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9 七十九、 疏离（1 / 1）
崴云嘴角玩味地一笑，下定决心打破妹妹心中所有的绮思幻梦。
“你对着天司心心念念，又将小时候的蓝宫小哥哥的深情置于何处呢？”崴云讽刺道。
“蓝宫小哥哥——”这个名词，许久不曾在脑海出现了，仿佛已经遥远地如同前尘往事，再也不会在自己的生命中出现了一般。团扇哑声道：“蓝宫小哥哥失踪了，他也许，再也不要见到团扇了吧……”
“好！那我告诉你，天司——就是你的蓝宫小哥哥，他的爹爹，就是蓝宫的国主！”
虽然曾经隐约间，对天司时隐时现的幽蓝色瞳仁，会抱有怀疑，猜想会不会是蓝宫的某个族人，但经过哥哥亲口证实，团扇还是倒吸了一口冷气。
“原来心心念念的天司，就是小时候极光海里的玩伴蓝宫小哥哥吗？”
崴云不顾呆怔的团扇，一个又一个抛出将她击毙的言辞：“还记得爹爹从小就告诫你，莫要去岛上找蓝宫小哥哥玩吗？这自然是有原因的！他们蓝宫家的人都一个德性，同晚上剧幕里演的一模一样——仗着自己长得风华绝代，似乎天下的百花之间，处处都是与他前世有过盟约的女子，害得他挑花了眼……从他的祖父！到他爹爹！到他自己！团扇，你真以为自己是天司心中的唯一吗？他不过是来者不拒罢了！”崴云冷哼道。
团扇捂住了耳朵，不忍再听，“哥哥，你莫要诽谤天司——他待我那么好……”
“团扇你才来阿寒玉多久？哥哥在这里待了多么多年，关于他的风流韵事，可也听过不少，他们蓝宫家的人，就是这样玩世不恭，来者不拒，最擅长的，便是玩弄暧昧游戏，把一个一个好人家的姑娘，欲勾不勾的，让她们期着，盼着，分明得不到，却又断不了念想。我不知道你们是怎么勾搭上的，总之和当年爹爹的意见一样，哥哥也不许你再与天司往来！就算没有复国这个因素存在，这样的男人，也不值得托付终身！”
“原来天司——竟是这样不堪的人吗？”团扇在心中为他建立的宫殿，在崴云的摧残下，几乎摇摇欲坠，只等那最后一口气袭来。
崴云那最后一口气，终于袭来——“团扇，你知道今晚的粉晶，为何能得到叶蓁的垂青吗？”
“他好色！”团扇想也不想，憎恶地回答。
“好色？”崴云撇撇嘴，“团扇，你对自己的夫君未免太没有信心！因为粉晶长得像你，你懂哥哥的意思吗？”
“我——不懂……”团扇的神志都放于了天司身上，的确是不懂。
崴云仔细思量了一番，似是尚未下定决心，是否要将所有的秘密全部告诉团扇。
罢了罢了，我在阿寒玉，如果连妹妹都不能信任，还谈什么复国大业？当下心意已决，终于缓缓说道：“那双晶姐妹，是我秘密训练的碧姬奸细。”
“当初我秘密训练粉晶，让她学习你的一颦一笑，一举一动，原想着偷天换日，早日将你解救出来，随了天司远走高飞……”他顿了一顿，继续道：“哪里知道我这边尚未行动，你那边随天司已经私奔！叶蓁找上我，托名在民生司里进行全城的搜捕行动，我才知晓他爱你之深——”当日叶蓁的神情重新浮上他的脑海，“你该知道，我与叶蓁的关系是如何恶劣，他那么骄傲的一个人，为了尽早找回你，又不愿意把事态闹大，居然那么委曲求全地找上我……”
团扇听得神志恍惚，是吗？是这样吗？叶蓁对我的好，我居然要从别人口中才知道？天司对我的坏，也居然是从别人口中才知道？团扇，这些日子以来，你都白活了……白活了……
“于是我改了主意……”崴云轻拍她的两肩，“团扇，你的一颦一笑，一喜一怒，都能惹得叶蓁肝胆欲裂，这是他最大的软肋！叶蓁夫人这身份，你莫要浪费了……粉晶和绿晶，会在一旁协助你的……”
“身份……莫要浪费了……我……是他最大的软肋……”团扇不知所谓地重复道。
“当然，哥哥依然还是要告诫你，色易守，情难防，你千万莫要被叶蓁迷了心智，情感阀门一旦失手，我可不想咱们的复国大计功败垂成！”
“我与叶蓁，必是你死我活之战。等到复国成功那一天，我可不想我的妹妹做了寡妇，还是真正哭哭啼啼伤心欲绝的寡妇！”崴云喜滋滋地笑道，“应该是如释重负，去寻找崭新生活的寡妇！”
他笑得那么流畅，奇怪自己的身体怎么能把那么悲惨沉重的事情说得那么流畅？
团扇的魂魄好像全都出了窍，怔忡地斜倚在崴云的怀中，脑海一片空白——今晚接受的信息量太大，大到脑海一时之间承受不起，拒绝读入所有信息。
她打了一个深深的哈欠，抱紧崴云的身体，她知道小时候每次偷偷去水岸上见蓝宫小哥哥，回来必定会被爹爹责罚，那个时候，她只要抱紧哥哥的身躯，哥哥就会把大部分的棍棒抵挡过去，那是她曾经多么仰慕，多么崇拜，多么信赖的哥哥呀……
而现在她却只想安眠……安眠……逃离这可怕的复国噩梦，连哥哥，天司，叶蓁，全都可以不要了，回到无忧无虑的珊瑚礁里去，闭上眼睛，也许这些都不存在了吧？
她自欺欺人地闭上了眼睛……
崴云却不许她睡着，他将她从舒服的软榻上拉下，命令她直直地站立，“团扇！我不许你怯懦！时不我待，你必须坚强！”
他抬眼一扫墙上的钟，脸色一变，“想不到我们兄妹叙旧居然忘了时间。夜深人静，你早点回到82楼去，如若晚上叶蓁流连粉晶怀抱，彻夜不归，那是最好；如若晚上他一直在等你，你最好算计好说辞，免得他起疑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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擦干眼泪，魂魄都早已出窍，浑浑噩噩地回到82楼，却没有瞧见叶蓁如预料中那样坐在客厅的弧形落地玻璃前等她，在心中编辑好的一套说辞也没机会使用了，心里有轻松，也有一阵淡淡的失落——他，毕竟还是没有等她归来。
她缓缓蠕动身体，打开自己客房的大门，眼前的一幕瞬间让她全身僵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