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 第十八章)打劫了……(1 / 1)
原来,一不小心,她穿成了传说中圣女!
孟小多终于明白了太白金星为什么会那么心虚了,她孟小多四体不勤五谷不分,文不能臣武不能将,而若耶族人经由上一代圣女英明神武的领导早已脱离了茹毛饮血的原始生活,生产力和科学技术都发展到了一定阶段,目前所潜伏的微机不过就是别国的虎视眈眈,她这个再次降临的圣女拿什么来拯救强敌环伺的若耶族?
她表做圣女啦,她表!
孟小多欲哭无泪地看向华九:“你有什么办法能偷偷摸摸爬上天池帮我把你们新一代圣女的身体偷下来么?”
“圣女……又降临了?”华九看上去微微有些激动,紫色的瞳孔闪亮得几欲失去颜色。
孟小多吞了吞口水,暗自揣度了一下,也许跟华九这个有信仰的人沟通怪神乱力的事情他比较能接受。
“那个,请你做一点适当的心理准备,如果我所说的事让你在主观上不能接受的话就当我是在讲骗小孩的鬼故事吧。”孟小多先打了一记强心针,然后絮絮叨叨地开讲了:“这事儿得从二十一世纪说起,二十一世纪你知道吧,就是好几百年或者好几千年后,其实也不能这么说……”
孟小多看——车顶,她是架空穿越的啊,更难表达了,扒了扒头皮,她继续道:“我们就不管什么二十一世纪了,这么说吧,我本来生活在一个比这个时间这个空间都要先进的很多的地方,因为我跟某个神仙的关系我穿越到了这里,然后穿越的过程中出了点小故障,我的身体被埋在某座雪山上了,我的魂魄就借了艾宝儿这个身体来暂时用一用,所以虽然我现在的样子是艾宝儿,其实我不是艾宝儿,我是孟小多。而艾宝儿这个身体我总要还给艾宝儿,我必须尽快找回自己的身体,这也是我之前为什么我一直让你带我去找雪山的原因。”
“后来不知道又出了什么岔子,昨天我才得知我的身体现在已经到了你们若耶族圣山的天池里。”说到这里孟小多的表情格外诚恳起来:“但是请相信我真的不是你们若耶族的圣女,我的存在也不会给你们若耶族带来任何利益,你说,像我这样的怎么可能是圣女呢,我……”
“小多,你别激动。”华九已经冷静了下来,他微笑着打断她的话:“我会带你去圣山,也会带你上天池。”
“呜……”孟小多热泪盈眶地握住华九的手:“你相信我?你不认为这是怪神乱力,是胡言乱语?”
华九反握住孟小多的手:“你忘了,我说过……”
“唔,我知道了。”孟小多连忙掩住他的嘴巴。那段经典的对白放在河东狮吼里看着的确很欢乐,自己亲耳听到又是另一回事了。
孟小多问华九:“我们什么时候才能到圣山?”
她现在简直迫不及待归心似箭。
华九笑答:“从锦天城一路向北,过了顺风府、顺安府、离州、朔州就是大齐国最北的雁行关,雁行关外就是若耶,若耶族的圣山在若耶极北苦寒之地,天气晴好的话还要再行上十天八日才能到。”
“路漫漫其修远兮……”孟小多长歌当哭,开始预算这一路的风吹雨打,劫难与波折。
如果遇到抢钱的怎么办?
如果遇到劫色的怎么办?
如果遇到又抢钱又劫色的怎么办?
请用华九牌万能小诱受!
这一路向北果然不甚太平,大齐国城镇治安虽然可圈可点,只是由于生产力的局限性,这高山深林里的强盗劫匪还真不在少数,不过眼下一个现成的武林高手,这些强盗劫匪倒成了孟小多他们路上的另类娱乐项目。
这天行在半路上,呼哨声突起,孟小多又拉着华九打起赌来:“我赌这次是劫财的。”
为了加快速度,过顺安府时他们特地换了一辆颇招摇的马车,四匹高头健马水光油亮、招人眼球,而听这哨声明明有组织有纪律,定不是毫无道义妄图财色双收的小蟊贼,更不是行动入秘不动声色的采花贼,孟小多这次赌得蛮有把握。
“那我赌劫色吧。”华九无可不可地一笑,孟小多兴致勃勃地撩起马车门帘来探出头去。
又是一阵锣鼓响,一溜青衣红巾的制服小喽罗从密林里窜了出来举刀开道,后面才姗姗来迟了头顶雁翎背插彩旗唇红齿白的苏木苏小山大王。
这个变故有点始料未及,就算苏木没看好她让她跟华九私奔了苏三也不至于绝情到这个地步把他赶出王府让他自生自灭吧?孟小多有点反应不过来,很是纳闷地问:“苏木,你怎么落草为寇了?”
苏小山大王一晃脑袋,雁翎震颤:“兀那斯胡说什么,攀弄相识,本大王姓苏名飞,人称上天入地古往今来神拳无敌独孤求败求也求不败的玉树临风小潘安,岂是尔识得的什么凡夫俗子!”
一段京白抑扬顿挫,孟小多总算听明白他叫苏飞,想起来苏木虽说也算活宝却也没这么活宝,也许真是另有其人,只是,这世界上有这么想象的人吗?孟小多将信将疑道:“认错人了,抱歉。”
说话间就要缩回马车内里去。
苏飞又开始唧唧歪歪:“此山是我开,此树是我栽,要想过此路,留下买路财!”
听到这里孟小多乐了,她一回头,冲华九道:“这次我赢了!”
输赢既定,那就到了打发劫匪的时候了。华九一笑,抱着长琴躬身出了马车,初一站定,抬起头来,耳畔因低头而流动出来的两缕银丝还没滑到胸前落定,就听一声惊天地泣鬼神的:“咿——呀——”
咿呀完了之后是苏飞气壮山河的一声吼:“小的们,咱今天不劫财了,劫色!”
孟小多怒了,哪有都开了庄了还突然不作数了!
“你你你你你……”孟小多手指颤抖,指着那个苏飞一时说不出话来。
苏飞一瞥嘴:“你别紧张,咱家要劫的不是你的色!”
转而苏飞喝道:“小的们,去把那白头发的俊俏后生给咱家绑了!”
“住口!”是可忍,孰不可忍,孟小多两手叉腰:“谁跟你计较这个了!”
基本上其实孟小多也觉得劫华九的色比劫自己的色要合理的多,问题是:“你刚才明明不是要劫财的么,怎么突然改劫色了!”
这样我就赌输了啊啊啊!!!孟小多在心里呐喊。
“那就财色一起劫了好了!”苏飞不耐烦地一摆手:“小的们,马给我赶马房里,车给我拉仓库里,白头发的捆好了搁咱家床上,黑头发的扔后山放牛去,这女的嘛……”
“嗷——”众喽罗一阵群情激愤,苏飞眼珠一转:“回头卖万花楼里,卖了钱回去买酒喝!”
“哦……”众喽罗似乎不是很满意。
孟小多倒是很满意,劫她的财,劫华九的色,这样倒也不偏不倚,两相均衡,孟小多向华九一扯嘴角:“咱们算不算不输不赢,打了个平手?”
“你的财,我的色,正好两分天下,各得千秋。”华九一笑,抱着琴席地坐到马车前,孟小多赶紧堵上自己的耳朵。
华九十指微拨,内力催动琴音,只是这次却不是蝴蝶,而是一群黄蜂从琴弦上轰然而起,铺天盖地的飞向那群毫无防备的喽罗,顿时中者立仆。
“啊!啊!啊!点子扎手啊!”苏飞一边跳脚一边拔出插在背上的旗子来,左打右指,竟是全然不惧。
华九一笑,琴声一转,黄蜂归巢而远,取而代之的是一只只青碧色的蜻蜓,挟着锐利的风声朝着苏飞呼啸而去。
孟小多气息翻腾,嗓子里一口腥甜差点脱口而出,杨戬一皱眉,微一定神,离开驾位,抓着孟小多退到车厢深处,一手捂起自己的耳朵,一手抵上孟小多的后心。等孟小多缓过劲来,苏飞手里的两面旗子已经被蜻蜓刮去了旗面只剩下两根光秃秃的杆儿,此刻或拨或挑,却也总能在千钧一发的时候拨散那些蜻蜓。
没见过这么能抗的山贼啊,孟小多皱眉,别本来修的不是这个专业的吧,实在大材小用了,现在就业有这么困难吗?
不一刻,琴声又是一变,竟无限缠绵起来,那一只只青碧的蜻蜓化作一阵阵青烟散落在空中,一只只白亮的蝴蝶从琴华九的指尖翩翩飞出,款款飞到苏飞身旁,并无一丝凌厉的气息,但像蝶恋花一般围着苏飞上下盘旋。
只是苏飞的脸色却渐渐够戗,刚刚还见他满不在乎的嬉笑,现在这嬉笑已经凝固在嘴角眉梢慢慢地竟挤出密密麻麻的汗珠来。
“兄台手下留情!”翠色的笛影一闪而逝,琴声嘎然而止,侠蝶碎裂成片,片片飞散在秋风里。一个清瘦的人影随着衣袂翻飞洒然飘落在苏飞与华九之间,青衫玉笛,虽是风尘仆仆,眉目间淡漠的犹好似不在人间,正是孟小多惊鸿一瞥,阔别已久的林徽恩。
“师兄!”叫的人却不是孟小多,而是山大王苏飞。孟小多也很想叫这么一声,奈何后心还在粘杨戬掌心上,内力不受控制,连带声带都无由自主。
林徽恩并不应声,却握着笛子向华九一抱拳:“抱歉,师妹卤莽无知,不知何故冲撞了兄台,还请兄台高抬贵手,放她一回。”
师妹!居然是师妹而不是师弟!孟小多在心里憋屈:我挠,你究竟有几个好师妹!
不知道华九是不是听到了孟小多画外音因而想要替她报仇,不言不语地突然一拨弦,一只只蝴蝶突然从他指尖跃起,更无一点华丽的姿态,飞蛾投火般,以雷霆万钧之势扑向林徽恩。
林徽恩不动声色地把笛子放到唇边,一朵朵蝴蝶花迅速从笛孔里长成,朵朵飘落在空中,那些蝴蝶如影随形般纷纷停息在上头,散去了原本的戾气,留连地不肯离开。
这才是一曲真真正正的蝶恋花,孟小多叹为观止。
华九一笑,压住了琴弦:“一衣一笛两袖风,一湖一海一散仙,五岳山人的公子果然名不虚传。”
“浪得虚名,那不过是世人抬爱。”林徽恩淡淡地一收笛:“我另一个师妹日前曾为兄台所救,不知目下如何?”
这是在问我!孟小多一激动,突觉后心一松,那声娇滴滴的“师兄”终于脱口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