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 第18章 乱麻（1 / 1）

张良冰和张家彬练习完向她们走来, 瓶瓶仍有点恍惚, 直勾勾盯着张家彬的脸, 动也未动。

“要不要打包回去慢慢欣赏?” 张家彬俯身凑近脸, 谑笑。

瓶瓶看到眼前蓦然放大的脸, 吓了一跳, 身体本能地向后一仰, 不想所坐的椅子并没有椅背, 一下子失去平衡, 两手向前乱抓, 碰到了张家彬的手臂, 慌忙攀住。

张家彬呵呵笑了起来。

瓶瓶仰头见到他近在咫尺的笑脸, 闻到他身上淡淡的汗水味, 才惊觉两人靠得太近了, 侧过头看到小梅望着他们笑, 刚才她说的那句“现在变成了张家彬还是喜欢你”又在耳边响起, 脸涮地染红, 急忙推开张家彬。

张家彬凝视她脸上的红晕, 眼中掠过一丝笑意: “发烧了?” 手刚要伸出去摸她的额头, 立即被张良冰一把拽开。

“不舒服吗?” 张良冰蹲下身与她对视, 眼里带着探究的意味。

“呃……有点……有点头晕……” 瓶瓶这时心里就像上次偷看弟弟带回家的黄色漫画被妈妈逮到那样慌张, 猛地从座位跳起: “我先回家了……” 拔腿向门口就跑, 冲进电梯, 靠在墙上喘了口气, 看见锃亮的电梯门照出自己红得像关公一样的脸, 反手拍了一下脸颊, 奇怪……我在脸红什么? 如果是张家彬喜欢我, 应该是他脸红……

奇怪……张良冰好象有点生气……小梅也笑得有点奇怪……

奇怪……为什么一想到张家彬就是张鸣金……心里感觉就很奇怪……这种奇怪真奇怪……

出了电梯, 再出大门, 沿着人行道慢慢地走, 心里还是乱乱的, 慌慌的, 但究竟乱什么, 慌什么, 却好象一团混杂的毛线找不到头, 索性什么也不想, 低头数着自己的脚步, 1, 2, 3, 4, 5……

正数着, 脚尖前面忽然出现一对鞋, 额头忽然撞上一堵墙……

“你忘了拿包。” 张良冰拎着她的背包摇了摇, 并不递给她, 反而转身: “我送你回家。”

瓶瓶愣了下, 跟上去。

坐进车里, 张良冰望着前面, 两手无意识地搓着膝上的背包, 想说什么又止住, 突然跟她同时开口: “你……”

张良冰转头, 眼睛亮亮地看她: “你先说。”

“你能不能把包还给我?” 瓶瓶指了指被他揉捏得不成形状的背包, 心里很肉疼, 姐姐奬励她考上大学的礼物啊, 很贵的!

张良冰默了默, 把背包递给她, 淡淡地问: “你刚才怎么了?”

瓶瓶心里的那团乱线又被这句话挑了出来, 嗫嚅: “没……没什么?”

张良冰扫了她一眼, 没再作声, 取出车匙, 启动车子。

车子驶出好一段路了, 张良冰还是沉默, 瓶瓶偷偷看他几眼, 刚才的感觉好象是真的, 真的在生气呢, 但生气什么呢? 挠了挠头想不明白, 正要开口问, 张良冰说话了: “你……跟张家彬第一次见面是在他来学校演讲的那天吗?”

“……” 第一次见面? 张家彬是, 但张鸣金不是。

张良冰听不到她回答, 斜看了她一眼, 再问: “难道不是?”

瓶瓶想起小梅的叮嘱, 勉强说: “那天是第一次见, 以前从没听过这名字。” 阿弥陀佛, 我不是故意说谎, 现在是说张家彬, 不是张鸣金。

张良冰似乎松了口气, 语气轻快了些: “你也算孤陋寡闻了, 他花名那么响, 竟从没听过?”

“我很少看娱乐新闻的。” 瓶瓶好奇地问: “你跟他挺熟吧? 他是不是真的换女朋友像换衣服那样快?”

“不算太熟, 但他的女友也见过几个。” 张良冰声音闷闷的。

似乎又生气了! 瓶瓶歪着脑袋研究他的脸色, 是生气张家彬的女友比他多?

“你……你以后别跟他走太近, 要是有记者将你当作他的花花草草登上报纸。” 张良冰眼望着路面, “被你爸妈知道了, 你说他们会怎么说?”

怎么说? 那肯定是零用钱会被克扣了, 妈妈最常用的一招! 瓶瓶心悸地脱口说道: “我絶对不要跟他走太近!”

张良冰转过头向她一笑, 斜阳照进来, 清楚见到他大眼睛里跳跃着欢喜的亮光, 瓶瓶瞬时醍醐灌顶, 明白他刚才为什么好象生气了, 要是跟花花公子张家彬走太近, 爸妈会生气, 做哥哥的当然也会不高兴了!

那以后还是不要理张家彬好了! 瓶瓶感动之下暗暗对自己说。但晚上躺在床上却睡不着, 起身从书柜里拿出一个铁盒, 打开, 取出以前张鸣金送给她的Hello Kitty笔记本和贴纸, 看了看, 叹了口气: “你是张家彬!” 再放进去, 盖上盒子, 不能理睬的人还是让它尘封好了。

再把铁盒放回柜底, 站了会, 又拿出来, 翻开笔记本, 第一页是张鸣金写的字: 愿降龙十八掌和截拳道长存!

张家彬可以不要理, 但是张鸣金呢? 可不可以只理睬张鸣金呢?

这个问题纠结了她好多天, 自己也回答不出可不可以, 直到生日前的一星期, 张家彬再出现在她眼前时, 才有了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