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 第三章07 致爱（1 / 1）
“卟啦卟啦，卟——咪咪！”只有饼干大小的小手，用力拍打着床上软娃娃，呵呵呵的笑了出来，“咦？”小脑袋仿佛发现了什么，好奇的看向门，“呵呵呵，啊——咪，啵、啵！”下意识将指头塞进流着口水的嘴里，开心笑着。
“宝贝，我就知道你饿了！”女性的宠腻声伴随着温柔的爱抚，一同落下。
“卟——啦！”
视线越来越模糊，潜移默化的转化场景，依旧模糊，继而渐渐的清晰起来。
“上帝，终于醒了！来喝口水！”
雅儿从梦中尚未回过神，呆望着头顶的陌生老人，环视着，记忆无法适应。
“我……这儿是哪里？”她头好重，记忆在拼凑着一些断了层的画面。
“呵呵。”老人露出笑容，“我是博罗萨，是多芬的一名医者。”他递过杯子，叫一旁的女徒扶她起身，“之前珑那孩子给你喝了定神汤剂，药效比预计的差了点，不过没关系。”女徒拿来一杯浓稠的汤药，“孩子喝下它，感觉会好点。”他仔细端详着雅儿，默不作声的思考着什么。
雅儿直视着眼前这位上了年纪的老人，看他两鬓已经发白，脸上挂着的笑意与其滚圆的身体协调的和蔼可亲，防备的心思淡化了些。
“珑，暄还有火灵遥他们都去了哪里？”这是雅儿最想知道的，“我想您应该认识金灵暄和火灵遥。”她更正道。
博罗萨在床边坐下，直到雅儿先将汤药喝掉他才开口说：“是的，他们去了鹅岭，一个星期前。这是我知道的全部，不过孩子我想说的是，此时你不能伤神过多。”这是医者惯有的口吻，提醒着她。
她不知道这一切是不是都是真的，但她看不到假象，也找不出怀疑。卡浮的领导者对组员的不信任让她很不是滋味。她该说什么？大家走着瞧吗？
“您跟珑？”雅儿拖长尾音，提问的胃口很大。
“我想我应该解释一下为什么我跟珑认识，首先，你很清楚我们是同行。”他边笑边俏皮的晃晃脑袋，货真价实的老顽童模样，“其次，我跟她师傅是很好的朋友，但在做朋友之前，我们确是对手，这不是玩笑。”
“我从来没有听珑提起过她的师傅。”雅儿说。
“是，去世的人被提起，她一定接受不了。”他直起身子，拉开了床帘，天气灰蒙蒙的，“他们师徒关系真被人羡慕的。”他转头看着她，突然说，“我总觉得我们好像在哪见过，我不太记得。”
“您见过我？”
老人摆摆手，打算放弃，继而说道：“哦，我想你一定饿了，想来点什么？”
“我不挑食。”
“呵呵，我最喜欢的就是你这样的病人。”他拍了拍他的啤酒肚，缓缓的向门口移动，“哦，对了。”他伸出丰盈的食指指向上帝，“一位叫土灵西辄的人也跟着去了，他是你的朋友吗？”
“不是很熟，我知道他是圣博西部的人，而且跟木灵筮关系不错。”
“木灵筮！哦，孩子你身边的人都不简单，真叫我这个老人由衷的替你感到高兴。风灵者多么罕见的角色，倘若再将土木灵学一同组合的话那……真是无法估量……金木水火土，还有风灵，我的上帝。”他边说边走了出去，还不忘拍拍自己可爱的啤酒肚。
雅儿转头看向窗外，除了珑，金灵暄和火灵遥对她都很见外，怕她知道什么？金灵暄口中“不是你的那个你”究竟意味着什么？她知道卡浮拥有一种神秘色彩，总是相互交织，让她看不清真相。那么她的答案呢？孪生兄弟还是双重性格？后者或多或少让她可以接受。
博罗萨的女仆将热腾腾的饭菜带进了屋，位于圣博东南方的斯之多，饭菜没有想象中的难吃，看来多芬给她的虽坏印象不少，影响却大。
“就吃些容易消化的吧。”女仆候在一旁说道，“风灵小姐看起来挺正常，不像是一位会得怪病的人。”老仆小声的叨咕着，将一碗淡粥放在床上靠近雅儿的矮桌上。
“您刚刚说我得了怪病？”
“哦，上帝，我的上帝，小姐您要吓死我这个老仆！”她心有余悸的拍着自己丰满的胸脯，“这不是我说的！”
雅儿心理一紧，皱着眉温和的再问：“那么请问我得了什么病？”
“我们家主人说什么元神归宿，我只是个老仆人，这可不是我说的！”她不去看雅儿，一直盯着碗里的粥，“博罗萨记忆层有些混乱，过几天他很有可能就把你当成十几年前的老病人，他会不会把病人都搞混了，谁知道呢。”
“那么老人家的医术如何？”雅儿思考自己是不是被误诊。
“哦，上帝，我的上帝！他在医术界可是数一数二的！他只是记忆层出了些问题，又不是他脑子有问题。”仿佛雅儿的问题是对神灵的一种亵渎，女仆很不开心的看着雅儿碗里的粥，恨不得它马上消失掉似的，“真不知道元神归宿到底是个什么东西？据说得此病不是糟糕，只是责任重大。”小声的叨咕着，不知是不是在跟雅儿说话，“哎~~谁知道呢！”说着便端着刚端进来的东西离开了房间，也不管雅儿吃没吃完。
雅儿感到身体发软，倒向松软的靠垫，分不清状况，她应该好好问一问博罗萨，她有权知道关于她自己身体的事情。
叮铃铃，屋门开了，门梁上的铃铛晃动着。雅儿透过紧闭的门静听着房间外大厅里的动静。脚踏在地板上的重量很轻，不出意料，一个小孩子开口了。
“我要找这里的老爷爷。”傲慢的口气不容忽视，“我要他出诊！快点啦！”
一个女徒答腔：“我的老师忙了一天身体不支，小鬼能不能重新约定时间？”
“不管不管，我要见他！快，我要见他！”
大厅内的声音全部消失了。雅儿躺下，转向床的内侧，希望自己好睡些。
没过多久，叮铃铃，屋门再次被打开然后关上，安静了。
五十年前“复活之法”在行医者之间不胫而走，当然不外乎有一场恶战在血光中崭露头脚，欲念形成一种假想症，看不清事实的医者将死亡作为一种酬劳风靡大半个司洲，整整十五年。
“我和珑的师傅龚毅就是在‘复法之争’中认识的，当然以对手的身份。”纯净水是博罗萨最喜欢的饮料，老人伸手将一粒蓝色的药丸投入水中，药丸顿时化身为一只小金鱼煽动着它透明的翅，沿着杯子打圈，“我曾经伤了他一只眼睛，他透过那只眼睛看东西非常模糊而且有头痛的副作用，可我并不引以为傲，因为他破坏了我的记忆层。”平和的态度让他更显苍老，“后来我们发现我们彼此能够透视对方的心理，认识龚毅便成为我人生最大的喜悦。”
“于是你们便着手于心理透视方面的研究。”另一头的软椅并不能完全触及阳光，声音主人用他那修长的手指缓缓的敲打着扶手，等待某人睡醒的心思有些烦闷。
“水灵者思想上的控制，本就叫人受不了，再加透视身体的本领，那岂不是要对我为所欲为。”金灵暄笑着看向身边的珑，交叉双臂掩胸，动作过于矫揉造作。
老人笑着摇了摇头，小心举起杯子等待金鱼游入口中，接着说：“遥说的没错，暄的说法勉强有些道理，龚毅便是为此劳累过度而死。”
“请问风灵雅儿现在的身体如何？”此人的声音显得陌生，质感很厚，五官分明，薄唇，给人的感觉严肃，专注且沉稳。有一种不容忽视的压迫感，他就是土灵西辄。
一路上土灵西辄帮助他们不少忙，他是个行动大于语言的人，做事干脆。即便身高体壮的他，性格粗线条，行动略显得有些迟缓，可手掌厚厚的纱布却让人反复猜想。
金灵暄去鹅岭从未对土灵西辄透露过内容事项，而火灵遥交待这位西部圣灵师只需帮助击退遇到的灵兽即可。必要的时候，金灵暄会一人单独行动，色拉多灵系的“锁”他必须亲自维护。整个行程金灵暄很满意，只是珑对他的态度依旧不温不火。
“雅儿吃了药睡了两个白昼，今晚就会醒。”博罗萨边说边示意自己的学生为土灵西辄添了点水，“元神归位，很罕见。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之前那孩子之前受过巫师的魂术。”
“您说的没错。”珑说，“而且被强制消除交换灵魂后的那段记忆。”她右手托腮，看着左边茶几上的花纹，语气轻缓，思绪繁重。
屋内安静了下来，女仆人点起了灯。金灵暄瘫在椅子里，看着表盘木针的影子一点点的消失在阴暗里，听着珑缺少活气的声音，显得疲惫。
火光终于将最暗的一处驱散，交叠的长腿，幽深的双眸总让人猜不出心思的男子，某一部位仿佛突然间换了一种心情。博罗萨的女学生将直白的眼神收起，过于害羞而不敢去直视少言的男子，他的存在感无时无刻都在拨动她们的心脏。
“风神选中她是无可改变的事实，元神归位只需消耗少量的神，只是一少部分，我猜测魂术对雅儿的身体影响不小，所以导致现在这个状况也是始料未及的。”博罗萨颇显焦虑的看了火灵遥一眼，换了一个舒服的姿势，好展开他的腿，“风神，风神……”老人细细的揣摩这个词，“雅儿是风神的主人这件事值得庆祝。”
金灵暄迅速的瞟了一眼火灵遥，打断了博罗萨的思路，神色慌乱的问道：“风神，您确定是神不是风魔？！”
很明显，火灵遥抬起他的双眼，表情有些错愕，只是一瞬间，那种错愕又被他一贯的冷漠代替了。脑处的记忆翻动，他细细捉摸着。随后扯出一抹笑。
在博罗萨尚未开口前屋内更显的安静了，空气紧绷的感觉让人很难受，土灵西辄不免对此显的有些混乱，他是百分之百的局外人，当然坐在这里的唯一一位老人也是如此。
“不会，我不会搞错的。”老人立场坚定的说。
金灵暄沉默不语的跟火灵遥交换了下眼神，靠向椅背，开心的笑出声。
“老师，风灵小姐醒了。”
“好，你去休息吧。”
“博罗萨，我想跟雅儿单独谈谈。”火灵遥放下交叠的长腿，站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