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 第9章 狼來了（1 / 1）
中午一点多, 瓶瓶走到学校餐厅, 见门口围了一堆人在议论着什么, 人丛堆中冒出的那颗最注目的脑袋正是张良冰, 看他低着头在跟旁边的人讲话, 似乎并没有注意到她, 心想此时不走更待何时, 转过身慢慢走了几步, 刚要起步跑, 就听张良冰大声叫唤: “钟瓶瓶!”
大嗓门! 把你踢去给黄飞鸿当狮子舞, 连啰鼓也省了! 瓶瓶不情愿地缓缓走回去, 边走边发现, 周围目光无数, 含着不言而喻的笑意全集中到她身上了。
瓶瓶的心吭哧吭哧凉, 才两三个小时, 刚才的“blow water”事件就传得街知巷闻了?
等她走到张良冰面前, 他身边的人一哄而散, 有两个男同学还附在他耳边说了句什么, 临走暧昧地朝她眨了下眼。
“钟瓶瓶, 你到底是鱼还是乌龟? 我都等了你半个钟头了!” 张良冰又向她咧出一口森森白牙。
瓶瓶捏了捏单薄的钱包, 瞪他一眼: 吸血的大白鲨!
“事先声明, 我只有40块钱吃饭, 一人一半, 超过20块你自己埋单!”
“20块?” 张良冰哇哇大叫: “20块能吃什么?”
“不吃拉倒!” 瓶瓶径自走向餐牌, 张良冰紧跟过来, 对着墙上的餐牌指指点点: “你说这里哪样不超过20?”
“这个才18块, 还有汽水送!” 瓶瓶走到收銀机前: “要两个蛋治。”
张良冰对着眼前的蛋治愁眉苦脸, 瓶瓶伸手佯装去拿: “你吃不吃? 不吃我留着当下午茶。”
“吃, 当然吃! 你第一次请男孩子吃饭, 再难吃我也得卖个面子。” 张良冰皱眉咬了一口。
可惜了今天的下午茶! 瓶瓶嗟叹完吃了半个蛋治, 才后知后觉想起他最后的一句话, 狐疑地抬眼: “你怎知道我第一次请男孩子吃饭?”
张良冰“呃”了一声, 打量她一眼, 坏笑: “就你这样未成年的红衫鱼, 也只有我这样不挑剔的猫才吃得下……” 叉起一块蛋治在她眼前晃了下, “才吃得下这样难吃的东西。”
瓶瓶一把抢过他面前还未动过的汽水, 啵地吸了一口, 嘿嘿笑: “这个肯定也难喝, 你也别喝!”
“像你这样, 以前在学校肯定没人追吧?” 张良冰摇头叹息。
“谁说没有? 要排起来从这到门口都排不下!” 瓶瓶最近最怕听到这句话, 自从姐姐嫁了人, 二表姐又交了个英俊有钱的男友之后, 亲戚个个见到她都问: “瓶瓶交男朋友了没?” 连妈妈也开始后悔以前中学为什么不让她跟男同学讲话。
“是吗? 就算真有一排, 肯定也没我这样帅的吧?” 张良冰洋洋自得地向她凑近脸。
“就你? 跟个帅字扯不上边吧?” 瓶瓶嘴里虽然不屑, 心里却不得不承认以前追过她的……呃……那么两三个同学……没一个比他好看。
张良冰退回去靠在椅背上, 唧哼了声, 挑眉问道: “张家彬呢? 帅吧?”
“小白脸? 咳……咳……” 一说起小白脸, 瓶瓶立刻想到那张可怕的帐单, 咕噜吐下一口汽水, 呛着了。
“小白脸! 哈哈, 是小白脸!” 张良冰边笑边递给她一张纸巾, “小心他听到, 把那件被你画花的衣服价钱提高一倍。”
瓶瓶一听, 胃口没了, 低头郑重思考这个严峻的问题: 万一小白脸真的找来要她赔, 拿什么赔他?
“想不想赚点钱去赔他衣服?” 张良冰笑吟吟地拿手在她眼前晃了下。
“想啊, 有什么好工作?” 瓶瓶精神一下子振奋起来, “不过有些工作我不做的。”
“什么工作不做?”
“像那种不干净的工作, 要陪人家什么什么的……”
张良冰瞄了她一眼, 笑了起来: “哈哈, 你就是想去做, 也没人敢请你, 就你这种未成年的……”
瓶瓶拔出吸管, 往他脸上溅去, 张良冰一手抢过, 叼在嘴里, 拿过她面前的汽水喝了一口, 又笑道: “是很干净的工作, 还是很香的工作, 是墨香, 书法协会想请个兼职, 帮忙做一些会计文书工作, 时薪50, 一星期12个小时, 你做不做?”
瓶瓶一听是书法协会, 两眼放光, 频点头: “做, 做!”
“不过你看起来真的未成年, 人家未必肯请你。”
“我滿18了。” 瓶瓶气不过, 当场拿出证据 ── 身份证递了过去。
张良冰看完后还给她: “那好, 星期六下午你跟我去面试。”
瓶瓶没忘阿欣讲过, 张良冰帮书法协会办过书法展, 心想有他帮忙胜算肯定高一点, 欣然点头。
张良冰再吸口汽水, 两眼盯着在埋头盘算的瓶瓶, 好似看到一只小白羊一步步走向自家门口, 狼一样地笑了。
瓶瓶沉浸在赚第一桶金的兴奋中, 整个下午都在掐着手指计算: 时薪50块, 一星期12个小时, 那就是说一个星期600块, 做一个月就能赔小白脸衣服, 再一个月就能买一部Hello Kitty的MP3。
兴奋一直持续到星期二晚上, 饭后她避开妈妈躲到房间里拿着星期三的课程表发愁, 明天早上又有英语课, 想起那盏交通灯, 心里就有很大阴影, 决定明天早上逃课, 等大家把“blow water”忘了再说。
刚好洪姨来串门, 说明天早上街坊福利会要卖旗筹款, 瓶瓶自告奋勇去帮忙卖旗, 心想卖旗是做好事, 上课是其次, 于是心安理得地旷课了。
“早上好, 先生请买支旗吧!”
“早上好, 小姐请买支旗吧!”
瓶瓶提着募款袋在地铁站门口向来往的行人哈腰, 喊了半天, 觉得口渴, 转身正要进去便利店买支水喝, 一位年青女子也刚好从里面匆匆走出来, 两人撞了个正着。
“Sorry!” 瓶瓶向她道歉后捡起跌在地上的募款袋。
女子向她的募款袋看了一眼, 拿出钱包, 取出一个硬币投进去。
瓶瓶站了起来, 忙拿出一枚贴纸要贴到她胸前。
那名女子个子很高, 又穿了对超高的高跟鞋, 瓶瓶眼睛刚好对正她的胸口, 一下子目瞪口呆 ──
波~~波~~波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