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0 六十、 故人（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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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年未见，蓝宫风采更胜一筹！”书房内，崴云由衷地赞叹。
“不敢，崴云世子当年一鸣惊人，如今更是掌管民生司与阿寒玉军队，平步青云，权倾天xià ，天司自愧不如。”天司淡淡答道。
“更没想到你居然与我同在阿寒玉生活五年，我却浑然不觉，真是该打。”
天司嘴角噙着冷冷的笑意，反问道：“既然五年都没有往来，这次你又如何第一时间知道我回阿寒玉呢？”
崴云的笑容略微一僵——怎么说？如实？说他一直在监视叶蓁？当然不行！
“山人自有妙计。”他含混过去，一想起叶蓁，团扇的身影就浮上心头，心下一激动，霎时就把今rì的来意忘得干干净净。
“你可知道团扇她嫁了叶蓁做夫人？”
“我知。”天司淡淡答道，脸上却无半点表情的波澜变化，仿佛在讲一个陌生人。
“你竟然不感觉可惜？年少情愫，那么轻易都作古了吗？”崴云说得激动，不自觉地提高音量。
天司嘲弄地反驳道：“你又何尝不是？你的昭容，甚至都已经黄泉碧落两相隔，有什么资格批评我？”
乍听昭容，崴云的高大身影霎时自矮了三分，他颓然喃喃自语道：“昭容……昭容……我是再也没有机huì 补偿于她，而团扇她就在阿寒玉，你为什么没半点作为？你可知，叶蓁待她……不好！”
“哦？如何不好？”天司玩味地嘴角一撇，上午刚听罢做丈夫眼中与妻子的情意，下午倒是要听听做哥哥眼中的妹妹与妹夫的情意。
“他们因了一个莫名其妙的孩子，草率大婚，之后几个月团扇被叶蓁死死禁足，我是半点探听的机huì 都没有；后来不知怎么地忽然就远征去了黑涯，一去数月之后回来团扇的肚子还是瘪瘪的，听说是在黑涯遇险，不慎流产；前几rì回来阿寒玉后，团扇依旧被叶蓁禁足，我与她近在咫尺，却一句话也未能说上，也不知她过得可好？有没有被叶蓁折磨——”想起叶蓁对待碧姬奴隶的惯常yīn毒手段，崴云不自禁地打了一个冷战，“要是她发现了团扇的真实身份，不知道要折磨成什么样？你说我这做哥哥的，唉……”他说得真情流露，重重叹了一口气。
“团扇的族谱号，是我送的；她的孩子，也是我捏造的，你不必过虑了。”天司尽量用和缓的语气说出这些不啻于一道惊雷的话语，骇得崴云大叫，“她知道你的身份？”
天司摇摇头，叹道：“她还不知道。我的本意不过是让小姑娘家开心一番，爽气一番，只是事态后面的发展，超过了我所能掌控的范围……”他自嘲道，“自作孽，不可活。多么可笑，我挖空心思，殚jīng竭虑，生生把她推向叶蓁的怀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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静默，良久的静默。
崴云终于打破这静默，“那你——以后的人生可有其他计划？”
天司凄然一笑，“事已至此，多说无益。”他嘲弄地继续讽刺道，“何况你妹妹叶蓁夫人的身份，不是对你的复国梦想大有助益吗？”
天司惯常的宠辱不惊的表情，终于从恍惚间恢复，正sè问道，“崴云世子，今rì前来，不会只为叙旧吧？”他起身，为两人倒茶。
崴云被说中意图，面上一红，取出一份公函，递给天司。“此次前来，是为公务，恳请族谱司协助执行。”
天司将公函展开，略读了一遍，眉头深锁，问道：“民生司要求废除碧姬奴隶制度，为他们建立一整套崭新的族谱序号，赐予他们合法的社会地位？”
“这个要求对你来说应该是小菜一碟！”
天司将公函重新折叠，退回崴云怀中，不卑不亢地说：“的确轻而易举。只可惜我族谱司只是执行机构，你这公函，似乎送错了对xiàng ！”
“你的意思……”
“曲线救国，这些年来你执行地很好，怎么突然就和愣头青一样横冲直撞起来了呢？崴云世子莫非是在比良身上占的便宜太大了，起了轻敌之心，这可不好。废除碧姬奴隶制度——呵呵”天司不徐不急，低头啜饮了一口茶，任凭旁边的崴云恼怒地红cháo上脸庞，“这可不是你现在的世子地位应该做的事情，反倒容易引火烧身。这种事情，等你当上赤陆帝尊的时候，再做也不迟。”
“我只是想让我的族人早rì脱离苦海，在我能力的范围之内。”
“普通的立法类政务公函，民生司应当送呈立法机构报备，再抄送一份给族谱司即可；等到立法机构发布立法令，我们族谱司将在第一时间完成执法工作；但这要求废除碧姬奴隶制度的公函，我估计你即便是去找御旗，他也做不了主。”
“御旗他不在阿寒玉！”崴云瓮声瓮气地回答，好像一个充满希冀的孩子，生生被父母打了个巴掌。
“我自然知道。御旗他一年中能有多少辰光在阿寒玉，真是屈指可数。”天司放下茶盏，来到窗台前，“唰——”一声拉开窗帘，霎时满室夕阳金辉洒下，带来一种温暖和满足感，他回头，仿佛有一种安定人的力量。
“说来说去，你还是不肯助我！”
“崴云，你斩灭比良，干净利落，现在怎么如此天真了？越权是大忌，难道你忘了？天司助你的确容易，今rì太阳下山前我就能废了碧姬奴隶制；可这种自欺欺人的事情你要做吗？我相信明rì太阳上山前帝尊就会上门兴师问罪，到时候两败俱伤，你多年的努力毁于一旦，你愿yì 吗？”
崴云何尝不知道这个顾虑，但如今位高权重，一时热血冲昏了头脑，总要试上一试。现在被天司的冰水一泼，冷静不少，但依然抱了几分希望，倔犟地不肯放qì 。
天司拗不过他，轻轻叹道：“御旗纵然不在阿寒玉，可人人都知道他在哪里，这不应该是你跳过他，直接来找我的理由。崴云，如果你还没有面对帝尊说出以上要求的勇气时，又不肯死心的话，只能去找御旗碰碰运气了——虽然成功的可能xìng，依然很小，别说我没提醒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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