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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 NO.10(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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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结束了,因为开篇是2004年,所以主人公的年度跨越比较大......今年是美女蛇的三十大寿,仅祝所有美女蛇生日快乐,永远年轻.晚上五点多钟,因为两个人都要出门,还没等辛了讲,杜鹞就先开口了:“辛了,我,看好一个东西,我想买……”

“好,你去吧。”辛了很高兴自己不用难受的找借口编理由骗杜鹞了,正好杜鹞也要出去:“晚上凉,多穿件衣服。”

杜鹞忍住欲夺眶而出的眼泪,再见了,我的爱人。看着辛了的信任的、纯真如初的笑容,杜鹞一下子扑进辛了的怀抱:“我爱你,辛了。”

“我也爱你。”辛了抱住她,过了今晚他和鹞鹞就可以快乐无忧了,美好的日子正在向他们招手呢,等爸妈回来,做通他们的工作,他要尽快迎娶他心爱的鹞鹞:“傻丫头,快去快回哦。”

“知道了,”杜鹞哽咽的,转身开门出去,泪水随着开门的风一刹那落了下来。

辛了开着车向目的地行驶。越近,就越有点紧张的感觉。

他报警了。因为他思前想后,还是认为不能让坏人得逞,即使他不在乎那点钱。鹞鹞不能再受这样的要挟。

比预计的时间早了十分钟。

车子刚刚熄了火,一个大块头就从暗处跳了出来,扑在他的车头上。这么幽暗又人迹罕至的地方,恰巧辛了又挺紧张了,再给突然冒出的大块头冲他呲牙一乐,辛了吓的差点没叫出来。

镇定了一下心情,辛了摇下车窗:“有什么事情吗?”

“你在等我大哥吧。”那个当然是朱大强了,因为被王卜兴的挣大钱刺激着,所以猴急的也早到了十分钟:“你是杜鹞的老公吧。东西在这儿,钱呢?”他扬扬手里的信封。

“换人了?”辛了有点失望,看样子还不是一个人,可能是一伙犯罪集团呢。也好,他从小梦想当警察,这回,说不定可以破获一个什么罪大恶极的团伙:“你大哥人呢?”他想拖延时间,警察七点就会到了。

“问那么多干吗,他有事。”朱大强不耐烦的表情:“给我一样。”

“我要先看东西。说不定你们在骗我。”拖了一时是一时啊。辛了口气强硬的要看东西。

“不行,你一看销毁了,就不给钱了,是吧。”这也是王卜兴教的。反正是什么证据是假的,尽量拿到钱再给他。

出乎意料的,辛了拿出一张卡:“喏,钱在卡里,密码我可以告诉你。”

“什么?!”朱大强瞪大眼睛,暴跳如雷:“我他妈的要卡干什么,我要钱!现金!”

辛了冷冷的看着这个莽撞的大汉:“那你就什么都别要了。”警察快来了吧。

“他妈的,你耍老子!”朱大强气红了眼,到手的钞票又要飞了,回去被王卜兴骂是小事,让他怎么咽的下这口气!气冲了大脑,本就莽撞的朱大强把王卜兴吩咐的少说话忘的一干二净:“你他妈的混帐东西,那个□□沾了梅毒,让你操,一起不得好死!”

辛了脑袋嗡的一下。怎么回事?好象不对啊!开了车门,辛了拄着拐杖下了车,火山欲爆发般的模样:“你给我说清楚!不然我跟你不客气!”

“不客气?!”朱大强跟听笑话似的看着虽然跟他差不多高,却一条腿打着石膏的辛了,怪笑不已:“不知道吗?你马子没告诉你?也难怪,□□要从良怎么能说呢。我告诉你,那个他妈的杜鹞是吧,”朱大强犯了傻劲,都忘了自己是来干吗的了:“在日照是个□□!你不知道吗?你没有……”

“闭嘴!”辛了感觉就象一个大棒子狠狠的砸到脑袋上一样,直冒金星:“你在诽谤!你在诽谤鹞鹞的人格!!”

“还人格呢?”朱大强不屑的撇撇嘴,刺耳的笑:“连我都上过她,哈哈,那滋味简直美妙……”

“你给我闭嘴!!”辛了气疯了!他根本就不敢相信这个人渣说的话,他的鹞鹞,怎么可能,他的纯真的鹞鹞,连吻她都会脸红的鹞鹞。辛了举起拐杖就要打朱大强。

拐杖轻而易举的落入朱大强手里,他还不解气的恶毒攻击:“就你个瘸子,不错了,那个骚蹄子的工夫真是厉害,肯定伺候的你舒舒服服,哈哈,不信吗,她现在就和我大哥在一起,在宾馆办事呢……”

一字一字,如针扎般的刺入辛了的大脑,让他完全失去了理智,忘记了再忍耐一会警察就会来了:“你毁坏鹞鹞的声誉,我杀了你!”他拼了全力的冲上去和朱大强扭打在一起,忘了自己受伤未愈的右腿,心里只有一个念头,杀了他!杀了这个流氓!好象这样就可以知道他说的全是假的了。

朱大强先是给辛了红了眼的不要命的撕打吓住了,没反应过来,也没动手。突然警车刺耳的声音隐隐的传来,朱大强脸上变了颜色,恶向胆边生:“操!你敢报警?!我看你是不想活了!”揪住辛了的领子,照他的脸上就是一拳。

辛了踉跄着撞在车门上,鼻子出血了。他喘着粗气擦掉血渍:“你等着法律的惩罚吧,一个子你也别想拿到!等待你的会是悔恨的铁窗生涯!”

朱大强魂飞天外,这算什么敲诈勒索罪吧,再加上他在日照犯的事,警察到了,他就完了!想到这,朱大强全无了斗志,扭身就要跑。

辛了纵身一跳,拼全力从背后抱住朱大强:“想跑!门都没有!”撤开嗓子大叫:“抓坏人!这里!抢钱啊!”警笛声越来越近了。

朱大强拖着辛了跑了几步,怎么都挣不脱辛了铁箍般的双臂,情急之下,低头狠狠咬上辛了的手臂,趁辛了疼的哎呦一声,掉头拼命的狠推了一下辛了,竟然甩掉了辛了的纠缠。

辛了被他用力的一推,腿又疼的钻心,一个重心不稳,重重的,摔到了地上。

朱大强听到声闷响,就没了声音,边跑边回头看了一眼。辛了躺在地上动也不动。不会——死了吧?!朱大强一咬牙,回走了两步,抢他的皮夹子!总不能白来一趟!

财迷了心窍,不顾越来越近的警车声音,朱大强猫腰就窜了过去。

“妈呀!”朱大强一声惨叫,起身没命的抱头鼠窜。

两分钟后,警车闪着灯停在了辛了的车后。几个警察跳了下来。

“队长!这边有人昏迷了!气息微弱!”一个警察先发现了辛了。

姓李的队长大步上前查看。辛了倒地的时候,后脑着地,恰巧撞上了一块大石头,血流不止,人立即的昏迷了。

“送医院!快!”

杜鹞恢复镇定的冷冷的看着王卜兴,就象是看一只可笑的娱众的猴子。不讲话。

王卜兴被她看的心里直发毛,凭直觉感到不妙,强笑道:“干吗这样看着我,哥们脸上又没长花。钱呢?”

杜鹞轻轻的叹口气,用全然不关自己事的口吻,一如在谈天气:“你看,我这么爱财的人,会给你钱吗?”

王卜兴脸上变了颜色,腾的站起来:“你别敬酒不吃吃罚酒!”

“罚酒怎么样?!”杜鹞用眼角睥睨的看着他,摆明了不屑一顾。

王卜兴嘴硬:“别忘了,我可以去告诉姓辛的家伙!”

啪啪啪,杜鹞缓缓的鼓掌,嘲笑的神情挂在眉梢:“要不要我帮你带路啊?”

轮到王卜兴目瞪口呆了:“你!你!你!……”

杜鹞看着他的狼狈,肃杀的神色:“我放弃了,哈哈,你吃惊吧!你吃惊吗?”

王卜兴愤愤的,一种被耍了的感觉油然而生:“我告诉你,你不给钱,我早有后着了,你老公……”

王卜兴的手机突兀的响了,打断了他的话。王卜兴接通电话,是朱大强打来的。

“大哥,我杀了人!我不是故意的……”

才听了两句,王卜兴的脸就变了色,白的糁人。他嘴唇哆嗦着挂了电话,恐惧的看了一眼杜鹞,转身就走。简直不是走,是小跑着出了咖啡馆的大门。

杜鹞很奇怪,却没有叫住她。隐隐的,她觉得不妙。

王卜兴最后的一句话,什么后着,还有他接过电话后那恐惧的一眼,落荒而逃的样子……

杜鹞腾的站起来,不行!她得回去看一眼辛了再走!

远远的,房子里没灯。显然,辛了不在家。

不安的预感越来越重,杜鹞手哆嗦着怀着最后一丝希望开了门。

每个房间都看了,没有!辛了不在家!

王卜兴肯定跟辛了说了什么。

杜鹞跌坐在沙发上,全身的力气都抽光了一般。

王卜兴真毒,他戳到了杜鹞最软弱的痛处。

忐忑不安中,时间滴滴答答的溜走。

突然。铃声大做的电话吓的杜鹞一激灵,跳了起来。

迫不及待的接起了电话。神色巨变,挂了电话,杜鹞脚一软,跌到了地上。

公安局打来的电话。

打车飞奔医院。泪水撒了一路。

赶到了,能看到的,是辛了还有余温却了无生气的躯壳。

在太平间。

“辛了!”杜鹞惨叫一声,撕心裂肺般的。

怎么可能!刚刚两个小时前还是欢笑晏晏,生气勃勃的,怎么会?!这会儿躺在这冰冷没有人气地方的人,动也不动,是辛了吗?是她挚爱的、迷恋的、要携手慢慢变老的辛了吗?

“不!!我不相信!”杜鹞拼命的摇着头,一定是假的,冲过去用力的摇着辛了:“辛了,醒醒,你醒醒!不要吓我……”

辛了再也不会醒来了,温度一点一滴的在流逝,剥离他的身体。“傻丫头,只是右腿骨折而已,没事的……”杜鹞抬头,心痛的不能自已,不是了。辛了连性命都搭上了。

辛了,你说过的,你要娶我的,照顾我一生一世;你说要等春暖花开的季节带我去拉萨看布达拉宫,去成都吃辣椒游三峡;你说哪怕去非洲都行……

现在,我去哪里找你,我的爱人,酆都城吗?

“你怎么可以言而无信……辛了。”杜鹞泪水滂沱,轻轻的,生怕吓醒熟睡婴儿一样,抚过辛了的面庞,那么熟悉的每一个线条。而辛了紧闭的双眼再也不会象每一个在她身边醒来的清晨,突然的睁开来逗她开心了:“不要……不要……辛了,你不要丢下我一个人孤零零的……你跟我说,这都是假的,好不好……你告诉我这是梦,可不可以……我好不容易,好不容易才找到你,你教会了我怎么去爱,让我明白世界上是有真爱的……你又怎么可以舍的下我,怎么可以……”

“杜鹞女士,节哀顺变。请和我们回趟警局做个笔录,协助我们尽早侦破此案,好吗?”门边的李队长看的都难受了,心里揪紧的不舒服。这种场面太多了,生离死别,而这一对可能是正在热恋或新婚的小夫妇,唉,怎不叫人惋惜,生命之花开的正艳时。

杜鹞止住了哭声,用力的、紧紧的抱了下辛了僵硬的身体:“辛了,我会为你报仇的。”转过头来,是桃花般红肿的双眼:“我知道是谁干的!”

在杜鹞的配合下,因为时间衔接的很紧凑,在十个小时内,王卜兴他们还没出大连,就在轮渡上被抓到了。

天才亮。

虽然乍寒还暖,可是明媚的阳光却已带出了全新的一天。

审讯进行的很顺利。谁也没发现杜鹞悄悄的出了警局的门,十分钟后又悄悄的进来。拢在一起的双手被肥大的袖子盖住。手里握的,是一把刀。亮亮的杀猪刀!

杜鹞很平静的,接近审讯室。

紧闭的门开了,李队长在前,后面是两个警察押着戴着手铐、垂头丧气的王卜兴和朱大强。

杜鹞直勾勾的径直看着朱大强,低低的问:“是你。是你害死了辛了?”

朱大强都要吓尿裤子了,抬头一看杜鹞的模样,失口大叫:“不……不是我……他——”

杜鹞手中的刀嗖的□□,毫不犹豫的扎向朱大强,又狠又准。

周围的警察都楞了,有点反应不过来,不,是不敢相信造成的迟疑时间差。这里毕竟是警察局。时间凝滞了一般。刀在空气中划过一道雪亮的、刺目的划痕,直奔朱大强的胸口。

说时迟那时快,姜还是老的辣。先反应过来的李队长向后一撞,撞翻了朱大强倒地,接着右手向上一架,一个小擒拿,左手利落的一劈,杜鹞手里的刀吃不住力气,咣啷一声掉在了地上。

醒过来的警察赶忙上前,制住了失控的杜鹞。

“我要杀了你!杀了你!!放开我——”杜鹞挣扎着。双眼都要喷火了。声音喑哑的。

“不是我,是你!”有警察保护,朱大强可算找回了魂魄,又开始嘴硬:“是他听到你以前做鸡的消息,才发疯的跳上来勒我脖子,完全是个精神病的样子。我推他,他撞上的石头。”

“对!是你!”王卜兴火上浇油:“因为你做过□□,他才发飙的。哼哼,他死的时候肯定对你失望透顶。”

杜鹞停止了挣扎,慢慢的,不可置信的:“什么?!你说,是——我?”

小聃是第二天知道的,然后赶到医院。

第二天早上早间新闻报导了这件事,小聃的父母在客厅看电视。本来小聃的房门是紧闭的。谁知道,等到新闻播完,老两口摇头叹息的时候,就听背后咕咚一声。回头看见小聃昏到在了地上。不知道她什么时候悄悄的开了门,从头看到尾一字不拉。

小聃没有哭,从上车到太平间看到辛了的尸身。这让她的父母很奇怪又很——不安。

双手插在大衣口袋里,好象很怕冷的样子。小聃低头,痴痴的,望着辛了。一站就是一动不动的半个小时。几乎挺成了个雕塑。

小聃妈妈担心的看了一眼老伴。小聃爸爸摇摇头,示意她不要担心。自己的女儿,他还不了解吗,对辛了太在意了,即使分手了,在小聃不肯承认的心底,她还是当辛了是男友的。

默默的,小聃俯下身,轻轻的亲吻了一下辛了冰冷的唇,用几不可闻的声音说了句话。深深的最后看一眼辛了,嘴角竟然抹开了一丝淡淡的笑意,那笑容凝固成一个永恒,好似开心,又好似解脱。让长相清秀的小聃绽放出绝艳的、昙花般惊人的美丽。

“走吧。”小聃转身不再看辛了。语气平静的不起波澜的对她的父母说。

出了太平间的门,小聃抱了下妈妈,又抱了下爸爸:“我解脱了。终于。”

路家夫妇惊喜又有点疑惑。不管怎么样,看见女儿如释重负的笑容,哪怕就那么一点点,也好啊。

“妈妈,有卫生纸吗,我去趟洗手间。”小聃轻声细语的,神色正常。接过一包餐巾纸,小聃对妈妈笑了笑,径直向洗手间走去。

看着女儿转个弯消失在视线里,小聃妈妈还痴痴的看着,惊喜交加,热泪盈眶。比起这几个月来冷冰冰毫无生气的女儿,小聃刚刚的表现是多么的让她这个做母亲的暖心和感动啊。她笑了呢,她还拥抱了父母呢……

“不好了!有人跳楼了!!”走廊里响起纷沓杂乱的脚步声和尖叫声。

小聃父母对视一眼,都从彼此的眼中看到了不安和恐惧。相扶持的走到大门外,迎向那已经聚了好多人的地方。

哆嗦着,软弱无力的拨开重重的人群,交头接耳的,摇头叹息的,惊愕难言的。一步步,一层层。

小聃就那么静静的刺激进了她父母记忆中永远难忘的地方。

小聃妈妈连叫都没来的及,只看见女儿和殷红的血,摇晃的一下,就软软的倒了。

小聃最后,在辛了耳边说的那句话就是:“等等我,辛了,我就来了。”

杜鹞蜷缩成一团,抱膝做在地上,头枕在膝盖上,背靠着停放辛了尸身的铁架。好象在思索,又好象在失神。

在这将近午夜的太平间。杜鹞就象一个幽灵。

没有眼泪。杜鹞动了动,用手抹了下眼角,奇怪,竟然没有泪。事实是,从昨天她在警察局听到朱大强的话以后,再想到辛了的死,她就怎么也哭不出来了。张嘴要哭,是比嘶叫还难听的啊啊的声音。

“辛了,我来跟你告别了。”杜鹞喃喃的。

小聃自杀了啊,六楼呢。她多有勇气啊,她爱辛了那么简单,那么决绝,随他而去,还来得及转世投胎再盼来世的相聚。

相比之下,自己是多么懦弱,为什么不,一起随辛了去?恐怕去了,辛了也不要她了……

辛了是被自己害死的,杜鹞缓缓的举起双手看。于是她就看到了自己的双手上的确是沾满了鲜血,好象还有辛了临死得知了她不堪的过去而愤怒、惊愕、失望的血淋淋的一颗心。一语中地。

“我很贪心啊,一个吻哪儿够,我要——你的心。”

“给,都给。航空快件……”

辛了的父母明天就回来了,杜鹞明天凌晨就要离开了。

对不起,辛了。我没有勇气面对你同样悲痛欲绝的父母,和他们质疑的眼神,只要他们一眼,就可以让我羞愧致死。警察局的李队长会把所有的情况都告诉他们的。我只能选择逃离……

“还有啊,万一他们回来,责怪我没看好他们的儿子,竟然把腿给撞骨折了,我可怎么担当的起啊。”

“那就告诉他们,他们儿子的腿长,跑起来你赶不上。不就得了。”

这下子,交代担当的何止是骨折。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我这么龌鹾的扫把星真的不该和你在一起,不仅毁了你和小聃的爱情,还搭上了你们两个人的生命。

那么热爱生命、珍惜生活的辛了,长发闪着本色光泽的辛了,T恤牛仔裤的辛了,抱着吉他弹唱“月亮代表俺的心”的辛了,宝贝般拥她入怀呵护她的辛了……

早该知道,□□是不能也不可能从良,和过去彻底分裂的。

嘿,没好下场。

黑暗中一点红红的烟头明灭着,闪烁着。

杜鹞的思维很混乱,头脑很清晰。

和辛了在一起,不长的几个月,往事,潮水般的,如今,历历在目。

初见时,蛊惑的要引诱辛了,谁知道栽进去的是自己,还任一颗心迷失在他干净的不含杂质的笑容里;

大年三十,在游戏室绝望的一遍一遍反复听着三万英尺,辛了无声无息的站在她的背后,不庸置疑的拉着她的手回家;

和辛了的全新同居时代,她做的爱心早餐,辛了开心的吃着,她甜蜜的看着;

相拥而眠时,辛了绵长的呼吸,怀抱的温度,身上干净的肥皂味,那种相濡以沫的感觉……

“我喜欢你,杜鹞。”

……

“你害怕的话,我陪你睡好了。”

“好啊,进来啊,外面冷。”

……

“鹞鹞,我爱你。”

“我也爱你。”

“我爱你,所以我更珍惜你。鹞鹞……我们结婚吧。让我照顾你,一生一世。”

……

“怎么会这么不小心。瞧,胳膊都擦破皮了。”

“死不了,因为,我还没娶我的鹞鹞进门呢。”

……

“过意不去?那你就给报酬好了。”

“报酬?你要什么?那——一个吻,够不够?”

“不够,我很贪心哦。一个吻哪儿够,我要——你的心。”

“给,都给。已经寄出了啊,航空快件,怎么,你还没收到吗?”

“买一送一,我还要你所有的吻。”

……

“我要告诉他们我要娶你嘛。你住这里有什么关系,天经地义!”

“可是,万一,他们不喜欢我……”

……

“真是个孩子!他骂你,你就当聋子,不就得了。好了,好了,不哭了噢,看把我们丫头哭的,眼睛都成水蜜桃了。等我腿好了,你带我去找他算帐,行不行?我们把他打成猪头!”

……

“告诉你,你就是杀过人放过火进过监狱我都是一样的爱你。”

……

“我爱你。”

我爱你。

我爱你!

我爱你!!!

是的,我——爱——你!

辛了,我是多么疼惜你,就象你疼惜我一样,可是,我还是把你给毁了。

杜鹞叹气,再叹气。烟抽完了,夜,也快尽了。

把烟头摁灭在腕上,袅袅升气的青烟,还有皮焦肉烂的味道。

突然的,就有心如刀割的感觉,辛了再几天,也是这种皮焦肉烂的味道了。

没有眼泪。依然。

站起身,麻木的腿一个趔趄,差点撞到辛了。杜鹞摸摸辛了的头发,还有洗发水的馨香在上面。

“我走了,辛了。”

“逃离地面,快接近三万英尺的距离……”杜鹞踉踉跄跄,摇摇晃晃的走在拉萨的夜里,深夜快十二点了。

又喝醉了。“没醉——我没醉——切!差的远呢!”

月色很好,很冷。杜鹞孤孤单单的身影淡淡的拖在身后,月光下,孤魂野鬼般的。

快一年了啊。

“辛了,我带你来拉萨了哦。你看见布达拉宫了吗?呃——嘻嘻,跟你想象的一样巍峨壮观啊。”杜鹞笑着,酒意上涌:“我以后还会带你去成都吃辣椒逛三峡……咱俩谁跟谁啊。”

“哎,影子!现在就咱们两个人了,你告诉我啊,辛了他——他想不想我啊……”杜鹞抬头,奇怪,这个地方自己天天几百遍的走,怎么没发现——“什么时候开了家游戏室啊?”

还在营业。

杜鹞摇摇晃晃的推门进去。

有自动唱片机呢。

游戏室里空无一人。跟正在打盹的老板买了游戏币,直觉的,就是脑海中存留的三万英尺。

远离地面,快接近三万英尺的距离,思念象粘着身体的引力,还拉着泪水不停往下滴,逃开了你,我躲在三万英尺的云底,每一次逃过乱流的突袭,紧紧的靠在椅背上的我,以为,还拥你在怀里……

辛了,你在三万英尺的高空看着鹞鹞吗?

迷迷糊糊的,半梦半醒似的,杜鹞任手独立操作,不受大脑的控制,一枚接一枚的往机子里投币。

……以为,还拥你在怀里……

朦胧间,仿佛有轻轻的脚步声。持续的,越来越近的。最终,停在了她的身后。不愿回头,不敢回头,杜鹞的脖颈硬硬的。感到脸上有流质的东西在淌。

一声同样轻轻的叹息。那么轻,那么柔,那么真实。

杜鹞猛的回头,泪如泉涌。

“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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