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 备宴(1 / 1)
回到望月小筑,我犹在考虑着,裘冉为何要送我如此厚礼,看来这盟结成了之后,怕是又要出多个麻烦的人来,真是头痛啊。算了,不管他想做什么,这礼我也没收,今后尽量少和他们接触就是了。我甩甩头把这些想不透的问题先抛于脑后,不去想了,先把我关于员工培训和制度改革的方案做好再说吧。让翠儿去领了家下丫头们先操练起来,学些个宫中礼仪,安排好各人的职责、站位等一应事宜,即要随叫随到,又要不打扰贵宾行动交谈……
回到房中,我差翠儿取来了纸笔,慢慢理着思路,一条一条地写下关于员工培训的细节方案。凡水家店铺里的伙计,必须通过培训才能上岗,已经上岗的,就轮流着进行培训。主要是一些关于如何待人接客,如何处理异议之类的培训,务求在培训中强化伙计的主人翁精神,员工与商铺是一个共同体,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观念。然后再根据不同行业的商辅有针对性地进行一些每月一次的技巧培训。并在员工中推行一种竟争机制,每三个月为一个考核周期,不能通过考核的员工,或者卷铺盖走人,或者调去做些粗重的活计,人人机会均等。
在管理制度上,呈金字塔式,一级一级逐层管理,避免推、托、拉、靠的现象出现,个人做好自己那滩事,有能力的,自然会被提携。同样的,能力不足的,已经禁固了思想不能再发展中起到积极作用的,发给一定数的养老金,清退出铺。伙计之间如果有长舌好事的,轻则罚俸,重则清退,与顾客发生口角的,轻则调去做不见客人的后堂做些相对粗重的活,重则请退……如果能在水家铺中工作满三年的,分给干股一份,可享年终赢余分红,五年的分给两股,十年的分给四股,十五年的分给八股,二十年的分给十股,四十年以上者,水家养其终老每月安一贯钱发放。各管事年终负责收集伙计对店铺经营的意见和建议,分别再向上一级执事汇报,各地执事,年终要到朗玉来参加年会,带来各自收集的意见和建议,一同议事。平时如有重大事件可收各地执事呈报给我,若可自行处置的不必呈报,由各地执事自行处理,给予相对自由的经营权,只每月一次将帐目数据呈报上来以便核对。
在这空出的三天时间里我便将这些制度细细考虑整理了出来,到也过得充实而忙碌,整理好后,抄录成册一式三份,酌人送了一册给老夫人看。剩下了两册,一册我自己收着,另一册准备交给尚轩,另酌人抄写数册,待老夫人首肯后,送各地执事执行。
第四日但是忙碌着备办晚宴了,皇帝亲临,马乎不得,先让厨房写了菜单来看,定下后便去采买备办,又看了家下丫头们的训练结果。一早便由瑞带着暗保的人在暗处把望月小筑围了个严实,可说是连只苍蝇也飞不进来。瑞与我匆匆一会后,便去忙他的事,宴会时瑞是不能露面的,只能在暗中保护着。安排妥一切已是正午时分,和瑞在房中吃了顿饭,我有意无意间总差开他欲诉相思的话头。在心里有这么多疑问没有解开的时候,我不想冒然地接受或是拒绝,只想和他保持一定的距离。刻意忽略他受伤的眼神,我现在还没有弄清楚,他是否真的可以令我信赖,无论那份情愫是真是假,都暂且放在一旁吧。再等等吧瑞,等到我弄明白了那些疑问,弄明白了自己的感情,我是个固执的女人,更是个怕受到伤害的女人,我没有胆量去尝试这种未知的后果,在他的身上,有太多我无法触及的秘密,这些让我不安,让我感觉到危险的信号。况且对于这个时空,我的出现和存在是个意外,我不想参与其中,只作个旁观者就好。
饭后,我不想与瑞单独相处,正想去湖边走走,以排解见到他后的复杂心绪,可是没走两步却被他从身后死死抱住。我浑身一震,这曾经给我温暖,令我放松的怀抱啊,我不禁黯然,没有推开他,任由他亲吻着我的发、我的颈……
他扳过我的肩膀,让我面对着他,“欣儿,怎么了?出了什么事?为什么要避开我?”他一只手圈住我的腰身,另一只手捧起我的脸,看着我的眼睛。“告诉我!”他近乎哀求的眼神看得我心中一揪,心中百味杂陈,可我不知道要怎么对他说,也许还没到说的时候。
我只是那样看着他,沉默不语,而他却在我的注视下越来越慌乱,渐渐的他的眼神闪烁不敢对视我的眼睛。我心头一揪,怎么,真的被我不幸料中,你果然有事隐瞒着我吗?为什么要慌乱,为什么不敢看我的眼睛?为什么?为什么要骗我?而我此刻并不想就这些问题与他谈论些什么,微微一叹,我垂下眼睫,敛去眼中的失落与寂廖。
“没什么,瑞,我累了,想歇会儿,你忙你的去吧。”我轻轻挣脱了他的臂湾,忽然觉得好累,浑身的力气仿佛被抽空了。回想起那些不能安眠的夜晚,我在他怀中得到慰藉,他曾经那样笃定地说,我还有他,他会陪着我,保护我……
他无奈地垂下手,嘴唇动了动却良久发不出声音来,看着我的眼中有浓浓的歉疚与不安。我无力地跌坐在榻上,双眼迷茫地看着他,看着他脸上的落寞,看着他坚难地向我跨出一步,又滞在那里。
“你歇会儿吧,我去看看护卫的情况。”他最后眷恋地看我一眼,那眼中有浓得化不开的痛苦与无奈,猛地转身走了出去。
我靠在床头怔怔地看着他离去的背影,心底涌上一丝怜悯,我何苦为难他,他也是身不由己的罢。到底我这身子背负了些怎么样的情感呢?我缓缓躺下身子,闭上眼睛,我的头又开始隐隐有些痛……
“如果我死了,如果我死了那个什么预言是不是就可以解除了?”我又陷入到那关于往事的回忆当中,眼前的水素欣哭得梨花带雨,激动得桃腮发红,颤抖着双手紧紧握成拳头,指甲深深陷入掌心。这是什么情况?什么预言?她对面站着的是瑞和炼海云,瑞的脸色惨白,眼中的痛苦明确地表露出他内心的不安,炼海云则黑着一张脸,大有山雨欲来之势。
“欣儿,你不要这样!”瑞的声音带着哭腔,“这是宿命,你……”
“你……”炼海云虽强自镇定,却还是显得声音发急,一种怒火烧灼在他的眼中,“为何不跟朕进宫?”
“进宫?哈哈……”水素欣笑得悲愤交加,泪痕满面,“既然当初你为了得水家支持而答应不迎我入宫,把我指婚给了古家,如今我已是古家的少夫人,你也迎了素雅入宫,既已封了贵人,现在你又来逼我,是何道理?”愤怒的目光烧着绝望,投向了一脸无奈焦虑的瑞,“你呢?你迎娶了我入门,一年来你竟不敢碰我,你在等什么?你想用我换取些什么?”
一阵绝望的死寂后,水素欣纵身跳下了山崖,坠入镜湖中,在跳下山崖的那一瞬间,我听到了瑞绝望而惊恐的呼喊声……
“……夫人,少夫人!”朦胧间听到秋儿焦急的呼唤,她不停推着我。
我睁开迷朦的眼睛,却怎么也看不清秋儿的脸,脸上湿湿的,“秋儿……”我坐起身,抬手抚上腮,怎么我哭了吗?被梦中的绝望与痛恨感染了情绪吗?“什么时辰了?”我拭去腮边的泪痕,抬眼却看见面色苍白的瑞。
“已是未时三刻了。”秋儿松了口气,心痛地瞅着我,“小姐要起来梳洗一下吗?秋儿这就去打水来。”说着她起身向外走去,经过瑞的边身顿了顿脚步,又回头看了看我,眼中满是担忧,还是转身走了。
我也无话,梦中的这一切并不足以让我明白事情的真相,但我知道水素欣不是如瑞所说的那般失足跌落山崖,而是她自己跳下去的,而且,当时瑞和皇帝都在场。我看看他满眼的苦痛与悔涩,一时无言。从榻上起身,整现了一翻衣衫。瑞的嘴唇动了动,却什么也没说,深深地看我一眼,转身走了。我只觉心中酸涩满涨,长长叹了一口气,像是要把心中怅闷借着这口气全部吐出来似的。闭上眼,我做了几次深呼吸,压下心中的酸涩,让情绪镇定下来。皇帝和东方尘他们就要到了,无论如何,我也得先把这场晚宴应付过去再说。
拍拍脸,让自己振奋精神,秋儿已端了水进来,我走到脸盆架前,用手掬了水洗去脸上的泪痕。秋儿递过帕子给我,擦去水珠。坐到镜前,秋儿要帮我绾发,我止了她的动作,仍旧让她梳了个‘流水髻’,簪上那只珍珠银簪,坠了石榴石额挂,秋儿又髻前插上一朵银制的莲花。那莲花的做工极精细,花瓣栩栩如生地开放着,就连花蕊也用银丝做得极逼真,似乎会随风摇曳生姿一般。秋儿想替我匀粉,被我阻了手上的动作,我看看镜中的自己,不需要脂粉了,就这样素面朝天更好。
无论曾经有过些什么样的情愫纠缠,那都只是对原来的水素欣的,我不会再陷入进他们之间的争斗旋窝中,绝不!我在心里对自己保证着,我要走我自己的路。我对着镜中映出的脸淡淡一笑,让一切云淡风清。秋儿很沉默,并没有再问什么,她是个聪明的丫头,虽然单纯,但我现在不想说话,这点她是能够体会到的。
梳装完毕,我领着秋儿向前厅走去,看到翠儿镇定自若地指挥着丫头们做事,我满意地点了点头,看样子,准备得差不多了,我带了秋儿、翠儿和一应下人,迎候在门外。不多时,皇上身边的刘公公先赶了来,他今儿穿的是一身普通的下人衣服,只是脸上隐约透出的那股阴柔之气仍然无法改变。
“见过古夫人,主子这就到了,派我先来看看。”他行到距我三步的地方止了步恭身行了礼说道。
“有劳刘公公了,一切都备办妥当了,我等在此迎候。”我微微伏了伏身,回道。
他抬头扫了一眼,见一切安好,拱手道:“如此甚好,那我就先迎主子去了。”见我点头,他转身去了。
又等了片刻,就见前面一行四人护着加马车,停在了望月小筑的门口,刘公公打起帘子,扶了皇帝下车。皇帝今儿穿了件月白的袍服,头戴乌纱双耳便帽,一派的英姿飒爽,身边随行的另外三人是宫内的御前护卫,都穿着一般仆从的衣服。
“古门水氏恭迎五爷大架。”我伏身行了个礼,因皇帝着着便装,此次是微服出巡,我也不好道破,但没行宫礼,只行了个循常的礼,称他为五爷。一众丫头仆从也都随着我行了礼,躬着身子不敢起来。
“哈哈,欣儿不必多礼了,都起来吧。”炼海云,走到我面前作了个虚扶的手示,我这才起身。身后众人也跟着起了身,仍是垂手恭敬地侍立着。
“五爷请。”我作了个请进的手示,炼海去笑着走了进去,我落后一步,拉开些距离跟在他身后进了园子,翠儿领着一众下人丫头随后跟了进来,很快便各就各位地散了去。
皇帝进了前厅,在软榻上坐下,翠儿俸了茶,退去一边侍立着,我陪着他坐着说了会儿话。下人来报说有客到,我起身向他伏了伏便转身迎了出去。来至望月小筑门外,东方尘一行四人正站在那儿,其他两个显然是士卫,都穿着平常的衣服,东方尘依旧一袭白衣,清爽出尘的样子。在他身边左前方立着的男子,一双剑眉斜飞入鬓,一对碧绿色的凤眸精光内敛,挺拔的鼻子下一对薄唇紧抿着。浑身透出一种与生俱来的贵气与一派儒雅的风度,眉宇间有着战场上历练出来的英武之气。这两种截然不同的气质在他身上一刚一柔,结合得完美无缺,这人想必就是琉羽三皇子了,我在心里思忖着,脚下却没敢慢,已经迎至门外。
“水小姐,这位是三公子。”东方尘见我出来,上前一步温雅地笑着给我介绍,我只觉此人面熟,却又似乎没见过,脑中一闪,我想起了那次与东方尘在云徕居中的相会,对眼睛,对了就是那对碧绿色的眸子,与这人脸上的如出一辙。
“水素欣见过三公子,见过东方先生。”我淡笑着上前,伏了伏身。
“水小姐不必多礼。”一个浑厚的男声响起,带着一种惑人的磁性,我起身抬头正对上他淡笑着打量我的目光。
“三公子,东方先生,众位里边请。”我后退一步,侧身作了个请进的姿势。
我走在左前方为他们引着路,一行人随着我来至前厅,进入厅内的只有裘冉和东方尘,其余两人在厅外止了步,站在了门外。
“五爷,”我上前伏了伏身,“三公子和东方先生到了。”说着我用手示意了一下,算是介绍了,翠儿又俸了两盏茶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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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困,明天要早起上班,就先更到这儿了,明天再写结盟
假期总是匆匆而过的,真的好不想上班哦!
雪裳顶着迷朦的睡眼向可爱的床铺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