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 恩爱情仇 1(1 / 1)
童畅和韩心濡的身影一前一后地过来了,莫桐在车里看得很清晰,他从口袋里拿出了一瓶针剂,又拿出了一块方帕,将针剂溶液倒在了方帕之上,一抹诡异的笑容再次浮现在他英俊的面庞之上。接着,他再次将围巾和帽子戴上,静静地想着自己天衣无缝的计划。
童畅来到车前,朝一边趔了趔,为韩心濡打开了后边的车门。
韩心濡刚想钻进车里,歪头一瞅,看见了汽车司机。
这个人给了韩心濡一种熟悉的感觉,围巾帽子间只露出一双滴溜溜的眼睛,眼睛说不出漂亮,黑暗之中让人感觉有些冷,应该是瑶海山庄门前招呼她上车的那个年轻人。
韩心濡的烦恼因这因缘际会的缘分而消失,看着眼前的缘分感觉真的很好笑,过了这么长时间,这辆车转来转去又载了童畅,即将载自己去赴约,怎一个巧字能了得?
是不是注定了,今夜要乘坐这辆车呢?
就象她的爱情,上天安排了由肖睦来拯救她的同时,也早就已经注定了她的孤苦?
春去秋来,往事知何处?燕子归飞兰泣露,光景千留不住。
微微颦眉,韩心濡苦笑。刚弯腰要钻进车里,手机却响了起来。
童畅在一旁一见她停下来去掏手机,不由分说从后面朝里将她推到车里,嘴里催促着:“快些,别让人家司机等急了。”
韩心濡稍有反感,并未言语坐进车里,仍要将手机掏出来。
莫桐从后视镜里看着韩心濡,眼睛眯了眯,手帕已然挥出,直指韩心濡。
韩心濡手机已经拿了出来,可是眼睛一花,一个手帕已经捂在她的嘴上,她大骇,忙挥手挣扎,想要避开手帕。
莫桐转身欺了过来,狰狞的面孔暴露在了韩心濡面前,手上的力气渐大,手帕被紧紧地捂在韩心濡的嘴上。
童畅跟着将她的手按在了腿上,韩心濡虽然拼命挣扎,可鼻息处的空气渐渐稀薄,渐渐她发现,自己浑身已经没了力气,意识也逐渐涣散。
他为什么三番两次找自己麻烦?韩心濡未及想明白,便已经昏迷过去。
莫桐丢下手帕,嘴角咁着一抹冷笑,眸光渐冷。待到在驾驶座上坐正后,他才冷冷地对童畅说:“你是跟着去看我怎么折磨她,还是现在下车?”
童畅看着瞬间象变了一个人似的莫桐,心中隐隐有些后怕,听他如此说来,忙急颠颠地接道:“我现在下好了,这事就交给你了。”
“那样最好!”莫桐嘴角的冷笑加深,回头瞥了一眼歪倒在座位上的韩心濡,满意地笑了。
多年的噩梦,一切将在今夜结束!
童畅急忙打开车门,莫桐在她身后又加了一句:“今天的事情你也有份,嘴巴最好严一些,出了事你也难逃。”
童畅莫名打了个冷战,眼睛的余光斜瞥了已经昏迷的韩心濡一眼,略有悔意。
“快下去吧!”莫桐推了她一把,将车门呯地关上,调了头,朝赝鼎山开去。
赝鼎山地处临市郊区偏僻位置,是个人迹稀少的好地方。
莫桐的眼神里带着某种疯狂,加足了马力朝赝鼎山开去。
*
唐经理站在窗明几亮、雍容华贵的大厅中,看着到处焕然一新心中好不快活。
肖睦招呼了工程施工人员,一起去附近的酒家,徐璐瑤仍气哼哼地坐在那里不肯走。
肖睦不准备再理会她,率先走出了濡香阁。
唐经理有心喊她一起,可看了老板的脸色哪敢多话,面色讪讪地从一旁侧身跑了出来。
一时间,刚刚还笑语喧哗的大厅里静如寂月,只剩下孤零零的徐璐瑤一个,她呆坐在那里,仿佛都能听见自己那颗不甘的心在狂烈跳动。
可是偌大的世界,并没有人在乎她的心痛,她仿若微尘,谁也看不见她,谁也不在乎她。
她真到了如斯地步,如何矮化自己,都无法入得他的法眼?心中的不甘渐增,委屈的泪水汹涌而出,尽管再怎么不想承认,她都不得不去承认,肖睦的心里,连自己一个小拇指都容不下,他讨厌自己,讨厌到甚至连人前的伪装都没有!
人前人后,还有何颜面?思前想后,她这般苦苦等待,这般深爱着他,又能得到什么?
一连几天人影不见,见了面连一个微笑都吝于给她,可她的一颗心竟还爱着他!
爱到极致,爱到尽头,爱已经变了味道,爱已经演变成了恨,汹涌的恨如潮水,一波高胜一波……
徐璐瑤越想越气,熊熊怒火将仅存的理智燃烧至尽。只见她腾地站起身来,双目睚眦着,奔了出去。
迎着雪,她跌跌撞撞地跑了过去,拉住了肖睦的胳膊,眼睛里闪烁着疯狂的火焰。
肖睦转身看见了失态的她,心中稍有不安,刚想开口劝上一句,却听徐璐瑤已经开口:“今天我不让你去,既然你让我这么痛苦,我也不会让你好受!”
“说什么呢!”肖睦看了看身边的工友,对唐经理使了个眼色,要唐经理先带着人去酒店。
唐经理领旨,前呼后拥地走了。
肖睦蹙眉,仍耐心地说道:“都是些男人,辛苦了月余,过会大家要在一起喝点酒,你还是回去吧!”
“我不回,我听你的话听够了,我再听你的,你也不会多看我一眼!”徐璐瑤的泪水又流下了,面对着他,那些爱恨都交织着,比自己愤怒时更让她痛苦不堪。
“天气这么冷,还是回去吧,冻病了孩子也跟着遭殃。”肖睦有些不耐,转眸看了看四周的行人。有几个正饶有兴致地看着他们,象看动物园里的猴一样的目光让他感到厌烦。
“孩子?孩子!你心里只有孩子,如果没有这个孩子,你根本不会跟我结婚,对不对?”徐璐瑤声线锋利,再显咄咄逼人的气势。
肖睦眸中的不耐更甚,脸上的青筋凸起,凉薄的嘴唇紧抿着,连拳头都紧紧地攥住。
他在克制,为了这个孩子他失去了一切,生活到了这个地步,不忍耐又能如何?
可徐璐瑤仿佛找到了一个发泄的端口,看着肖睦保持沉默,更加变本加厉道:“婚后的这些天,是人过的日子吗?你,还有你爹你娘,谁是真心对我好的?谁真心对我说过一句话?我受够了,我恨死你了!”
肖睦再也忍不住了,他感觉自己正走在忍耐的极限,喉结上下滚动着,终于闷喝出声:“不要再说了,回去!”
苍天,我知道我的错,我认识了我的错,你就不要再让我加深自我错误的认识了!这种折磨我承受不起!肖睦抬头望了望天,天空飘下的鹅毛大雪,在他的眼睛里如同鞭子,一鞭鞭抽在他的身上,痛在他的心里。
“你也回去,你跟我一起回去!”徐璐瑤象疯了似的拉扯着肖睦,完全不顾及地上的雪滑。
肖睦更是不耐,从没见过她如此理智全无,对别人的话置若罔闻,一意孤行。
他用手推拦着她拉扯的手,他不会回去,再也不会回去!如果必须给她婚姻,必须对她负责,他想他已经做到了最大限度的让步,别无其他。
徐璐瑤仿佛死了心一般,非得让他服从自己一次,象是为可悲的自己找回一点信心,她不停地纠缠,肖睦不停地阻挡,一个闪失,徐璐瑤滑倒在地,剧烈的疼痛随着脊椎骨上窜,一分疼加上两分装,她叫唤开来。
她一倒地,肖睦第一个想法就是她肚子里的孩子。无论她怎么样,孩子都是无辜的,他已经为了这个无辜的孩子做了牺牲,万不能让孩子出了意外。
不再多想,肖睦抱起了倒在地上的徐璐瑤,伸手去拦出租车。
徐璐瑤躺在肖睦的怀里,幸福地闭上了眼睛。早知道摔跤可以得到他的拥抱,那她早就安排自己摔个八九十来次了。
幸福止于出租车停在跟前,徐璐瑤看着出租车顿时吓白了脸,刹那明白了肖睦为什么会如此紧张自己。
已经来不及事先准备,这一到医院,什么事还不得穿帮?
“没事,我不去医院,不去医院!”徐璐瑤挣扎着就要脱离肖睦温暖的怀抱。
肖睦却阴沉着脸,硬按着她,自己也跟着坐了进去。
“二院,快!”肖睦吩咐,出租如离弦的箭一样,冲破了皑皑白雪,朝夜色的那一端冲去。
这时,肖睦的眼皮一跳一跳,心中竟惊慌失措般隐隐透着不安。
他揉了揉眼皮,但愿不是孩子有事!
*
席雯百思不得其解地看着手里的手机,无论是自己的,还是李文毅的,抑或是赵歆悦的电话,韩心濡一概不接。
“一定是出了什么事,不行,我得去看看!”转了九九八十一圈的李文毅再也坐不住了,拿着钥匙奔出酒店。
席雯茫然地看着奔出去的李文毅,心中仿佛有不妙的预感,手开始微微颤抖。赵歆悦拍了拍她的肩头安慰道:“别怕,吉人自有天相!”
“可怎么感觉真会有不幸的事情发生呢?”席雯更加害怕,心濡她不会在约会后故意消失了不接电话,不会让她等待的呀?她如自己一般喜爱白雪,这雪景不正是她梦寐以求的吗?如果不是出了什么事,她怎么会不接电话,不见踪影呢?
“再等等,她一定会来的!”赵歆悦再次重申,可她自己都无奈地感觉到,自己的话语如此轻飘,仿佛没有一丝力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