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大红嫁衣（1 / 1）
这天，天气异常晴朗，楚寒说要出去见个朋友，一早就出去了。轻烟无事就在柳家堡内四处转转，只见到处花红草绿，高树成荫，让人心情大好。
轻烟不知不觉来到一池塘边，池水清澈，池中锦鲤三五成群地，自由自在地游着。池边的一棵大树高大挺拔，枝繁叶茂，遗世独立，傲然俯瞰大地。轻烟一时兴起，飘然跃上树顶，想看一看柳家堡的全貌。
但见红专绿瓦掩映在绿树丛中，亭台长廊若隐若现，一泊人工湖在阳光下班班驳驳，想不到柳家堡竟这样美。
轻烟刚要从树上一跃而下，就见两个丫鬟拎着一个木桶来到池边，用手抓取桶中的食物撒向池中，原来是来喂鱼的。轻烟只好等她们喂完鱼再走了，于是找了个枝杈坐上去，倒也很舒适，还能听到下面的两个丫鬟说话。
“小翠，听说小姐领个男人回来被堡主打了耳光，还是夫人为他们求的情，要不然还得象五年前那样被堡主打个半死。”一丫鬟以幸灾乐祸地口吻说道。
“可不是吗，想不到夫人心还挺好的，要不是小姐使坏，夫人的孩子都应该有四岁了。小姐害得夫人流了产，自己也差点没命，如今回来了，还不要脸地领个男人回来。不过，那男人长得可真俊，你说是不是，小红？”小翠眼馋地问。
“是呀，长得可真不赖，要是我有这样的命就好了！你瞧柳轻烟那寒酸样，一件首饰都没有，衣服也不怎么样，长得一脸的雀斑，可真挺丑的，我看还不如咱俩好看，不过到底是小姐啊，还是比咱们命好。”小红轻叹着说，心里承认自己的命的确不好。
“听说二夫人长得很美，做衣服的李妈是堡里的老人，说二夫人长得跟天仙似的，比大夫人还好看几分，咱们堡主长得也不错，你说他们的孩子怎么会长得那么难看？我看八成那传言是真的，柳轻烟是二夫人偷人生的，所以堡主才讨厌她。”
“也有这个可能，堡主从来不让柳轻烟跟他一起用餐，别人家的小姐都有几个贴身丫头，可听说咱们家的小姐自从二夫人去世后，就一直孤孤单单的，堡主都不许别人和她多说话。要是亲生女儿的话，怎么会这般地讨厌呢？”
轻烟在树上听了两个丫鬟的对话，想到原来还真是人言可畏呀！自己有那么丑吗？真地是配不上楚寒吗？五年前，轻烟二世真地害的三夫人流产了吗？是因为那个轻烟二世被打死了，自己才和轻烟二世交换身体的吗？二夫人真地偷人了吗？不过那柳承范倒是够变态的，就算不是自己亲生的女儿，那样从身心上虐一个小孩子，也真不道德，一个有名有腕的江湖人士还真是图有虚名。不过，这些也是道听途说也不一定全是真的。
轻烟看到那两个丫鬟走远了，才从树上下来，想了想决定去拜访拜访李妈，了解了解“自己”的身世。
堡里的下人都住在西北角，轻烟向人打听了李妈住处，然后就径直走入李妈的房间。听说李妈的针线活做地很好，主子们的衣服都是李妈缝制的。
李妈的房间宽敞明亮，打扫的干净整洁。轻烟进来时李妈正在缝制一件衣服。李妈四十多岁，长得很周正，一看就知道是个勤快人。
轻烟想这李妈应该是认识自己的，于是上前握住李妈的手轻声说道：“李妈，轻烟想您了，特意来看看您。”
果然李妈很激动，眼里还泛着泪光，连忙说：“小姐可折煞老奴了，想当年二夫人待我不薄，临终前反复嘱咐我要好好照顾小姐，可终究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啊！我对不住小姐，也对不住夫人啊！”
“李妈，这几天我很想我母亲，如果李妈不嫌烦，就跟我说说我母亲的事吧。”
“哎，小姐回来的这些日子，我也格外想念二夫人，做梦都梦到好几回二夫人了，多好的人啊！偏偏去地早，要不看到小姐长大，成亲，该是多么高兴啊！”李妈说着还流下了眼泪。
“谢谢李妈还惦记着我娘。”轻烟有些眼红地说。
“当年，二夫人对堡主真是好地没话说，堡主的衣服都是二夫人亲自做的，平时二夫人就和我在这间屋子里做针线活儿，你就在这儿蹦蹦跳跳地玩耍。二夫人在这间屋里待的时间比待在自己房间的时间还长。”李妈说着还环视了一下房间。
“可怜的人啊！要是哪天夫人是笑着来的，就知道堡主来看她了，可是一年竟难得几回笑啊！”李妈叹了口气。
轻烟听了竟也莫名地觉着心酸，一个男人为什么要对爱他的女人那般的心狠。轻烟的眼泪不知不觉就往下流，那柳承范可真不是东西。
“你六岁那年，夫人整日咳嗽，可能预感到什么，特意为小姐赶制了一件嫁衣，嘱咐我保管好，等到小姐出嫁时候好穿，不久夫人就……哎！。那日听说小姐已经成了亲，老奴叹息了好久，不知该不该把那件嫁衣交与小姐。既然小姐今日来了，就把它交给小姐，也了却老奴的一桩心事。”
接着李妈从一个箱子底下拿出一个包裹。李妈打开包裹，里面露出一件大红嫁衣。李妈用颤抖的手把衣服展开，轻烟上前细瞧。那衣服虽历经了那么多年，竟还那般的绚烂夺目。衣料是上等的丝绸，做工精巧细致。想到一位母亲的良苦用心，轻烟抚摩着嫁衣，竟忍不住悲戚。
拿着那件大红嫁衣，轻烟心情沉重的回到自己的住处。这时楚寒已经回来了，看到轻烟这个样子，关切地问：“轻烟，发生了什么事？”
“没什么，只是知道了母亲的一些事，伤心而已。想不到我爹不但对我不好，对我娘也不好，真不是东西。一个男人怎么对爱他的女人不理不采，让她憔悴而死。又对自己的女儿百般虐待，简直丧尽天良，有悖伦常。”轻烟咬牙切齿地痛骂柳承范，骂够了，转身对楚寒说：
“楚寒，看我今天得到了什么？”轻烟打开包裹，把大红嫁衣拿给楚寒看。
“这是我母亲临终前为我做的，漂亮吧？楚寒能感受到一位即将去世的母亲为年幼的女儿赶制嫁衣时的凄凉与甜蜜吗？我想即使她不是我的母亲，听到这样的事情，我也会感动的想要哭泣，我可以借楚寒的肩膀用用吗？”不待楚寒答应，轻烟已经把脸埋在楚寒肩头，嘤嘤哭泣。
轻烟二世啊！纵使你身心皆伤，母亲亲手做的嫁衣也足以将你抚慰了吧？看来，你也没那么惨，你也会因感动而哭地地动山摇吧？那么就让我替你哭一场，以告慰你母亲的在天之灵吧。
楚寒并没有出声安慰，只是任轻烟在自己的肩头低声呜咽，良久，良久，轻烟的泪水打湿了楚寒的衣衫，怀里的人儿也渐渐停止了哭泣。楚寒觉地隐隐的心痛，柔声安慰道：“轻烟的母亲不会舍得轻烟难过，不如轻烟现在就为我也为你母亲穿一次这件嫁衣可好？”
“好，我要做楚寒最美丽的新娘，做我母亲最美丽的女儿。”轻烟对楚寒甜美地一笑。
接下来，轻烟穿上了那件大红嫁衣，虽然知道自己眼睛红红的，脸儿脏脏的，应该不是很美丽。可是楚寒的连声称赞还是让自己觉得穿上大红嫁衣的自己真的很美丽。
谢谢你啊，轻烟二世的母亲，你的大红嫁衣竟让我如斯美丽，轻烟在心里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