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7 失望（1 / 1）
四十七，失望
皇甫平叶红玉站在崖边。皇甫平说道，“终于出来了。”叶红玉说道，“我们掉进去的时候是冬末春初，现在已经是夏末秋初了。艳丽的春光和盛夏就这么没有了。”
皇甫平与叶红玉两人对望一下彼此破破烂烂的衣服，默契的向山下走去。看到一个农家，皇甫平跳进去，叶红玉在外面逗着人家的小狗。一会儿，皇甫平就抱着一堆衣服跳了出来。两人换上农家衣服。叶红玉不禁道，“你是第三个与我有默契的人。”皇甫平问道，“第一个是你师兄，第二个是谁？”叶红玉说道，“唐门的唐风，我们一起打过仗。”说起唐门，两人都沉默了一阵。过了一会儿，叶红玉才说道，“已经大半年已经过去了，没有人再追究了。”
皇甫平说道，“我们先到长安去看看吧。”叶红玉看到一身汉人农家服饰的皇甫平，点点头。叶红玉皇甫平商量一下，找了一家客栈定了两个房间，皇甫平在客栈等着，叶红玉出去探听。叶红玉到了医馆，出示了信物，得以见医馆掌柜。
一会儿，叶红玉跌跌跄跄的回到客栈，医馆掌柜的话又在耳边。女皇移居长安。李旦做了太子。唐门一直支持李唐血统，所以李旦回到长安之后，就答应唐门以及其他武林同道，逼问苗族还一个公道给他们。苗族已经答应在下个月初十，在华山之颠，交出皇甫平。叶红玉想到，皇甫平与自己两个人好不容易在峭壁上凿了上千个坑，才爬出来。谁知道这个世界竟然已经决定抛弃他了。
叶红玉将所听到的告诉皇甫平。皇甫平也是愣住，停了一下说道，“你们中原人士为什么要这样逼迫苗族？”叶红玉，说道，“你失踪的时候，苗族就答应交人。而且如果你一直在谷底的话，苗族也交不出人。”皇甫平，想了一下，悲声说道，“我还有一个孪生弟弟在苗族。我必须即刻动身，与我弟弟会合。我欠下的债，我自己来还。”叶红玉，拉着站起来的皇甫平，说道，“我师父现在人也在长安，我去见他，也许他能够帮上忙。”
叶红玉见皇甫平离开，便去分馆掌柜提供的地址见师父。叶天看到站在门口的叶红玉，觉得很意外，问道，“红玉，你从哪里来？”叶红玉对师父行了礼，淡淡的说道，“我从天上来。”叶天扶起叶红玉，问道，“你这大半年都到哪里去了？”叶红玉心不在焉的回答道，“在天上做神仙。”叶天看到叶红玉已经不用指套，问道，“你的手指好了？”叶红玉摇摇头说，“已经不痛了，嫌指套带着麻烦，就不带了。”
叶天翻看叶红玉的手，那是一双农家的手，布满了皱纹和老茧，再看看叶红玉那身不合体的粗布衣裳，叹着说，“你这大半年在哪里做苦工？你也不致于为生活辗转奔波成这样吧。如果缺银子，你可以到医馆的分馆去支取的。”叶红玉看看自己的手，这才注意到那已经不再是一双少女细嫩滑润的手了，心中苦笑道，我每天凿石头，这手怎可能还像葱花，现在不像钢叉已经算是对得起自己了。
叶天见叶红玉不回答，也不再追问，只是帮叶红玉倒了茶。叶红玉一口饮尽，饮完又给自己倒了一杯，一口饮尽。叶天见叶红玉不语，以为叶红玉这大半年都在受苦，便让小二上了一桌精致的酒菜。叶红玉不知道如何与师父开口，只好默默的吃着。叶天怜惜的看着叶红玉只顾吃饭的样子，心中暗想，红玉怎么会落魄到为衣食愁苦的地步。叶红玉吃了一些之后，见叶天正盯看着她，努力问道，“师父可知武林大会比毒一事将如何了结？”叶天点点头说道，“你师娘陪着皇甫平在往这边走。明日我也要去与他们汇合。”叶红玉手中茶杯一抖，不小心将茶洒了，沉默不语，心中说道，应该是皇甫安吧，苗族果然让皇甫安去替死。
叶红玉想了想说道，“如果不是皇甫平毒杀了武林同道，而是皇族的人呢？”叶天叹息了一口气，说道，“真相是什么并不重要。现在太子想讨好武林人，逼苗族交人；而苗族不想得罪太子的话，就得交一个人出来。武林人即使有些怀疑真相，也不能怎样。他们既不能得罪太子，又找不出证据，而且他们同门确实是中苗族毒而死的。太子既然明显向他们示好了，他们就必须接受。”叶红玉听到这里，实在无法开口请师父救救皇甫平，师父又能做什么，自己提出来，只不过让师父为难罢了。自己又怎么忍心让师父为难呢？想到这里只能默默吃菜，味同嚼蜡。
叶天见叶红玉心事重重的样子，关切的问道，“红玉，你是不是有什么心事？”叶红玉摇摇头，转念问道“师父，您知道他们商议怎样报仇吗？”叶天说道，“在华山，由唐门人领头，一起诛杀皇甫平，然后唐门人会为他扶棺回苗族。”叶红玉心中悲凉，想着，连一丝生还的余地都不给皇甫平了，即使用药假死，又如何能够瞒得过唐门的耳目，即使瞒过了，被钉在棺材中奔波一个多月，再怎么也没有活着的机会。叶天见叶红玉凄苦的眼神，说道，“苗族人善于用毒，武林人这样计划是为了防皇甫平诈死。武林人对于一些事情，总是心狠的。”说道这里，叶天也叹了一口气。叶红玉默默无语，只是静静的喝茶吃饭。
叶天见红玉这样，说道，“苗族交出皇甫平是为了保住苗族的平安，这是无可奈何的事情。”叶红玉轻轻说道，“红玉知道。”心中说道，如果皇甫平不去，中原武林正好找了一个借口可以去围剿苗族，到时候后果更加不堪设想。
用完饭，叶红玉告辞了叶天。叶天送叶红玉出去的时候，对红玉说，“你如果缺什么，想要什么，就跟师父说。”叶红玉看看师父，觉得请师父救皇甫平的想法，实在幼稚，实在无法开口，只能努力的笑一笑，对师父说，“红玉没有什么事情，真的。师父请放心。”
三日之后，叶红玉在客栈中二楼看到皇甫平走了进来。叶红玉拉住皇甫平到了一个角落，问道，“你是皇甫平还是皇甫安？”皇甫平说道，“我是皇甫平。你师娘本来是陪伴我弟弟皇甫安来的。但后来我出现了，你师父正好也赶到。你师父师娘就带着我弟弟一道先行离开。毕竟我们同一相貌，弟弟留在这里也很不安全。你与你师父怎么说？”
叶红玉看着皇甫平期盼的眼神，低下头愧疚的说道，“对不起，我没有去求师父。”皇甫平瞪大眼睛看着叶红玉，问道，“武林不容我，苗族不要我，你也抛弃了我？”
叶红玉小心翼翼的说道，“我去求师父又有什么用？我师父改变不了太子要拉拢武林人的心，改变不了武林人想报仇的心，改变不了所有的一切。叶府也只是一个小小的叶府。我师父也是一个无力的人。”皇甫平冷冷的说，“你师父无能为力是一回事，你提都不提是另一回事。大家都盼着我死，你，叶红玉，也是其中一个。”
叶红玉看着皇甫平本来还有一丝期盼的眼神流露出彻底绝望的狂怒，心中也是悲伤不已。叶红玉不敢为自己分辩，的确她连提都没有与师父提，因为她不忍师父为了自己的请求为难，不忍看到师父无助，更加不忍师父卷到这件事情当中去。叶红玉在皇甫平面前不敢哭出来，只好将眼神转向一边，默默承受着皇甫平的责骂。世界都已经抛弃他了，自己怎么能够这时候离开他？所以无论皇甫平怎样的讽刺，怎样的冷眼，叶红玉都默默的跟在他的身边。
第二天，叶红玉将早点送到皇甫平的房间。无论叶红玉殷勤的做什么，皇甫平看也不看。叶红玉默默帮皇甫平铺整被子。皇甫平站在窗的旁边，悠悠的说，“小红，你知道吗？我对你是，从心底，彻底的失望了。”说着用手做了一个从心向上翻的动作。叶红玉看到这个动作，红了眼睛，依旧不敢哭。心中想到，如果真的我师父有一丝希望可以救你，我怎么可能不与师父讲。可是师父也是无能为力啊？既然师父无能为力，我又怎么可以徒增师父的烦恼？但是这些话，叶红玉怎么可以与皇甫平讲出来，相依的苗族放弃了他的生命，武林人讨论着算计着如何保证没有一线生机留给他，相比之下，叶红玉的那一点点委屈又有什么值得别人去理解的？
叶红玉到市集上去，想着买一些东西让皇甫平，开心一些。看到有卖兔子，就买了一只白兔子。
叶红玉提着白兔子的笼子给皇甫平，说道，“你看，它多可爱？它会向你作揖，向你笑。”皇甫平摸摸兔子可爱的耳朵，露出一丝勉强的笑容。
叶红玉轻声说道，“我有办法能够让这件事情平息。但是你要答应我一件事情，就是在初八的时候，到这里的醉春楼去一晚。”皇甫平问道，“你准备……”叶红玉笑笑说，“佛曰：不可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