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一块没有染红的毛巾(一)(1 / 1)
国庆节后的第二个星期某天晚上。
一家靠近海边的四星级宾馆的一间海景房里,一男一女正在商讨着什么。
“怎么样?考虑好了吗?”男的姿势慵懒的靠坐在床沿边问女的,一副可有可无的姿态让人恨不得想聒他两个巴掌。
勿容置疑,男的肯定是林劲,女的是我,阮梅馨。
“你真正爱过一个人吗?”我看着林劲的眼睛认真地问他,希望能够得到我想要的答案,只要对方的他说一声他在乎我的话,我将毫不犹豫的答应他。
“爱过。”他沉默了一下,说道,“我以前的女朋友。”
我一阵失望。
“阮梅馨,我告诉你,其实一个女孩子纯不纯洁不是看她是不是处女来衡量的,现在很多校园里的学生都已经在做着社会上大人做的事了,这有什么好奇怪的?”林劲若无其事的说道。
我诧异的看着他。
“我有几个朋友是做医生的,他们都经常看到过,在一些私人医院里,经常有一大帮女学生排着队去修复处女膜,经这么一修复,哪个还知道你是不是处女?”
怎么对方向我传递这番信息的神情,让我感觉就像是在跟我谈论天气预报一样随便呢?
我的心一直在往下沉,我的上帝,我爱上的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一个有魅力的女人不仅仅是从学识、涵养、谈吐方面去体现,还要在这门独特的学科方面表露出来,知道吗?而且不同的高度看到的风景是不同的,你如果不亲自去体验,你就永远没办法在这一高度上去领略这一道赏心悦目的风景线,这是一种享受,懂吗?”林劲煽情的看着我的眼睛。
我一时沉默。
“来,听话,好吗?我会对你很好的。”他说着就把我压在床上。
“很痛的,对不对?”我有点恐惧的看着他的眼睛。
“你听谁说的,她们是在乱说话的!”他搪塞道。
“那我以后嫁不出去怎么办?”我想起陈姨的话。
“你放心,我会对你很好的!”林劲有点不耐烦的说道,然后就把身上的衣服脱掉。
我躺在床上静静的看着他,有点期待,又有点恐慌,一时间不晓得该如何反应。
只那么几秒钟,就见他已经把全身脱了个精光,我有点难为情的不敢看他,但又充满好奇。
“来,把衣服脱掉。”林劲说着便伸手把我外面的衣服一件一件的脱下来,就好像把一朵花的花瓣一片一片的掰下来一样,最后仅剩下内衣裤。
“呵呵,梅馨,你这条内裤倒也挺特别的,像猫头鹰的两只眼睛。”对方戏谑的笑说道。
我一时羞红了脸。用双手护着我里面的保护层。
“来,听话,把里面的也脱掉。”他说着又伸手把我的胸罩脱下来。
“不,不!”我大声喊叫道。对方一把吻住我,让我再也喊不出声音来。
“把灯关掉好吗?”我闭着眼睛喘了一口气。
“关什么关,让我好好欣赏一下。”他盯着我的裸体看着,“这么娇嫩的胴体,来,把下面的也脱掉,让我看看。”
对方说着又再度把他的整个身子压下来,然后嘴巴不停的吻住我,我感觉到他的硬物不断的向我的下身探去……
“一上了男人的床,你就什么都完了!”我耳边忽然间清晰的响起临走前那陈姨的话,“一上了男人的床,你就什么都完了……”
“不,不,不,我不要!”我用力一把推开他。
“你怎么一点都不像个女人!”林劲很不悦的看着我,就好像一只就要送到饿狼嘴边的小羊羔忽然间跑掉一样不能忍受!
“我还不是女人,我还是个女孩,而且我还没有要做女人的准备。”这个时候的我居然还能冷静地说出这么一句话来!
“你有没搞错?你是不是想要张贴一张布告出去,向全世界宣布你要告别处女之身?”
我一时哑然。
“你要不要我回去在工厂的黑板上写上你阮梅馨的大名上去,问问下面的员工,看看有多少人投票你阮梅馨是不是处女?”对方的话犀利得像一把刀直接捅入我的心窝,令我的大脑一阵麻痹!
见我不言语,他松开我的肩膀,语气缓和了一下,说:“你这样搞得我很难受的,你知不知道?”
“对不起。”我低着头不敢看他。
“算了,算了。不勉强你了,睡觉吧!”他说着便悻悻然的爬到另一张床上去睡觉。
“你能不能陪陪我说说话。”我有点楚楚可怜的哀求他,希望他能有所谅解我的异常反应。其实我的要求并不高,只要他肯开口说一句他爱我的话,我什么都认了!
“要我坐在你的床头边陪你说话聊天吗?”对方冷眼的看着我,“你这不是在折磨我吗?我可不是柳下惠。”
我不语,我还能说什么!
在我成长的过程当中,所被灌输的情感理念里,两性之间肉欲的需求从来都不是可以轻易涉及跨越的界线,如果一个女人可以做到放弃肉欲的需求而追求两性之间的精神相悦高于一切时,那么,这个男人在这个女人的生命当中的地位是否可有可无了?
第二天早上八点多钟醒过来,我依然还躺在床上,林劲已经起来梳洗了,我感到有点奇怪。
“我现在去公司上班了,等你考虑清楚后再说吧!这是两佰块钱,你自己去解决吃饭问题。”他说着便扔了两张钞票过来,然后便是听到他关门出去的声音,接着便是一片死寂!
我该怎么办?我该怎么办?我问自己。
“我已经考虑清楚了。”一个钟头后我给对方打电话,“既然你把我认为女人最神圣的东西贬低得这么一文不值,我也无谓在这个地方住下去,你今天什么时候有空就过来把我接回工厂吧,也免得在这里浪费住宿费!”
见对方没有言语,我便继续说道,“在我看来,两性之间的结合应该是爱情的升华,而不是单纯的把它当成是一门学科来不停的学习,如果彼此心中没有爱,只有肉欲的满足与需求,那人类的性交与一般动物有什么区别?”
“我不否认我的传统与保守,所以,如果你感兴趣的话,我们不妨来个较量,我也想试试你的男性魅力到底能在我面前展现多久而不令我屈服?想必这场游戏也好玩得很!”
说完这番话之后,也不等对方反应过来,我便早早的挂了电话,似乎像打完了一场仗似的松了一口气!
该是起床的时候了,我在想。
于是便一个大翻身爬起床来梳洗,还哼起了工厂里最近员工阿山他们天天在播放的一首特流行的歌曲——萧亚轩的《一个人的精彩》……
歌还没唱完一半,忽然间听到门铃声响,我有点奇怪的跑过去开门,原来是酒店的服务生送早餐来了。
“小姐,您的早餐。”对方彬彬有礼的说道。
“好,麻烦您把它推到里面去放,好吗?”我微笑着说道。
“小姐,您的早餐放好了,请问还有什么吩咐吗?”对方一脸殷勤的问道。
“暂时没有,您可以出去了!”我替他打开了房门。
“如果您稍候需要收拾餐具,请您按亮服务灯,我们随时为您服务。”服务生推着送餐车在门口说道。
“好,谢谢!”不愧是四星级的酒店!我在心里想。然后给对方一个甜美的笑容以示谢意。
吃完丰富的早餐后,我有点心满意足的环视了房间周围里的一切,然后走到阳台去眺望了一下,外面风光无限好,对面就是茫茫大海,只可惜阳光太过明媚一片,这个时候并不是很适宜到海边去晒太阳,然而如果在房间里面一直呆坐着似乎也没意思,干脆到楼下去走走。
下到一楼楼梯间,正好看到左边的吧台上一位妙龄少女正在和一位黄发碧眼的老外在喝酒亲热地耳语着什么,我笑笑着往相反方向走去。右边是一个小商场,里面的东西贵得吓人,并不是我能力范围内所能消费得起的,于是我只好往别的地方去闲逛了一圈,大体游览了一下这间类似埃及金字塔建筑的酒店,也许是国庆黄金周刚过不久的缘故,我每到一个地方,周围都是冷冷清清的一片,偶尔看到几个外地来的富商大贾在喝早茶,全都把目光投到我这位唯一的一个在酒店闲逛的旅客身上,我有点尴尬地急急走开。干脆回房间看电视好了,我心想。
刚回到房间坐下来不久,便听到电话铃声响,我纳闷着跑过去接电话。
“您好!”我拿起电话接听。
“小姐,您好!请问有空下来聊聊天,顺便喝一杯吗?”一位陌生男人的声音。
“请问您找谁?”我以为对方打错电话,于是便问道。
“我找你呀!”对方这样回答。
“找我?”我想了一下,在这里应该没认识有什么人呀?
“刚才我看到你一个人在闲逛,想必你也无聊得很,是不是考虑下来和我们喝一杯好了,你是来度假的吧?”对方问我。
度假?
我是来度假的吗?我有这么好命,来这里度假?我有点苦笑着。
“请问您贵姓?”我好奇的问对方。
“免贵姓宋,‘宋江’的‘宋’。”对方说道。
“宋先生,您好!谢谢您的好意。不好意思,我恐怕没空下去了!”说完后我便挂了电话。
我的确没空,再过两天我就要去考那个什么驾照理论试了,如果考不过关的话,恐怕林劲又要摆他那一张小日本的黑脸出来“骂人”了!
我刚想拿出书来看,又是一阵电话铃响。
“喂。”我再度拿起电话。
“小姐,缺钱花吗?需要多少?您开个价吧?”又是刚才那位男人。
“什么?开什么价?”我一时没反应过来。
“那你不是……”对方暧昧地暗示道。
“去死吧你!”我用力一甩电话,气鼓鼓的一肚子火气!他妈的,死男人,没一个是好东西!有钱大哂啦?有什么了不起!
难得我有这番精力,于是便狠狠的把刚才那个男人骂了个痛快,接着又把他的祖宗十八代都诅咒了个遍,直至骂得我口干舌燥,累得一塌糊涂,实在没办法再继续骂下去了,才想起要多喝几口矿泉水补充补充水分,然后打开电视看肥皂剧!
躺在床上忽然间想想,自己是不是有点借题发挥的意味,何必发那么大的火气,跟这些无聊人士一般见识,得不偿失!
想起林劲,不知道这个男人下一步又打算采取什么行动?他的情绪变化在我看来就像这海边的天气一样,总是那么的让人捉摸不透,前一分钟让你感动得恨不得对他感恩戴德,鞠躬尽瘁,下一秒钟他又可以把你的心打落到十八层地狱去,这种起伏不定的情绪变化让我每次见到他都觉得自己精神高度紧张,语不成句,我甚至已经害怕再次见到他了!
我有点茫茫然的环视着四周,想到自己孤身一人的在这间与个人身份极不相配的房间里住宿就莫名其妙的感到不踏实,有一种虚浮的飘荡,反倒不及在工厂里那间简陋的员工宿舍里住得舒服与心安。原来世界上有些额外的物质享受并不是人人都适合享用的,一定得配合身份地位背景!
心情抑郁之际随便拨了个电话给昔日同宿舍住的女友邹嘉,对方是个乐天派,在学校时只有我们两个拒绝与在校男生谈恋爱,所以特别投缘,她最近正在忙着报考公务员。
“梅馨,我告诉你啊,早两天我们班的‘兔子’跟我开玩笑说,他说他是我们班最后一个处男,哈哈!笑死我了。”邹嘉大笑着说道。
我也跟着忍俊不禁起来,“兔子”是我们班上一个男同学的绰号,这个男同学因为在学校参加田径活动赛跑的时候偷懒,输给了另外一个叫“乌龟”的别班同学,所以大家都取笑他叫“兔子”!
“邹嘉,老实跟我说,你最近有没有谈恋爱了?”我问。
“没有啦,谈什么恋爱,我现在忙考试都忙死了,哪有时间谈什么恋爱啊!”邹嘉搪塞道。
“真的没有吗?我不相信。”我说。
邹嘉沉默了一下,然后说道:
“我也不知道算不算谈恋爱,跟他在一起没感觉,不过如果他钱多一点天天发我红包的话我会考虑考虑,我现在最需要的就是钱,钱,钱!”
邹嘉一点也不忌讳的说道,似乎并不介意别人说她爱慕虚荣。我就喜欢她这份坦率的个性,喜欢什么就直言,干脆利落得很!
而且现在是经济社会年代,谁又敢说把钱列入头等条件去选择对象不是一件正常且合情合理的事情了?!
“那个他是谁呀?”我笑着问道。
“也是一个公务员。各方面条件还可以,就是钱少了一点。”
“那你们在一起时晚上经常出去玩吗?”我问。
“有时候吧!”
“一般怎么玩法?”
“随便逛逛街啦,还有什么?反正都是千篇一律重重复复的事情,没一点新意!”
“那他有没有对你怎么样哪?”我好奇的问道。
“循规蹈矩得很,他敢对我怎么样?我不揍扁他才怪,本大小姐可是处女也,他敢不尊重我这个世纪初的圣女?当然最关键是我不爱他,只是我妈希望我跟他交往交往罢了。”
“哦。”
“怎么?你干嘛问那么多?你是不是也谈恋爱了?”邹嘉好笑的问道。
“我也不知道。可以说是,也可以说不是,说不明白。”我说。
“我都听糊涂了,什么‘可以说是,也可以说不是’,这是什么话?是不是在谈恋爱你都不知道?那他有没有说他爱你呀之类的话?”
“没有。”我苦恼的说。
“那你对他有感觉吗?”
“是有一点感觉。”我老实地说。
“我看你是真的爱上他了,而不是只有一点感觉。要不然的话,依你的性子你不会打电话过来问我这些事情,对不对?”
“可能是吧。”
“既然爱上他,那就大胆的去爱呀,有什么!”
“没有你想的那么简单。”我说。
“很复杂吗?”她问。
“不懂怎么说,我现在想问你个问题。”我说。
“说吧!”
“如果你爱他,他要求你跟他做那事,你会同意吗?”我问。
“你问我这个啊?”邹嘉沉吟了一下,“我也不知道怎么回答你,因为我还没有遇到过这种情况,可能是还没有遇上我真正爱的人。怎么,他是不是?”
“嗯,”我不好意思的应着,然后反问她,“如果是你,你会选择怎么办?”
“那就要看他爱你够不够深了,虽然我们不是老古董,但我觉得还是慎重一点比较好,免得一失足成千古恨。当然,话虽是这么说,要是换成是我,可能到那时我也不知道怎么办,就看你的了,这个我也帮不了你的忙!”
挂了电话,我一阵发呆,有些事情的确是需要自己去做决定的,哪怕是最亲密的伴侣也好,也依然无法替你解决心中所的有疑难杂症!
到了晚上九点多钟,我以为林劲应该不会来了,于是便换好衣服躺在床上看书,看着看着刚想梦周公去,一阵门铃声响吓我一大跳。
我去打开了房门。却看到林劲打扮得焕然一新,整个人精神奕奕的看着我,不知道是不是我眼花还是处在朦朦胧胧中,忽然间觉得对方今晚跟以往特别的与众不同,尤其是脸上那一副神情,既有点期待,又有点装酷的傻,我的心头随即泛起一点喜悦,微笑着:
“怎么?这么快就认输了吗?”
“好啦,好啦,你赢啦!”对方一边说着一边走进房间,手里提着一大纸袋的东西。
“过来看。”对方招呼我。
“这是酸奶,你喜欢喝的。”林劲说着便替我掀开盖子,插好吸管,然后递给我。
“谢谢!”我满脸的喜悦。很想当场给他一个吻以示奖励,但是又怕自己过分主动热情会破坏他帮我建立起来的淑女形象,更何况我根本不知道对方的他心里正在想着些什么,哪怕他突然间热情起来,我也不敢太过放肆,免得一不小心在他眼中又成了放荡女人,这个罪名我可担当不起,于是只好放弃了这番冲动。
“这里还有一些零食,”林劲说着又摆出一些各式各样的零食出来,“当然,娱乐归娱乐,学习功课也不能忘掉,这是英语学习资料,你要把这些资料全部背熟,看看人家是怎么组织成一篇有意境有吸引力的文章的……”他指着一些画册资料对我说道。
这回轮到我有点傻兮兮的看着他了。
“怎么样?我们一起冲凉好不好?”对方眼睛煽情地看着我说道。
鸳鸯浴?恐怕我还没有那个勇气!
“你自己进去洗吧!我刚才已经冲过一次了!”我推着他进冲凉房。
我该怎么办?这似乎已经是迟早的事情了!我该怎么办?我问自己。一方面我非常的期待尝试一番文艺作品里经常出现的那些描写男女之间翻云覆雨的浪漫画面,另一方面我又觉得自己不能背负长期以来的传统教育,更重要的一点是林劲的态度总是让我感到不踏实,难道我就这样奉献出女人最重要的东西?
我还在犹豫着,林劲已经冲好凉出来了,手里拿着一条毛巾正在擦头发,身上只穿一条裤叉子!
我呆愣地看着他,等着他的下一步行动,心里却在忐忑不安的跳动着!
等我再度反应过来的时候,对方已经把我压在了床上,他一遍一遍的吻着我的嘴唇,我的额头,我的脸颊,我的脖子,我的乳房,我的肚脐,直至我身上的每一寸肌肤,我闭着双眼既好奇又害怕的躺着,全身颤抖,由于心情的紧张与害怕让我忍不住大声地呼喊起来:“不,不——”
“不要紧张,放松点,没有那么夸张吧?”林劲揶揄地笑说道。
“不,不,痛,痛……”我大喊道,“我不要做,我不要做……”
“你看你都洪水泛滥了,还不要做!”他似乎一点都没有要放过我的意思。
“把毛巾垫到下面,枕头放好,不要乱动,我会对你很好的,知道吗?”对方的脸紧贴着我说道。
我惟有乖乖的听话,像只温驯的小绵羊。
“不,不,不……”随着对方的硬物越来越深的闯进去,我感到一阵阵的痛楚,我感到我身体里某个部分在潜意识的抗拒与排斥着这个外来物。
“再忍耐一下,就可以了!……”
“啊——不——要——”我歇斯底里大喊!
“没那么夸张吧,都已经进去了!还喊什么喊!现在已经是半夜三更的啦,你再喊整间酒店的人都要听到了!”林劲一副胜利者的姿态戏谑地说道,然后翻起身,把一条新毛巾放到我的私处上,便走进洗手间去。
我全身虚脱的躺着,有一种全身空荡荡的感觉,我想哭,却哭不出来,于是便忍痛着爬起来想把那条象征着告别处女之身的毛巾珍藏起来做留念,然而当我爬起身来去找那条毛巾的时候,却发觉上面只是空白一片,我以为玷污了床单,于是又把整个床铺、枕头全都检查了个遍,依然是空白一片,一点落红的痕迹都没有!
我有点欲哭无泪的躺着,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哈哈,原来你都已经不是第一次做爱了呢,可能都已经是个高手了,我都说了嘛,这年头想找个处女都难啦!”对方的他从洗手间里冲凉出来,一脸得意的看着我嘲笑着。
如果此刻的我手中有一把刀,我真想狠狠的一刀捅过去!
不知道是不是由于打击来得太突然的缘故,我反倒一时没了反应,我只想哭,哭,哭,想大声的狂哭一场,却没有一滴眼泪,我甚至觉得我的灵魂已经脱离了我的肉身,只剩下一具躯壳!
“相信我,我真的是第一次做这种事。”极度的打击之后我竟还晓得为自己辩驳。
“真的是第一次吗?”对方眼睛里的嘲弄成分让我感到受了巨大的侮辱。
“真的是第一次,相信我。”我可怜巴巴的看着他。
“会不会是你以前在学校里做过,现在时间隔久了已经忘记了呢?”
“我发誓,我以前在学校连男同学的手都没有碰过,又怎么可能做这种事呢?”
“你是在标榜你自己吧?你看看你,两个乳头饱饱胀胀的,像两座小山,一看就知道不是第一次做爱了!”林劲证据确凿的说道。
我欲哭无泪。在这方面的考证我根本就是一窍不通,长这么大,从来没有认真研究过这方面的内容,也从来没有把它当作是一门学科觉得有学习的必要,现在的我才感觉到自己在这方面是如此的浅薄与无知过!
“你明天能不能带我去看一下医生,好吗?我也想知道是怎么一回事!”我走到对方的床上哀求着说道。
“好啦,好啦!不要再演戏了,睡觉吧!”对方一脸不耐烦的躺在另一张床上,然后转过身。
“我真的是第一次做这种事。”我再次向对方强调着,希望能有所转机,然而却发觉这句重复了若干遍的话说出来竟是那么的苍白无力!
“其实你也可以去修复处女膜的呀!”林劲像看玩偶一样的看着我,“去修复过了我们再做过好不好?”
“做了就做了,修什么复!”我反感地大喊道。
他不再言语,只翻了个身,便继续睡他的觉。
我只好走到另一张床上去躺着,对方的他只那么一瞬间就像一头吃饱喝足的猛兽进入了梦乡,而我依然还在睁大着眼睛看天花板,却怎么也想不明白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次日。
当早晨的第一缕阳光透过窗台缝隙照进来的时候,躺在床上的他懒洋洋的伸了个懒腰,看到我睁大双眼瞪着天花板时吓了一跳,便伸过手来放到我眼前晃了一下,“你没事吧?”
我眼睛眨了一下,不晓得如何反应!
“想开一点嘛,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他笑言道。
我大脑依然一片空白,任凭他的嘲笑!
“哇,怎么一觉睡到十点多钟了!”林劲看了一下时间,然后就走进洗手间去漱洗,一副志得意满的姿态。
既然他能看得这么开,我为什么就不能看得开一点?
“我要重新为人!”我忽然间醒悟似的大喊了一声,然后爬起床以最快的速度穿衣打扮,走到阳台外面想呼吸一口新鲜空气。
“好,这就对了嘛!”林劲递过一瓶酸奶。
“谢谢!”我努力掩饰着内心的愁苦,向对方嫣然一笑,明知在对方面前哭也没有用,干脆假扮也要假扮得潇洒一点!
“我去上班了!这是商务通用来学习英语的,你拿去用吧!”他从皮包里拿出一本小小的掌上电脑递过来。
不可否认,他是个敬业的人!我在心里想。
我一直站在阳台外面静静地看着他走出酒店大门,然后再到停车场去把他那辆我最熟悉不过的黛绿色日本跑车开走,我的心里一片茫然……
“上帝啊,你为什么要创造了我?为什么创造我的时候又要让我跟别的女人不一样?”我跪在大海边仰望苍天大声地质问道。
原来曾在林劲面前一直假装着的洒脱只不过是在做垂死挣扎罢了,直到他离开之后,我才晓得恢复一点意识,知道什么叫“痛”,什么叫欲哭无泪,什么叫投诉无门,大海啊,大海,此刻只有你是我唯一的知音了!
我跑到海边对着茫茫大海一个人痛哭不止!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在我该流血的时候不流?”我满含泪水任凭海水一浪高过一浪的冲过来,我甚至希望一个大海浪扑过来就把我整个人淹没下去!
“为什么?为什么?母亲啊,母亲,你到底是怎么生我下来的?为什么生得我跟别的女人不一样?”跪在海边的我忽然间有一股冲动要打个电话回去质问一下母亲,哪怕就这样投身于大海我也应该死个明白啊!
然而,问母亲又有什么用?她又能帮得了我什么?谁能帮得了我?!
我忽然间想,干脆随便找个人嫁了算,管他是什么人,只要对方不介意我已经不是处女的问题,又何必再过高的追求什么狗屁的爱情了,爱情?这个世界还有真正的爱情吗?问问这个世上的每一对夫妇,有多少对是有真正的爱情来维系婚姻的?他们不是照样过得很好吗?!
我想到了母亲心目中的那些“金龟婿”,我要不要一个一个的去相亲,问问他们哪个愿意娶我,干脆随便找个人嫁了算。哦,对了,那个杜仲南不是很喜欢我吗,我是不是应该考虑问问他?问他还愿不愿意娶我?这根本就是一个性解放了的年代,只要他不介意,我但求一日三餐过完这一辈子算数,只要对母亲有所交代就行了,其他的,又何必过多考虑?
但是,这样对他公平吗?哪怕他现在不介意,以后呢?难道我就这样了结自己的一生吗?!
我该怎么办?我该怎么办?我发出了车尔尼雪夫斯基般的质问。
我知道经过昨晚的事情之后,现在的我,在林劲眼中,无疑早已经成了一个虚伪会演戏的女人了,他肯定在想,我的清高,我的纯真,我的爱情论,全都是假扮出来的,我只不过是在为人类的肉欲寻求个美丽的借口罢了,读书人,哪怕玩也要玩得高雅一点,免得辱没了身份!既然我喜欢这样,他干脆就奉陪到底,反正只是一场戏,何必认真!
现在的我不但是失身了,失恋了,就连做人的尊严都失去了,我该怎么办?我该怎么办?我宁愿我一开始就以游戏人生的姿态出现在他面前,也不要像如今这样自己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成了一个言行不一致的虚伪女人!
怪就怪自己在做这种事情之前把自己说过太过自满太过纯洁也太过清高了,居然没想到连这种女人认为最有把握最珍贵的东西都有发生意外的时候!
阮梅馨啊阮梅馨,你可笑不可笑,你幼稚不幼稚,一件当宝一样珍藏了二十年的东西,到头来只是一件皇帝的新装!
还有比这更滑稽的结局吗?
还有比这更具戏剧性的人生吗?
我忽然间想狂笑一场,笑这个世界的无奈,笑这场人生的“精彩”,什么时候开始,才二十岁年纪的我就已经晓得要学会如此的冷嘲自己,冷嘲这个世界,冷嘲这场人生了?!
看着潮起潮落的海面,忽然间想,我是不是也应该学习一下古代的一些烈女贞女一样以死来证明自己的清白呢?如果我就这么跳下去了,不知道对方的他会怎么想?
这个意念一闪而过,便随即甩了甩头,否定了这一意念,我这么年轻,这么漂亮,这么聪明,难道就这样放弃自己的生命?
值得吗?
世上的冤屈案件何其多,每一桩都有每一桩的离奇与复杂,但是,这是否就代表着我也要成为其中一宗冤屈案件的女主角呢?!
如果我就这么纵身一跳,这个世界会不会因为我的离去就能减轻人口膨胀所带来的生活困扰呢?那么我的留下,难道这个世界又会因为多我一个人就显得人口过剩?
答案是否定的。
“小妹,我观察你很久了,你在这里干什么?”我的背后不知道什么时候来了一位年轻的小伙子,长得黑不溜鳅的,一看就知道是在海边长大的人。
“你是不是遇到什么困难了?是行李包掉了没钱回家吗?还是和男朋友闹别扭了?”对方好心的问道,一脸的挚诚。
我凄然一笑,不晓得从何回答,我在羡慕对方的思想单纯,他难道不知道这个世界上有些困难是别人根本帮不上忙的吗?在对方的眼中,也许我只是一个受了点小委屈就要耍千金大小姐脾气做出想不开的幼稚举动来!
然而,他根本不晓得我的心智要远比我的实际年龄成熟得多,世故得多,甚至世故得接近过早沧桑的境地了!
“我没事,只是想看看大海而已!”我努力的装出一副平静的神情安慰对方,希望他能把我当一般游客看待就可以了。
“现在来看大海?”对方一脸的不相信,“现在太阳那么大,会晒黑的,你看,你这么白白嫩嫩的,再晒就像我一样黑了!”
难得他这么幽默,也算是为我这颗无助受伤的心增添一缕生气!
“我看你还是赶快回家吧,要不然你一个人在外面乱闯,家里人会担心的!”
“回家?”我默念着。
现在的我能回到哪里去?我的家在哪里?我根本不知道我的“家”在哪里!哪里才是我真正的家,哪里才是我的避风港?
一念至此,我的眼睛又不争气的流出眼泪来,我眨了眨眼睛,尽量不让它流下来!
“是不是和爸妈吵架了?”对方敏感的问道。
我摇摇头。
“是不是来旅游掉了行李包?没有钱回去?”
我再次摇了摇头。
“和男朋友吵架了?”
我沉默不语。
“他欺负你了吗?你来这里他知不知道?他可能正在找你呢,你要不要我送你回去?”对方殷勤的问道。
“不用了,我只是心情有点不好,看看大海就好了!”
“我看这样吧,你在这里等我一下,我过一会开一艘游艇过来,载你出海看看,心情就会好多了!”那小伙子提议道。
大约过了半个钟头左右。
只见那小伙子从大海的一头开了一艘小型的快艇过来,这时刚好有几位从北京来的游客要坐游艇,他们向他询问了一下价格,小伙子开价二百元四个人乘坐游半个小时,他们说价格太高了,于是便和那小伙子进行了一番讨价还价,最后以一百五十块钱成交了这笔生意。
于是那小伙子便把在岸边站着的几位穿着皮鞋袜子的游客逐个逐个的背上船,然后每人发了一件救生衣,吩咐他们穿上。
“小妹,你也上来吧!”那小伙子招呼我道,“这里水有点深,我背你上船好不好?”
“不用了,我自己走上去吧!”说着我便往水中的游艇走去,任由海水没过我的膝盖。
“她是谁?”其中一位游客问那小伙子。
“她是我妹妹。”小伙子清脆的答道。
我眼眶一热,感染着这份人与人之间难得的挚诚!在海边长大的人都难能可贵的有着大海般的胸怀,这是内陆人所不能比拟的!
“前面就是‘珍珠港’了,要到上面去看看吗?”汽艇开到海中间时那小伙子向大家问道。
我顺着那小伙子手指的方向看去,只见前面一片金黄色的“麦穗”在太阳的照耀下发出一片亮光,形成一道独特的风景线!
“我们在船上看就可以了。”其中一位游客说道,“问问你那位妹妹吧,她看来好像心情不大好!”
我向对方看了一眼,是一位长相儒雅的中年男子,让人一看就有一种亲切温暖的感觉,对方向我友好的微笑了一下。
“小妹,你要上去看看吗?”小伙子问我。
“哦,不用了,谢谢!”我真诚地道着谢意,然后向那位中年男子点了点头。
“那我们现在回去了!”那小伙子说着又开动游艇往回转。
船返回到原来的沙滩旁边时,那小伙子又逐个逐个的把那几位游客背到岸上去。
“我自己走上去吧!”我赤着脚丫往水里踏去,然后一步一步的走上岸。
“现在心情好点了吗?”那小伙子问我。
“好多了!谢谢你!”我说。
“不客气,其实有时候我也是这样,心情不好的时候就自己一个人开船到大海里面去看看,去感受大海的博大,因为只有大海的胸怀才可以做到如此毫无条件的容纳着你的一切,包括所有的忧伤与欢乐,它都会与你一同分享,一起分忧。当你面对整片大海的时候,你就会感觉到人类的渺小,你才会更加珍惜自己的生命!”对方微笑着对我说道。
我从来不知道一个穿着简陋的年轻小伙子可以说出这么一番深有哲理的话来,是因为长期住在海边与大海打交道,所以对大海有着深厚感情的缘故吗?
“不论任何时候都不要轻易放弃生命,知道吗?”对方的神情像基督教堂里与虔诚的教徒一起做弥撒的牧师。
“不会。”我肯定的答道。
晚上,我冲完凉后正在洗衣服就听到门铃声响。
我洗干净双手,然后去打开了房门。
“你看,我给你带来好吃的东西,这是炖汤,多种珍稀动物合在一起炖成的,营养丰富得很,你赶快喝了,要不然等一会凉了就不好喝。还有,这是鸡肉粉,也一起吃吧!”林劲殷勤的把那两个装有汤、粉的食品盒一一摆在小几上。
“怎么样?味道不错吧?”他问我。
我苦笑了一下,吃不出这炖汤的味道!
“怎么?很难吃吗?”林劲马上皱起眉头,很不悦的看着我。
我心情复杂的看着他,“这炖汤太多油脂了,我不大喜欢。”
“你放心,这里面的油脂全都是动物肝脏溢出来的油,吃了不会发胖的。”他变换了一下表情解释道。
我根本就吃不下,事情一天没弄清楚之前,哪怕就是“满汉全席”摆在我面前,也仍然挑不起我的半点食欲!
“我能不能请求你一件事?”我带着最后一丝希望殷切的看着他,“以一个非常普通朋友的身份。”
“什么事?”他不冷不热的问。
“你明天能不能抽空带我到医院去检查一遍身体?请相信我,我是真诚的。”
“为什么要我和你一起去?要去你自己去!”他绝情的说道。
这意味着什么?
意味着我以后将要失去一份该有的尊重,意味着对方的他根本从来就没有认真过,他只是把这当成是一场游戏来玩玩,但绝对不会认真,一旦认真过火就会对他今天的成就造成一定的影响与破坏力,在对方面前,我根本已经丧失了任何尊严。他对我的好,只不过是因为我还是一个稍微有点价值的“玩伴”罢了!
多么悲哀!
我甚至怀疑对方的他根本就希望我做这种事不是第一次,这样他就可以逃避一份责任与内疚感。
“那你认识有一些北方的朋友吗?”我傻傻的问道。
“你想到北方去发展?”林劲冷笑着,“阮梅馨,我老实告诉你,以你目前的这么一丁点儿的工作经验,你就算去到哪里都不会受人欢迎!我看你还是老老实实的按照原订的计划一步一步去实现再说吧,到时候不管你去到哪里,起码不用为生活担忧!”
对方的话一针见血,同时也道出了我内心的脆弱与徨惑!什么时候开始,我竟会沦落到这么一无是处的境地了?
“还有,我跟你说,单单只会摇摇烂笔杆,卖弄一下文才,写几篇文章,根本就没用,你这些东西能当饭吃吗?不能。是不是?”他冷笑着说道。
我认识的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啊?我爱上的又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这不仅仅是自尊心的问题,根本就是完完全全的丧失自信!我觉得我刚刚建立起来的一点生活信心又再度被他践踏在地上,我的灵魂在做垂死挣扎,我的肉身在不停的摇曳着,我下意识的慢慢地踱着步子走向床边,然后用被子把整个头脸都盖住。
“明天考试是吗?”林劲脱了衣服走到我床边轻声的问道。
我下意识的点了点头。
“来,我们……”他一边说着一边扯开我的被子想要钻进被窝里。
我一动也不动的背对着他。
“怎么?不舒服吗?”他在我耳边轻语着。
“嗯。”
“哪里不舒服了?”
我不语。
对方见我不回答,似乎很不高兴,沉默了几秒钟后说道:“那让我来帮你按摩按摩再打一针好不好?打完这一针后,明天考个两佰分。”
“只有一佰分,没有两佰分。”
“好,考一佰分。来,听话。”林劲说着又向我靠近。
“不,我不要。”我有气无力的反抗着。
“不要再演戏了,演到这个程度也应该够了!来……”他根本不听我的话。
“不,求你。我求你,我求你放过我好吗……”我放弃最后一丝尊严一骨碌的爬起来跪在床上低着头泣不成声,而且在我潜意识中我依然尚存一丝希望自己能够保留着这第一次的痕迹以便某天还回我的清白!
“那好吧!你慢慢休息,明天记得起床。要不要我叫服务台叫醒你?”林劲看着我沉默了几秒钟,然后说道。
我摇摇头。
又是一阵关门声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