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浪漫笛船(1 / 1)
是的,是那只蝶回来了,还看到了一幅活色生香的画面!
“哼,看似是拟定我遭了意外,至使你不愿还原成江夕照,实则是在众香国里左拥右抱,乐不思蜀。”
本来,江夕照殚思极虑的去救自己,刘莹儿已感动至极,可这种无理取闹的话还是从她的嘴里冒了出来,而且话中带酸、带刺、带着浓浓的火药味。
这,就是女人!
“你这样说我就一个字形容:冤!”
冤何来?
原来江夕照亦是今天才到这里,之前他都是抱着一丝侥幸飞出去寻刘莹儿,只是不知道这件事怎的被他那鬼姐柳缭云知道了,她神秘兮兮的献计说:你每日都在双泪河的边缘地带打转转,哪能寻得了人,应该飞到远一些的地方去寻。江夕照寻思着也对,于是就说:那好吧,鬼姐,你来助我一臂之力吧。
柳缭云本就是一个大好人,何况在双泪河畔与江夕照早已混得熟了,此时见他相求,哪有不助之理?待江夕照附身草蜢展翅起飞时,她凌空三掌从后劈去,第一掌扇得他打了个趔趄;第二掌扇得他扶摇直上;第三掌扇得他的分不清东西南北,风驰电挚的飞进这片沼泽地,接待他的就是那群“色中饿鬼”……
该S的柳缭云,竟然这样害我!
江夕照使出浑身解数也无法飞出这片沼泽地,开始对鬼姐的好心起了怀疑,正抱怨间,刘莹儿一声隐隐约约的浅笑轻振着自己半月形的薄膜,他怔了怔,有些怀疑自己的听觉,掉头用那迷人的复眼一看,眼前还真是自己日夜苦寻不得的人儿。
那个乐啊……
看样子自己真是错怪了江夕照,刘莹儿正想表示歉意,头皮传来一阵活生生的痛,她惊叫一声“哎哟!”,伸手急按被拉扯的头发,回头一看,调皮的小怜正神情专注的在自己的发中东寻西找。
可笑的小怜,在为他的妈妈寻虱子哩!猴子本就闲不住,这大半天的,刘莹儿只顾着和江夕照说话,却把那两只猴儿忘了。小楚稍大,还能沉住气,可小怜却感到百无聊赖,起先是用眼在刘莹儿头上搜寻,搜了半天一无所获,只好扯散了她的头发再寻……
刘莹儿的尖叫惊得小楚愕然一愣,旋即跳过去抓住小怜,左右开弓便打,直痛得小怜惨叫不已、眼眶泛红。
“小楚!”刘莹儿急声喝斥。
小楚住了手,松开小怜,状似委屈的蹲在江夕照脚边。
“江夕照,你的孩儿怎的就欺负我的孩儿?”刘莹儿看着两只猴子小的挨打,大的挨骂,都不胜心疼,只好把气往江夕照身上撒。
“还不是小楚见小怜弄痛了你,教训教训他吗?孩子的事,随他们去,大人掺和不了。”江夕照露齿一笑,双手一摊,做了个无奈的动作。他同样心疼着他的小楚,才舍不得责备他哩。
刘莹儿想想也是,起因皆因为己,遂不再生气,望望花径的深处:“夕照,如果你舍得这些‘美娇娘’,我们是不是该出去了?”
“出去?怎么出去?我在这飞行了大半天也没找到出口,你别看这周遭长着茂盛的挺水植物,一幅不受季节影响的样子,实则,下面是深厚的淤泥,而且有着极强的引力,丢块石头都会陷得没影,更别说我们了。”
“这次轮到你傻,我们就沿着这条花径走下去不行么?”
“是的,小心翼翼,步步试探,终于到了小径尽头,或许这时你就会发现:清香迷人的路指给你的出口只是一片更大的沼泽地……”
只是或许,眼见为真。
刘莹儿不置可否的抬起了脚,向前迈去……
“实际上我已经看过了,是丢一根头发都会下沉的地方。我想,早上柳缭云送我三掌时原本就没打算让我回去,计划着让我当一辈子种虫。”
“典型的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哼,嗤之以鼻!
“也是,鬼姐似乎不是那样的人。”江夕照给刘莹儿一哼,立即改变了观点。
两人都不再说话,低头思考良策。此时小楚小怜也已和好如初,你追我赶、打打闹闹,后来见两个大人都不言不语的,它们便也放低了声音,开始窃窃私语,说了一会儿悄悄话后,小怜当先上前,扯着刘莹儿的裤管指了指来时的路,小楚亦拉着江夕照跟在小怜身后。
回头路!
这便是两只猴儿商量出的对策。简单,却充满智慧,当前面没了路,何尝不试着先回头?
两人两猴渐行渐远,将那片危险的沼泽地抛之身后。折腾了大半天,又回到了八卦蝙蝠图前。刘莹儿忽然想起上官含玉那时回去叫金慕离来救自己,寻自己不得他们定会着急,于是又带着小怜到那棵榛子树周围找了找,并未发现金慕离和上官含玉,想来是他们寻自己不着,已经离开了。
再回到山洞中时,小楚已经打开了八卦图中坎位的入口——一座由原木搭成了高桥。桥宽约两米,往下看,见不到桥墩,让人想不通它到底是架在何物之上。
江夕照率先上去,他才不怕哩,反正都死过一次了。刘莹儿亦无所惧,这段日子以来,她经的险境不少,胆子自然增大。
“让我拉你一把。”江夕照极其自然的牵过刘莹儿的手,两人并排行走在高桥上,笑今日事,叙别后情。小楚小怜亦不甘寂寞,学着他们俩的样,牵了手跟在身后,剩下的另一只手却也不闲着,两个你摸我一下,我掐你一把的,玩得好不快乐。
“莹儿,这桥好象没有先前那样高了。”江夕照突然停了下来。
“是在向下倾斜,只是幅度小,很难感觉得出。不过,应该没事,我们继续走下去,看看它究竟通向哪。”刘莹儿可不是那么容易退缩的,甩开江夕照的手走得更快。
桥身更加倾斜,此时已可以看到桥下的地面,再走下去,桥就到了尽头,如农家搭在池塘边用来浣衣的码头,静悄悄的伸进一条碧波荡漾的河中,河床两岸,杂木参差不齐、荆棘遍布横生,野花争奇斗艳。
“夕照,我们又走到了尽头,怎么办?走河岸,无路;走水中,无船。不如……不如你去伐些木来我们扎个木排放过去吧。”
江夕照用手点了下自己的鼻,以眼神询问刘莹儿,没听错吧,要他去伐木,不如叫两只猴子去还快些,瞧自己这一双手,无缚鸡之力,生前读书时,也就是用来翻翻书、写写题,毕业后也就用来敲敲键盘,几时做过这种粗活?
刘莹儿憨态可掬的笑,诠译着三个字:正是你!
拒绝上当!
江夕照从背后取出长笛,在刘莹儿眼前晃了晃,不急不徐地横握在手,在原木高桥的尽头奏起了他最拿手的,河风阵阵,吹起缠绕在助音孔上深紫的穗,飘荡,如渐没的虹。
就是这笛、就是这穗、就是这歌,在那夜,侵袭着刘莹儿梦!曲未终,梦已醒,今日,便好好的、真实的听个够。
曲尽,江夕照放下笛:“还想听什么歌?你想听的,都行。”
!新曲,就不信你会!
江夕照再次扬起笛送至嘴边,幽幽的吹出了调,忧伤淡淡,动人心弦,正是那首。
刘莹儿微启朱唇,和着笛音轻轻吟唱:午夜梦残心尚在/慢卷珠帘,倚月凭阑采/夜映羞花痴粉黛,流萤散尽孤灯败/风舞莲塘声乐坏/古树今藤,莫怨痴情改/织女牛郎翘首待,箫音一曲回廊外……
笛,吹得荡气回肠;歌,唱得如痴如醉。
“莹儿,这笛,可以用来吹歌……”
“嗯,小楚小怜都知道。”笛不用来吹奏歌曲,难道用来打人吓人装门面?
“可是它还有一个功能,你定不知道。”江夕照得意洋洋。
“故作神秘,懒得睬你!”
江夕照亦不以为意,将竹笛放入水中,从上衣口袋里掏出萌芽子凝神念道:竹笛过江,如船加桨,乘风破浪……竹笛瞬间变大,如一只轻捷的船。
江夕照抱着小楚率先跨进了笛船的第一个音孔,刘莹儿也抱着小怜进了另一个音孔。
笛船时而荡在河心,时而傍岸滑行,竟无须用桨。
江夕照沿途折了些竹枝、柳条、野花,着手编着花环,因之前织过草蜢,所以于编织这一行,已算是熟手。他将花环递给小楚,小楚比划了下,花环太大,便将它递给了小怜。小怜顺手将花环戴在刘莹儿的头上,大小刚好。
江夕照在心里发笑:原本就不是编给你们这两只猴子的,嘿!
戴了花环的刘莹儿更加清丽脱俗,透着一种回归自然的纯真。这种美,连小怜都觉得眩目,手舞足蹈,为绿鬓朱颜的妈妈!
江夕照又采了许多野花,置在笛船膜孔位置,这船便成了一只花船。扶着船弦,刘莹儿已是神魂俱醉,世间的船,要不就简陋不堪,要不就极尽奢华,哪艘,又比得上此物的浪漫别致?
“也不知道此河通向哪里?”
男人总是这样,在浪漫的时候问现实的问题!
“哪里都不重要。”刘莹儿将一双柔荑放入河中,划出几道浅浅的水线。
“莹儿,其实我想,我们早先去的沼泽地以及你们去的那土洞、还有我们现在行的这条河,都应该是相通的,只是我们没有找到交叉点而已。”江夕照若有所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