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 第 19 章（1 / 1）
一路无话。离延州越近，天也越冷。可是，还未到延州，消息已从逃难的百姓口中传来。我只能说，古代的信息速度太慢，交通也太不便利。在东京汴梁，明明只听说夏军聚集在边界，可到了延州才知道，这仗，早就打起来了。
夏军统帅野利旺荣和野利玉乞，不仅骁勇善战，还足智多谋。早在半个多月前，延州便告急。延州知州范大人不敢出门迎战，一方面紧闭城门，另一方面则派人去讨援军。不料，野利兄弟早有防备，在援军必经的三川口设下埋伏，援军刚到就陷入重围，死伤甚众。如今，夏军一面包围延州，一面正在着手将延州以北的36个寨堡荡平。
“夏军为什么咬住延州不放？”我不禁好奇。
“小妹有所不知。延州是夏军进出我大宋的必经之地。”许思纯担忧地说道。
“这么说，若守住延州，夏军就不能太猖狂了，是吗？”
“恩！”
“那么，我们就快一点！”
正如老百姓所说的，延州知州范雍真的是个酒囊饭袋。
才到延州，从事种世衡，也就是许、刘二人的世伯是又高兴，又担忧。再一问那范知州，种世衡冷笑一声：“在拜神佛呢！”
拜……拜佛？我是相信菩萨的，可是菩萨是公平的。夏国也信佛教，想来比这范知州虔诚，你说他帮夏军还是帮那范知州呢？
“种大人，此次我们一行人来，还为大人带了一样礼物。”我说得恭谦，不过，这话是个姑娘说的，好象有些不合礼数。
种世衡诧异地看了看我，见我装束不凡，身边的两个丫鬟也不像是普通人，回道：
“姑娘太客气了。”
桃绛一递，正是最后一把弓箭。
“这……”
“世伯不妨试试。这弓箭小虽小，射得可远。有百五十丈呢！”许思纯说道。
“真的？”种世衡惊喜若狂，“姑娘带了多少来？”
“那个……不瞒大人，这天下这样的弓箭，只有六把。这里倒有四把，可是要抵御千军万马，恐怕……”
种世衡的脸马上又暗淡了下来：“那么请问姑娘，制作这样的弓箭，要耗费多少时日？”
“如果材质齐全，起码也要两三个月吧。”我不确定沈摄的武功到底对制作这弓箭做出了多少贡献。
“唉！恐怕我们延州拖不了三个月了。”种世衡心情沉重，“不过，在下还是要多谢姑娘。这份礼实在太厚了。”
“哪里哪里。”我想了想，“小女子有一事相问，不知大人……”
“姑娘说。”
“为什么我们宋军如此不堪一击？”
这话，显然说到了种世衡的痛处。“既然问了，老夫也不怕丢脸。我们大宋在边境号称也有十万人马。可是都已经三十年无战事了。边防不修，士卒未经战阵，更勿提练兵之事。而带兵的还都是些皇亲旧故的，这十万人马根本形同虚设。一个多月前，为了迎敌，老夫还拉了一些人马到校场练兵。说来痛心，骑兵中竟然有不会披甲上马的。射出的箭在马前一、二十步就落了地。你说这仗要怎么打！”
我一听，倒吸一口凉气。这未免也太夸张了吧！
“百姓如何在骂范大人的，老夫也不是不知道，可真的没法打啊！”
“那……那有没有采取什么非常措施啊？”我问道。
“姑娘是指……”
我不仅脸一红，这事啊，说来不光彩。“就是，就是别的办法？”
“唉！怎么没有！”种世衡一下子明白了我的意思，说道，“几天前，老夫派了四个死士，试图行刺野利兄弟二人。不料，那二人身边有高手，不仅懂得我中原武术，还武艺高强。结果，只剩了一个兄弟回来。”
武林高手？是竹子和风子吗？
“也不怕你们笑话，老夫已然无计可施了。”
“种大人，可否让小女子见一见那位死士？”我挂念的是那两个表兄弟。
“无妨。”
进来的是个中等身材的汉子，留着胡子，双目如鹰。
“这位大哥，小女子这厢有礼了。”我一见那人看起来不好相处，连忙施礼。那死士竟然脸上一红，结结巴巴地说：
“不……不敢，小人不……不敢。”
“这位大哥，小女子想问一下，当日行刺的情景。”
那人看了看种世衡，见他点头，说道：“当日我们摸黑到了夏营，分两路行刺。小人和曹兄弟去刺野利玉乞。我们二人本就不打算活着回来的，所以见野利玉乞一人在帐中，门口只有两个护卫，曹兄弟便去对付护卫，我就冲了进去。那野利玉乞被我一剑刺伤手臂，急忙抽出一柄宝刀，一下子就削断了我的剑。”
“这么厉害！”我惊呼。
“这刀老夫知道，名叫断魂，是李元昊亲自赐给野利玉乞的。”
“那后来呢？”
“后来曹兄弟解决了护卫，就冲进来帮我。那野利玉乞不是我们俩的对手，眼看就能杀了他。不料，门口又冲进来一个军官模样的小鬼。那小鬼武功实在了得，我二人根本不是对手……后来……曹兄弟帮我杀开一条血路，让小的……回来报信。”
所谓死士，未完成任务便回来的，是一种耻辱。
“方兄弟千万别自责。”许思纯说道，“我大宋若多一些像方兄弟这样的人才，何惧区区夏国。”
看来他遇见的，不是竹子就是风子。这方兄弟能回来，怕也是放了水的。
“这野利兄弟到底是什么人？”
“他们是此次攻打我大宋的兵马大元帅。野利家在夏国颇具势力，在众多世家中，野利家的权势最大，兵马也最多，打仗也最厉害。就是李元昊也要让他们三分，还娶了他们的妹妹。”
“哦？李元昊这么嚣张，也有让三分的人？”我不禁心下有计，问得诡异。
几个老少爷们互看了看。
种世衡到底是老江湖，想了想，随即眼睛一亮，一拍大腿道：“老夫怎么没想到！”
“呵呵，这招虽然毒了些，可是关系着百万大宋子民的身家性命呢！”许思纯也明白了。
我心中奸笑。当年金人用在岳飞身上的计谋。皇太极用在袁崇焕身上的计谋。别怪我狠，谁让李元昊肯定比我还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