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 第44章 影子替身（1 / 1）
第二天一早醒来，确定昨天的事情不是做梦，心情大好。清扬说喜欢我，他居然说喜欢我诶，可是那个时候我实在是太紧张了，没什么表示就逃回来了。我是不是也应该告诉他我的心情呢？
天渐渐亮起来，街上还只有少数人在走动。靠在窗口的我，呆呆地看着外面傻笑。突然听到里面芜菁的声音：“如影姐姐，怎么这么早就起来了？”
我一回头，看到芜菁睡眼惺忪的样子：“是啊是啊，早起的鸟儿有虫吃嘛！”
“如影姐姐，你真的不正常啊，从昨天开始就不对了……”芜菁揉揉眼睛。
“别担心，我没事，只是开心而已。哈哈……”
“到底什么事啊……”
“真的没事啊！”
一个早上芜菁都待在房间里，我都不敢下楼去，生怕她发现什么，怎么觉得自己是贼？好不容易下午荒木让芜菁出门办点事，我对着镜子理了理头发，快速飘下楼去。
像猫一样走路，过了大厅去后院，清扬那个家伙一定在那里。我决定要跟清扬坦白，他也一定会高兴的不是吗？是啊是啊，以前我们是死对头，不过现在可不是顾及什么面子不面子的时候，都这个时候了，面子还能包饺子吃啊？既然彼此喜欢，为什么不说清楚呢？清扬曾经这样错过了如影啊。
如影……不想了！
隔着天井就看见清扬了，刚想叫过去，却停出了。清扬在干什么？对着一棵树发呆？是的，一棵不知道什么树，可是清扬看得好认真好认真，以至于都没有发现我。脑袋里突然浮出曾经的画面，好像什么时候，清扬也用奇怪的眼神看着那棵树。至于吗？不就是一棵树？
我在原地看了好久，是看清扬；清扬也在那边看了好久，是看一棵树。偶尔几下，我甚至看到清扬在笑，笑得前所未有得温柔。什么跟什么啊，那不就是一棵树吗？
“如影姐姐？”芜菁的声音在背后响起。
“你在这里干，唔……”我以最快的速度跳过去让不知死活在这个时候开口说话的芜菁闭嘴。
“小声点！”我拉芜菁躲好，看清扬有没有听到我们的声音，不过看来他完全沉浸在与树的心灵对话中了。
“怎么了？”芜菁朝我张望的地方看去，“清扬哥哥？他在干什么？”
“不知道，对着一棵树发呆。”
“树？”芜菁又看了看，恍然大悟道，“哦，那棵树啊！”
“嘘——”我再次示意芜菁小声，“你知道那棵树？那到底是什么了不得的东西啊？”
“怎么说呢？很有纪念价值的树，我是听如影姐姐说的。”
“如影……”为什么说来说去都逃不开她？
芜菁解释：“还记得我说过如影姐姐刚来的时候老逃跑吗？那个时候每次被抓回来，老板和老板娘就把她绑在那棵树上。你也见识过对落樱的处罚了，那可真是很惨的，没有饭吃没有水喝，还要挨打！那个时候，清扬哥哥就偷偷把饭和水送到树下。所以可以说，这棵树是清扬哥哥和如影姐姐认识的见证啊。”
果然和如影有关。清扬那么温柔的眼神，完全是因为如影的关系！我忘了，我居然忘得一干二净，清扬是喜欢如影的啊，而且喜欢了她那么多年，喜欢到为了她的幸福可以放弃她，喜欢到为了不增加她的困扰而把一切埋在心里。我，居然忘了这一点！
这么说，清扬依旧忘不掉如影。既然这样，为什么昨天要说那样的话？因为我和如影很像？因为我是如影的替身？
替身……
一下子变得好低沉。清扬说不想失去第二次，是说不想再失去如影，可是我不是如影，我是佳怡啊！我不是如影的影子，我不是如影的替身，他怎么能这样……
“不过清扬哥哥为什么要……难道，啊，你昨天晚上说起的，难道清扬哥哥喜欢的人是如影姐姐？可是这怎么可能？怎么可能……”
芜菁说的“如影姐姐”当然不是说我。连芜菁都觉察到了，就不是我想太多的问题了。
“芜菁？是你在那里吗？”清扬听到了这边的声音。
“啊，清扬哥哥！”芜菁拉着我跑了出去。
清扬看到了我：“花魁，你也在？”
他看着的，到底是不是我呢？在他眼里，我只是如影的替身而已啊。
“清扬哥哥，”芜菁完全没有觉察到我的不对劲，笑着说，“如影姐姐从昨天起有点奇怪。不过今天看来，你也很奇怪哦。”
“是吗？”清扬疑惑。
我知道芜菁的意思，抬头看了眼清扬，发现他正看着我。
芜菁继续说：“难道不是吗？为什么你刚才一直看着……”
“芜菁！”我打断了她的话，“我们回去吧。”
“啊？”芜菁吃惊不小。
“我们回房间去吧！”我重复，“我累了……”
早晨还很开心的，为什么会这样……
我趴在梳妆台前看着镜子里的自己，镜子那边的到底是我还是如影？错就错在我是如影的后世，错就错在我和如影太像。但是因为这个就这样耍我，太过分了吧——我把镜子移开，叹了口气。
从回来到现在，我就一直这么消沉着，芜菁看在眼里，但是没有问什么，现在终于忍不住了：“如影姐姐，你到底是怎么了？先前还好好的，下去了一趟就变成这样了。有什么事你告诉我啊，你这样我很担心……”
芜菁啊芜菁，不是我不想告诉你，我现在根本没有心情再提起这件事。如果可以的话，我希望忘了这两天发生的事情。如果昨天清扬没有说那样的话，我说不定也不会那么认真，可是现在一切都已经太晚了：“芜菁，什么都不要问，什么都不要提，就让我一个人静一静。”
“和清扬哥哥有关？”
“你也不要去问他，总之，什么都不要管就是了。”
“可是……你老和清扬哥哥闹矛盾，真的不好吧。也许清扬哥哥什么地方惹你生气了，但是相信他是为了你好的。他不是一直都在帮助你吗？”
“……”他帮助的是如影吧？
“所以啦，有什么误会的话，还是大家说出来好一点。以前你和清扬哥哥的误会最后不都冰释了？这次也一样的，对不对？”
芜菁是误会我又和清扬吵架了吧？不过这样也好，至少我现在什么都不想告诉她……
心情不好的时候让自己忙起来，这是我在大学时代总结出的经验。自从几天前受了清扬和那棵树的刺激之后，我就拼命给自己找事情做。不过看看四周的诗集、古琴，还是一个头两个大。没办法，就算是失恋，可原本不会的东西还是不会啊！失恋？为什么我要给自己定这么一个状态？
“如影姐姐，你不开心吗？”芜菁陪东陵负雪去准备什么远行的东西了，剩下我和秋弦在房间里，秋弦对着发着呆的我问道。
“怎么这么问呢？”我笑着看向一脸孩子气的秋弦，居然想起了夜阑。
“因为，如影姐姐你一直没有说话啊。”秋弦靠在我身边。
“那是因为我在听你弹琴啊。”
“如影姐姐，当花魁有很多不开心的事情吗？”
我朝秋弦的小脸上掐了一下：“你说呢？”
秋弦疑惑。
“不是花魁的问题，只要是人啊，都会有烦恼的事情的。秋弦，想成为花魁吗？”
“恩，想！想成为如影姐姐那样的花魁！”
“是吗？”想成为如影那样的，并不是我这样的。终究我是借着如影的名号来到这个世界，靠着如影的身份生活在这个世界的，我比不上她是应该的。
“秋弦，姐姐下去一下。”
深吸一口气。
如果回到原来的世界后这里的记忆会全部消失，那么就让我现在就回去吧！虽然我不想忘记和芜菁、清风、龙崎等人的邂逅，但是也有一些必须要忘记的事情。
在后院里，停留在那棵树的前面。这就是清扬和如影相识的见证，我在这里，只是个局外人。也许在清扬心中，真正的我连这棵树都不如呢。啊，真不甘心啊……
听到有声音，一转头，看到清扬正从后门进来，想马上躲起来，还是被发现了。
“花魁！”清扬叫住了我。
花什么魁，明明知道我不是花魁的！不争气的我又停了下来，站在原地。
“我……”
“如果没有事的话，我想先回房间去了！”我必须强势，否则就会被他牵着走，然后剩我一个人独自伤心。
“对不起！”清扬突然大声说道。
我转过身去，直直地看着他。为什么要道歉？
“对不起，”清扬走过来，“那天我说的话给你造成了困扰吧。”
说过的话？是说喜欢我的那些话吗？
清扬继续说：“是，开始是我提醒你不能在这个世界对任何人动感情，但是最后做不到的人居然是我。这些天你都在刻意避开我，对吗？”
他发现了啊。
“对不起，没有顾虑到你的感受就擅自说了那样的话，我向你道歉。你终究是要回去的，在这个时候，我不应该增加你的困扰，所以……”
所以？
“所以……”清扬低下头，“那天的话，就当我没有说过吧……”
什么？我睁大眼睛，当没有说过！？
清扬抬头看着我，没有说话。
这么轻易，就说当什么都没有发生过，就是说，我真的什么都不是！那天的我还那么高兴，那么开心，像个孩子一样。
心底泛起苦味，往上蔓延。我预感到什么，低下头不让清扬看到我的脸。
“我不想对你造成任何困扰，不想你不开心……”他居然转身要走。
忍不住了，真的忍不住了，任凭眼泪流下来，我听到自己在喃喃自语：“差劲……”
清扬似乎听到了，因为他停了下来。
我猛地抬头，大喊：“差劲，你真是太差劲了！”
“花魁……”
“你这个混蛋！该死的！如果没有那个意思，就不要说那样的话啊！不要让别人有所期待，不要让别人误会啊！好，现在一句话就可以拍屁股走人，你以为我是什么啊！”
“没有，我……”
“你闭嘴！清扬，我不是如影，更不是她的替身，你这样对我，不公平啊……”我几乎是哽咽着说着这些话的。
“什么替身？”
“你忘不了的人是如影，但是你也不应该利用我！……我不是谁的影子，不是谁的替身，我不是我不是不是啊——”我虚脱地差点要倒下。
清扬过来像是要扶我：“你在说些什么？”
我使劲挣脱，头也不回地逃了，天知道我还有没有力气再说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