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 第 31 章(1 / 1)
“这……这难道真是贤景师兄?”一席话听下来,我大骇。
沈摄皱了皱俊眉:“难说。”
“不会的,师兄到了这里以后,神色明显清明了不少,怎会有这么灰色的想法。我不信!”我无法接受。
“大小姐!”
“你叫我……什么?”
沈摄呵呵一笑:“大小姐啊?你这脾气,不是大小姐,是什么?”
我恼道:“我现在正烦着,没空和你玩笑。”
“其实……”沈摄犹豫了一下,“其实人的转变,都是在一念之间。”
“你……你的意思是……”
沈摄牵住我的手,踩着月光,不急不徐地说道:“再看看吧。你这个师兄看起来像是少了根筋,但这未必就是他的真面目。”
我想了想:“恩。也只能再看看。”说着,我想抽回自己的手,竟然没有成功,“那个……”
沈摄使劲地捏了一下,然后说道:“拉一下又不会少块肉。”
什么什么话嘛!我的脸一红,只好被他拉着。
一直牵我到门口,沈摄突然问道:“听说,你好歹有两下子?”
“怎么?”我不解。
“明儿我来叫你,这武功不练,是要荒废的。”
“为什么?”
“你若敢赖床,我可是会来掀你的被子的。”
“可是……可是我为什么要练啊!”我不满。
“为了你自己的小命!”说着,沈摄不给我反驳的机会,一闪就不见了。
他他他!他以为他是谁啊!哼!
第二天一大早,沈摄果然等在了门外。可怜我正当好眠,就被担惊受怕的两丫鬟从床上挖了起来,趁我迷糊之际,把我收拾停当,然后一脚把我踹到门外。
初春的延州依旧寒气逼人。我一见沈摄精神抖擞,不觉抱怨:“我明有秋欢、桃绛,暗有青岳他们,边上还带着你这么个武林高高手!为什么还要我练功啊~~~~~”
“我送你的□□呢?”沈摄根本不理我的茬。
“哦!”像中了邪,我老老实实地拿了出来。
“恩,多带些箭,我教你些自保的本事。”
“哦!可是……”
“你!”沈摄弯下腰,审视了我一会,“还是死心吧!快点!”
这弹弩,在欧洲时曾一度被严禁。原因在于,只要扣动扳机,最卑微的农民都可以轻易射杀荣耀的骑士,所以明令禁止。可也正因为这个特性,让沈摄觉得,即便我什么武功都没有,若能对弹弩善加利用,照样能杀死周围的高手,保护自己。何况,我好歹是有些基础的。
尽管沈摄嘴上不承认,对许思纯和刘贺二人也照例看不上眼,但是他所教我的,也确实是许、刘二人的狙击功夫。
“哎哟!”一块小石子从头顶险险掠过,没入树干。
“动静这么大!你那几个师叔、师兄的轻功都还过得去的,你是怎么学的?”沈摄第N次表示了他的不满。
“你以为练武个个有天分的?”我气得一跃而起,“不练了不练了!”
“没天分还偷懒!你再不好好练,当心我点你的穴!”沈摄说得轻描谈写,却引来我的哀号:
“不要啊~~~~你是我请的护卫耶!哪有这样威胁顾主的!”
“练不练?”沈摄似笑非笑地看着我。
“练!练!”能不练嘛!
“啪!”短箭正中靶心。魔鬼训练了好多天,终于有了成果。
“差强人意!”
“喂!教导应该鼓励为主耶!”我抗议。
“你喜欢听假话?”沈摄一挑眉毛。
算了,和这种自负的家伙,没什么好说的。
正在这时。
“叶小姐,范大人回来了。”
“多谢。”嘿嘿,我朝沈摄得意地一笑,酷刑提早结束!我把弹弩朝秋欢怀里一塞,说道,“走,收拾一下,我要去见范大人。”
范仲淹风尘仆仆,虽是刚到延州,却一点儿都不敢延误。他叫上包括种世衡在内的大小将官,在知州府衙内商讨御敌之策。
“叶姑娘!原来沈公子也在,那就太好了!老夫想请问,先前在汴梁,为何姑娘说神炮只可守,不可攻?”范仲淹一见我们,连忙过来招呼。
理由我先前说过,这范大人该不至于这般健忘吧。我一看周围将士,猜想他大概是要借我的口做什么决定。于是说:
“不错。此炮乃是小女子和沈公子改良西域大炮所成。此炮最大的问题在于,火药的多少、疏密难以控制,因此只可泛攻,不能精准。夏国多山,地形复杂,神炮无法发挥效用。但若神炮被仿制,中原平坦,反成夏国嚣张之利器。”
“原来是这样。”种世衡说道。其他将士也纷纷点头。
“因此。”范仲淹道,“此役应以防为主,不可贸攻。”
“大人,若只守不攻,朝廷和夏大人那里恐怕……”一个军官说道。
范仲淹皱了皱眉,然后点头道:“此事范某定当禀明圣上。夏国土地贫瘠,拖也能将之拖垮。”
“范大人。”种世衡抱拳说道,“大人既然欲以守为攻,属下倒有一计。”
“种大人请讲。”
“延州以北三十六寨堡之前被野利兄弟一一占据,延州屏障已失,无异于孤城。属下以为,可否在故垒之上重新修筑,特别是在古宽州,此地乃要冲,若能夺回此寨,加以修复,右可屏障延州,左可得山西粮草,北可以进图银、夏二州。”
“哦?”范仲淹凝视种世衡,说道,“种大人继续。”
“有了古宽要塞,继而可逐步修复永平、承平等旧寨,加固边城,以备长期驻守。至于粮草,此地土地肥沃,将士们可营田自给,减轻朝廷负担。正如大人所说,拖也能将夏军拖垮。”
“好!”范仲淹一跃而起,“种大人所言极是。只是此事交给……”
范仲淹扫视众将,想选出个人来。“末将愿意领命。”种世衡抢道。
“种大人办事,范某自然放心。只是修筑之事甚是凶险。一来要抵御夏军来争,二来要抢修以防不测,不如选一年轻将士为之。”
“范大人。正如大人所言,此事甚为凶险。属下不才,在延州一带驻守多年,与此地百姓也多有交道。属下在此先立个军令状,若夺不回,修不成古宽州,必提头来见。”
“种大人,老夫还有许多事要仰仗大人啊!”范仲淹只觉得一阵心疼。
“大人,属下在此边陲荒度多年,今日得偿以愿,还望大人成全。”
种世衡的一番话,在场之人无不动容。这些将士都是太平之将,对此役是又怕又期待。然而此时,却个个热血沸腾。
“范大人,属下愿与种大人一同前去。”“属下愿意。”“属下……”
“众位将士!”范仲淹甚感欣慰,高声说道,“大家若都去修筑寨堡,谁来教训夏贼?”
众将一听,轻笑出声。
“好!种大人,范某就忍痛割爱,此事便交给你了。”
“多谢大人。”种世衡欣然笑道,满是皱纹的脸膛,泛起了孩童般的喜悦。
忘了说了,此时种世衡已过花甲之年,延州事发之前,他正打算上报朝廷,告老还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