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 第四章03 爱恨情仇(1 / 1)
大厅音乐高昂的交奏在男女双腿之间,衣摆煽动着气氛,巫师指尖滑动,音乐轻佻描绘妩媚的眼,嘴唇感性。这是多芬舞会,一楼的舞池中央人群翩翩,人潮往返,却不吵杂。食物的宝塔分居大厅的西北角。金色的帷幔与柔和的月光不时的打情骂俏。
命魔师光鲜的神采,看了一眼二楼的贵宾厢,跟伙伴使了个眼色,朝一楼左下角走去。将自己定好的包厢拱手相让,奉迎拍马,绝不落落寡合。
交际花也不时的瞄向二楼,对今夜无时不充满幻想。久有耳闻的人,今日相见才知芳心什么叫做真假。转头看了壁花小姐们一眼,笑得更加璀璨。
寒眸看杯中旋转的红酒光圈,形式性的与朋友碰撞杯子,一口饮进,叫好声此起彼伏,男子丢掉酒杯淡淡一笑,起身朝另一端的包厢走去。
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来这里。低眸,感觉鲜活的少女不时的擦身而过。心口隐隐作痛,垂眸向舞池望去,女士长发随舞步飘扬,有一股浓浓的花香,他厌恶甩脱一双双窥视的媚眼,心情很糟。
“哟,遥,这边!”金灵暄拉开身旁的高背椅,递上手里的酒杯,发现这家伙太阴沉,金灵暄放下手中的杯子,拨了一下头发说,“有没有结果?”
“她不在西部。”
“你用的什么法术?”看他不语就算表示,“天,我有几个脑袋够你拼命!老哲尔那边我怎么交待?!”好,放轻松,那是他的身体关他屁事,“这么说雅儿并不在木灵筮那里,当然这并不排除他故意隐藏雅儿。”
火灵遥点头。
大概有一年了,情况不容乐观。雅儿仍然没有消息,火灵遥自从上次发病,副作用越来越明显,珑除了要忙自己的事情外,时常会为他配一些药,效果只有遥知道,他却从不表态。真是可歌可泣。
“胸口还疼不疼?珑说她给你的那瓶药效算是最强的。”
“还好。”
金灵暄一想到他的身体就有些带怒,把心里话通通涌了出来:“要不是你不放心手下人,总是一个人扛,说不定效果反而会出奇的好。如果你坚持用那套法术,身体恶化下去……就连你自身也难以控制。”假如雅儿真的遭遇不幸,这家伙会不会放手?金灵暄轻轻一叹,“南部大部分小国也没有音讯,她或许会在北部的一些寒冷带,打算什么时候出发?”
“明天天一亮。”他懒懒的为自己喝空的酒杯续酒,“听说食人那边最近又有小动作。”
金灵暄有气无力的点头,半年前圣博南部的食人大规模的觅食叫他伤足了脑筋,树林多,地形陡峭,都是致命的制约因素,手下的圣灵师鲜有几个被食人玩弄的少胳膊少腿,差点掏肝自卫,老婆孩子不好交待就罢了,就怕回去交任务时偶尔会看到遥那家伙的一张冷脸!还好老哲尔他老人家懂得得饶人处且饶人,他小子不爽就不爽,干嘛还跟自个儿兄弟过意不去!所以结论就是:雅儿是个问题,是个要命的问题!
当然金灵暄也急,人是在他眼皮底下弄丢的,作为一号责任人使命很艰巨,珑时常哭给他看毕竟不好受,他做事效率本身就高,压力一大,叫他飞的本事没有,吹的还真有一套。
金灵暄将眼光投向壁花小姐那群,珑就在其中,看到她那张脸了没?糗的够味,对一位小姐指手画脚,态度恶劣的不知在警告什么,此夜的珑真是作茧自缚。继而金灵暄飘向正厅前女皇索非亚身上,看她踏悬梯向二楼走来,对一旁的兄弟说:“我想索非亚知道你来了,早上一直问我你人在哪里,看来我本人的面子大似霸王花。”顿时笑容配合语气转身,看向前脚刚踏入包厢的美人说,“女皇真是好眼力。”
索非亚一听媚笑迎面,支开身旁的人,独自坐在火灵遥的左手旁说:“不是我眼力好,是姑娘们太敏感了。”边说边看着火灵遥,媚味十足,“一年前多芬的庆功舞会你们不肯赏光,我不计前嫌。今晚是本皇的生日,希望你们能拿出些诚意来。”蕾丝扇欢快的晃动着身体,女皇将眼光从火灵遥身上移开,飘向大厅中的巨门,得意之色不予颜表。
“您真是客气,真叫我们受宠若惊。”金灵暄干笑道,懒懒看向一楼,牢牢捉住蓝色娇影,环视她范围内的命魔师,防范之心不减,“这么晚了,居然还有入场者,女皇魅力真是绝赞!”站的离厅门近的几位命魔师好奇的投去目光,“哦?”
火灵遥此时觉得耗够了,疲惫的身体拉开与世间的距离,拨乱自己的头发,习惯性放入口袋的掌心依旧冰冷。长步散散迈出,脑子里的某些面画面挥之不去。
“木灵筮?!”
淡漠瞳眸带血丝的,步伐慵懒回身,冷冷俯视楼下方的青绿色身影。
金灵暄瞄了他一眼说:“很难得噢?”看了一眼走出包厢的索非亚,整个人靠向高背椅,“我不知道他跟索非亚也有交情,这小姐倒是有两把刷子。”
火灵遥迎着木灵筮投来的目光,表情冷然。旋身,在自己的位置坐定对金灵暄说:“偶尔想象比夜晚更具诱惑。”
金灵暄抬头看向遥,揣摩他的意思。
这时珑跑上二楼,一脸莫名的问:“木灵筮为什么会来?”她过于浓艳的妆容胜过夸张,“如果我没记错的话木灵筮从不出席此种场合,他这样的行为你们不觉得很奇怪吗?”她的表情略显紧张,很不自在的坐在索非亚刚刚坐过的位置,对面坐着金灵暄,不知道该如何开口,她指向金灵暄,“还有木灵筮很宠雅儿的事你我都知。”说完看向沉默寡言的火灵遥,“她失踪这件事情,木灵筮不该不知道吧,他可是木灵界的圣灵师!既然‘气’寻芳踪无效,不如卜筮后知后觉啊!”急的珑直跳脚,就差眼泪也跟着一同出来报道。
“天——那,珑,你的智商真是变化莫测。你这么聪明,这件事还是你来做好了,因为男生从不对女生设防,尤其是……你这样的。”金灵暄笑的很暧昧,很夸张。
“既然你那么嚣——张,这点小事对你来说根本不在话下嘛!”送他一颗超大的卫生眼。
“喂,我可是跟他渊海仇深啊!”
“什么仇深,明明自己自作多情,人家才不把你当对手看。”鄙视的收回目光,看向遥,“遥,事不宜迟,快点想办法!”
他怪异的淡笑落回一楼大厅,人来人往,久违的期待。
“木灵筮今夜的目标是我们,我们只要守株待兔就好。”火灵遥说。
“喂,现在都什么时候了你们还等……”看金灵暄呆望向包厢外的神情,珑莫名其妙的瞥眼,“干……(嘛)。”
极具绅士的微笑,初春的阳光,摆脱不了的忧郁风格,随着光感化的视觉,带进了这间独立厢内。
“打扰,我可以进来坐坐吗?”
戏剧化的表演像舞池中的少女,闭上眼睛旋转,谁知她偏偏会投入你的怀中。
某人张嘴瞠目,游神似的看了一眼身旁的两位男子,回头,干干一笑说:“好……好啊。”
夜正深之时,交响乐充涨起它高价的身份,不准欢快的乐符传的很远。植物深邃,将身体下的幼虫覆盖,等待它在曙光中脱壳。
木灵筮收起贵气十足的微笑,忧郁的眼,气质独特。火灵遥看到他腰间挂有象征性的筮草包囊。果绿的边,枝芽漫布,跟之前自己亲手毁掉的那只极似。冷冷一笑,手掌的温度突升。
“我想你会猜我为什么会来找你。”木灵筮单刀直入,背靠拱形护栏,坐的挺直,感觉三对目光不谋而合的向自己靠来,他笑了,“没错,是关于雅儿。”
屏息以待的珑差点拧烂自己的淡色晚装,按住自己的手,音色紧绷的急问:“雅儿此时在哪里?她还活着对不对?一定是某种小事情让她脱不了身。都是些意外中的意外,她很快就会回来了?!”
“珑……”金灵暄的轻唤,仿佛无法将她拖回。
“我说的没错对不对?木灵筮你说话呀!”
“我知道的不多,唯独肯定的是雅儿此时就在北部国家——夷弩。”木灵筮抽出袖口中的微型地图,在桌上的一角摊开,“瓦舍族,夷弩五大民族之首。”
瓦舍族被人视作踩在兽皮上的野蛮人,以此推测,跟夷弩人打架会死,跟夷弩人拼命会家破人亡。聪明的人会友好的与之商贸往来,不是人人都喜欢说:要头一颗要命一条。
火灵遥拿起酒杯,脸色很沉,用他漫沉若磁的声音说道:“你既然知道她在哪里,为什么不亲自将她带回圣博?”事情不会如此简单,他心想。
木灵筮将放在地图上的手收回,盯住火灵遥深邃的眼,淡淡的又将目光收回,这才缓缓的说:“卡浮门,圣灵师的大家庭会选择一位灵者当同伴当然有他的道理,这不单单是雅儿的荣幸,也是我们西部人的。在我欣慰的看到雅儿不断成长的时候,我不知道火灵遥偶尔也会玩失职的把戏。”声音低沉,暗加讽刺,颇显情绪,“你以为我不想去救她吗?可是……”两腿交叠,右手指腹轻轻摩擦着精瘦的另一只,神色黯然,“我想知道你们对此事道歉的诚意有多少,口头上的我不需要,我不求过程只求结果,你懂我的意思。”
此时金灵暄豪迈的鼓起掌来,简陋的单色的响声,将他的内心衬托的更微妙。
“好,成交!”珑一脸正色,“既然人是我们弄丢的,当然要对此事负责。木灵筮,我们做事你放心!”用力的点头。
木灵筮对此回一抹笑,起身说:“你们对此事的态度让我很高兴。届时,我们圣灵山庄见。”微微鞠身,消失包厢口仅有淡淡的筮草的清香。出场短暂,却长久的留有存在感。
珑看着桌上被主人遗留下的地图,双手捧起,笑着说:“终于有你消息了,哼哼,看你往哪儿跑!”话说完,突然想起某些细节,正襟危坐一脸严肃的说:“没想到木灵筮有一只被诅咒的手心,不知道暄你有没有注意到,你在这方面可是行家。”
“曾经在一本古书上看过,筮为推测亦示未来,答案很简单,木灵筮以筮而视,一旦逆背自然规律,当然会被诅咒。”单手托腮,目光放空,陷入一种独立的思维状态,“左手手心隐透着一片淡蓝色的叶型咒符,不仔细看便会忽视它的色晕,色晕的颜色可以解释诅咒的罪恶程度,他叛逆的够震撼,可喜可贺,是一个恶咒。”
单从筮草被他培育成功来说,就可视为惊人的壮举。木灵筮是唯一一位可以驾驭卜筮术的圣灵,被筮草诅咒,真是勇气可嘉。
可是他为了什么愿意刺入如此罪恶的命运?筮草的诅咒……下场是什么金灵暄不知,以他知道类似的恶咒,死法达到闻者色变的地步,更无需知道其受诅咒的本人,又是怎样的一种精神状态。甚至有人在其恶咒尚未应验,便常以自杀来超脱。金灵暄断定,木灵筮用罪恶成本所换的效益对他来说一定胜过灵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