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 第39章 血染雪影（1 / 1）
做了件好事让我神清气爽。同时不出所料的，释风楼大乱，我窝在房间里都可以感觉到好像整个吉原都在谈明月失踪的事情。想来也是，释风楼刚走了清风，现在明月又甩了原本赎身的客人失踪了，想那释风楼的老板估计也就快崩溃了吧。
芜菁听来些消息，反正是没有怀疑到我们啦，那我也就放心了。
之后的一天，下雪了。
我把它看成是上天对我的嘉奖，让我第一次看到了吉原的雪。瞧我的兴奋劲，芜菁自然是没法理解了，对于吉原的雪，她已经很熟悉了。兴奋的我跑下去看雪景，果然吉原的雪就是不一样啊，看天井里白色一片，特纯净，特美！陶醉了一会儿，瞥见了正走过来的清扬。话说那天去送清风回来之后，他就没和我说过话呢。
“清扬！”
清扬没有回答，只是看着我。
“怎么了你，最近有点奇怪。”我跑过去，“怪我向龙崎道谢没向你道谢吗？”
清扬还是没有说话。
“你知道清风在走之前对我说了什么吗？他说希望我不要错过……”
“关于龙崎诚一的事，你有明白地跟他说清楚吗？”清扬毫不留情地打断了我的话。
“说清楚？赎身的话，我已经拒绝了啊。”莫名其妙啊，我有些不爽了。
“那你没有跟他说，你和他是不可能的？”
“这叫我怎么说啊？他可是客人诶，也是我的好朋友啊！”真是莫名其妙啊。
“……也是。”清扬转身就要走。
“你等一下！”我叫住他，“你在生什么气啊？”
“没有啊。”这回答越听越像在生气，我以前闹别扭的时候也会这样说。
“我和龙崎是朋友，就像和清风一样啊！”
“你不用向我解释。”很冷的语气，很远的距离。
“我要解释，我不想你有什么误会！”
“为什么？”清扬总算转过来了。
“我……反正你这样误会我很不爽！”
“那我就不再管了……”又转了过去，依旧冰冷。
“是啊是啊，我让你操心了！清扬大人！”我发现自己莫名其妙地有些生气了。
“以前，不会这个样子的……”听来像是自言自语，但是却被我的耳朵成功截获。
猛然间，心像掉进了深渊，感到窒息似的难受，以前？是说真正的如影在的时候吗？清扬，果然还是对如影……“不好意思啊，我就是比不上如影啊！”
“你本来就不是她……”
好，很好，一直以来照顾我都是因为我长得像如影啊，现在发现根本是两个人之后，是不是后悔了？我生气了，真的生气了：“喜欢她就说啊，喜欢她就去抢啊，看着自己喜欢的人跟别人走了，却在背后一个人发神经，你这个懦夫！”
清扬顿了一会儿，迈步离开。
“我讨厌你——”我大喊一声，留下满天井的雪回应我。
这雪，为什么和刚才不一样了？
果然，吉原的雪是多变的，快乐的雪，愤怒的雪，还有，伴着血色的恐怖的雪……
又和清扬吵架了，还说了讨厌他的话，当然我心里不是那么想的，可是那家伙就算还喜欢如影，就算我比不上如影，也不要用那么直接的方式表达嘛。我介意，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会介意，但是心里很难受。这些日子事情还挺多，这里的人好像挺重视新一年的到来，在一月分快到的时候就开始了各种庆祝。凤凰楼里是热闹了些，大家准备东西，打扫卫生的。但是为了避免和清扬打照面，我就把自己关在房间里。龙崎诚一把清风明月送到远方去，就派人送来了一封信，说那边有生意，要过段时间再来，也好，现在见他，说不定又要被他看穿心事了。
跟芜菁说了心里闷，她提议出去走走，是啊，去外面看看吉原的雪景也好。
可是我发现，吉原的雪也救不了我了。撑着伞在街上走着，心里还是一样的烦闷。芜菁在一边说着话，我似听非听的。
“如影姐姐，第一次过这里的新年，感觉怎么样？……如影姐姐？”
“啊，你说什么？”我回魂了。
“你是怎么了？不会又是因为清扬哥哥吧？”
芜菁，我惊奇地发现，欣喜地觉得，你的洞察力和判断力一流啊：“你怎么知道？”
“你每次生气啊，好像都是因为清扬哥哥哦！”芜菁笑了。
“是吗？”怎么我自己都没发现啊。
“你自己不知道吗？看你老生他的气，不过清扬哥哥说，他跟你在一起的时候很快乐哦。”
“诶？”新大陆，绝对是新大陆，“不可能吧，他真这么说？”
“是啊，他亲口说的，很快乐！”看芜菁的样子不像是为了安慰我而说谎。
“那，他说的是如影，不是我啊。”
“诶？没有啊，他是在说你。其实我也是这么觉得的，你来了之后的日子充满了刺激和新鲜，真的很快乐。”
“芜菁……”
“恩？”
“不管怎么样，有你这样的朋友，有你这样的姐妹，我也应该快乐起来才对！”
“好啊，那就不要那么消沉了！啊，说起来，我们快回凤凰楼了呢。”
“这么着就转回来了啊……诶？前面怎么这么多人？”
是的，凤凰楼的大门前里三曾外三曾地围了好多人，密密麻麻地看不清楚出了什么事。凤凰楼出什么事了？谁出什么事了？我潜意识里默念了好几遍，千万不要是清扬啊！
“过去看看！”芜菁说着拉起我挤进去。
在场的人有的认出了我就让开了路，等我顺利挤到前排看清了眼前的状况时，伞掉落到了地上，剩下的就只是一言不发地看着这边的惨状：两个人躺在雪地上，一片纯白中点缀着鲜红，不用说，那是血！继续飘落下来的雪花没有选择地堆在尸体上，凄凄惨惨……而那两个人，我还是认了出来：晴里和红玉。
芜菁估计也和我一样愣在了那里，没了声音。有人从凤凰楼里走了出来，荒木和一群杂役，还有些不认识的人，我一眼就看到了清扬，他走下来准备处理走两个人的尸体，一抬头也看到了我，但是马上就低头继续做事了。
到底，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马上就解决了心中的疑问，回到楼里，大家乱成一团的，我和芜菁马上就被赶回房间安静地待着，芜菁自然会和其他游女问起，于是，事情的前因后果就全知道了。
“说起来，是晴里自己造的孽。”
“怎么说？”晴里和红玉的死给我的感觉是震撼大于悲伤，我第一次觉得吉原除了悲惨幽怨外还有血腥暴力。
“今天的事，是一个叫江村敏之的客人干的。对了，他上次来楼里闹过，你应该有印象的。”
江村敏之？好像在哪里听过，是不是就上次那个彪型大汉，来找晴里算账，还口口声声喊着要杀了晴里的人？那个时候怎么着都觉得那是气话，可是居然……
“他是晴里的客人，”芜菁继续说，“几乎把一切都给了晴里，却被晴里以这样的方式欺骗。今天一早，他又来找晴里，两人吵了起来，就和上次一样。荒木太太让杂役们把人赶出去，那个江村突然拿出一把匕首朝着周围乱挥。”
那清扬在那个时候岂不是很危险？等一下，为什么我要想到他啊？
“他追着晴里跑，谁也不敢上去拉住她，毕竟他手里有刀啊。然后晴里逃到了大街上，江村也追了出去，听她们说那个时候的他已经疯了，根本就什么都不管了。”
“然后就把晴里……？”我小心地寻找措词。
“是……”
“那红玉呢？”江村敏之应该是冲着晴里一个人才对啊。
“红玉是跟在晴里身边的，所以江村像疯子一样乱砍的时候，她也就遭殃了……其实最不幸的就是她了，先是跟着夜阑，夜阑死了之后跟着晴里，现在晴里的客人……说句不好听的，晴里算是自己惹出来的祸，但是红玉是无辜的啊……”
芜菁说的就是我想的，就这么被殃及，红玉的命还真是苦。想她也是个文静的小姑娘，这样的结局太不能让人接受了。至于晴里，虽然她老和我作对，虽然她已经知道我不是真的如影，虽然我讨厌她，但是，这无疑是场悲剧。
“对了，刚才在下面遇到了清扬哥哥。”
“……哦。”我心一颤。
“他说，幸好事情发生的时候，我们不在，要不然还真不知道会出什么事情。”
“是吗……”如果我在楼里，清扬会怎么样？保护我吗？那如果我和如影一起在楼里，他又会怎么样？啊——越想越失落——
凤凰楼因为晴里的事情停了几天工。我无所事事地在房间里玩起了茶道，芜菁和秋弦切磋琴艺。说起秋弦，那孩子总是以一种近似崇拜的眼神看我，害我都不好意思起来。说真的，要不是到这里成了花魁，我这辈子还没有尝过被人崇拜的滋味呢。
楼里一恢复营业，龙崎诚一就来了，看来晴里的事还是传到了他耳朵里。
“怎么就出了这么大的事情？当时很危险吧？”
“我那个时候在外面。”
“啊……”龙崎诚一长出一口气，“还好你不在楼里啊，否则真不知道会怎么样。”
脑袋一机灵，想起芜菁曾经说过这话，确切的说，是清扬曾经说过这话，可是现在龙崎诚一说出来，完全是另一种感觉。
“我很担心你啊，那个时候的我，居然不能在你身边保护你。”龙崎自责着。
“谁都没想到会发生那种事情嘛！瞧我，不是安然无恙吗？”我笑着说。可是为什么我还要反过来安慰他啊？
“如果说我以前还有犹豫，那么这次我下定决心了。”龙崎突然冒出一句。
“啊？”
“让我为你赎身吧，如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