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9 世间之花（1 / 1）
多日不能相守的想念在绛禧宫内被彻底地释放了。莫衍非常热情，两人交缠在一起时，他紧紧抱住了我，双手像带了火一般抚过我的全身，有时我仿佛都快承受不住他赋在我身上的爱意，这好似回到了我们相逢冰释时，他急切地要付出，我张开怀抱接受，过高的热情将我整个人都燃烧了起来。我呻呤着喊着他的名字，这引起了他更大的热情，这团火在我们之间燃烧了很久，很久……
激情过后，莫衍紧紧搂着我，我闭着眼睛环住他的腰。
“累吗？”莫衍的声音异常的低醇。
“你说呢？”我懒懒答道，身上确是无一丝气力了。
莫衍低低笑出声，“谁让你这么多天不理我，可能小涵儿一不小心就在这些天里错失过去了。我当然要加紧时间补回来。”
“就你瞎说。”我轻锤他。
他一把握住我的手，执到唇边，轻轻吻了一番，“然儿，谢谢你为我生了那么好的一个皇儿，我真的很高兴。说实话，尊卢玄奕夺走你，将你藏起来，说不恨他，那是假的。但他却将涵儿教养的很好。这一点我心中还是有感激之情的，所以让涵儿继续姓尊卢并不是我一时兴起的决定，既然你对骆风有承诺，而我也欠尊卢玄奕一个情，便让我用这种方式来还，尊卢皇室不会绝在他这一代，但至于以后会如何，便只是骆风的事了。”
我静静地听着，莫衍虽这么说，但我知道他心里清楚，如果涵儿姓着尊卢那么骆风从此之后便与明辰紧紧牵连在一起了，他只是用这样的话语来卸去我心中的愧疚。我的手与他越缠越紧，“莫衍，对不起。”
他轻轻捂住我的唇，“傻瓜，为何老是说对不起呀。”
我握住他置在我唇上的手，轻声道：“莫衍，让我说吧。这句对不起，我想说很久很久了。一直以来你都对我非常非常的好，真的很好很好。好到我都害怕如果有一天，我回头看不到你了，那我该怎么办？在我失忆的那段时间里，我真的忘记了一切，所有所有的一切，包括我自己。但我心中却隐隐觉得曾经有那么一个人一直在等着我，他就在我的身后，在思念着我，在用他的全部爱着我，所以我一直都在等待，在寻找，直到有一天玄奕告诉我，他与我一般，便是苦痛也求无憾！我回过头来想，他确实是从未勉强过我什么，一直都在我身边默默的等待，而且当时微音告诉我，他给了我最最宝贵的时间，那时我心中一直都在翻滚着，他怎可如此待我，待我入心，便如梦中一般，那个我怎么也看不清楚的男子，而转身的时候就发现他就在我眼前了，我开始后悔之前的几年为何置他于千里之外，这后悔跟随了我很久，因为当时的玄奕已经毒入心肺了，然后骆风与明辰开战，他强撑着即将破碎的身体上了战场，在战场上他便是所以士兵的精神支柱，哪怕他已是耗尽了全部的心力亦是□□地立在最顶端。那时我真的很害怕，我觉得我可能再回头的时候便找不到那个一直守在我身后深深爱着我的人了，所以我的心便迷失了，这种迷失缠绕了我很久很久，你找到了我，我恢复了记忆，然后我回到了明辰，但都好似没有从这种迷失中走出来。我常常陷入挣扎之中，我不知道自己到底怎么了。直到我看见你胸口流出的血，直到你握着我的手，打着你的心问我，是否觉得你的心是铁铸的，那时我全身都被后悔罩住，我十分的伤心，也万分的自责，我怎么会迷失了那么久？我回头要看的那个人其实一直都在我的身后，他始终没有离开过，而我却深深伤害了他。”
莫衍紧紧抱着我，我在他怀中轻轻吐了一口气，接着道，“莫衍，真的对不起，除了这句对不起外，我还想对你说，以后我再也不会离开了，永远都不会了！而且我不会再回头了，因为我要站在你的身后，一直都看着前面的你，而不是时不时的再回头看你，我要一辈子都在你身边。”说完这番话，我忽然感到很轻松，是啊，我从来都不想走，我一直都想在他的身边，而我一直爱着那个人，就是他……也许还有他的影子。
“然儿，我的然儿，其实我也很抱歉，我知道你的心里有波动，也曾暗自伤神过，但却不曾站在你的立场去想如何让你恢复过来，只是一味的等待。早知道是这样的结果，那我早该让涵儿刺这一刀了，这个雍憩斯干的事情虽坏，但却是帮我把我的然儿叫醒了。”莫衍的唇抵在我耳边轻声道。
听莫衍说到憩斯，我忽然又变得沉重起来，心中的犹豫也荡到了嘴边，“莫衍。”
“嗯？”他轻应。
“涵儿这件事是否有误会？”我小声试探道。
莫衍顿了一下，“我派人在佩莹宫搜出了下迷魂瘴的物什，涵儿刺伤我的时候有朝中臣子在场，这件事在朝中闹大了，是无论如何都压不下去，要保住涵儿，只能将另一个人抛到涵儿前面去。我知道雍憩斯是你的妹妹，将她赐死你心中必是不舍，但当年她那么对你，今天又如此利用涵儿，早已是丢弃了姐妹之情，会有这样的结果也都是她自己种下的恶果。”
“能否再查一下这件事情？先不着急赐白绫”，我知道莫衍说得都在理，但不知道为何总觉得也许会有另一个可能性。
莫衍没有说话，只是有一下没一下的抚着我的头发，良久他才道，“就继续将她留在白院，你如果想查就查吧，只怕是拖久了，对涵儿也不好。”
“嗯。”我轻轻点了点头，不知道自己到底想要证实什么，但是隐隐之间，总觉得这次应该不是憩斯。
这件事情我交给了孟狄去调查，孟狄随我来到明辰后便当了禁卫军统领，当时朝中也是哗然一片，但莫衍仿若是要证明我的身份一般，毫不动摇地将他放在了这样一个不重却又重似千斤的位置上。对于孟狄我心中还是相信的，这些年他一直负责保护我，虽是玄奕安排的，但他说“臣只知道王后是臣的主子，不管身份怎么变都会是。”所以我信他。
当年留在宫中监视憩斯的萧飒早已消失得无影无踪了，可能是被莫衍发现并处置了，但这些我并不知道也没有问。我不知道这宫中是否有第二个萧飒，这些骆风的巫术也唯有让孟狄查才能查得最清楚。
然而孟狄也从未让我失望过，三天后，他来我宫中复命，带给我的结果，既是我想要的，但却不知道是不是我期待的，他说，“下巫之人并非楚妃。”
“何以断之？”
“先前皇上派人搜出的东西确是下迷魂瘴之物，但是光这些东西并不能成功下得此瘴，迷魂瘴既然能让人的魂魄相连，那么下瘴之人必是要付出代价的，此瘴之引需下瘴之人的手心血，而且血量之多足以让人耗去绝大的心力，虽然楚妃手心也有条伤口，但却不足以启动迷魂瘴，且那些物什也不过是个幌子，因引魂碗里装的是自己的血，如果启瘴施法必将渗入碗壁，所以下瘴之人都忌讳，一般是下完瘴后就毁去引魂碗，而搜出的引魂碗上沾的血迹只附着在表层，很明显只是拿来陷害之用，由此臣觉得这下瘴之人必是他人。”孟狄答道。
“你如何以为憩斯手中的伤痕不足以启动迷魂瘴？”我问道。
“要想取得足够的手心血，那伤口必是深到手心深处，而且一次伤痕取不够的，需要反复加深伤口，然而楚妃的手心的伤口像是不小心被人划过一般，才几天的功夫都已结疤快愈合了，这倒像是故意有人想要栽赃在楚妃身上。”
“栽赃？憩斯这些年在宫中得罪了不少人，有人想要栽赃她倒还是有这个可能，只是这个人会是谁呢？竟然对骆风的术士了解如此之深。”我垂下眼睛轻轻低喃。
很多天过去了，我除了能够证实憩斯不是下瘴之人外什么都发现不了，莫衍虽然没有说什么，但我从他的脸上可以得知，朝中的臣子天天都在逼迫他要讨得一个结果。
慢慢地我也变得有些急躁，加之越来越烦热的天气，恼得人更加地烦闷不安。
“然儿，很多事情不一定要真相的，有的人需要结果，而有的人需要惩罚，即使过程无关但却不妨是一个妥善的方法。而这样劳心劳神得到的答案兴许达不到你心中所愿。雍憩斯的事就让孟狄查着吧，你也别想太多了，我让婉卿进宫陪你一段时间吧。”
“嫂嫂，在想什么？你看那朵白莲如何？晓香你去把那朵白莲摘过来。”凌婉卿轻轻碰了碰我，笑靥如花。
我回神，“真的很漂亮呀。”
一会儿晓香便将花摘回，婉卿接过后就直接递给了我，“嫂嫂，送给你，这花与你很衬。”
我慢慢接过，“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中通外直，不蔓不枝，香远益清，亭亭净植，可远观而不可亵玩焉。怕是抬举了我了。”
“在皇兄眼中怕是把世间的花都寻个遍都没有能够与嫂嫂相称的了。”婉卿笑道。
“世间的花？不知青莲可算是世间的花？”我低喃道。
“青莲……”
我抬起目光将白莲举起，顺着船沿伸出，白莲在阳光下泛出了玉一般晶润的光泽，“婉卿妹妹心中可是觉得白莲再美也比不上青莲分毫吧。”我伸出手轻轻握住了她的手。
婉卿回神，目光对上我，我微笑地看她，如此炎热的夏天，她的手竟如冰一样的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