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2 第 52 章（1 / 1）
重回佑府，一切恍然如梦，转眼间已过了三个月，而林落凡也真如约定所说不再出现。手臂的伤在爹的精心调养下渐渐好了，爹知道我当时就在那间秘室时很是懊悔，对着我也吞吞吐吐，欲言又止，而我也始终没有提过我听到的事。
其实这样最好，只要爹和我都不提，那我的一切就和从前一样了，什么也没因林落凡的到来而改变。虽然，鬼谷子远远观望的样子让人介意。原来林落凡也早就知道了，难道当初要带我去雾子山见他。
爹说三日后是个好日子，薛家三日后来迎娶。听到时着实有些惊讶，自从那天接过了我，茗之就再也没来找过我，我还以为他终于开窍，不会答应任性的我，却不想三月后却突然传来迎娶的消息。他呀，真的很纵容我啊！
“灵儿。”
“恩。啊？茗之？你怎么在这儿？”我揉了揉眼睛，确定不是自己眼花了，眼前站着的是如假包换的薛茗之。三个月都不曾来过，这个关口怎么反而来了？
“想见你，走着走着就到了。”茗之看着我，直直的看着，没有任何的表情，整个人仿佛说不出的疲惫。看来这三个月是出去办事了，只是不知道是什么事会让他成这样。
“有什么事的话可以告诉我，你这个样子让人很担心。况且，”我抬起头来，尽量让自己笑得舒展一些，“况且，我们要成亲了不是吗？”
猛地，茗之像被什么刺到了一般，有些木讷的点了点头，转身欲走。
“等一下。”直觉告诉我发生了什么事，而这件事与我有关，我不想再当一个懵懂的局外人，“你不是要娶我吗？若你真的要娶我，就告诉我发生了什么？是不是林落凡又做了什么？我还在想他怎么会就这么善罢甘休。”
“灵儿希望他不善罢甘休吗？”茗之转过身，看向我，一身不凡正气，让人敬畏，而他的话就像剖开了你的一切，让你不容置驳。手腕上的暖玉无声的散发着阵阵暖意，摸上去似乎还感觉得出那一点一点磨出来的痕迹。无奈的在心里鄙视了自己一番，我果然，还是忘不掉啊。
“对不起，是我任性了。”我回视进茗之的眼里，这一次真的是我错了，明明给不了一颗真心，为什么还要像抓住救命稻草一般的抓住他，这样对他不是很不公平吗？而这样的自己，连自己也接受不了，又凭什么要别人接受你。
“成亲的事我会去解释的，这段时间给你造成困扰，我很抱歉。”
“婚礼不会取消。”茗之的表情又恢复了忧伤，“我只希望你记住不管我做什么，都只是希望你好。”
“到底是什么事？”慌乱中我赶紧扯住茗之的袖角，我不知道他说的是什么，但我知道他似乎做了什么决定，而那个决定又与我有关，我需要知道。
“但愿到时候你是谢我而不是恨我。”随着嘴角浮起的一丝苦笑，茗之渐渐消失在我的眼前。
茗之的事让我有些不安，我不知道是不是有什么事在我不知道的时候发生了，而爹也常在房间里，一呆就是一整天，也不告诉我在做什么。总觉得周围有些诡异。
小川是晚上时出现的，他的样子消瘦了很多。我这才想起，灵堂他去见他娘后就没再出现过了。
他并没有呆太久，只简单的说了些事儿。吴质子已经死了，疯癫而亡。我问他怎么会疯掉，他却不肯说。
“小川，你娘呢？”灵堂已亡，杀手的终点就是漂泊，再见已不知何日。我只想从他的话里听出他的打算。
“娘在云崖地牢的冰柱里，容颜如初。”
“对不起。”我很抱歉，竟提到了他的伤心事，要是他娘已经去世了，那这么多年的坚持又到底是为了什么呢？
“你不必道歉，其实这样反而好些。他是云族的圣女，这样的屈辱，死反而是解脱。我不过让我爹正视了我娘去世的事实，他便那般了。”
原来那样的人也能是个痴心人，那林落凡呢，他那般的人也会将谁放在心上吗？真是的，怎么又想到他了。
“要走了吗？”看见他转身，却不知他要去哪儿，问不出来，即使问了也改变不了什么。嫁给茗之，过往总总就不再与我相关了。
“恩，灵儿，祝你幸福。还有，虽说不太吉利，但若是那家伙待你不好，我会回来的。也罢，都做到这个份上了，定然是在心上的人了。”
“什么？”我总觉得小川的话和最近的总总不对劲有关系，或许问他他会知道什么，可再定睛一看，人不知何时已经不见了，当真来去如风。但愿他的未来会有所不同。
“姑娘，这新娘子就该开开心心的才行，你这样皱着眉头可不好。”媒婆和丫鬟们在旁边不停的忙活着，每个人看起来都那么神采奕奕，可我却一点都高兴不起来。
“小喜，你说当新娘子了是不是应该开心才是？”我回身问道身后给我盘发的丫鬟，她也算是府里最乖巧懂事的，这次会陪我嫁到薛家。
“小姐您真好福气，新姑爷可真是风流倜傥。您呀就笑一笑，这往后的日子呀定是和和美美。”看那小丫头的样子，敢情跟自己要嫁了似的，被她这么一逗，心里感觉要好受了些。
“你又知道了，该不是唬我的吧？”看这小丫头这么开心，忍不住想逗她一逗。
“小姐，小喜哪儿来那么大的胆敢唬你，是我真的看到新姑爷一次了？是我那次给老爷送茶的时候碰到的。要不然我还真不知道咱姑爷长的这么好看。”
“好看？”我有些奇怪，茗之虽长的不错，可看到的人多半会以风姿卓然来形容他，怎么会说好看呢？
“是啊，小姐，小喜可没骗你，新姑爷真的长得很好看，那眼睛……”
“咳咳……”小喜似乎还要说什么，却被媒婆打断了，“小喜，我看这时辰也差不多了，你出去看看迎亲的人来了没？”
“等等。”我叫住小喜，我如果没听错的话，她刚才是提到过眼睛的，若小喜看到的是林落凡，那觉得他好看也说得过去，“你说你看到姑爷的眼睛怎么了？”
“哎呀，姑爷的眼睛能怎么样，肯定是好看呗，小喜，你还不出去？”媒婆猛的□□了话，而小喜听到了她的话也一溜烟就跑掉了，“新娘子，你看这也准备的差不多了，我们就把盖头盖上吧？”
“你别给我转移话题，你今天不把话给我说清楚，我是不会上花轿的。”我抓过盖头，直狠狠的盯向她，“说……”
“小姐，你看我都不知道你要我说什么？”媒婆揉了揉手便想从我手里拿过盖头，继续扯开话题。
“说什么，当然是说说这好看的姑爷是叫什么名字？”
“这姑爷的名字不叫薛茗之，难不成你是希望他叫林落凡不成？”身后突然传来声音，一抹鹅黄慢慢进入眼帘。
美人，满是惊艳的美，眉梢眼角都搭配的天衣无缝，没有一点瑕疵。虽然从未见过她，我却一眼就将她认出来了。
“云清凤，你来做什么？”迄今为止，我从未与她正面交锋过，说白了，应该是她尽量未出现在我眼前过，否则我这傻瓜就不好上当，这样林落凡的计划也不便进行了。今天是我嫁人的日子，她这样直接冲到这儿，难不成真的是新郎那边有问题。
“来看看你是不是真的嫁人了？”说完饶有兴致的围着我转了几圈，“啧啧，这薛茗之怎么说也是一方豪杰，这眼光还真不咋地，本姑娘还真想不通他当日里何以做到对我不闻不置的。”大概知道一些了，这丫的今天敢情是来找茬的。
“茗之怎么看你的我就不知道了，不过我这儿可以给你一些香精，味儿，重了些！”看那丫头的脸色突然变白，还真让人解恨，“我还在想上次小川怎么忍心就下手了，原来是黑暗里看不到容貌，只闻到味儿了……”
“你，你居然骂我？”看云清凤那样子，不只是吵架，难不成还想打一场不成？
“你这不是自己来讨骂的吗，怪得了谁啊？”理了理盖头，我看向旁边的铜镜，红唇朱颜，虽不及云清凤天香国色，可也没她说的那么逊色吧，不过看这样子，这新郎不管是谁，也肯定不会是林落凡了，否则她早跟我掐起来了。
“媒婆，你看薛家的花轿到了没？”盖好盖头，视线便只能固定在自己的脚上了。
“哼，我也懒得跟你计较。反正清凰乃云族子孙，自然是与我举案齐眉。”说完这句话，云清凤转身就走，哎，终于知道她今天来干嘛的了，既不是找茬，也不是找骂，而是来显摆的。也难怪，林落凡到最后还是把她护得好好的，不让涉一点险。只是这最后的机会，不找点话呛她一顿，也难让人消火。
“其实，你要证明你是最后的赢家方法很多，大可不必说刚才的那句？”媒婆走过来将我搀起来，告诉我花轿已经到了。
“如果我没有记错，林落凡是个孤儿，又何来家族被灭之仇。更何况，云清凰，云清凤，一听便是兄妹之名，又何来成亲之说。他不过是不计代价的帮你而已。”说这些的时候我根本不知道云清凤还在不，只凭一己之欲说完，而这也是一直以来我心里最大的石头。云清凤，林落凡，完全不相关的两人，可他却愿意为了她，一而再，再而三的利用我，伤害我，不管他有什么理由可以解释，也已经很清楚的说明了一切——我不过我个不足轻重的人罢了……
“你知道？”云清凤的声音传来，满是讶异，看来还真把我想作什么都不知道的笨蛋了。
“知不知道这些又能怎么样？”能改变我一直被利用的事实吗，走了几步，想到自己刚才的样子，跟个怨妇一样，忍不住有些自嘲，自己究竟从什么时候开始，喜欢他到了这个地步了，先前是郁郁寡欢，如今竟然连嫉妒也出来了，还真不想承认这就是自己呢!
“云清凤，我今日就出嫁了，你也犯不着再跟我比个什么了，何不大大方方的祝福我，若我幸福了，自然更不会去打扰你们了。”
“等一下。”盖头下印着一片鹅黄，云清凤挡了我的去路。
“你喜欢林落凡是不是？”语气已不是刚才那般，带着怒火，咄咄逼人，“林落凡和薛茗之，你心里爱的到底是哪一个？”
“事到如今，说这些又有何用？吉时快到了，请让开。”本想让媒婆带我离开，却又被她堵了个严严实实。
“我今天来这里，就是想听你说这个，否则我不甘心。明明你只是为了帮我复仇而铺设的一个棋子，明明只是这样的而已，而且你都要嫁给别人了，你心里装的也不是他，为什么他非得做到这样？”
因为盖头的缘故，我看不到她的表情，只能些微的知道，她的身子因为不能接受一件事而颤抖。女人，是不是爱的深了，就会这么痛苦，明明以后还有一辈子可以慢慢调理的，又为何要想的那么复杂。我牵起她的手，无奈的叹了口气，弄到最后，我这个最终受害人还要来劝这个大赢家想开点。
“话我也不多说了，否则就真的会误了吉时。林落凡是一个什么都要在掌控计划中的人，我呢不过是他控制欲的表现而已，而你呢，才是她放在心坎上的人，所以不要想多了。你不是想知道我心里的究竟是谁吗，我只能告诉你，我很羡慕你。”说了最后一句，突然觉得轻松了很多，一直以来，压抑着，想不通，说不出，才怎么也迈不过那个坎，虽然说出来并不能改变什么，可好受多了。
“原来是这样啊，呵，真不知道我到底来做什么。他就是那种看中了什么就绝不放手的人，你不停的退，他便不停的追，两个人，有一个努力就行。”
我想抓住眼前的疑惑，却只留下一抹幻影，以及一句溢满伤痕的话语，“祝你幸福！”
“姑娘，人已经走了。老爷还在前厅等你呢！”媒婆扶着我慢慢的前厅走去，虽然没有十足的肯定，可我也知道这次的婚礼新郎已经换人了，而这件事除了我，所有人都知道。
“起轿！”长长的吆喝声想起，花轿开始一颠一颠的起步，我还有些分不清东南西北，突然的变化让我有些反应不过来，而爹的话语仿佛还在耳边……
“灵儿，我不瞒你，你今日要嫁的人，是林落凡。这一次他没有使用什么伎俩，你也别误会他，在薛茗之去找他之前，他都安安静静的呆在雾子山，未出一步。”喝了奉茶，爹将我扶起来后低声说道，嫁与不嫁，随我。
“爹，茗之若是不愿娶我，大可以直说，我也不会怨恨他，他犯不着这样转手将我送出去。”大脑有些犯迷糊，从提亲到现在虽说不多，却也有三日，我没想真的会是骗婚，而且连爹也瞒着我，若不是今天发生的事情太多，而爹又告诉了我，那我岂不是就这样迷迷糊糊的嫁了不成。
我伸手就想扯了盖头，却被爹制止了，“有些时候，亲眼看到的和亲耳听到的并不一定是真实的，到薛家还有一截路，你可以好好想想，到时候无论你做什么决定，爹都支持你。”
“爹，我是你女儿，可这么重要的事你怎么可以瞒我？”我想不通，究竟是什么理由，让我爹也这样帮他。
“呵呵呵，我并没有瞒你，你现在不是知道了不是吗？灵儿，我只是希望你可以好好想一想，若不是到这个地步，你恐怕是不会给他任何一点机会的啊。知女莫若父，我只是希望你幸福而已。”也不顾我愿不愿意，将我塞到花轿里，爹递给我一个小盒子后便不再多说，任由花轿抬起，敲锣打鼓，一片热闹。
盒子里只有一张字条，是茗之留的，寥寥几笔，只告诉了一件事。灵堂内林落凡的话是故意用来误导东吴子的，明明知道会给我带来危险，却还是任由我和林落凡争执，若不是临危想起我身上的蛊虫，一切恐怕就晚了。说到底，他不能就这样娶我，所以才去找林落凡，想就这样将计就计的让我嫁了算了。难怪，他那次见我会说那些话，那个傻瓜，就这样决定了，怎么也不问问我愿不愿意。弄成这样，我又该怎么决定？
花轿外热闹非凡，一路上鞭炮声不绝于耳，厚重的马匹声隔着帘子传来，我却一耳就辨出了黑龙的声音，林落凡就在轿旁，一会儿前，一会儿后，他该不会是在考虑要不要告诉我吧，犹犹豫豫，还真不像他的风格。
爹说若不是到了这个节骨眼上，我是断不会给他一点机会的，这倒没错，若不是花轿都临到门前了，我定会一口回绝这门亲事，这佑府到薛家时间就算是最后的考虑了吧。
所以的误会都已解清，而我也清楚自己心里装的究竟是谁，可爱的人与嫁的人不一定要等同，我承认我是个自私的人，我不确信也不清楚林落凡能给我的幸福，一辈子很长，我可以为他死，却不想为他伤心痛苦一辈子。我没那勇气，我试不起。
想不通，理不清，回想过去的总总，怎么也确定不了林落凡的真心，又舍不得就这么离去。很想嘲骂自己，既压不起注，又放不开赌局。我算是天下最无耻的赌徒了吧，连本都不下，就只想赢不想输。
算算轿夫的脚程，离薛家怕是不远了，罢了，罢了，想不通就别想了，林落凡在外面也不见得安生过，这难事儿就丢给他吧。我暗自定了定神，权当这场婚礼是个契机吧，以薛家，不，还是以拜堂前为限吧，若他连成亲都要用骗婚的方式，那我又用什么相信他是用真心待我的，若是告诉了我，再视他说的话定吧。
一旦做了决定，时间仿佛过的更加清晰明白了似的，滴答滴答，一下下的敲在心上。我知道我是抱了期待的，我希望他告诉我，不止是婚礼，还有他的真心，否则我真的很难让自己嫁给他，因为越是爱，越是不能忍受不清不楚的感情。
“噔噔噔。”轿外传来三声轻响，按习俗敲三声是请新娘下轿的意思，难道说薛家已经到了，可是既没听见媒婆的请声，也没感觉到停轿啊！
每隔了一小会儿，三声敲击就响一次，总共响了三次。想来想去，也只有可能是林落凡敲的，只是猜不透他到底在想什么，抑或者他后悔了，不想娶我了，这请新娘下轿倒是最直接的方法。
轿身猛地一晃，我揭开一点儿盖头，却见一只纤长干净的手伸来，还没待我反应，人已被拉出花轿，稳稳的坐在了黑龙身上。不用多想也明转过来，在这种时候能干出这种事的，除了林落凡，还能有谁。我伸手想将盖头揭下来，却被林落凡按住了，不顾我的反对箍住我的双手后将我满满的抱在怀里。
“新娘子在拜堂前揭开盖头是不吉利的。”嘴唇隔着盖头抵在我耳边，我又羞又恼，却又不好发作。
“新郎官被换掉，还能有比这更不吉利的事吗？”我停止挣扎，冷冷的说道。
“你知道？”他有些讶异，可能是我之前乖乖的呆在花轿里，不吵不闹，让他以为我什么都不知道。
“这么大的事，你当真以为你能一手盖过去？”周围有些吵杂，围观的群众可能也没想到会发生新郎官劫持新娘子的事，叽叽喳喳了闹得不可开交，媒婆在旁边不停的说着什么，虽然听不太清，但大抵就是这样做不得体啊，吉时快误了之类的。
“我不管你信不信，我从没想过要瞒你!”林落凡的声音听起来有些急，也不知他又想多了什么。
“信，我当然信。”这点我倒是能相信他，若真的要瞒我，他犯不着把我从花轿里拉出来，虽然方式有些不同，但他确是没有对我用骗婚的方法，花轿里想的那关他倒是过了，只是用这种方式我倒是不清楚他是要解清误会还是要退婚了。
“你说你这样把我拉出来到底是要干嘛？”嘴上装作镇定，心里早没了底，若他是要退婚，我真不知该怎么办才好。嘴硬时想着退就退，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可真到了这节骨眼上，心里却七上八下的战战兢兢。
“你跟我去一个地方。”说完也不等我的反应，黑龙长啸一声，撒欢的奔跑起来。耳边不停的响起推嚷声，想必是被黑龙的奔跑速度给惊吓的，就这点上林落凡这厮倒还是没变，为了自己的目的，丝毫不顾及他人的死活。
“你要见血了才肯收吗？”我冷冷的说道，没想还见效蛮快，林落凡停下黑龙，给了个让路的时间后才再次出发。
马儿行了将近有半个时辰，虽然看不见，但总觉得他带我去的地方我应该很熟悉。越是走着，这种感觉也越是强烈。
一路上林落凡什么也没说，我没来由的一阵心慌，好不容易才过上太平日子，我不想又被他酝酿的什么事儿给拖下水。突地，箍住我的手松了开来，林落凡右手持缰，单单左手就将我的一双手包住了。
我很新奇，虽然他握过我，却从未这样，而我亦没有仔细观察过，原来他的手虽然修长，却也很大。
“快到了。”他在我耳边喃喃道。
“你这次又要利用我做什么？我自认我已经没什么作用了，若你不打算要我，又为何要从茗之手上接手。要知道我本来是想嫁他的。”林落凡握着我的手一紧，无奈的笑了一声。
“我若是不想娶你，又何苦做这么多？我若只是为了设计你，又何必将你从花轿里带出来。我前前后后绕着花轿转了不知多少圈，既怕告诉了你，你会离我而去，又怕不告诉你被你怨恨。”
这么久以来他甚少语气真挚的与我说话，更何况是这么多，盖头蒙着，我看不清他的表情，却又迫切的想看到他的表情，抬手想将盖头揭下，却被他握得更紧了。
“我不期望我说这么几句话你就能相信我。”他有些慌张，停了马将我抱住，“灵儿，留在我身边，别再走了好不好……”
“你若是将我放在心上，我又怎会落得个凄惨收场？”说不介意那是骗人的，真正的爱恋不是都放在手里怕摔了，含在口里怕化了吗，为什么我却要受到那种对待。我不是被虐待狂，自然不会喜欢这样。
林落凡停了好一会儿，才犹豫着开了口：“其实你知道的不是吗？这是你父母的仇，我想让你经历，而不是什么都不知道替你处理，你有这个权利。况且，我要你经历，却不是要你涉险，你自己说说哪一次不是你想多才把事情弄复杂的？”
“哦？你不是帮云族报仇吗，云清凰？怎么说了这么多好像全是为我似的？”他那张嘴我自认说不过，搅和了半天就说的好像全是我的错了。
“呵……”林落凡轻笑起来，胸腔抵在我背上一震一震。
“笑什么？”也不知他又在打算什么，笑得我一点底都没有。
“没什么，灵儿，你这样我可以当你是在吃醋吗？”林落凡放松钳制，黑龙缓缓的在道上步了起来。
我脸上一阵火烧，所幸被盖头遮着才不至于败露，不然还不知会被他笑成什么样子呢，哼，小人得志更猖狂！
“我喜欢林落凡这个名字，而这才是我自己。”林落凡松了身子，将整个人靠在我身上，头倚着头，甚至连他的鼻息都能感觉得到。
“林落凡，你……”我默默的将手反握回去，虽然不知道他到底要带我去哪里，可是我想再相信他一次，即使会让我受伤也在所不惜，先爱着先输，从我发现自己爱上他的时候，我就已经输了。
我侧过身，将头抵在他胸前，隔着盖头轻轻的说道：“要去哪里？”
林落凡的身子随着我的话语轻轻一颤，旋即重重的将我用到怀里。
“你知道吗？姑姑当年说过要将你嫁给我的。”
“那又怎样？你要再惹恼我一次试试！”我不满的咕哝道。
“不敢。”林落凡用头狠狠的摩挲了我一下，“就你要嫁给薛家小子这一次就已经要我命了。”
“哼，还不是让某些人给逼的。”
“你平时挺聪明的，怎么那一次就看不出来呢？你知不知道你差点就丢了命，要不是蛊虫……算了，不说了，想到都还心悸。”
“反正怎么说都是你有理。我又不是你，哪知道你脑袋里打的什么鬼主意。”
“是是是，都是我的错。”
“哎，你说我们这样是不是很奇怪啊？”穿着喜服却在这不知名的地方骑着黑龙散步。
“哪儿，很漂亮。”漂亮？这家伙，到底有没有好好听我说话啊，我不过是想找个话问他去哪儿罢了，我才不信他不知道我再问啥。
“灵儿……”
“嗯？”他突然很温柔的唤了一声，弄得我很是奇怪。
“灵儿……”
“……”
“灵儿……”
“……”
“灵……”
“停……”虽说听着很受用，可这样唤着却什么也不说还是很挠人的，“有事吗？”
“嫁给我吧。”我猛地转过头去，林落凡还是不要我揭盖头，我只听到他嗤嗤的笑声。他握起我的手，缓缓的贴在心口上，那里噔噔噔的跳的极快。
“我只是个普通人，会担心，会紧张，就像现在，我想知道你的回答，却又害怕你的回答。”
“林落凡……”我默默的收紧手掌，抓住他的心口。
“这里装的是你，一直都是你。灵儿，我爱你，请你相信我。”
“这些话早说不就好了吗？”我反握住他的手，穿过盖头放到我的脸上，那上面早已布满泪痕。我并不想哭的，可等到反应过来，眼泪却止也止不住了。
“灵儿……”林落凡轻轻的将为我脸上的眼泪抹去，隔着盖头在我额前印下一吻，“呵，我真傻，原来一早说了就什么也不会发生了。”
“那现在，你可以告诉你要带我去哪儿了吗？”
“去姑姑的墓地，去见你爹——我师傅。”
“然后呢？”
“然后成亲。”
“要是我不答应呢？”我哧哧的笑起来，哪儿有这么容易就答应的，我可没这么大方。
“那没办法，你不知道贼船易上难下吗？”
“是吗？小川说我啥时想走都行哦？”
“他敢！”
“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