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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月三十一日了。
大连。
早上起来,杜鹞就许愿,来年好运相伴,大发横财!
还去买了一张体育彩票。
大连真冷啊,冷的杜鹞出了门就哆哆嗦嗦的。但杜鹞还是出门了,她要为自己买一件新的大红的火焰般的呢子大衣。第一,御寒,第二,新年了嘛沾点喜气!
走在大街上,处处都是喜气洋洋的人群,年轻人为明天的节日费心的打着算盘,怎样博取心上人的欢心;中年人在为新的一年再努力晋升一阶而信心十足;老年人在享受着即将的假日欢聚,儿孙满堂带来的欢乐。
杜鹞相中了一件打折后1188元的大衣。本想刷卡,但刷卡的队伍排着十几个人。杜鹞心急,就到商场外面的提款机取钱。
输入密码后,习惯性的查询余额。尽管知道是21156.6的余额,就象担心自己那不甚光明的钱会不翼而飞一样。
而数据的显示着实的、狠狠的吓了杜鹞一跳!
七万一千一百五十六块六毛!
凭空多出来五万块!
是电脑疯了?还是我杜鹞的脑袋坏了?
取卡、再插、输密码、查余额。还是那个数目!
周围没有等待取款的人,杜鹞跌坐在地上,气儿都喘不匀了。
天哪!莫非自己今天早上的祈祷应验了?!大发横财?!
会不会是别人存错了?
杜鹞都不敢进银行隔壁的大门询问,连大衣都不买了,起身打个车就回住的宾馆了。
一直到晚上,杜鹞门都没出,饭都是在楼下宾馆餐厅吃的,她闭门冥思苦想,头都要炸了,依然,没有头绪。
要不要去银行查询?
不行!说不定失主已经等在银行要这笔钱了!
不管三七二十一,昧下这笔钱?
不行!万一失主报案,过没几天,自己成了通缉犯就惨了!
送回去?
留下来?
……
这两种念头折磨了杜鹞一夜,觉都没睡,天亮了。
战战兢兢的打开电视,看看有没有重点。
各台都在喜气洋洋的庆祝,主持人穿着红色或宝蓝色的中装,团拜似的笑意盈盈。
没有,什么对她而言的重点都没有。
报纸,对,还有报纸!
报纸上的当地版也没有诸如此类的信息,翻到文艺版的时候,杜鹞看到大红的头版头条“木子、杜磊喜结连理!”两个人的好似电脑合成的结婚照片赫然在目。
杜鹞脑袋象被个小锤子突然的敲了一下似的,不会——是杜磊吧?!
记起了那几天欢娱的时候,他假装无意的让自己看到的抽屉里的一打厚厚的钱,估计是被自己偷走他都不介意的表情……难道?
报纸上罗里八嗦的采不到重点。杜鹞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但是一旦这种想法发芽,就在杜鹞的心里生了根,并迅速茁壮成长,任杜鹞无论如何都不想将它连跟拔起。虽然这会让她有变相的当鸡的感觉,可总比昨天的想法好吧,不用眼睁睁的看着钱来了又走,不是自己的却晃花了自己的眼睛。
也很有可能啊,杜磊想在新年即将到来之际,新婚开始之前,和过去做个了断,把钱给了自己,他就坦然了,不是偷情滥情,是□□裸的金钱交易,用名词来解释,叫召妓。或许,是报纸上登出她杜鹞和杜磊的照片了,杜磊用这钱来堵她的口,不要胡说八道,毁了他的美好婚姻。再或许,是杜磊真的有点喜欢自己?
可是,杜磊怎么知道她的□□帐号的呢?
杜鹞急的,头脑一片混乱。真想打个电话问杜磊给个清楚的答案。真实的原因是,只有这样,她才会安心的用这笔钱,不用提心吊胆。可是,当初她多拽啊,连人家的电话号码都不问。现在总不能去问北京114吧?再说,人家这会儿在结婚啊!
杜鹞的思维已经完全导入了她认定的杜磊,并按照这个思路不断深入。问题是,她根本没想过,万一她的最初假设---钱是杜磊给的,这个命题不成立,那怎么办?
下午。百无聊赖又头脑拌浆糊的杜鹞索性丢开让她想的头痛的钱的问题,记起也有几日未上网看看了,于是上网瞄瞄,打打牌休息一下大脑。
由于记性差,杜鹞还是翻看了皮夹子看了一眼□□号,幸好有备无患,杜鹞偷笑。
刚隐身上了□□,就有喇叭在闪。其实杜鹞隐身,主要是不想见到丁一,散都散了,再粘粘糊糊的就没劲了,也不符合她杜鹞的一贯作风,尽管是恶劣的作风。
杜鹞是相信的,男女一旦分手,是做不成朋友的。
先是两条□□系统广播,然后是一个陌生人的留言,肆无忌惮的冲进视野:“不用找了,是我给的,钱是你的。DL”
DL,杜磊!哇,杜鹞这个感慨啊,靠!神通广大到如此地步,不仅帐号,连□□号他都知道!简直神奇的一万!
不过,这下,是真的放心了。看看,自己猜的多准,简直是现代中国版本的附耳磨死!
没了顾虑,又发了横财,杜鹞简直开心死了。一直在网上挂到半夜,打80分。
安虹没留言,单笛傍晚的时候突然出现了一会,不到5分钟也下去了,丁一下班以后,就挂在网上,不知道他知道不知道杜鹞在,反正孤零零的,也没讲话。
打80分打的不是很顺,可能是所谓的什么场得意就得什么场失意吧。打了快十个小时,负了三十分不说,还有一个讨厌的家伙如蛆附骨般的粘在她身后看她打牌,她走那里那个家伙就跟到哪里。弄的杜鹞老觉得就在网吧里面有人站在她身后似的,浑身不舒服。
杜鹞后来发火了:“你有病啊!老跟着我干吗?!就算我是妙语连珠、神机妙算、聪明盖世、无与伦比……的大侠,你也不用崇拜我到这种地步啊!我今晚牌不顺简直就是你带来的霉运!冲天霉运!滚!滚远点!小心我发动盖世神功灭了你!”
那个人居然真的一句话都没说,就悄无声息的走了。
“笨蛋!窝囊废!”杜鹞嘟囔着,因为心情好,没两分钟就忘了,继续80分。但还是不顺。简直奇了怪了!
回到宾馆,蒙头大睡,这一觉睡的香啊,简直梦都没做一个,睁眼就是十二点半了。
哼着歌起来,刷牙洗脸上厕所。然后出门去逛街。
大连是个干净整洁,很有点男性化的城市,不知道这和原来叫大连万达,现在叫实德的球队有没有关,反正足球的气息在这里处处可见,足球几乎已经成为了大连的一种标志、象征。
大连的交通很发达,真正的水陆空全线贯通,因为是海滨城市,海运就很发达,看看几处港口繁忙的样子就知道。大连至今仍保存着当年日军侵华时造的小火车,就是公路上面的有轨电车,也是感觉特色的很。
火车站对面是个很大的广场,还有步行街,小街两边琳琅满目的小店把今冬时尚的气息都挂了出来。是啊,大连还是个很时尚的城市呢,从大连国际服装节上走出来的流行元素能在这里迅速的找到。
杜鹞都有点喜欢这个城市了。
是谁说的来着,在一个城市,如果你不真的沉淀下来,你是体会不到这个城市的精髓的。
言之有理。
杜鹞匆匆的,过了那么多的城市,却没品味出多少味道也就是这个道理了。
杜鹞大大小小的拎了很多衣裳回去,有大衣,有夏天才穿的露脐小背心,还有钉满亮闪闪钉扣的紧身裤。就好象,杜鹞要去当DJ一样,在购置行头。
是啊,杜鹞今晚就是要去迪厅蹦迪。
好久,没这么疯过了。
一个挂着木酒桶,门头做的象海盗船似的迪厅。
十点多钟,里面震耳欲聋的音乐响着。
推开门,热浪夹着声浪水银泻地般的袭面而来。震的耳膜嗡嗡响。
杜鹞兴奋的轻轻摇摆着身体,找了个靠近舞池的地方坐下。
要了两瓶科罗那,一包三五。杜鹞脱下外面的红色大衣,露出里面黑色的露脐小背心和同样黑色的钉裤。衬着雪白的肌肤,绝对抢眼!
杜鹞喝了一口酒,如鱼得水般的摇进了舞池。杜鹞的舞姿很棒,而且很疯狂,热辣。没多一会儿,她的身边就围起了一圈人,众星捧月般的以她为中心。
杜鹞跳的大汗淋漓,开心的不得了。
知道自己是众所注目的中心,感觉上真有虚荣万分的满足感,其实女孩子是需要这种虚荣的。哈哈,也许不是人人都肯承认的罢了。
俊男,美女,醇酒,香烟,音乐,感官上刺激又香艳。
“潇洒的先生们,漂亮的小姐们,快乐吗?!你们快乐么?!用你们的声音告诉我!大声点!什么?我听不到!!……”DJ很会造气氛,还洋洋洒洒的飘起了蓝色雪花。
杜鹞尖叫着,用尽力气般的尖叫着。双臂柔若无骨似的摇摆着,身前身后的翻飞。此时此刻,肢体的语言代替了一切。
吧台旁边的角落里有个男人注目了她很久了,烟头明灭之间,仿佛是张轮廓分明线条硬挺的脸。杜鹞微醺着眯眼,有了猎艳的心情。
穿过人群,杜鹞回到座位点上支烟,喝掉剩下的科罗娜,往吧台边的那个男人走去。
近了,才看清。真的是张很好看的脸孔。妈的!想我杜鹞这么肤浅,只喜欢臭皮囊漂亮的人。
“一个人?”杜鹞坐下,眼光放肆的逡巡着。
男人笑了,浅浅的笑,却一下子莫名的撞乱了杜鹞的心。这么熟悉又慌乱的感觉,一丝丝的侵入。
“舞跳的很棒。”男人赞许的点头,目光澄清,没有一点的□□在里面。
“谢谢。”杜鹞突然的有点退却了,不知道为什么。连接下来要说什么都忘了。一口接一口的猛吸着烟。
男人也不讲话。只有依旧震耳欲聋的音乐妖娆的想要暧昧一切。
“不请我喝杯酒吗?”杜鹞深吸口气,记起了此行的目的。是啊,这么有个性好看的男人,不泡上不是对不住自己了么。
男人抬手示意,过来一个服务生:“酒,随便这位小姐,记我帐上。”
轮到杜鹞诧异万分了,未经思索脱口而出:“你和这里很熟嘛,常来?还可以记帐?”
还没等男人讲话,大嗓门的DJ又发言了,音乐声小了下去:“亲爱的朋友们,让我们休息一下,放松心情,同时欢迎我们的乐队为大家带来柔情片刻!有请辛了!”
男人站了起来,对杜鹞笑笑,拎起身旁的袋子,向台上走去。
杜鹞楞楞的,辛了?是他吗?他是乐队的?赶场的?
舞台上,一束淡黄色的柔光倾泄在正中间的椅子上,辛了就坐了上去。
好象有很多熟悉和喜爱他的人,因为有人叫他的名字,有人喊歌曲的名字。
辛了拿出他的吉他微调了下音:“带给大家一首三万英尺。”
立刻的,有人尖叫。这首迪克牛仔的歌曲绝对性的拥戴者无数,太煽情。
杜鹞托着下巴出神的看着台上的辛了。光线下,更清楚了他的脸庞:很浓的眉,亮亮的眼睛,挺直的鼻梁,略厚的双唇,干干净净的浅棕肤色,长达肩胛骨下的直发随意的束起来,闪着本色的光泽。身材不胖也不瘦,近180的身高,一身休闲的打扮。黑T恤,牛仔裤。
辛了的声音很棒,沉的,略带沙哑的,把迪克牛仔的声线模仿的淋漓尽致。而且,还很有感情。
听着听着,就勾起了杜鹞很多心底的伤感的情绪,不管是父母的离异,还是小的时候那个美好的愿望:到大海里做个漂亮的美人鱼。
一杯,接着一杯。杜鹞甚至忘记了自己是身在异乡,醉倒了都不知道该怎么样。可是,今天,杜鹞竟有越喝越清醒的感觉。
还有那些久违的歌曲,有多少爱可以重来、甜蜜蜜、塑料花、野百合也有春天,最后的一首是那郑均的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
听到这首歌,一下子,杜鹞的眼泪就下来了。不知道是不是喝了酒的人都特别敏感,反正杜鹞的心就好象被什么扎了一下似的。
辰阳也会弹吉他,弹的也很棒,记得毕业的时候,在学校的操场上,就着啤酒喝下去的就是这首歌,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
是啊,是啊,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是吧,是真的吧,不然为什么会掉眼泪呢。怀念的不见得是那个人了,也许只是那时那事那情那景罢了。
辛了唱罢,回到这里。看到杜鹞伏在台子上,桌子上七八个科罗娜的空瓶。自己就把自己喝醉了?辛了微微有些诧异的挑挑眉,迟疑的拍拍杜鹞的肩。他当然不知道这都是自己的“功劳”了。
杜鹞没有动。
辛了低下身在她耳边:“怎么了?醉了吗?该回去了。”
如果说杜鹞突然的从桌子上抬头吓了辛了一跳,那接下来杜鹞一下抱住了他的腰,把脸埋在他腰间的举措更是让辛了大大的吃了一惊加面红耳赤。幸好光线昏暗。
轻拍着杜鹞的背,辛了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半晌,杜鹞松开手跳了起来,笑嘻嘻的,完全看不出杜鹞刚刚的眼泪。“辛了,我让你的歌给迷住了呢。”
辛了还是不太习惯这么亲昵的动作,有点尴尬的表情:“是吗,谢谢。”
“干吗不坐,急着走吗?”杜鹞笑笑的样子,引人遐思。淡淡的酒气性感的摩挲着两人间的空气。
本来很平静的心境让她这么一笑,竟然泛起了涟漪。辛了掩饰的低头整理吉他袋子:“是啊,我要去接我女朋友下课。”
“啊?!什么课要上到半夜十二点啊?”杜鹞心里没来由的有点失望。她把这归罪为今夜的猎艳失败。
“自修,她在考研。”辛了盯着杜鹞娇艳的小脸旁掉落的一缕发丝,最终没忍住,伸手帮她拂了上去:“夜了,早点回去吧。再见。”
杜鹞失神的望着辛了的背影,转瞬消失在门口,还是没有追上去。
辛了长的很好看,辛了很有才,辛了很有气质……
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的都是辛了。
月色很好,心情却很烦躁。
杜鹞清楚的很。
不同于杜磊,不同于丁一,印象深刻如斯,她是喜欢上了辛了。
呼的一下,杜鹞给自己骇的坐了起来,呆呆的望着窗外。
是爱情吗?是爱情吗?真的——是爱情吗?
离开滔滔后,经历了那么多人,这次,却是完全不同的悸动。不是一时的迷恋,不是一夜的□□。
怎么,会这样呢?
耳边,不停的响着三万英尺的词曲:远离地面,快接近三万英尺的距离,思念象粘着身体的引力,还拉着泪水不停往下滴,逃开了你,我躲在三万英尺的云底,每一次逃过乱流的突袭,紧紧的靠在椅背上的我,以为,还拥你在怀里……
“今天,有首老歌,相信大家不曾遗忘,再回首。送给大家,谢谢。”辛了弹起吉他,磁性的声音唱出来:“再回首,云遮断归途,再回首,荆棘密布,今夜不会再有难舍的旧梦,曾经与你有的梦,今后要向谁诉说……”不曾唱错,是因为太熟了,熟到睡着了都会一字不差。但辛了此刻的心情,却是有些乱的,因为杜鹞就坐在那个角落里托着腮看着他。
这个女孩子……
杜鹞看着台上的辛了,所有的大胆泼辣都不翼而飞了,今天又来玩,就是因为想看到辛了。可是看到了,还是什么都不敢说。
辛了有女朋友呢。
辛了唱完的时候,杜鹞走了。没有打招呼,正如她来的时候。
轻轻吁了口气,辛了说不出是轻松还是失落。
两个人都是那么的敏感。
男女之间的事情,本来就是这么微妙的,如果只是一方有情,一方无意,就不会这样。问题是,辛了的心,都有点动摇了。
辛了家很有钱,还不是一般的有钱。
他的父母在澳大利亚做生意,因为女友的原因,辛了不肯去,留了下来,但是衣食无忧,在迪厅赶场完全是个人喜好。赶场的那点钱,还不够他一个月的电话费呢。
辛了一直以为,他深爱着自己的女友,就象爱自己的生命一样。但是杜鹞的出现,让他的决心动摇了,他有钱,但是他很纯净,如同不掺杂质的醇酒,绝不滥交,不象无所事事的公子哥一样。
认识杜鹞以前,他不相信一见钟情这种事,认为那完全是言情小说的□□。他和女友小聃的爱情,悠远而绵长。
认识杜鹞以后,或许早在杜鹞扭着蛇般的腰肢,在舞池里旁若无人的跳舞的时候,他竟然有种心跳的被电到的感觉。
快三十岁的人了,怎么还会有这种初恋般的感觉呢?
小聃今天过生日,辛了睡到中午起床,开车去接小聃逛街看电影。
小聃长发,很瘦,笑起来有人淡如菊的味道。
先是吃午饭,小聃喜爱的日本料理。
吃过饭,辛了带着小聃去买东西。
停好车,辛了拖着小聃的手往商场里面走。
“想要什么啊,我都给你。”辛了学广告词逗小聃开心。
“好啊,我要云彩做裳,星星为钻,月亮束发。怎么样?”小聃柔柔的笑,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
“没问题。”辛了摘下墨镜,习惯着商场里面的光线。
商场里面人不少,都在置办年货的样子。大红的条幅从六楼垂下,红底白字的写着什么大降价大甩卖之类的话,店家也摆出一副不惜血本的模样,大做文章。
小聃兴致勃勃的挽着辛了从一楼直逛到六楼。
间或有人会多看他们几眼,因为看起来两个人不太象是一对的啊。怎么看,辛了都是一副桀骜不逊有点另类的皮相,而小聃则是典型的学生乖乖女模样,好似两个人搭配的很奇怪似的。
“天天看书,都快变成书呆子了吧。”辛了拉着小聃在六楼的茶座坐下,给她买哈根达斯冰淇淋吃。
“怎么会啊,你敢取笑我?!”小聃嘟着嘴,吃了口冰淇淋。好喜欢这种被辛了宠着的感觉:“再过两个月左右就要考试了,我总觉得会漏掉什么似的。啊,到时候就可以解放了。”还有一句没说出来的是,到时候就可以嫁给你了。
小聃有时候太好强,去年的时候辛了虽然没明说,可是有了结婚的意思。小聃呢,希望能够考上研了再结婚。于是就装糊涂,不知道的模样。辛了也不讲破,两个人太熟了,小聃怎么想的他会不知道吗。其实辛了一点都不急着结婚。实话。
“去哪里啊,到澳大利亚读研究生啊。”辛了看着小聃吃冰淇淋,突然的有点心不在焉。
“哼。”小聃脸红了,装出不理他的样子。辛了的父母都是北大的毕业生,虽然严厉,可是他们见过小聃,而且看的出来,他们还是喜欢小聃这个准儿媳妇的。不然也不会放心的同意辛了一个人留下来。还有一个原因,就是两个人已经谈了快八年了,这么长时间考验过的感情,在辛了父母那一辈的眼里是值得信赖的。
唉,这么久,日本鬼子都可以打败了的时间呵。
最终辛了送了小聃一套将近两千块的兰寇基础护肤品作为小聃二十六岁的生日礼物。
下午四点多钟的时候,两个人去看了场电影,精灵鼠小弟。
有时候,辛了自己都会有点累的感觉,小聃连看片子,都是童话的,唯美的。好象她一直活在真空中似的。让辛了怀疑自己是不是被传染了,一点什么不好的想法都不能有。其实,有时候辛了也想看看诸如无厘头或其他的片子,也会有正常的冲动,毕竟,是男人,不是圣人。但这是小聃眼中的无聊加无耻的东西,会消磨沉沦人的意志。弄的辛了都觉得自己挺无耻的。
不期然的,竟然辛了拿小聃和杜鹞做了比较。杜鹞是火一样的,会烧痛他的神经,但是那感觉是令人沉迷不愿醒来的。有点象罂粟花。小聃是水一样的,一点点渗透,沉入他生命般的,好象是自己的一部分,胳膊,或是腿。
可是,怎么能把她们两个人比较呢,一个是他的女朋友,认识相伴了八年的女朋友,另一个是匆匆的过客,刚刚认识几天的陌生的女孩子。
辛了摇摇头,笑自己的胡思乱想。幸好是在黑暗的电影院里,小聃看不到他的表情。是啊,小聃正津津有味的吃着爆米花盯着屏幕看的出神。间或的,呵呵轻笑着。
人啊,是不是都抵抗不了这种强大诱惑对身心的吸引力呢。
杜鹞居然有很沮丧的心情。虽然她一再给自己鼓劲,有钱了,可以去行走天涯,换个地方,到南方去过个春暖花开的春节。可是,她竟然寂寞了,是渗入骨髓的寂寞。
她喜欢辛了,喜欢辛了干净的眼神,喜欢辛了亮泽的长发,喜欢辛了那么好听的嗓音,喜欢辛了身上淡淡的肥皂香味……
应该不是一路的人,这看的出来。
可是怎么才能理智的不想他呢。
想离开,脚软弱的不肯走,同样不肯走的,还有背叛了她自己的一颗心。
天都黑了,还没吃饭,杜鹞也不觉得饿。坐在这个有着落地玻璃窗的一楼的游戏室里面,喧闹的声音充斥着耳朵,就守在自动唱片机前面,抽着烟,一遍遍的听着那首三万英尺。
“呼吸 提醒我活着的证明 飞机正在抵抗地球 我正在抵抗你……”
“后悔 原来是这么痛苦的 会变成稀薄的空气 会压的你喘不过气……”
辛了在吃过晚饭后送小聃回了家。正打算回家收拾一下去赶场,就在路上,遇到红灯的时候,无意的一转头,看见了落地大玻璃窗前杜鹞寂寞的身影。
怎么停的车,怎么进的游戏室,辛了都不知道,梦游似的,猛然惊醒的时候,辛了已经站在杜鹞身后了。
那首三万英尺啊,听的竟象是杜鹞的叹息。
杜鹞立即的,感知了他似的,回了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