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 约束(1 / 1)
十三,约束
次日,早晨练完武,叶朗去书院,叶红玉被师父叶天叫到书房中。
“跪下。”叶红玉依言跪下。“看看这是什么?”叶天拿出一份叶红玉当时贴在洛阳的声明扔到叶红玉面前,“这上面的字迹是你模仿张兄所写的吧?你将其贴满洛阳城,不仅仅是为了告诉大家这份声明,而且是为了陷害张兄吧?昨日你百般狡辩为自己脱罪,我没有揭穿你,因为你在洛阳已经吃够苦头。但是我不会再纵容你这样下去,你小小年纪,就不择手段的谋求自己的目的,不惜任何代价的追逐想要的结果,玩弄百姓的感情于股掌之间。我不希望我叶天的徒弟是一个为了自己一时喜好而嚣张跋扈的人。我希望以后你能够收敛自己,修身养性。现在新年已过,你已经九岁,不能再一味的任性胡闹。从今之后,我会严加约束你。”
叶红玉听到师父谆谆教导,抬头看着师父,现在想来自己当时一味的想要回叶府,行事未免偏激乖张,也有了一些悔意,于是对师父点点头。自此之后,叶天对于叶红玉的行为举止有了很大的约束,对于叶红玉在武学和琴技上的进展也越发的严格起来。叶红玉每日早晨上午都与叶天习武,下午去沙笑的医馆帮忙一个时辰,之后便一人出去玩,然后到书院去找叶朗,吃晚饭之前回叶府。晚饭过后,好好练武和弹琴,并应付师父随时的检查。叶红玉心中苦笑,原来古代也有填鸭式教育,感觉自己又回到小时候读书的时候,不过想想现在这具身体的年龄也正好是小学三年级,也应该要努力读书了吧。
一天,叶红玉弹好了琴,看到师父脸色还算平和,陪着笑脸与师父说,“师父,徒儿这几个月来勤奋学习发现一件事情?” 叶天已经十分了解叶红玉那种给点余地就会顺杆子向上爬的性格,于是冷冷的问道,“什么事情?”
叶红玉发现师父面色已经有些不善,停了一会儿,硬着头皮说道,“徒儿发现自己并不是很喜欢练武和弹琴。”叶天听了之后,转眼盯着叶红玉。叶红玉看到师父有生气的先兆,立刻解释道,“徒儿一定还会加倍努力学习师父所授的,只是徒儿发现自己有一个个小小的爱好,不知道师父肯不肯成全?”
叶天冷冷的看着叶红玉,道,“讲。”“徒儿喜欢自己动手做一些东西,当徒儿慢慢摸索着做东西的时候,徒儿觉得很开心。这种开心是练武和弹琴不能带来的,徒儿恳请师父成全徒儿这点小小的喜好。”
叶天的脸色和缓了一些说,“你需要一些什么?”“一些精巧东西的设计说明图纸。”“这倒不难办,如果你肯好好练武学琴,我便帮你收集。但是如果我发现你在武艺和琴技上偷懒,我便将你所做的东西全部毁去。”
叶红玉其实还有一个爱好,她没有敢跟师父说出来,那就是攀岩。因为师父布置的功课带来的压力越来越大,叶红玉觉得应该做些喜欢的运动舒缓舒缓,而且叶红玉发现现在自己身材比较小,重力也比较小,再加上练习轻功,竟然可以攀一些原来在现代不敢攀的峭壁。所以叶红玉经常下午从医馆出来,也不去书院,自己一个人去爬一些陡峭的山,并且专挑一些没有人烟的断崖和没有山路的地方,在挑战自己的极限中缓解几天来的压力。叶红玉与叶朗约好,如果自己不去书院找他,两个人就在离叶府不远的一个茶馆碰面,然后一起回叶府。
转眼间到了夏天,叶红玉攀完崖,到了茶馆等叶朗,结果等了很久叶朗才到。因为天色已晚,叶红玉也来不及询问,见到叶朗之后,立刻拉着他往叶府跑。
晚上叶红玉准备睡觉的时候,叶红玉却发现叶朗红着眼睛,出声问道,“师兄,出了什么事情?”“十弟(徐丁),十二弟(崔盛)和十五弟(徐飞)一天之间都成了孤儿了。”
“崔大娘和徐伯伯呢?”“都死了,都被山上的土匪害死了。”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今天十弟,十二弟和十五弟没有来书院,我们就一起去天竺山脚下他们的家找他们,结果发现他们两家旁边已经多了两堆坟,一个是崔大娘的,一个是徐伯伯的。有村民说,昨日看到崔大娘被天竺山上的土匪头子戏弄,崔大娘不从,奋力抵抗,徐伯伯看不下去,也冲了出来,结果两个人都被土匪乱刀砍死了。”
“天竺山半山腰上住的那些人是土匪吗?”叶红玉听完自言自语道。“师妹见过那群恶人?”“我攀岩的时候见过他们很多次,不过他们没有见到过我。”
叶红玉转念想起一件事情,“十弟,十二弟和十五弟现在住哪里?”“他们还住在天竺山脚下的家中,说是不看到仇人伏首不会离开的。我们劝了很久,也没有能劝动他们。”
“师兄快点起来,我们去找他们,他们住那里太危险了,一定要离开。”叶红玉跳起来一边穿戴一边说。叶朗一向对自己师妹的能力比较信任,也立刻跳起来。
两个人偷偷的开门溜出了叶府。一会儿就跑到徐丁和徐飞家中,看到徐丁、徐飞、崔盛都在那里。叶红玉看到他们,立刻扑上去,说,“徐哥哥,崔哥哥。”说完眼泪就流了下来。
哭了一阵之后,才缓缓的问道,“各位哥哥有什么打算?”徐丁咬牙切齿的回答道,“我一定要在这里看仇人最后是怎么伏首的!”徐飞崔盛也附声道。
叶红玉便问道,“你们真的很想看到仇人的下场?”“小妹,这是什么意思?”徐丁问道。“如果你们继续住在这里,恐怕就没有看到了,”叶红接过话说,“贼人心狠手辣,看到你们,哪有不想着斩草除根的?”
“我们不怕他,与他们拼了!”徐丁吼道。
“啪!”叶红玉抬手打了徐丁一个巴掌,骂道,“徐伯伯怎么会有你这种不孝的儿子,你死了,谁去为徐伯伯报仇?谁每年为徐伯伯烧香?谁照顾你弟弟?现在徐伯伯离开了,你是家中最大的,不想着怎么为父亲报仇,怎么让徐家发扬光大,倒是想着怎么去送死。你要去送死,也不要去找什么贼人了,这里有一把匕首,你直接自刎算了。”说完,叶红玉拿出自己随身的小匕首,扔到徐丁的眼前。
徐丁看了看眼前的匕首,弟弟徐飞还有崔盛,跪倒地上说,“我没用,我没用。”叶红玉跪倒徐丁面前说,“十哥,不要这样说,夫子讲过君子报仇十年不晚的道理。”
“十年?”徐丁目眦欲裂的说,“如果真的要十年,我愿意天天在这里看着我的仇人,日日夜夜诅咒他们。如果苍天无眼要灭我一家,我到地下为父亲尽孝。”说话间,血色的眼泪从徐丁眼中流出。
叶红玉见这样劝说没有用,想了一下,断然拿起自己的匕首,跪到外面地下,用匕首在自己手臂上割出一道深深的血口说,“我叶红玉在这里指天地为誓,一定使徐伯伯,崔大娘的仇人在三月之内伏首,如违此誓,立刻撞地而死,到地下服侍徐伯伯、崔大娘”说完便用匕首将自己的头发齐肩削去。
“小妹,你这是?”“十哥,十二哥,十五哥,你们如果信得过小妹,就请随小妹离开这里。”“小妹,你先去包扎一下自己的手臂”“各位哥哥不答应小妹,小妹定可流血而死,也不愿见到各位哥哥以后大仇未报就妄送了性命。”徐丁,徐飞,崔盛相互看看,都叹了一口气,同意离开。叶红玉简单为自己包扎一下后,一行人来到了叶府。
进叶府之前,叶红玉拉叶朗到一边,轻声说,“师兄千万不要告诉师父我怎么把他们劝离开的,更加不能说发誓的事情,否则师父绝不会轻饶了我的。”
等叶朗叶红玉偷偷进了门,看到叶府还是一片寂静,以为没有人发现,于是一行人溜到叶朗的房间,一点上蜡烛,看到叶天坐在屋中桌旁看书,明木站在叶天的旁边。叶朗叶红,立刻跪下。叶朗说了徐崔两家的惨事,然后说晚上与师妹想来想去,觉得徐丁徐飞崔盛还在原来地方住太不安全,于是跑出去把他们带回来了。叶天听到徐崔两家的事情也是一声长叹,说,“这些日子,你们暂时住在叶府,需要什么尽管提出来,明木把他们带到客房去休息,以后他们在叶府上的一起起居你都负责打点。”
明木将徐丁徐飞崔盛带了下去。叶朗和叶红玉依旧跪着,没有叶天的吩咐不敢起身。“红玉,出府是不是你的主意?”“是,师父。”“不是的,爹爹,是……”
“朗儿,不要每次都为你师妹开脱。有些事情只有你师妹才做得出来。还有你是不是还有什么事情没有说,你师妹的头发和手臂上包扎又是怎么回事?”“爹爹,我……”
“朗儿,你不用再说什么了,去把书房中的戒尺取过来。”叶天见叶朗迟迟疑疑的不愿动身,喝道,“怎么还不去,如果你再不去,我就要请你师妹进思过房了。”叶朗站起来,走了出去。
“红玉,几个月前,我才嘱咐你什么?”“红玉性格乖张,以后必须收敛性格,潜身养性,否则必受重罚。”“那半夜溜出府中,算是哪一种收敛性格,断然自残和割发又算是哪一种修身养性?”叶红玉没有回答,叶天也没有再说,直到叶朗取来戒尺。
“朗儿,既然你师妹能够教唆你半夜出府,那你就教教她什么是基本礼节。红玉把双手伸出来。朗儿,如果你不希望爹爹亲自动手的话,你最好不要徇私。”
叶天的话显然让叶朗叶红玉都吃了一惊。叶朗和叶红玉从小不要说打了,就是连吵架都没有超过几场。两人愣愣的相望了一会儿。
叶红玉心中骂道,老狐狸啊,就是老狐狸。首先伸出自己的手,将掌心翻向上。叶朗看看师妹的双手,又看看爹爹严肃的表情,咬咬牙,抬起戒尺一下下的打下去。
叶红玉觉得手心烫痛,但是为了不让师兄担心,只能强忍着痛,保持一脸微笑的看着师兄。而对于叶朗来说,戒尺打在师妹手上要比打在他的心上还痛。但是爹爹不叫停,又不敢停,怕爹爹真的拿过戒尺去罚师妹。爹爹的戒尺他是深刻知道的,一下打下去就会肿得很高。但现在师妹的手也已经肿起来了,叶朗见着师妹的手越肿越高,不知不觉中打下去的力量也跟着越来越轻。
“朗儿,把戒尺给我,”叶天吩咐道。“爹爹不要啊,不要啊,”叶朗怕爹爹真的要接过戒尺,狠下心,用力急打了叶红玉的手心几下。
“好了,最后十下,红玉你自己数。朗儿,如果我发现其中你徇私的话,就从头开始打。”伴随着清脆的戒尺落在手掌上声音,叶红玉屏着眉毛,数着“一,二,……,十”。等“十”字话音刚落,叶朗就把戒尺扔到一边,捧起师妹的手仔细端详,轻轻用嘴吹着。
“你们两个折腾了大半夜,也早些休息吧。”叶天搁下这句话,离开了。
“师妹,痛吗?”叶朗一脸心痛的问。“不是很痛,我这几个月三差五常的就与戒尺亲密接触,已经快习以为常了。”叶红玉一看到叶天离开,立刻又神奇活现起来,对叶朗说,“师兄把我百宝箱中那个紫色的小盒子拿过来,那里面是我自己调的伤药,对这种被戒尺打过的手特别有效,特别是我的手,哈哈,一般一个时辰之后,就没有什么痛感,肿也会消掉的。”
叶朗取来小盒子,一边慢慢的为叶红玉手掌上药,一边问道,“爹爹在家经常罚你吗?”叶红玉看到叶朗的苦脸,不竟想逗笑叶朗,学着叶天的声调说,“你看你,哪里像个女孩子家,甚至不要说像女孩子家了,男孩子都没有几个像你这样无法无天的。我若再不治你,以后不定闯出什么祸事来。”
叶朗听到师妹学爹爹的语气,也不禁笑了。笑了之后,轻叹一口气说,“看来爹爹严加管束也没有对你有什么成效。”叶红玉看到叶朗笑了,自己也笑道,说,“改了,改了,只是在师父面前改了。你没有见我现在见师父就像老鼠见到猫一样。师父是一只老狐狸,我斗不过他,一定得好好的顺着他。”叶朗见师妹把自己爹爹比作老狐狸,又笑出来。
两人躺在床上,说到徐崔两家惨事,叹息不已。很久之后,叶朗才贴在叶红玉的耳边轻轻的问,“师妹为什么要那样发誓?”叶红玉转过来,看到叶朗两眼亮晶晶的盯着他,觉得样子可爱极了,十分想亲一口他的额头。叶朗又说道,“师妹,你还没有回答我。”叶红玉“咳”了一声,在内心深处鄙夷了一下自己的色心,说,“天竺山,我爬了有十多次了。贼窝不过是在山上十五丈到三十丈的地方,你师妹我对于天竺山百丈一下的峭壁是了如指掌,不必为我担心,如果官府不出面办这件事,师妹也有办法帮徐伯伯,崔大娘报仇的。”说到这里,不禁捏了一捏叶朗的鼻子。过了半响,叶红玉叹了口气,悠悠的说道,“只是不知道事情成了之后,师父又会找什么明目来罚我。唉,希望不要太重。其实我还是很怕痛的。”说到这里自己也不禁笑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