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节 去边关（1 / 1）
我在城门犹豫了半晌，迟迟不能下决定，想见到洛的心情迫不及待，可是又因为自己的身份而犹豫不决。如果他介意，孩子怎么办？如果他不介意，我死后他怎么办？
这时，守城的士兵大声叫嚷：“闲杂人等都让开，涵王爷压送粮草出城了。”
路人纷纷避让，一列列整齐的人马和粮车缓缓列行而出。我心中一动，走过一边，正好看到飘雪涵身披胃甲骑着黑马昂首而出。我弯下腰随意捡了一粒石子，手一挥，打在他的马脖上，马儿一惊竖蹄长嘶，飘雪涵连忙安抚爱马，四处张望。我冲他招招手，飘雪涵定定地看着我，脸上渐渐露出惊喜之意，连忙策马向我奔来，奔到我跟前翻身跃下马来，动作潇洒利落之极，对着我惊喜道：“芊芊，真的是你么？你怎么在这？”手紧紧抓着我的双肩不放。
“我外出办点事刚回来。”我微笑地看着他英气勃勃的面孔，似乎瘦了一点呢。
“我已有两个月未见到你了，每次去五哥府上，他总不让我见你，还常常乱发脾气。”飘雪涵皱眉报怨道：“你怎么一个人出来了？也不带个护卫？”
“洛，他还好吗？现在还在生气？”我忍不住问，我也是两月未见到他了，不知道他还好不好，原来他常常乱发脾气啊，想必是我离开后他很生气吧，竟然还对外隐瞒了我私自外出的消息。
飘雪涵怀疑地看了我一眼：“你不知道？”口气十分凝重。
“他怎么了？是不是，出什么事了？”我急道。
飘雪涵一言不发地看着我：“芊芊，跟我说实话，你跟五哥之间怎么了？怎的两人都变得如此异怪？”
“我，我••••••”我支吾了一下，不知道该怎么说才好。
“五哥，他上战场去了。”飘雪涵淡淡道。
“他，他上战场去了？”我惊呼：“那他的腿••••••”我惊喜，他的腿一定是好了。
“一个月前，五哥的腿突然好了。我以为他会很高兴，甚至会马上求旨跟你成亲。哪知，腿好的第二天，他便请旨去边关了。”飘雪涵意味深长地看了我一眼：“芊芊，莫非这两个月你都不在府中？怎么什么都不知道？”
我看着少年清澈询问的眼眸，无奈地点点头：“涵，不瞒你说，这两个月我的确不在府中，我是私自外出办事，只留了一张字条给洛，便带了潇衣同去。可是，可是现在潇衣生死不明，我，我••••••”
这回轮到飘雪涵大惊失色：“那，芊芊你可有事？”
我摇摇头：“我没事，可是潇衣他••••••”
飘雪涵责怪道：“芊芊若要办什么事，直言即可，就是五哥不便行动，我也可随你同往，你怎可只带了一个护卫便冒然前往呢？嗯，你办的是什么事？”
“没什么，已经办妥了。”反正洛的腿好了，我也就安心了，我看着飘雪涵道：“洛去了边关，想必现在他还是很生我的气，我能不能跟着你的部队一起去边关？”
“不行。”飘雪涵一口回绝：“先不说军中不能藏女子，就是你的身子也必是受不了的。”
“我可以假扮男装。”我央求道，不管怎么样，我只想见到洛，现在听得他不在府里，虽然松了一口气，可是更加想念他了。就算，就算偷偷地看他一眼，也好。
“不行，这怎么可以。”飘雪涵摇着头：“芊芊，我先送你回府吧。”
我倔强道：“你不带我去，我一辈子不理你。”
“芊芊，你••••••”飘雪涵的表情颇为无奈。
“你不带我去，我便偷偷跟着去，反正洛不在，你管得了我么？”我又故意道，瞪着他。
飘雪涵终于妥协：“好吧，待会唤人给你送来一套军服，你便在我身边充当侍卫吧，只是，只是，你不会骑马罢？”
“我会的。”我喜道。一身的武功都回来了，骑马当然是不成问题的。
飘雪涵疑惑地看了我一眼，才道：“那你便在前边的树林里等我，我随后就到。”
“好。”我一口答应道。
飘雪涵不仅给我带来一套军服，还牵来了一匹黄骠马。看到我干净利落地跃上马背时，他才放心下来，并叮嘱我要紧紧地跟着他，少说话少笑，还不停地往我脸上抹了不少的灰。
“不要，你干什么？”我避着他拿着黑泥的手，到处乱窜。
“你的皮肤太白嫩了，不抹点泥人家很容易看出你是女子。”飘雪涵扯着我的手道。
“可是好脏啊。”我嫌恶地撇开脸道，拜托，我是大名鼎鼎的兔仙好不好，怎么能把自己弄得这么狼狈。
“好了，好了。”他随意抹了几下，拍拍手大笑道：“这下可没人看出来了。”
我狠狠地瞪了他一眼，道：“你自己也挺白的，怎么也不抹一点。”说着，摸了摸自己的脸沾了点灰就往他的脸上擦。
飘雪涵笑着避开我，他的轻功哪里是我的对手，我身子一窜轻轻松松从他胁下穿过，绕到他跟前，就往他脸上摸。飘雪涵见我突然冒出来，怕撞到我连忙收住脚步，我摸上他的俊脸，留下几道乌黑的泥印，甚是滑稽，便指着他笑得合不拢嘴。
“芊芊，你笑得真美。”飘雪涵的着迷地看着我。
我嘎然止住笑声：“涵，你••••••”
“芊芊。”飘雪涵轻抚我的脸。
我突然清醒过来，故作轻松道：“好啦，泥也抹了，该走了。”无视飘雪涵的情意，直径走过他身边。
飘雪涵似乎轻叹了一口气，随即又笑道：“嗯，是该走了。对了，芊芊记得一路上不要乱笑。”
“我哪有乱笑？”
“芊芊笑起来又不像男子那么豪迈••••••”
“好啦，好啦。我知道你是主帅，我不会让人发觉我的身份，让你为难的。”
“芊芊，我不是这个意思。”
“••••••”
行走了半个月，渐渐进入西边边境。听飘雪涵说还有几天就可以赶到边关的西原城了，洛就在那里。我的心情又是紧张又是欢喜，整日只盼着快点赶到。
入夜的时候正好行到一片树林，飘雪涵命全军整队休息，看来今晚就要在这里扎营了。
“芊芊，累吗？”飘雪涵坐到我身边，这句话他每天都要问上十几遍。
我摇摇头，看了看四周，低声道：“我，我进去寻个地方梳洗一下，你可要替我看着点。”这句话也是每天必说的，刚开始还觉得尴尬无比，现在也是习惯成自然了。
飘雪涵的嘴角微翘，这个表情实在很想像洛，我不由得看得出神。
“还不去？”他瞟了我一笑，笑似非笑。
啊，更像了，这个飘雪涵，长得越来越像飘雪洛。我的喉咙咕了一下，讪讪地转过头往密林走去。
我展开轻功，远远地奔开，别说没有人跟进来，就是有人跟进来，也远远及不上我的速度。只奔了十余丈远，才似乎听到水源声，刚停下脚步，便听到有人脚踩着枯枝的声音。我的心跳了一下，低身窜到一棵大树后躲起来，心中疑惑，这里怎么会有人？难道比我的轻功还快？
悄悄伸出头，却看到一张蜈蚣盘横的脸。是他？我迅速缩回头，心中怦怦乱跳，那个林副都统？他不是在前线么？怎么跑到这儿来了？我心中疑惑，竖起耳朵细听。
只听那林副都统低声对着一个人，道：“怎么样？药拿来了么？”
一个嘶哑的声音道：“嗯，这个药只要下在他们饮用的水里，保证个个脱虚三天，无力上战场。”
“好。”一阵悉碎的声音，似乎在捆绑东西。
“这次从天山绕路过来，又死了十几个兄弟。”嘶哑的声音似乎有些感慨：“飘雪国与落羽国防守严密，我们只能绕天山险路进入敌境传递消息，可是，这，这天山之路的凶险••••••一点也不比战场少啊。”
林副都统沉默了半晌，才道：“这件大事就快了结了，兄弟们的血是不会白流的。”
“对了，上次你拿的毒刺花，给，给那人下了没有？”嘶哑的声音又问道。
“下了，所以我才会让你赶紧把这软筋散拿来。”林副都统顿了顿：“若不是如此，我也不敢冒然行事，他若无恙，我也不便乱来。我试过飘雪国的软筋散，一日便无效了，一点也没有我们的好用。”林副都统冷声道。
我紧紧捂住唇：他们是奸细？他们想拿软筋散在军中投毒。我恨恨地想，这个林副都统一看就不是好人，没想到他竟然是个叛徒？
另一个道：“嗯，那人可是我马刺人的大敌。只是向来听闻他机智多谋，怎么会如此轻易让你得手？”
林副都统道：“他一个月前腿疾刚好，便申请出征前线，我也不知怎的，见整日他魂不守舍，一点也不同往日，所以才大胆投毒，没想到竟一举得逞。”
我暗中咬牙，这个叛徒，也不知道给飘雪国军中哪一位将领投毒，想必是个大人物才让会让他如此谨慎，待会一定要*他拿出解药来。
“真是天助我马刺国，此人一除，我们将永无后患。”另一个人对那位大人物似乎心有余悸。
“嗯，我现在便要赶回去了，你自己小心些。告诉军师，三日后，等我的讯号攻城。”
“好，我知道了。”
眼见两人要分开，我手一挥，掷出一枚早就藏在手心中的石子将那声音嘶哑的人打晕过去。
“谁？”林副都统喝道，随手拔出长剑，横拿在胸前。我看着他的姿势，脑中火光电石般一闪，当初与洛在汗城外遭遇行刺时，那个马刺人也是这样横拿着刀的，不由得脱口而出：“原来你不是叛徒，你也是马刺人？”
“是你？”林副都统微愣了下，阴森道：“是又如何？想不到你竟会躲在这里，说，谁派你来的？”目光紧紧盯着我，看来他对我的印象也是极深刻的，我的脸化成这样，他也认得出我来。
“你真的是马刺人？想必上次洛在汗城被行刺，也是你事先通知了刺客在路边埋伏的了？嗯，难怪那天在酒楼我看你的神情如此怪异，原来是你是在打探洛的腿是不是真的不能动了。你，你好狠毒的心。”我狠狠地盯着他。
“不错，就是我，那又如何？我与他立场不同，行事自然也不同。”他眯着眼睛看我，脸上狞笑着。
当初我惧他凶狠，现在我可不怕他，冷笑一声道：“你如此处心机虑地想害洛，幸亏老天保佑，让你奸计不能得逞••••••”
“是么？”他也冷笑道：“老天佑得了他一时，佑不了他一世。他早就被我下了毒刺花之毒，现在只怕是就要毒发身亡了吧。”
“你说什么？”我惊呆了，他说洛中毒了，他刚才说的那人是洛？他下毒的对象是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