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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温柔刀(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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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可,我好想你!”他寻着她的唇便狠狠吻了下去。

“等等……”楚伊可慌乱的挣脱,“你很危险,知不知道?不要再来啦!”

“你要我不要再来?”他凶狠的瞪她,“除非我死!”便又要吻她。

“杜煜!”她掩住他的嘴,焦急道:“听我一次。虽然他答应我不会伤害你,但若你一再冲撞他,难保他不会一怒之下伤了你——”

“伊可,你是不是病了?”他抚摸她的额头,“他答应你不伤害我?我有没有听错?告诉你,他就从未停止过追杀我!这些日子,我一直在逃亡,直到我想得你再也受不了……”他捧住她的脸蛋,沿着修长秀美的双眉,水蒙蒙的眼眸,新生花瓣般娇嫩的面颊……细吻如雨,纷纷而落。

“杜煜,我为你做了双靴子,你试试看……”她想拉开他的注意力。

但杜煜此时顾不上靴子不靴子,尽情宣泄相思之情。

“杜煜,你……”她想躲闪,却动不了;她想斥责,却说不出。不知为何,在心底深处,她总无法做到彻底拒绝他、排斥他,仿佛两人之间有一根天然的纽带牵扯着,无法挣脱。

这是一种绝然不同于对楚桓的感觉。她迷惑,又困扰。

“杜煜,听我说,求求你!”她好容易挣脱开他。

杜煜终于稍微克制住,紧紧抱着她,声音沙哑道:“好,你要说什么?”

楚伊可调整好呼吸,清晰道:“相信我,他真的答应了我不伤害你,但若你自投罗网——”

杜煜“嗤”的一声冷笑,打断她的话:“伊可,你还相信他?他连自己的母亲都能害死,更遑论欺骗一个单纯不谙世事的妹妹!”

楚伊可惊呆了。

“害死他的母亲?不,哪有此事?”

“外面早有传言你还不晓得?是从摄政王府逃出去的丫鬟亲口说的,她是已逝王妃的贴身丫鬟。王妃不知如何惹恼了他,竟被他当夜逼得投缳自尽!”

楚伊可倒抽一口寒气。“这是几时的事?”

“就在不久前。”

楚伊可脑中嗡嗡作响,无意识的喃喃自语:“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伊可,你的那位兄长禽兽不如,相信他不如相信一头狼!伊可,你怎么了?”他注意到楚伊可的异样。

“……没什么。”

“不要为他伤神。总之这父子俩没一个好东西,感谢老天将你保护得如此美好。”感恩的吻铺天盖地的落下来。

一声轻微的“嚓”声,室内豁然一亮,楚伊可一声惊喘,看向光亮处。

窗前案上的烛光微微摇曳,她只来得及看见那人眸中闪过的利光,对方便背对烛光坐下,一切随即隐在暗影之中。

“楚桓?”杜煜冷哼一声,“你回来了?”

对方不吭声。

楚伊可有些紧张的拽紧他的衣袖。

“别怕。”杜煜揽紧她,紧紧盯住那个黑暗的影子。“你又在玩什么阴谋诡计?守株待兔还是欲擒故纵?这几天你出门是假,实则是在暗中监视我吧?你知道我迟早会来找伊可,所以早就备好了天罗地网等着我吧。”

对方依旧一声不吭。

楚伊可吞口口水,强自镇定的小声催促道:“杜煜,快走,快呀!”

杜煜摇头:“这次我一定要带你走!”

看着他深情专注的眼神,她突然不忍,一股熟悉的剧烈情绪迸发而出,终于点点头:“好,我跟你走。”

杜煜欣喜欲狂,牵着她便向门口走去。

“走出这个门,他,必死无疑。”好听的嗓音宛若温柔的刀锋残酷的凌虐她的耳朵。

她不由自主的停住脚步。

“伊可,不要怕,跟我走。”杜煜焦灼的捧住她的小手。

楚伊可沉吟片刻,转身道:“你还要欺骗我么?你答应过我不伤害他。”

室内静了许久,重新响起清冷的声音:“你不是已经不相信我了?既然明知我什么都会做,就不要徒做挣扎。”

那一瞬间,楚伊可的心脏部位仿佛被一道利刃狠狠划过,一分为二。她捂着心口,提着一口气,轻声道:

“这么说,你当真连我也会出卖?”

黑暗的影子一动不动。“十二年的岁月抵不上一个陌生人的引诱。可儿,以你如今对我的了解,你认为我会如何?”

心一点一滴的痛,逐渐痛得麻木,痛得陌生,痛得将往日的一切尽数抹煞。

“十二年又如何?我一点也不了解你,对我来说,你完全是个陌生人,我不知道你打算将我如何,也不想知道,我只要杜煜安全的离开,或是放我们一起离开。你若要伤他,”她吸一口气,一字一顿道:“除、非、我、死!”

“伊可……”杜煜被她的这段话震呆了,许久方紧紧抱住她,将脸庞深深埋入她的乌发当中,深切的感动与怜爱令他说不出话来。

一声轻微的异响传来,似乎有什么东西掉在地上,随即那个黑暗的影子站了起来,走了出去。

屋内的二人对望一眼,杜煜抱住楚伊可抢步而出。

外面已无楚桓的影子,只见淡月新出,星河渺渺。

杜煜不敢大意,小心的揽着楚伊可前行,堪堪走出十余步,一阵簌簌声响,数不清的黑影团围过来,杜煜不由冷笑:

“料他不会如此好心!”

楚伊可二话不说,拦在他前面,凛然道:“闪开!”

众黑影仿佛一个个雕像,岿然不动。

“你们没长耳朵么?闪开!”

动了,但不是闪开,而是将包围圈愈缩愈小。

楚伊可频频吸气。“放他走,我留下。”

众人仍旧不为所动。

楚伊可闭上眼,道:“好吧,你们先杀了我。”

“伊可!”杜煜一把揽住她,利眸向众人一扫,切齿道:“他们若敢动你一根汗毛,我与他们拼命!”

楚伊可轻叹一声,突然一下推开他,趁人不备,倏地抽出身边一位黑衣人的短剑,搁在自己颈边,平静道:“放他走,否则我就地自裁,以谢他对我十二年的教养之恩!”

众黑影终于让开了一条小道。

“伊可!”杜煜剑眉紧蹙,欲待去夺她手中的短剑。

“杜煜!你也想让我死么?”她一瞬也不瞬的看着他。“不要与他斗,好好活着。”

黑暗中,杜煜眸中似有泪光闪动,他猛地扭过头,纵身而逝。

楚伊可静立许久方将短剑还给黑衣人,反身回屋。

折腾了大半夜,天渐渐亮了。

枯坐良久的楚伊可在冬儿的呼声中下了床。

“小姐,该吃早膳啦!”冬儿将饭菜摆上桌。“咦?这是什么?哇——血!小姐,你流血了?”冬儿忽然大声骇叫。

楚伊可皱眉望过去,神色一呆。只见桌面上有一摊已然凝固的血迹,还有一堆碎掉的白瓷。

冬儿顺着血迹俯下头,发现桌下亦有一些碎掉的白瓷,不由胆战心惊道:“小姐,你……你打碎茶杯了?你……你的手受伤了没?给我看看……”奔过来便抓住她的手细看。“咦?没有?那是哪里受伤了?小姐,快说啊!到底是哪里?”

是哪里?她也不晓得啊!她根本就不曾受伤啊!莫非是……

她心口一跳,又一绷,呆怔无言。

草草用过早膳,歪在床上睡了个回笼觉,将至晌午,起来略加梳洗,冬儿又端来了午膳。

“我不饿。”

“不饿也要吃些,小姐的身子刚好些,一定要当心啊!”

楚伊可隐隐一笑:“还有人关心我么?”

“小姐何以如此说?关心小姐的人何其多?小姐的命好金贵呢!”

“是么?”楚伊可冷笑,“是金贵的笼中鸟吧。”

“小姐,王爷是为了小姐好。”

楚伊可摇摇头,不再说话,坐下吃了几口饭菜意思意思,便推开饭碗不吃了。

躺在床上却无睡意,索性起来绕阶行走,不知不觉走出了“紫竹苑”。

迎面行来一人,见到她唤道:“妹妹!我正要去你那里,可巧你就来了。”

“嫂嫂,有事?”楚伊可望着沈颜清瘦的面颊,心不在焉的问。

“只是想找妹妹说说话。刚刚午膳时,幽萝公主突然向王爷提到妹妹的亲事,好像不想让我听到,提了一句便不曾再说,此刻恐怕已与王爷回房商议去了。”

楚伊可长眉轻蹙,本打算不再涉足“风云斋”,但事关自己终身,岂能坐视不问?举足进了“风云斋”。

来到幽萝的房门外,她鬼使神差的停下脚步,凝神细听。

“王爷,幽萝列的这些王孙公子,随便一个便是举足轻重的显赫家族,不论可儿妹妹嫁给其中的哪一个,对王爷来说都是如虎添翼呀!甚至——”幽萝的声音顿了顿,加重语气道:“以可儿妹妹的花容月貌,进宫做娘娘都绰绰有余。北朝不是一直与我们虎视为敌么?倘若将可儿妹妹嫁过去,从此天下太平,再无战事,百姓定会人人称道,王爷一举便尽得人心。人心所向了,这天下还不尽是王爷的?”

听到此,楚伊可脆弱的心脏猛烈收缩,她按住胸口,长吸一口气,用尽全力推开房门,房内的一切尽显眼前。

窗前的躺椅中闭目靠坐着楚桓,一旁的幽萝一边殷勤的捶着他的肩部,一边还不忘扮演着“贤内助”的角色。

听到门声,她诧异的回过头来,见到迎风立在门口的楚伊可,苍白的脸上漆黑的目光恍如两潭寒气逼人的清泉,冷幽幽的与她对视。

“可……可儿妹妹,你……你怎的不敲门就闯入人家夫妻的闺房?”幽萝结结巴巴的询问。

自见到那幅夫妻和美的温馨画面,不知怎的,楚伊可的心狠狠地刺痛了一下,胸口狂烧的熊熊烈火一霎那冻结成冰。

她便如一个冰雕立在门口,不言也不动,通身透出一股清灵寒澈之美,令人沉迷于那容颜之时,亦难以忽略那丝丝寒意。

------题外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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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日早晚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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