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 第三章06 致爱(1 / 1)
男子的身影堵住了西去的光,云在火中燃烧,天海沧蓝,呼吸却在坐以待毙。淡漠的眼神,被天际染上一色,嘴角如隐月,淡淡的含着一丝冷笑,讽刺夹杂着一丝血味,这才冷冷转身,光便被黑色代替了。
绿色的平原,魔法点缀的光纤,不像是在描绘花瓣的样子,更像是彩绘死人的头颅!脚步懒懒一跨,站到另一男子身边。表情代替言语,将手伸入口袋深处,摸索心情的底线。
“妈的,该死!!”金衣男子烦躁的看了眼身旁站定的人,急速向城堡方向跑去,紧绷的心弦渗血。百思不得其解之下,无奈从掌心扯出一丝金色,在红云之下迅速写下咒语,于是金色与多色的天空辉映着,没多久便汇入城堡之上那橙色的术阵。
术阵近似橙子的切片,或隐或现。颗颗如蚕卵的点,散乱装点在术阵之上影响视觉,看似不重的一笔,却暗示着一种性格善变。渐而卵状的斑点,开始变换,无声息似蛇。
金灵暄没料到这些貌似不起眼的卵点会影响术阵周期变化,一个探身闪过飞来的魂术,咬破手指寻找下一个外围术阵,听到身后一命魔师被炸飞,不禁恼怒的诅咒了一声。他不知道火灵遥脑子里装的都是什么,投入百分之六十的命魔师胜算能有多大,闪身又躲过敌方的偷袭,急忙用血指在掌上图写,扯开挡在身前的肉躯,喤,一个金色的球状法术,火速投入空中!
继而一声雷鸣在头顶响彻,啪啦声如影随形,作势正要霹在金灵暄的头顶,这才慌忙一闪!显然,格术士浴血情绪高昂,数以万计的法术在空中穿梭,寻找引爆点,炸出鲜亮的血色,死的并不寂静。
狗屎,要知道命大的是遥那小子,不是他!!自己却心甘情愿的再此替他卖命!!
嗡,一个完美的天然屏界将金色的身影裹住,金灵暄诧异的抬头,看见了头顶身穿风灵衣的女子。
“希望今晚恶魔不会找你当下酒菜。”雅儿笑说。
“要知道恶魔是我兄弟!”他眨眼添入笑容。
“希望如此!”她转身欲走。
“雅儿……”嗓音突然绷紧,“珑就拜托你了!!”
雅儿透过晶莹的屏界看金灵暄渐远的背影,看他那金色的法术透过蓝色屏界如鱼得水的穿梭在消失的阳光之下,夜来了,安宁此时不再。她再望向北部山群的东部,仰起头迎向墨空,看着繁星若隐若现,可耳边嘶喊声却让她的唇盖上了一层眼泪。
她早该麻木了!!从第一次杀食人开始她就应该习惯,被她杀掉的食人此时该笑了,笑她胆怯没风格,笑她稚嫩又敏感,笑她愚昧且低智商!
脚下的死尸大方的挥洒自己的热血,肉体隐没在对手的法术之下,死法崇高的叫人不敢膜拜!雅儿悬于高空,静静的等待,是啊,等……本是一种心情!这几天,她等待的总是那心情欠佳的东北风!
雅儿按照古书上的说明,毫不怠慢的将每个步骤牢记在心,一颗颗宝石蓝的晶体,像上苍的供礼般,化作了一种希望,在每晚的凌晨奔向大气!怪她引风术的手法低劣,此时行尸走肉的她像极了脚下的具具死尸!
“你的任务很简单,我需要你帮我招风。”那天他对她说。
“什么?!”
“当然,只是招风,不是引蝶。”站在丘陵高处,望向北部山脉,“珑会调制出一种蜜,枝茬垛蚁喜欢的蜜,当然这种蜜会靠它持久的香气,引领这些宠儿向北部迁移。”他低眸看她,淡淡的道出,“而城堡……就是它们的必经之路。时机成熟我会用大部分命魔师来与对方消耗,后面就看你的了。”
雅儿从未见过那家伙口中的蚂蚁长的模样,更不知道它有什么传奇的本事能让人大开眼界!不过唯一能猜测的是枝茬垛蚁会飞或深习水性,否则城堡的护城河不会当作摆设。
那个男人绝对是疯了,绝对……
“在风未被招来之前,不要用任何带有杀伤性的风灵法术,否则会与风相克。”这是火灵遥最后的警告,“记住,当城堡外围的术阵被破解之后,方可放出最后那只咒语。”
此时离雅儿不远的一个外围术阵正被金灵暄破解,命魔师士气大涨,站在杀场外圈的雅儿等待着最后的一个外围术阵再一次的化为橙色流烟。
没多久,金灵暄的金色球状法术被招回,将其中一部分信息复制,放入另一丝状法术,转而用这条丝线在空中狂舞起文字,古老的法术,像一面灵镜,将文字深深埋入橙色的术阵。不久金色的光从橙色中散射了出来!
爆破,原来也可以没有声音!
雅儿急速转身,吐出嘴里最后一颗晶体。一丝气息是被抽空的氧,灵魂在躯体中恍惚游神,雅儿顿时感觉身体在千万里高空之上坠落!唯独留有的意念在挽留某些东西!
“雅儿————”金灵暄发狂般呼喊着她的名字。
痛!气体在体内膨胀着,踹疼了她的骨,神色苍白!
黑暗中,风在挤压着雅儿的身躯。坠落的身体,在临近地面十米高处,突然欢呼起理性的光芒,一个明灯瞬时在夜空中点亮!缓缓的,蓝色光源透着脆弱的躯体,像引路人手中的神灯,悠悠的滑出雅儿的口中,继而这颗宝石蓝迅速闪没空中!
不知何处传来一声急切的马鸣声,疾速踏空而起!一双强健的臂膀,顺势挽住再次下落的身躯,低眸检查着呼吸,勉强中牵扯出一丝笑,千言万语全部飘出千山万水之外,陪她一起等待着。
“大风来了!!”
珑站在山麓边缘向雅儿这边招手,不去在意对方能不能听到!
“正是这样的大风,才能把香味传的够远!”珑眼角含着泪,哑哑的说着。为了调制蜂蜜,她辛苦了很久。珑知道,在这里的任何人,都不会简单到能站在这里,在这里的任何人,此生此世都是传奇!
夜被彻底的点燃,风卷着的黑云压压,空气潮湿,雨正在路上。
命魔师招唤最恨毒的魔法,凭其踏在他愤怒的心情之上,带着火光穿透格术士的身体!愤恨的嘶吼着,看着法杖被格术士近似狰狞的拔出体内,辟出一道溅血的雷电,等待后面的命魔师踩着自己倒下的躯体,进逼而来!
“囚神闪术!”
命魔师围剿,团团魔光刺痛着眼膜。咒语相撞的空中欲将对方置于死地,火花迸裂蹭的流血的伤口发疼!
“魔战护位!”
长吼一声,将绞痛的法术抵挡在魔法光圈之外,一个长步对着格术士的头颅就是一个死咒!
此时枝茬垛蚁早已鬼使神差的逆风飞起,它与夜的同色身体,靠隐形的薄翅在空中划出一片银色。
“它对格术士的术阵具有破坏作用,当然城堡之顶那最厚最密的一层也不在话下。”多星的夜晚,两个男子碰了一下手中的杯子,交换眼神,“这种排列方式的术阵被称为什么?”
“光源排列法。”忙了一天的金灵暄显然是累了,“中间护法效果最强,可想而知非常难突破。我记得前年,由于我缺乏经验,差点在复制‘钥匙’的时候要了命。还好珑在。”他长出一口气,闷闷的灌了一口多芬特有的樱桃酒说道。
“‘死’这个词过于沉重,而且不适合你。”
“哈,或许吧。”
银色的丝带,被枝茬垛蚁渐渐拉长,将术阵穿透和覆盖,仿佛像在缝合一件无缝天衣,可惜针法粗糙,毫无规律可寻。银光仿佛顿时拥有它惊人的胃口,开始吸收覆盖下的术阵,将其收于囊中,任其扩大,直到饱和。
满月无疑对战争早已见怪不怪,张扬的将月光挥洒,照亮了战士们烂肉下的白骨,与那格术士的雷光交错,只见雷光一束侥幸的穿透敌人的身体,最终挡在的魔法光圈外,光圈的主人迅速回击,急于炸烂他的头骨。是一种急欲自保的本能。
“天梭束缚!”呵,一声闷哼低住射来的魔咒,瞬间的猛击,身体被打飞了出去!
“术阵瓦解了,冲啊————”
城堡渐渐被命魔师的魔法点亮了,砰砰砰,击烂的墙石飞溅有意无意的将玻璃生疼的击碎,掉入护城湖中,拍打着水面,渐起了水花,继而受阻缓冲于湖底之下!
“啊————”女人们的尖叫,城堡顿时沸腾了!
“命魔师杀进来了,不要放下桥锁!!护城河是战斗的底线!!”
“魂战裂骨!”击倒多嘴的格术士,不留余地的将灵魂粉碎,从指尖闪出的光,因罪恶的腐蚀凝聚成一股浓浓的焦黑色。
格术士由于术阵的助加防御力正在瓦解,顿时乱了阵脚,情急之下,有人喊出,如应随信的法术,将精神分裂,神色狂乱!继而,瞬间之内,另一个与本尊相似的复制品——阴寿人,由空突降渐渐隐现出身形!以此证明,他交换出半年阳寿而换取的阴寿的命!
命魔师顿时内心一震,退了一步,看着阴寿人吸食着自己光鲜亮丽的护法光圈,神色凝重的瞟了眼离自己已经不远的护城河。他没有犹豫的时间,不间断的唤出护法光圈,再看着它被阴寿人一次又一次的吸入腹中,寄此扩大自身阴寿的格,看着阴寿人空洞眼神以及从它嘴中吐出的红红浓稠烟雾,瞬间形成千万只丑陋的毛虫,黏附在护法光圈之上,吮吸其魔力,不久脱落了一层壳,唰,鬼蛾张开了翅膀!!
“不要硬功!”嗡,一群蛾猛扑了过来!
此时将雅儿交给珑的火灵遥,身跨黑色的骏马凌空而来!毫不犹豫的凝集一个巨火烈焰,看它几秒内分裂成几十个,嘭嘭嘭,投在地表形成一条狰狞火带!
“暄!!”火灵遥叫到,顺势又投出几十个烈焰,上演飞蛾扑火的好戏,“强攻法术系!”
金灵暄急速寻找点放法术的最佳角度,疯狂奔跑在人墙的最外围,一个跃身,只见他朝火灵遥头顶一处一点!一个金色法术系快速的展开它丰硕的羽翼,不等边的六边形,旋转,撒落金色点点。顿时!烈焰徒然飙高了,哄——烧烂了阴寿人贪婪的紫唇!
至此,格术士终于癫狂了,渗血的眼瞳,狠狠的盯住再一次进逼而来的命魔们!
夜,此时被真正的点红,死亡在垂死挣扎!惨痛欲绝的抚摸击爆的眼球,透过身体愤怒的嘶喊,爆喊声怒扯凄冷的风,以及几滴血色的泪!没人再意他手里紧紧握住的是什么,或许无需挣扎便足以。
桥锁最终还是被迫放下了,木桥在水影中与星辰冷冷的打了个照面,不久大批人马的影子便将其短暂的淹没在黑暗之下,鳄无声无息的等待一切的结束,听着山头那边树在偷偷低语。风停了,万物此时也知噩梦来临。
女人的哭声总是不懂得矜持,将凄惨描绘的支离破碎。
“哥哥,我发现小鸟咕嘀今晚没有归巢哦。”最小的公主噘着粉嫩的小嘴抬头问道,“还有哦,我那只长耳兔洋葱卷也没有回来耶。”
三王子淡淡一笑,抱着妹妹静静的呆在密室中,屏息聆听着墙外的动静,回过神这才答道:“它们总有一天都会离开我们的。”
“为什么嘛!我爱嘀咕跟洋葱卷,嘀咕跟洋葱卷也爱我哦,我爱它们我就不会离开它们,当然啦,它们也不会离开我哦。”伸出小手,有些不解的抓住了哥哥的衣角,她非要问个清楚不可。
王子苦笑的捏住妹妹的娇嫩的粉脸蛋,看了一眼同他一起坐在冰冷石板上的兄弟姐妹,不知四弟罗蓝有没有逃走。几位公主偷偷的流着眼泪,他顿时噤声说不出话来。
“你、你很笨哦。”小王子挺起小腰板看着小他一岁的妹妹说,“总有一天它们会死的啦!死了当(然)……”
一位公主一把拉过不懂事的小孩,将他抱在怀里,狠狠的哭了起来。
没有人说话,闭上眼的同时也在祈求关上自己的耳朵,或者最好是一场梦。
女人们的哭喊声再次响起,愈演愈烈,以及是变本加厉的。
傲骨的黑色身影站在人群的最前端,风抖动着披风猎猎。哐~~`人头落地,墙上喷溅的热血,被一道不长的银光将猩红照的苍冷!
“哥哥,父皇的胡子软软的,跟洋葱卷的毛一样软哦。”
哭声最终升华为撕心裂肺!
黑长的披风随风一甩,漆黑色盖住了眼睛,终该落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