏国密探。”
“什么?”我的心里咯噔了一下。
“我一直觉得这二人有些古怪,便让青岳派人跟着。这几日,你那师兄几乎夜夜与他们相会,前夜,那二人终于试探你师兄,是否真的想另保明君。”
“哦?怎么没和我说?”我责怪地看着这两个手下。
“你先别急。”沈摄说道,“本来,朱贤景应随种世衡北上古宽州的,但是种世衡觉得,范大人乃文官,打起仗来身边没有应手的护卫不成,便留下了朱贤景。昨夜,那钱三百般游说朱贤景,想留在延州,朱贤景竟然应允。今日一早,此二人果然未随种世衡出发。”
“那为何认定,钱、金二人是夏国的奸细?”
“其一,随种大人修筑寨堡之事虽凶险,却也是建功立业的好机会。他二人为何致意不去?其二,如今是宋、夏开战。其三,你还记得当日朱贤景所说?他们三人曾在夏国出生入死。我记得你曾说过,你师兄只去了一回夏国,结果偷了夏国的国宝玉佛。这二人很可能因此和夏国有了渊源。就此三点,我猜他们很可能是夏国密探。”
就凭这三点?“哎呀!那贤景师兄是不是也脱不了干系?”
“这倒未必。不过他心有芥蒂,怕只怕被钱、金二人利用。”
耶律齐听到这里,心里有了计算:“这事,奇怪就奇怪在范大人和种大人竟然毫无异议,昨夜的事,今日一大早便解决了。”
“咦?你的意思是?”
沈摄面无表情地看了耶律齐一眼,然后说:“今早,钱三和金永已然调到范大人的亲兵营中,归朱贤景管制。”
“让他们接近范大人?这不是更糟糕了?”我急道。
“小霜别急。这位范大人可不是省油的灯。”耶律齐安慰道,“他能在宋庭谋得如此职位,没些本事是不行的。此事再看一看便清楚了。”
沈摄接口道:“我们会盯着他们。”
看来,他们二人都未把心中的想法告诉我,我却突然冒出个念头来:
“你们说,钱三和金永会不会是冲着大炮而来?”
“他们若真是细作,十之八九。”耶律齐抢答。
“不过大炮在此,量他们也偷不去什么。”沈摄冷笑了一声。
“恩!”我明白了。难怪这二人都不着急。其实,不管个中有多少道道,眼下大炮是个关键。只要管好大炮,其他的是非长短,不知也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