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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第 7 章(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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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误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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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言一出,小熊和殿菲都是大吃一惊,峰峰还是闭着眼睛,胸膛有节奏地一起一伏。

“可是,左承相不是老迈孱弱,自从五六年前不就已经称病在床,不管朝政了么?”殿菲说“柏叔,如果我没看错的话……是个年轻人……”

“殿菲,你这就不对了,”小熊说“你难道没听说过,子又生孙,孙又生子,子子孙孙无穷匮也。”

“可是,并未听说左承有儿子啊……”殿菲沉吟,左承相府无子,也是造成右相府专权的另一个理由。

“……他有”小乔抬起头,对着殿菲,殿菲感觉到他眼睛里面的痛苦神色“他老年得子,但早在怀胎之时就有有仙士算命,说其子为荫蔽之命,而立之前不流于人前,才可保其平安,否则辄折阳寿……本来没人信,但这孩子在相府准备庆祝的时候就暴疾险些死了,后来撤了所有的喜筵准备才缓过来,之后事情又有些证明了占卜灵验,他就真的不再出现……”

“怪不得……”小乔猛地砸床,“他竟然对‘魅’也参悟的七七八八,还可指点我迷津……”他的眼睛里面泛着亮光“我怎么就没想到是这个人……都是我不好……害的这么多兄弟都伤了……”

峰峰被震醒,不知所措地轻拍着小乔的背。

“这不怪你……”殿菲过去摸了摸小乔的头,“倾城里面,姓松,柏,柳,杨的最多,不计其数,你怎么知道是那个人……”

小熊惊讶于殿菲居然对他小乔表示关心。

“现在我知道了……我要去找他算帐……”他说着站起来,后面的峰峰借势把他拽了起来,站起来小乔就知道事情不妙,头晕的无法站稳,果然“魅”和“惑”气场完全不同,而且老柏的功力又比他深厚,他心急之下要以解“魅”之法解“惑”,不但没有成功,还反伤了自身……

“你别逞强了,就你现在,能走直线我都不拦着你”一直没吱声的峰峰说。

“那你还拽我站起来干嘛?干脆让我躺那儿得了……”小乔斜眼看了峰峰一下,小熊都怀疑他要对峰峰使那招“魅由心生。”

“让你走两步呗”殿菲说“是不?小草。”

大家都笑了,但是只是一咧嘴而已,这时候谁也没有心情笑。

“小乔,你要是解不了,那我们就得找他解了,”小熊说“我们上哪儿找他去?”

“王睿,这事不适合打草惊蛇,”殿菲沉稳地说“我看,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还有不到十天就大典了,他不可能离开倾城,也没必要离开。我们就在相府和茗嫣等他,不信他不出现。”

“好,那我们先去哪儿?”小熊说。

“现在人手少,我看我们分头……”殿菲不舍地向小熊那边撇去一缕目光,没想到小熊正在全神贯注地看着他。“我是倾城名人,去茗嫣那种地方,有太多倾慕者,不好办事,所以还是你去比较好……”

小熊早习惯殿菲这种说法,相府诡异莫测,要是遇险那真是九死一生,危险更大,殿菲要自己揽,但偏偏要给一个漂亮的借口,装作得便宜的是自己。他严肃地盯着殿菲,什么话都不说。

殿菲被他盯的有点不好意思,低头一笑,但是嘴上丝毫没改“我就去相府打探……你东京的外乡人也不知道规矩,坏了事就不好了……”

小熊这次笑了,小乔和峰峰也笑了……

“殿菲哥,小熊”小乔说,“无论在哪儿看到他,不要在乎用什么手段,就是石灰粉,蒙汗药也要把他弄回来,”他定了一定,“另外,一定记住,别听他说道理……惑的摄心术,好像就是招数配合说教的……”他苦笑了一下,回忆起柏叔说话,还真都是动听在理。

“知道了”,二人很快出门……

小乔看了看还在自己旁边扶着自己的峰峰“你不去北门么?不怕这个头儿被撤职么?”

峰峰朝他笑了下,“估计前天他就被撤职了……你府里就再雇个杂工吧,”他看着旁边挑衅着笑的小乔“就你现在这样儿的,还有你们府里躺了那些位,我再走是有点残忍啊。”

“你说他俩谁遇上柏叔,胜算比较大?”峰峰问。

“我不知道,柏叔太深不可测了……”小乔说“……希望那天大君也有打伤他……”

“不知道到底谁能碰到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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碰到他的,是殿菲。

应该不算碰而是巧遇……殿菲着实在古旧阴森的左相府里面打探了一圈,没想到最后却在相府的迎客厅走廊后听到了一个熟悉的声音。

“柏大哥,我求你了,你给包子解了,再去治一下大君哥吧。”宝的声音有些微微发颤,一般人可能听不出来,但是殿菲却清楚地感觉到他正在强压自己的满腔怒火。

没想到这小子满嘴大哥大姐的习惯丝毫没改啊。

“你谁,我是谁?你说的人是谁?”另一个人的声音响起来,就是柏叔,虽然以前见他,他的声音更加苍老,但是底音并没有变。

“你别装蒜了……柏大哥……”宝的声音抖的越来越厉害了,“扎西都跟我说了……原来世界上真的有“魅”“惑”二招……”他定了定,平静了下又说“你要对付右相府,对付好了,干嘛对付包子……”

殿菲只觉得一阵迷惑,这个扎西是谁?这么看,老柏打伤大君是故意使然。

“扎西,那是谁……”柏的声音平静得没有一丝感情。

“传说中的文曲星柏叔就是这样的么?”宝的声音几乎控制不住“你就给句痛快话吧,到底解不解包子,到底救不救大君哥?”

殿菲趁这个当儿点破了弄廊壁,这样他就可以看到了,果然是宝和那天他看见的那个年轻的“柏叔”。

只见那个柏叔微微地笑了下,眼睛从下到上打量了一遍宝,“……那个传君,知道的太多,而包子,我也不会去救……”他的浓眉下一双眼睛闪闪发亮“至于那个番僧,你们自己小心……”只见他把拂尘甩上左臂,“没事的话,就请回吧……”

笑话,殿菲想……

“笑话,”宝冷笑一声,“今天我一定要把你带回包子铺,”他眉尖一蹙,“柏大哥,你要是不肯随我去,我可要用强的了。”话音未落,身子已经向柏叔冲了过去。

想到刚才宝说“我知道你要对付右相府”,殿菲决定观望不动。

宝使一根短竹竿,殿菲就想笑,四五年前看他跟小狼打群架时候,他就使用这个,怎么都当了四少这么多年了,还是这个。

竹子这种东西,顺茬一劈就开,但是横折却非常难弯,正如宝,吃软不吃硬。而且竹子坚韧无比,收发自如,天下无双,运着内劲用起来十分顺手。

宝的打法毫无招式可言,但却招招致命。殿菲看了一会儿不禁想,果然是小狼唯一承认输过的人,看似平淡无奇的流氓打法,却都是拆敌之招,再加上内功深厚,完全在上风,想到小狼,心里又是一丝忧虑。

但看“柏叔”,虽然招数不占优势,脸色却平静的像在午后饮茶。是不是贵族都这样啊?殿菲想到了那个世子超,可是小乔也是贵族啊,怎么那么疯疯癫癫的……他把自己思想的毛驴拉回来,就发现其实柏的招数十分有章法,即使受干扰也有条不紊地进行着,而且他嘴里还念念有词……

“不好不好”殿菲心说,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惑”他马上用手堵住耳朵。

但看宝,竟然神色未变,出招依然。“你这招对我没用,”宝喊,“你留着劲儿给我解包子吧……”

柏跳出圈外,一脸诧异。

宝从耳朵里面掏出来两块腻子,“江湖上混的,平时要多听多看,打架的时候,却要不听不看。”

柏又笑了“孺子可教,怪不得年纪轻轻位列四大之首,”他说,“可是,我还是不能跟你去。”

“那继续……”宝把耳朵塞上,又扑上去,这次两人都比上次更动真格的,两个人的真气把门廊震的微微摇晃。

“你放弃吧,你打不过我”宝的每次出竿都冲着柏的要穴,而柏也从容地拦住。

“今天我注定不会跟你走,”

“你怎么知道?”

“天机不可泄漏。”

“你装神弄鬼……”宝说,想到包子那空洞的眼神,竟然对自己都好似不认识似的,心中一苦,攥紧了竹竿,真气从丹田喷涌而出,“你去死吧!~”

殿菲一瞬间有点慌,真怕宝跟他拼命,打死了柏叔,那大君的伤就不好办了。但是那一瞬间看到他对准的并不是上下三门,就还是没有出手。

而此时,柏也没躲避,而是硬对这宝出招。

“哐……”门廊塌了……殿菲及时跳开,迫不及待地从千传百孔的墙壁去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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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见里面,两个人背对着站着。一丝血滴在柏叔的脚下,但是他的脸上竟然带着淡淡的笑,“不错……”他说,声音有些低哑。

“你也不错……”宝的背影有些微微发颤,“我已经好久没有想起过那些事情了……”他转过身,脸色铁青。“你现在可以跟我走了吧。”

柏也转过身,擦了一下血,朱唇皓齿地笑了下,脸色雪白,浓眉下眼睛带一丝朦胧,“不能……”

殿菲想,该我出去了,但是他还没抬脚,一个尖利的声音响起“太子到……”而一个衣着华丽的胖子话音未落就闯进了屋里。

宝直直地看着东方进来,后面一大群大内侍卫黑压压地跟进来。

“栩栩老弟,我今天特地接你来跟你商量怎么庆祝你而立寿辰。”东方看都没看宝一眼,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走过去抓住柏的手。

“太子,你不必客气,”柏被东方抓住,冷冷地说。

“你放开他……”宝说。

东方就像没听见一样,抓着柏往外走,而从侍卫里飘出来十几个人,把宝团团围住。

“柏,你有种,叫帮手~!”宝说“你等着!”说着,竹竿已经向左边最瘦小的一个侍卫挑去……

殿菲感觉到越来越多的人压向宝那边,那些侍卫都不弱,好虎斗不过群狼,井他怎么就不知道先退一步呢?不过,那俩人已经走上了轿子,那边侍卫相对较少,现在正是自己出手的最好的时机,他从墙后蹿出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地掠向轿子。

东方拉着柏坐在自己的身边“你做的不错啊,练到九层了?”

“那番僧是你派来的?”柏感到被动法拉着的手钻心的痛,刚才被宝打自己本来强忍住的血,在嗓子眼儿翻滚。

“栩栩啊,你怎么就不明白,”东方笑着说“难得糊涂啊~”

“哼,”柏强忍着痛苦,脸上的表情竟然丝毫没变“你那阴谋别以为可以瞒过天下的人,”说着他闭上眼睛,对自己的手骨被东方攥碎的声音,听而不闻。

“那怨谁呢?”东方松开手,竟然假惺惺地在他已经不能动的手上摸药,“谁让你早生了几年,要是四少里面有你,那就不一样了。”

“你记住我一句话,”柏又睁开眼睛,“多行不义必自毖……”他淡然地笑笑,

这个笑容这么熟悉,超儿和他的一模一样,东方一看这个表情就恨的牙痒痒,举手就想打,柏看着他的手,

正这个时候,轿子突然一歪,卸在地上。

“谁?”

“此树是我栽,此路是我开,要想从此过,留下柏叔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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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轿子前面那个人,殿菲终于放下心来,看来自己高价从游方僧人那里买的“千里追风臭屁虫”果然还是管用的,要么小熊怎么能这么快赶来,他跟自己学的这两句说的还挺顺的。

“东京帮来找你了”东方掀了帘子看了一下“看来你还是个香饽饽。”

“哼……”柏连眼睛都没抬起来一下。

“你来了啊”殿菲跳过去,跟小熊隔着轿子相对,“就在轿子里面,”不过顷刻,轿子四周被黑压压的侍卫围满了。

“主公,那个井,没抓到……”几个黑衣人贴近轿子说。

“哦~”东方的语气里面比一贯的阴冷更加阴冷了“没有用的家伙,那谁害我们左丞相府的一根独苗伤成这样啊,你们总得带回个人去吧~”

傻子都知道他语气里的意思。一干人灰头土脸滴,恶狠狠滴盯着小熊和殿菲,殿菲从小也不是吃素长大的,但被几十个大内高手盯着,依旧是浑身难受。

“以多欺寡是吧?”王小熊冷笑一声,“你们来吧~”说着钢刀出刃,好刀,众人一阵暗赞,果然宝刀夺月,光华四射,锋利无比。

那边殿菲也抽出了把铁剑,这几天小乔受伤,也没人来给他讲要拿好兵器的道理了。

乒乓之声响起来了,柏知道外面打起来了。听着好像千军万马,其实只是一群人在打两个而已。

“你想干什么?”东方抓着柏的胳膊,“不是想帮他们吧?”

“我要帮他们你阻止得了我么?”他转过去,睁开眼睛看着东方一张胖脸。

东方皮笑肉不笑了一下“那你倒也试一试。”

柏听说了“东京帮”,就知道是小乔的人,但是来得是谁还真的不知道。他仔细倾听外面的声音,兵器之声不绝于耳。想必有一个使刀之人,而据他所知东京帮里面使刀的,只有王睿。

“小乔在东京结交的朋友,都是些厉害角色……”柏的表情,不知道是喜是忧。“我真想见见啊。”他突然转过来,眼神炯炯地看着东方。

东方惊愕地发现一柄明晃晃的匕首抵在他的喉管处。他愣了一下,随即哈哈大笑。低声说“为了跟我作对,你竟然都愿意去小乔那里。”随即高声说“栩栩,放心,这两个毛贼,我们大内群英斩如草芥啊。”接着他眯着眼睛小声地对柏说“你要想清楚啊,超儿可就在宫里……”

“……”柏的鼻子动了下“凭你们,也想困住他?……”

“我是困不住他……”东方笑得更开了“只不过,他母后生前给他留下的一套金牌,弄脏了,他洗啊洗啊洗啊,洗了一下午……”

“你……”

威胁这种事情,只能在一瞬间,尤其现在两人无论体力精力重量都有着显而易见的差距。柏此时只觉得自己筋疲力尽,全部精力都集中在瞪东方的眼睛上了。目光的确有力,东方后来每次想起来那次,都觉得心有余悸。

话说小熊殿菲在外面以二对几十,打得也是不可开交。殿菲一边打一边喊“王睿,柏叔坐左边,快……”同时一个眼神过去,小熊朝左佯攻一下,几个人举兵刃去封,却被朝右的实招扫到。

“注意你的背后啊……”殿菲又喊,话音未落后面偷袭的两个就被小熊那招“飞扬跋扈”夺了兵器……

“喂,你少说话,自己小心”小熊一边打一边乐,这就是传说中的默契么。只觉得旁边的人冲上来,而且越到后来的人越厉害,即使是两个打他一个他都有点应付不过来。

不过好的是,这两个人现在已经都移动到左边的轿子窗户旁边了,只是中间隔了好多的高手。两个人背抵着背,看着旁边围了一圈的人,都感觉到对方有些微微的喘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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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这身板儿不行啊,才打了这么一会儿就喘了?”王小熊用刀抵着一个人的短戢,一脚踹出去,

“是你们相府吃的太差了,你不知道这两天我瘦了二十斤么?!”殿菲说,他发现自己还真不习惯这锦衣玉食,东京的口味清淡,饭菜又太小碟了。回手又给了另一个人一剑。

“你不是羞涩得不敢多吃吧。”

“去你的……”

二人边小声说着话,边打,但是他们都意识到,现在身边五六个侍卫已经跟他们鏖战了很长时间了,丝毫没有退却或认输的意思。

“这几个人好像很厉害……”王小熊眼睛里面绽放出了一种异样的光彩。

“大内群英啊……”殿菲暗说,果然有一手,看来这个太子手下还真是有不少高手啊。偷眼观瞧小熊,他也是一副正正经经的神色,看来那边也是不好对付。

再看那个轿子,竟然停在那里一动不动,仿佛看热闹似的在那里蹲着,旁边还有十几个人围着守护,大概是为防止井宝来偷袭。

小熊想到小乔说的“不在乎用什么手段”和大君那没什么表情的脸,再看这黑压压的架式,一狠心伸手入怀,摸到一个小包,拿出来直接一撒,面前的三个人顿时满脸是白,三人一愣,但随即又攻上前来。

“我晕……”小熊惊呼“吾丧命于假冒伪劣了……”

“王睿,你没事干嘛撒我的松香粉啊?”殿菲的剑被啪一声打折,就地一滚,拾起地上一把剑,与王睿并肩御敌,二人被逼到了一棵大槐树下。离轿子还真是越来越远。

“松香粉?!”小熊想到这个真是哭笑不得,自从来倾城偶遇之后,自己和殿菲的东西都放在一起,当然包括上集买了些杂货,没想到,自己下了半天决心才决定使用的石灰粉竟然是他的松香粉,难道这是老天不辱他王小熊光明磊落的名节……他吼,“你一个混混还弹什么琴,要什么松香啊?”

他用一脚使劲儿蹬了下树干,借力打力又冲进圈子,一把宝刀抡得虎虎有生气……

“你小心,”殿菲在后面招呼,他感觉这次王小熊的架式和前次有所不同,完全一副拼命突围的架式,就好像一条小流冲进江海。心里一阵担心,眉头一皱,看来今天要是硬拼估计不行,他看见小熊身上已经多了几道口子,这样下去,太危险了。

“喂,你别心不在焉行么?”小熊偷眼观瞧殿菲,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他打的这也太随意了,这白刀子进红刀子出的,看得心惊肉跳的,自己身上多挨了几下都没有注意到。

殿菲一个纵身上去刺向小熊后面的侍卫,“王睿,你快走,”他挺剑隔开两个侍卫

“别跟我来这套,要走你走,我还没玩儿尽兴。”小熊说着,又向两边砍去。

殿菲无奈,和小熊相反方向拉过他的左手,“此地不宜久留……”

轿子里面的东方一直在隔这帘子看着“这两个人竟然能在锦衣八卫里面杀得来来回回,真是不弱啊。”

“哼,”柏气息微弱,“我没想到你连小乔的人都不放过……”

“是你不放过吧。”东方阴冷地笑,柏注意到他摸出了一枝金钗……

“我只是看有些人不爽,”说着,金钗赫然出手,穿过轿帘……

一道金光闪过……

“殿菲!!!?”

“王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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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菲看到王睿突然在他身前一闪,摔倒下去,他心里顿时轰地一下好像空了一样,想都没想就马上抱起他,朝着一个空的方向冲了过去,然而没有成功。被逼着退到了角落。他左手搂着小熊的肩,右手拿着一把沾满了鲜血的铁剑,反而重新站直,双目炯炯地望着扇面铺开的一群侍卫,那些人竟然被他气势镇住,没有一个再往前一步。

“你竟然要除掉张殿菲?”柏惊愕之下意味深长地看着东方,“西区的头子,传说中的弃婴,莫非……那些传言是真的?”

东方的脸色竟然一阵红一阵白,“你别以为我不敢杀你,我让你生不如死。”

“王睿,你振作……”殿菲咬着嘴唇低声说,刚才明明在自己左边的小熊突然跳到右边,他就心呼不好,果然……这个傻瓜。

“我没事……”小熊反过来伸手搭在殿菲的肩上,缓缓地把自己的重量移回到自己脚上,胸口的鲜血流了一身。他低声说,“我拖住他们,你去把柏叔带走。”

殿菲感觉自己的血也随着小熊的流出去了,从头到脚的冰凉。这么半天过去,相府也惊动了不少人,再加上因为是迎客厅,外面的看热闹的人肯定也也围了不少,看那些侍卫的样子,不捉住他们也没法交差。

怎么办……殿菲仔细观察着身前的一排排侍卫想不出办法,但是这他知道现在绝对不能放开小熊。这傻瓜居然为自己挡了什么,好像是从轿子发出来的,莫非柏叔真正要对付的是我?绝对不能放开小熊,绝对要带他离开这里,可是用什么办法?

“乔公子到……”门口一个青涩的声音响起。

“小草!?”

“小乔……”

“越来越有趣了,”东方说“小乔都来了~”

“我看你怎么收场。”老柏笑了,掩住嘴的袖子上沾满了鲜血。“小乔是你找来的么?”

“你猜呢?”东方回首在他的鸠尾穴使劲儿一按。“知道的太多,总是不大好。”

柏顿时觉得黑幕无穷无尽地压来。晕了过去。

……

“右承府乔任梁,参见太子殿下。”小乔一揖,但抬起的头,不断地看着小熊那边。他身后只带了四五个随行,一个一身灰色短衣的贴身随行,低头敛气,却掩盖不了清秀俊朗,正是峰峰。

“小乔,何必多礼。”东方缓缓地说,他打开门,走出来,走近小乔拍着他的肩,“我是来探望柏左承的,你知道吧?你怎么来了呢?”他的眼光一直凌厉地落在峰峰的脸上,而峰峰面无表情地对着他,紧紧握着小乔的手。

“我听说我朋友和太子有点误会,所以赶来开解……”小乔看着那边上衣上沾满血的小熊,又察觉到东方对峰峰恨之入骨的眼神,真是一个心如刀割,早就把什么儒雅,委婉丢在家里,直接开门见山地说。

“小乔的朋友,就是我的朋友……”东方皮笑肉不笑地说,“刺伤柏左承和袭击我的,肯定不是小乔的朋友咯。”他抬起眼睛,挑衅地望着小乔,指着站在那边的殿菲和小熊,“不知道,他们俩里哪个你的朋友啊?”

听到这个话,在场的人都大吃一惊。小乔也惊讶他居然会这么问,刚才赶来的时候,想就是拼了跟太子撕破脸也要救下来他们,可是现在,他这么问,自己却怎么回答?小熊自己绝对不会放任不管,可是,殿菲是小白的好大哥,这几天的接触,他也……

“弓长东方……”一声低沉的声音,殿菲扔了剑,抓着小熊的手走向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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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殿菲,你别做傻事……”小熊看出他的意图,真后悔自己受了伤,竟然挣不脱他的手,又被他点了哑穴,他愤怒地看着殿菲,气的要晕了。

“你有种,居然叫了这么多帮手,”殿菲走过去的时候眼睛一直看着东方。“右丞一直看我西城不顺眼,今天来帮你也是在情理之中。”他走过小乔的时候好似漫不经心地把小熊推向小乔,小乔使劲儿抱着小熊。天啊,他竟然流了这么多血……东方你们的人心真狠啊,他仰天长啸了一声,云染残日,远近无声。峰峰担忧地在旁边望着他。

“你想要留下我是吧?”殿菲目不斜视地盯着东方,眼圈却微微发红。东方刚才问那句话,让他突然茅塞顿开,原来刚才想要我命的是他……难道那些传闻真的是真的?

东方不置可否,微微挥手,已经扑上去八个侍卫,瞬间把殿菲五花大绑,押在后面。峰峰的手早就被自己的草鞭勒得通红,但是他看到殿菲神情严肃眼神坚定地一直朝他摇头。竟然忍住没有动手。

“……”小乔眼看着殿菲被押在后面向他做眼色,而自己也知道现在东方已经给了他很大面子,他还是说“太子殿下,我也想邀您与左承到府下一聚,今日正式风清月朗,不知……”

“小乔你又客气,”东方说“只可惜,左承而立未满,身体虚弱,已然……”他轻轻揭开轿帘,想说已然睡了,没想到一看之下,大吃一惊,轿子里面竟然空无一人,便轻轻放下轿帘。回盯着小乔……半句话收住。

小乔这边,看到东方转过来突然面露杀机,心下也顿生疑虑,其实他一直是在强撑。头疼的无法集中思想。

“小乔,到底是谁告诉你我在这里的?”东方一个字一个字慢慢地说。“我想你应该到他那里去找栩栩。”

“井柏然……”小乔对着他冷冷地目光。一刹那间,突然觉得自己被耍了。要不是自己正在撑着小熊,就要晕过去了。

东方愤怒地扫视着那些侍卫,侍卫们知道,这次他们绝逃不过东方大怒这场灾难了。

“回宫!!”东方留下了殿菲。小乔,小熊,峰峰,看着前呼后拥一干人等走出左承府,一点办法都没有。

当晚,托八卦艺人的福,倾城就传遍了关于而立重出的左承,和西城老大张殿菲暗杀左承,最后又被太子救了的故事,乔府也被说成了临危救驾。

……

“听说你不好好养着,这干嘛呢?”小乔一抬眼,竟然看见小熊,包的像个粽子,被峰峰架过来。

“我得去救殿菲哥,要么去找井算帐……”小乔的眼睛上亮亮的,正在用东西描着。

“你傻不傻啊?”小熊说“你现在这状态,想不走火入魔都难啊。”他扳过小乔的肩膀“殿菲他做出这个决定,必然有他的考虑,你今晚去,肯定坏事,你自己功亏一篑,还连累了别人。”

“你……”小乔只觉得气堵,心想我体谅你心急如焚,你现在却来说我连累别人……不过,的确,要不是自己把他们叫来,现在他们几个也不至于伤成这样。想到这里,又是一阵难过,愣愣地看着小熊。

小熊简直受不了他这副表情,转身看了下峰峰,峰峰在后面点了下头,小熊转身离去。峰峰坐下来,面对着低头不语的小乔。把他轻轻地搂进怀里。

小乔把脸埋在峰峰怀里。眼泪无声地滴进峰峰的衣服……“小白,我想救他们……”峰峰轻轻地拍着他的背“小熊说的对,殿菲哥向来有自己的考虑的……”

连峰峰也这么说……小乔抬起脸来,对着他的脸,擦掉了眼睛上的珍珠粉。从他很小的时候就认识峰峰,即使在他跑去东京混了很多年,他也一直都没有忘记那个有着明亮眼睛,和月牙儿似的笑容的男孩儿。直到回来时候相遇……自己需要的时候,他总在自己身边……

“小白,你不想知道我和东方什么关系么?”小乔轻轻亲了下峰峰的脸颊,又顺着滑在峰峰怀里。

“不想……”

“为什么?”小乔抬起头。

“什么关系,什么朝政大事,我都不在乎”峰峰说,他看着小乔,眼睛深不见底,“……”

“你在乎我对吧……”小乔撇嘴一笑,他虽然知道这么说峰峰会不好意思,但是他实在就是想说。

“你臭美……”峰峰把他从身上卸下来放在榻上“你好好睡觉吧……明天好些了,我们再做商议。”

“不行,你不能走。”小乔一把抓住他。“我不能,不能再让你离开我了……”

峰峰无奈地笑笑,躺在榻边,小乔抓着他的手臂,很快就睡着了,真没想到睡了两天,刚醒来还是这么容易睡着……

但是峰峰的眼睛却一直睁着,皓月当空,满眼星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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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子弯弯照九州,几家欢乐几家愁?几家夫妇同罗帐,几个飘零在外头?

倾城今夜,不寐之人甚多。小熊就算是一个,但是一层层包在身上的药布让他无法动弹。他在殿菲抓住他手,点了他穴之时,塞了自己从小不离身的护身符在他手里。希望它能保佑他,他浑身疼痛地躺在床上。

不过在这如水夜色中,还有人在城里奔跑。

“你要带我去哪儿啊?”包子无奈地被井拽着朝着城里跑,不冷不热地跟着。“为什么瞒着扎西啊。”

宝没理他,拉着他一直往前跑。跑到隔开集市和主城的河桥上,愕然停住。

“包子,你真的不记得我是谁?”井转过来,一脸严肃地瞅着包子。

“井柏然,四少之一,……”包子看着井,眼睛里面平平淡淡,没有什么温度。

“你就知道这些么?”井笑了一下,在月光下显得很惨然“这些还是扎西告诉你的吧……”

包子看到井笑的样子,心里有一丝不安。但他自己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因为自己完全不知道自己是谁,有一心底的声音对他说他可以信任扎西,可是没有这种声音对他说要信任井。

“包子,”井说着又笑了,抓过包子的胳膊拽开他的袖子,今天早上的牙印还在,青青的,咬得这么重,包子居然都没有翻脸,当时让店里所有人都很惊讶,井当时欣喜若狂的认为包子恢复意识了,但后来发现他的眼睛还是空空的。他宁可包子回咬他咬得更狠。

“包子,你记不记得?”井捧着包子的手腕,“你说过,我不会水没关系,你一定会救我。”说完,轻轻抿嘴一笑,松手直接仰面跳出桥栏,坠向河里,眼睛却一直盯着包子,包子一脸惊愕,看着他直直地掉落宽宽的河面。

仲春河水依旧寒冷,宝睁着眼睛,感觉着身上慢慢地被冷水湿透,而心里也越来越冷。

……

上一次那么冷,大概还是自己认识包子的那个冬天,正是自己被莫名其妙的被评为四少的那个冬天,一个大雪天在流澜台转悠,这么寒冷的冬天,倾城罕见,真像自己的家乡啊。流澜里面有一个巨大的湖,风雪中显得无比萧索。他跑去湖上转悠,四面洁白,世界真纯净啊。就在自己迎风抒怀的时候,被什么东西绊了一下。

什么东西,他顺势踢了一脚,好大一团东西顺着湖面滑了出去。他奔过去,拔开雪一看,竟然是个人。被绑了手脚,光着上身,好像已经冻僵了。

“哇,”井摸了摸他的脸,长得挺俊啊,不禁啧啧赞叹了“死了真可惜……”他突然觉得那人怎么这么眼熟啊,他仔细地凑上去听了下那人的心,居然还有跳,不禁不佩服有些人真是草根命,硬啊。不行不行,救人一命,七级浮屠,于是他把外套脱下来,裹在那人身上,顺势把那人脸上的雪霜擦下去,触手冰凉。

“真冷啊”只穿短褂的井背着冻得僵硬的人在湖上跑着……觉得正面吹来的风吹透了五脏六腑,拔凉拔凉的,后背却热得腾腾地要出汗,而贴着自己背的身体也渐渐变得温暖……

……

包子左手奋力地划水,右手从手臂下揽着宝,向岸边游,“你不会水,干嘛还往河里跳……”看着宝跳下去,水淹没了他的身影,他顿时觉得无比恐慌,虽然自己也莫名其妙,却不可抑制地也跳进了水里,直接把他抓了上来。

他感觉到宝还有点微微抖,搂得更紧。宝背着包子的脸上现出一缕微笑,很顺从地放松,任包子抓着自己,“别往这个方向游,从那边,有条河能直通宫里……”

……

桥下的黑影里,扎西看着包子带着宝速度极快地游消失在黑暗中,深深地叹了口气“如果我们一起掉下河,救了他,你会不会也来救我……”眼睛黑亮地“果然,井你还是把柏叔藏在超那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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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说在宫殿的深处的一间石屋子里面,小狼正在对着只有一床,一窗的空空四壁,闭着眼睛,屏息凝神地挥舞着一条床腿,手法之间,招数惊奇,气势诡异。

月光洒在石室坑洼不平的地上,小狼一套打完,又走回墙前面,闭着眼睛用手指慢慢地触着墙壁。墙里面的字也不知道用什么刻的,极其细密。小狼因为不会内功,而从小使剑全靠手感,一丝一毫的细致差距都能清楚的感觉到,换了别人,无论如何也感觉不到。

从被太子的侍卫带到这,不由分说投进屋子里到现在,已经过了三天三夜。当天晚上小狼便偶然发现了墙壁上的字,竟然是一套剑法,套路招式和他平时所用的大不相同。但他慢慢练去,竟然好似为他设计一般。平日练的剑谱,多要在关键处配合真气流动,这套竟然完全不用,还有不少招数让他以前所练融会贯通,消除了很多他平时的疑虑,让他大有醍醐灌顶之感。他一路欲罢不能,废寝忘食,越练越快,开始一天只练了一小段墙,第二天练了一面墙,到了第三天,几乎练完了所有的墙,自己兴奋非常。

门外突然传出响动。小狼迅速支好床,躺在上面。太奇怪了,这几天一日三餐都有供应,他也是拿来就吃,但现在月上中天,这来的是什么人啊?只见几个彪形大汉冲进来,三下两下把他压在地上,套上头套,他没反抗。

等他头上的头套被掀开的时候,一个胖子笑眯眯地站在金壁辉煌的大殿里面,后面跟着大量侍卫。突乎其来的灯光刺得他睁不开眼睛。

“你是……”闫小狼上上下下打量了一下那个衣着华美的胖子,“太子?”

“好眼光……”

“不知道您把我关起来,有何贵干?”闫小狼眯着眼睛,凛凛地看着太子,东方都不得不暗暗佩服,单这两道目光就是不凡人物。

“没有什么理由”东方又带上了那种皮笑肉不笑的表情“宝剑赠英雄,本王近日得了宝剑一把,遍观倾城,闫少侠最配相用了”,他一抬手。后面出现两个人,抬着一柄玉鞘的剑,递与小狼。

开玩笑吧,小狼心说,你把我抓来是为了给我把剑,打死我我也不信啊;不过被太子说成京城大侠,心里不能不说有一点得意。但是伸手还有些迟疑,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闫少侠是不是还有什么顾虑啊?”东方微笑着说。

小狼抬头看了一眼东方身后的侍卫,个个眼里精光四射,肯定功夫不弱。心想就算你暗算我,我也得有个家伙事儿啊。于是直接伸手接了,触手细滑,抽出一看,一阵寒气。“好剑……”他不禁赞叹。

“这把剑叫,‘漠雪’”东方说“我听说,闫少侠跟付家包子少店主五天后有一场比试,愿祝少侠一剑之力。”

“多谢太子殿下,”闫小狼轻轻一揖,但是眼睛一直没有离开东方的脸,要他相信这么一个人,简直比登天还难,不过,他的神色丝毫没有显露出不满的神色。“不知道我现在能否走了?”

“少侠请便,”东方引着接着他穿过短短的大殿,走到了外层宫门,他停了下,笑着说“不过,我还有个不情之请。”

我就知道你有,小狼心说,狐狸尾巴要露出来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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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夜月朗星稀,暖风醉人,把酒临风,岂不快哉,我想请少侠去趟右承府请乔公子来一起,赏月饮酒。”他沉吟了好久,就说出这么一段话。

“太子殿下好雅兴,”小狼心想,你差我跑腿儿,还真是门儿都没有。“只是现在天色已晚,况且在下又是一介草民,出入相府实在不妥……”

“那就太可惜了,”东方眼睛里面露出了一丝志在必得的笑意“我今天特地邀请了下城的风云人物殿菲……”他又笑了“还想等闫少侠回来大家一起开怀畅饮……”说着自顾自抛接着一个铜牌,正是殿菲的西城大哥的令牌。

什么,殿菲哥也被他抓了?!闫小狼看着东方那张伪善的脸,真想当场过去捏出汁来,手紧握着那柄“漠雪”,恨不得直接质问“你把我殿菲哥怎么了?”但是那层层的侍卫,就算他能得胜,皇宫这么大,也找不到殿菲哥。他是混了多年,听得出东方这句话里面的主要意思是叫他把小乔叫来,而威胁的筹码,就是殿菲哥。

“既然太子殿下这样难得高兴”他咧嘴一笑,“在下当然愿意效微薄犬马之劳,您请等等,一个时辰之内定请乔公子前来。”

“敬候佳音……”

小狼一闪身,消失在黑暗中,他心里想得是今天摸墙剑谱的最后的一段话“剑之行,贵在无可束缚,行剑之人,难得一无所有~崔建绝笔……”原来这位前辈叫崔建……刚才练的时候还以为自己的确做到了除了剑,一无所有,了无牵挂。现在却知道,对殿菲哥甚至小乔的关心都融入剑中……

“殿菲哥,你等着我回来。”小狼暗暗地咬了下牙。

……

井宝湿淋淋地从水池中爬出来的时候,正对着超温柔的眼睛。

“超哥,你怎么知道我们会从这里爬出来啊?”宝被包子推上岸,随后把包子拽上来。

“我不知道你会从这里爬出来啊,”超说“其实我在看月亮而已。”

“你们弓长家人怎么都像是未卜先知似的啊?”宝说,“今天我跟东方碰过面了,他也挺猛的啊……”

“太子啊,他的确挺猛的”超笑笑说“不过,宝你别忘了,只有太子才有资格叫弓长某某,世子只可以姓张的……”说到这里,他突然说不下去了,因为后面包子已经抡起了一截很短小的棍子砸了过来。

“超哥小心……”宝叫道,超欣慰地看了他一眼,眼中又有一丝迷惑。

不是吧,包子又入魔了,或者说包子的入魔一直没有好,只不过现在是发作了而已……井心里一阵抽搐,为什么偏偏现在发作,为什么对手是超哥?!!

“超哥,那个柏栩栩在哪儿啊??”井不断地喊“他能解包子的“惑”……”

“他在我寝宫,不过还在睡觉……”超不断的左闪右跳,不过包子实在攻势太猛,不得已,超抽出了宝剑。咣的一声,兵刃相交,包子的短棒竟然没有丝毫的损伤。“柏哥现在的身体,估计谁都解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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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别打了……”宝在旁边,抽出竹竿挡在超面前拨开包子的短棒。

“你躲开……”包子面无表情地说,棒子压在那里不动。

看来包子的目标还真的是超哥,井感觉到竹竿上的压力自己越来越难以承受,看来过了三天,包子的功力看来已经回复到了颠峰时刻,反观自己这三天不断地跑来跑去寻访柏叔,又跟各种人交手,心力交瘁。这么斗力,自己恐怕很快就要不支。

超不知道什么时候飘到了包子旁边,包子全然不顾宝的竹竿,直接反手攻向超。

俗话说,愣的怕横的,横的怕不要命的,包子本来的功夫就以朴实好用著称,而现在更是招招拼命,全然不知防守,要不是超轻功举世绝伦,满殿游走,早就败在包子手下。

宝急急地思索对策,上次包子发作被制止,是合自己,殿菲哥和超哥三人之力,点晕了包子。可是现在情势,只有两人,自己状态挺差,超哥也不是硬拼气力之人。

打败一个人而不伤他,比单单打败一个人要难得多。

“超哥,我拖着他,你快去找柏~”井大喊……真不应该叫包子来,这两天都好好的,怎么一来就犯啊,这是大内啊,这太容易惊动太子,连累了超哥怎么办……而刀剑无情……要是伤了包子又怎么办……

超看在边走边挡时看了一下脸上黑眼圈褶子眼睛发红的井宝,笑了“你现在的状态,根本没法拖住他……”他说“柏哥在我寝宫睡觉……”一个躲闪不及,脸上被包子的短棒扫到,一道暗口险些划到他的眼睛。

“超哥!”

“没事……”超哥笑下,左手擦了下脸上的隐血,“我大哥说,伤疤是男人的徽章……”

“你别跟我说话了……小心……”井的眼睛更肿了,他看到包子疾风暴雨的攻势,就知道超哥过一会儿连躲避都躲不开了,而两个人要是对战,他简直不敢去想。

井转身就冲向超的寝宫。这里他来了也有几次,从第一次跟二世子进倾城,就曾经在这里拼过酒。他看到超的卧榻上,安然睡着一个人,面如纸色。

“柏栩栩……”井走过去,一把抓起正在沉睡的老柏,看到他吃痛惊醒的表情,又不忍地松了松手……“……柏大哥,你快点告诉我怎么才能解惑?”他一边说,一边带着柏疯狂地往观鱼塘那面冲。

等到他们俩跑到观鱼塘的时候,这边已经打的到了每招致命的地步。

老柏和井宝都看见超的华丽的剑法,轻灵中带着飘逸,又带着一丝诡异。刺剑方法与中土传统剑法大有差异,让人眼花缭乱……而包子的气势更是招招都致命……

“你快给他解惑啊,快点啊……”宝抓着老柏的衣襟,使劲地摇晃。

柏也非常吃惊,看到包子的对手居然是超。他眼睛有一些迷离,“我没办法阻止他……”他还是重复着这句话。

“你!!……”宝把他放开……

再看那边,宝顿时一惊,包子使的已经到了他所听说过的付氏棒法最高的“婚宴礼包”,而超哥略带微笑的脸也仿佛凝固在那里,全身内力集于剑锋……

“超儿只有这么做,不跟他拼命,没法胜他的……”柏用手抓住了井宝的袖子“你也知道不胜他,他就会一直这样下去……”……

“你放开!!!!”宝吼着冲了过去

46

……

超从小跟其他小孩子玩的时候就发现自己和他们不一样,大了知道是因为自己世子的身份,渐渐学会了什么事情淡然处之。他也知道自己得到的很多,得不到的也很多。大哥东方虽然得到的更多,但是他得不到的也更多,比如朋友。

而今天自己最好的两个朋友柏哥和井宝居然交手,相互伤害,自己却毫无办法,连替其中一个报仇都无法无门……世上之事,真是多有无奈……

下午还不经意间看到大哥带来殿菲,看来他真的要对自己动手了……

不过,眼前的麻烦似乎更大,入魔的付包子,实在是难以对付……胜败在此一招……“桂冠嘉庆”……

“……”电光火石中超看到,宝挡在包子面前,要知道高手对决一个间隙都不容有失,剑已出鞘,又怎收回。

宝感到耳边一凉,剑竟然以几乎看不见的速度飞了出去,再转头正对上超朦胧如蓬莱云海的双眼,眼色含笑。包子的棍捅在膻中穴的下面一寸,一丝鲜血从超浅笑的嘴角边隐下。

“超哥!!……”眼泪从宝刚才一直红肿的眼睛一下子溢出。他伸双手架住超,触手之处尽是柔软,他知道,超的伤不轻。“你振作……”手上一股真气缓缓运入超体内。

“宝……”付辛博此时好似傻了一般……白晰的脸上没有一丝血色,鼻子酸酸的,他抬起手擦了下眼角,竟然亮晶晶的都是水……头剧烈的疼……他蹲在地上,旋转着,又晕倒在一边……

妈妈对着自己笑,看山洞里面的泉水,小包子问,为什么这里有个洞呢?妈妈笑着说,这就叫水滴石穿了。“嘀哒,嘀哒,”……什么凉丝丝的东西掉在脸上,付辛博醒来的时候,对着满天的星星,他才发现自己躺在井宝盘坐的腿上,宝却在举着双臂给超运功疗伤,泪水顺着他的脸颊流下,滴在自己的脸上。

“宝……我……”付辛博不知道对着不断流泪的宝说什么才好,这个一向坚强的貌似男孩儿的男人现在竟然像决提的水一样,让他心中撕裂般的疼。

“你醒了……”宝看了他一眼,眼睛肿得跟桃核一样。“是你么?”

“是…… 我是包子……”他急切地想伸手给宝擦下眼睛,却发现自己已经被点了穴动不了。“我……都是我……”他的神志回来了,他知道自己做了什么。

“你没错,”超突然悠悠地说“宝你不用管我,我没事……大不了就不练武嘛,退出江湖”

“你别说话……”另一个声音,好生熟悉。包子使劲儿偏过去看,超的前面坐着面色惨白的柏。

“人就是江湖,人还活着,怎么退出江湖。”包子说,“宝你不应该管我,入魔的是我,被杀也应该,你……”

“你闭嘴!”宝低吼。“你……”

“宝,我口渴的厉害,你能不能帮我弄点水。”超又说。

原来他们已经到了后花园一处很偏僻的假山旁边,人多嘴杂的宫里,反而是郁郁森森的树林才是藏人的好去处……

“好,不过,你没事么?”宝疑惑地看着他孱弱的背影。

“我还不至于这么容易死……”

“好吧……”宝起身把包子放置了一个舒服的位置,又对老柏点了点头,就走找水去了,二人都看到他衣服背后早已被汗水湿透。

咳咳,超咳嗽了几声。依旧对包子笑笑,包子觉得自己再也受不了超的微笑了,“你,干脆杀了我吧,剑在那边,反正我也动不了。”

“我不杀你……”超望着天空,“你没看出来,宝宁愿自己死也不想让你死么?即使你这么混蛋。”超又笑笑,“你那腮旁边的水是怎么回事?”

包子用尽全身力气想别过脸去,“没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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超知道,包子再也不会入魔了,这是柏泄漏的天机之一,入魔之人如果有泪,便从此脱魔。这么看自己今天伤至如此也不是完全没有意义,他又无声地笑了。

“超,你是故意的么?”一直沉默的老柏突然说。

“不是”超轻笑着说,“我还没有那么能掐会算……你有算到这一步么?”

“……百密一疏,没想到就是这一疏,才是关键……”老柏惨然的笑了下。

“你到底有什么阴谋?”包子真是着急,为什么刚才宝走的时候没解开自己的穴啊,现在要是柏叔突然发飙,自己和超世子都不是对手。

“柏哥,你别自责了,我没了武功不是更好,还可以跟你去看看燕京长城……”超语气平静地说。

“你会没事的……”柏坚定的说,面对着超儿的眼睛闪着睿智的光芒。双手抵着超儿的肩,苍白的脸上大汗淋漓。

包子很惊讶,柏和超的表情俨然莫逆之交的兄弟……随即马上开始担心井宝,看天色和那两人的装束,自己应该昏过去不久,那么这里就还应该是皇宫内苑,宝会不会遭遇危险。

“超哥,你要退隐,我也退隐”关外的口音响起,井回来了,神色已经如常,只是眼睛还是肿了一大片。他哀怨的看了一眼包子“以后我就成天把他绑在凳子上,不让他出来闹。”

“他已经好了,”超对着柏哥笑笑,柏也勉强挤出一个笑容。超接着说“别忘了我们最初怎么说的。我虽然武功短时间没法恢复,但不能让太子和右承他们借此机会坏了江山。”

“超哥”小井把一个不知道从哪儿弄来的壶递到超儿的嘴边时候,轻声地问“你当时为什么能偏剑没刺?是不是因为本来就不打算要他性命?”

超沉默片刻,笑容在月光下显得更加温柔。小声说“我是不打算要你性命……”

井宝“你知道无论如何我都会保他性命么?”

“嗯~”超说“我只是赌了一下,没伤了你,我赢了。”

“可是你自己……”宝的眼睛红红的,但是没有再流泪。“超哥,我不退隐了。我一定要跟那伙人拼到底……”

“不过,宝儿,”老柏突然说“你这把壶是从哪儿拿来的?”

“呃……”宝儿说“过了这个假山又弯过几座桥的一个亭子里面……”

超也仔细地看了下那把壶,那镂金雕刻的纹样,那么熟悉,只不过比自己的那一套多了一条龙而已……“看这架式,今晚大哥就要对我动手了啊……”正想到这里,突然感觉双肩一股暖流直冲丹田,不禁大惊。

“柏哥,你这是干嘛?快停下”白天宝把柏哥送过来的时候,他就被宝内力震的经脉受损,内息混乱,即使调整休息半日仍是虚弱非常,现在竟然强行硬催内力帮他治伤,这简直太危险了。

宝和包子也是大惊,明眼人都能看出来柏现在虚弱异常,他还大动真气,这真是不要命了。“柏……柏大哥,你别这样……”宝儿早在送柏哥过来,看超儿对他的关怀,就知道二人不但早就认识,还真是关系颇近,现在看到柏这样,更是视他如知己……

“宝儿,你掏一下我怀里一枚药丸……”柏抬头,眼神让人不容有一丝违抗。

宝照做,从柏的怀里掏出一个精致帛包,打开一看,一枚乌亮的丸药,清香四逸,犹有荧光。

“给超儿吃了~”柏笑了笑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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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行……”超说,他知道这是当年算命的华清道长给的圣方,入药的都是类似松下千年人参之类的罕见玩艺儿,说是服了才能保而立之后不折不夭。这枚药的方子直到两年前才凑齐,费了大劲儿才炼了出来。可是现在竟然给自己吃……他双手抓着柏的手往外推,可是柏的手狠狠地钳住他的肩。

宝询问地看了看包子,包子看了下自己僵硬的身子,于是宝解开了包子的穴道。包子一下松在地上,四肢无力,浑身酸痛,他知道这不是因为点穴,而是因为之前入魔的打斗耗费了太多气力,超过了可承受的极限。

“宝儿,给他吃了……”柏说

宝儿看着超不愿意的样子,不知道如何是好。

“人家不愿意吃,你干嘛逼人家。”包子撑起身子……

“宝儿,你要知道”柏没看包子,只是跟看着宝“侠之大者,为国为民……一个伤了总比两个都伤了要好……”他说着又笑笑“这把壶是东方用来宴宾的套壶,我想就在不远处,今天他们就要对我们动手了……”

超笑着摇了摇头“你又何必告诉他这些?”如果不说,宝很可能带着包子回去,那么今夜大概就不会连累他们了。

“你以为他们会放过他俩么?”柏也摇了摇头,“宝儿,这世间的事情本没有什么一定的对错,但是既然认准了,就要走下去。”他盯着宝手里的药丸,“舍小取大,关键时刻,最不可取的,就是妇人之仁。”

“可是,这个是保你性命的华清丹啊!”超说,张嘴的时候,被井把丸药弹进了嘴里……

“柏大哥……”井说“我明白了……”他又把壶塞进超的嘴里。

超迟疑了一下,还是喝了,感觉自己五脏六腑的暖洋洋的,看着面前老柏笑脸,越来越模糊……

“柏大哥……”井扶起筋疲力尽倒在旁边的柏栩栩,关切地要为他输真气,

“我刚才的话你还没明白是不是?”柏睁开眼睛,第一句话虽低沉却气势汹汹。

井宝一愣……

“你去那边看看吧……”包子说,“这边有我呐……”

井看了包子一眼,包子冲他笑了一下,露出一口白牙。井的鼻子又有点酸,那个只为自己露齿而笑的包子看来又回来了,但是他已经向自己保证过,绝不再哭。于是他笑了一下“好吧,这边拜托给你了……我去那边看看……”

“你小心……”包子说

“……”柏哥什么都没说,眼睛平静地望着他,井突然觉得,他长得很像去年和自己一起北征的一个士兵。

宝点了点头,转身蹿入草丛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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