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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 回梦重见(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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支离破碎的身体聚合,黑暗中,恍恍惚惚回响着冉冉箫声。意识随音波逐流,云炀睁开眼,映入眼帘的是一方白茫的天地。

轮界?!他回来了?!

震惊之余,猛然想起还有灵筱,躺在地上的他心头一紧转首瞧去,灵筱正安静地睡在他身旁。暗松一口气,云炀坐起身,小心翼翼扶对方入怀,轻轻摇唤着。

“诶,好疼好疼……”浑身酸疼的灵筱满怀抱怨苏醒,见他安然,欣喜若狂,挣起、揉捏着他脸连问:“我不是做梦吧!投胎成功了吗?为什么我还记得你,云炀,你记不记得我?!”

“记得。”云炀无奈地扯下她十爪,淡淡道,“直觉告诉我,我们还未死。”

“呃?”灵筱呆住,觉着有东西在裙内蠕动连忙挪开腿,蓝翼娇小胖嘟的躯体自裙摆下钻出,两人惊奇而望,一脸未可置信:返、返老还童?!

四周箫声这时收止,迷迷的白雾散去,只见一位相貌出尘、手执碧箫的白衣男子,静静屈跪在前方。

“阁下是?”云炀甚觉古怪,依稀记得是箫声将他们引领出蛮荒时代。

灵筱却哇的一声,激动地扑进白衣男子怀里,泪如泉涌道:“霜尘叔叔,筱筱终于重新见到您了,我们终于再见面了……”

霜尘未有言语,放下碧箫,一手轻柔地拍着她背,一手舒缓地抚上她秀发,云炀对两人暧昧的姿势冷眼旁观,抿着唇,悄悄收紧了双拳。

“对了叔叔,时隔半年,你怎还是陆雨的模样?夙風仍未解咒吗?虹可救出来了?”灵筱哽咽着问出一连串问题。

霜尘松开她,目露疑惑:[半年?]

“是呀。”灵筱含泪颔首,看了眼云炀的方向沮丧道,“我俩原打算前往深宫救虹,哪知被这轮界里的风穴送回万年前,在那一呆就是大半年。”

霜尘眉头微皱,最后无声叹了口气,告知:[可距你我自冥界分离不过四日,何来半年之说。]

“啊?”灵筱目瞪口呆,只觉一场生死恍然如梦。

云炀却瞅着恢复原样的蓝翼,粗略估算,疑惑道:“莫非两个时空的时间不同?蛮荒半年、这里半天?”

霜尘思索片刻,微微点了点头,[轮界蕴含无数天机,不是没可能。]

云炀原就在恼灵筱一直牢牢抓着他的手不放,现听他提及‘天命’,冷厉的剑眉扬了起来,似笑非笑质疑道:“既然此处神秘难测,你又如何安然无恙,又怎知用仙音将我俩从万年前牵引回来?莫不是与夙風联手,再度欺骗灵筱?”

“胡说!叔叔才不是那种人!”灵筱听出他弦外之音不由怒驳。

“有一便有二!”云炀却伸手将她拽回怀中牢牢钳住,凝视着霜尘咄咄逼人道,“你倒是回答啊,可有证据证明你无辜。”

霜尘摇首,站起身,望着蓝翼无奈一笑,[只怕无法。我只知是它发出的求救信号,至于本人为何没遇险,我想,大概是命不该绝吧。]

“哼。”云炀偏不信,任凭灵筱再怎么挣扎,就是禁止她到霜尘身边。

霜尘这时转过了身,背影透着孤独嘱托,[烦劳你,带她回去。]很明显不愿让灵筱涉险。

灵筱哪里肯依,直跺脚倔强道:“不!我要救虹!和你一起去!”结果被云炀一句冷漠的“不成”打断。

“你!”这魔头,偏生这种时候抬杠!灵筱原想开骂,后想起他进入轮界后法力全失,立时改成商量的语气规劝,“不如这样云炀,你先回去,虹是我挚友,不救我良心难安。”

云炀冷笑了一声,“怎么你以为失去法力,我会临阵退缩?”遂用满带敌意的目光盯住霜尘后背,铿锵有力表明立场,“你朋友要救,但必须是我同你去救!”

“云炀……”灵筱也不知该感动还是该担忧,眼泪再度溢出。

而霜尘,望着前路的双眸明显怔滞,无人了解他有多羡慕,羡慕云炀的偏执、更羡慕云炀的傲气。

他未再置一言,握着洞箫,平静、寂寞地往前行去。云炀见状,这才牵着灵筱走向深宫。

三个人、三颗心朝着同一目标进发,这一场营救细致算来,竟迟到了半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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足下迂回,霓虹艳彩装点着长廊,但无论寒心如何用华丽彰显热烈,深宫的气候,依然严寒彻骨。

霜尘仍旧走在最前方,而入此间后,云炀和蓝翼的法力奇迹般恢复了。踏着冰砖,三人一兽通过一座紫晶吊桥,水晶宫殿就在前方,距离虽远,水晶凤座上那一魔一妖却格外醒目。

“呵呵,傻姑娘,欢迎欢迎。” 灵蛇玉腿性感地翘着,寒心娇笑半倚着夙風,媚眼勾魂、丹唇妖娆。

夙風目光慵懒,凝视着三人,幽幽笑,“尔等果然没令本座失望。”

“虹在哪?”灵筱心急先开口,云炀紧拽着她,早已进入戒备状态。

“放心啦,小仙女好得紧。”寒心轻笑安抚,红袖随意一拂,宫殿中央那块圆形晶砖便缓缓升起。

一株七彩仙木静静插在柱形晶玉内,霜尘移前两步,抬起洞箫浅吹一段,仙木听声一曳,终于现出原形。

“霜,你回来了。”涣散的目光聚焦,虹清泪簌簌洗落,那份仅容他一人的专注,令夙風略感不悦。

“筱筱,久违了。”她又望向灵筱叹息。

灵筱见她形容消瘦,心酸泪流,哑着声询问:“你可好?有没有受伤?”

虹倦倦地摇了摇头,“还成。”夙風触视到她哀求的目光,心头一痛,黑气聚掌,原地不动拍出一掌。

魔风袭向霜尘胸口。

“不!”灵筱惊叫,云炀置之未理。霜尘不闪不避中招,只被震退两步。

残余的魔风呼啸着将他包裹,当黑雾散去,他已蜕去陆雨的假面恢复原貌,捂着胸轻轻咳嗽。

“叔叔/霜!”灵筱和虹欣喜齐呼,寒心瞅着纤尘不染的他挫败地叹息了一声,云炀见他真容较陆雨更出彩,心头愈发烦躁。

夙風这时傲慢道:“仙家的法力本座已尽数归还,但鉴于双方实力仍旧悬殊,仙家最好解除赤炼封印,换取小仙女的安全。”

“解除封印后果不堪设想,事关苍生,请尊驾不要强人所难。”霜尘优美的声线实有令魂神颠倒的魔力。

夙風却讥讽,“事关苍生?本座倒想知魔族算不算苍生一隅?”

霜尘不假思索,“当然。”

“好!那么请问,天帝毁我魔界、诛我魔族,也是怜悯苍生?!”夙風的眼神陡然凌厉。

霜尘垂下眼帘,寻思良久,张口轻叹,“不知道。”

“哼,好一个不知道!”夙風笑得没心没肺,“枉你一生向道,却是非不分!可怜的悲悯心,可怜啊可怜!哈哈哈……”

“你也配谈是非?”云炀一声冷笑打断他。

夙風瞟向他,双眸微眯疑惑道:“云教主何故这般仇视本座,若是为赤炼那大可不必。其实你我皆属魔尊转生,齐心合作未尝不可。”

“和你合作?”云炀不屑一哼,“恶心。”

“就是!”灵筱同仇敌忾,忿然指责夙風,“昔年你为夺赤炼魔息害得云炀家破人亡,现在好意思提合作!不分是非、滥杀无辜的恐怕是你!”

寒心一讶,“你说風哥与云教主有过节呀?”

“不错,灭门之仇,不共戴天!”灵筱愤愤不平。

“灭门?”寒心狐疑地瞅向夙風怪问,“确有其事?怎没听風哥提过?”

夙風颇感好笑,“心妹糊涂了,本座斩得神仙、镇得妖鬼,偏就不屑残害手无缚鸡之力的人类。” 分明在说他不曾遣魔军屠杀。

云炀胸口一窒,寒心却了然娇笑,“明白了,是有人栽赃嫁祸。”

“洛阳云氏!你当真全无印象?!”怀仇多年,云炀岂能轻易信服,何况茶衣与夙風无冤无仇,根本没必要诽谤夙風。

夙風苦笑,“本座功力远胜于你,擒你易如反掌,何须劳师动众灭门呢。” 他敢作敢当的个性六界尽知,既然否认,势必有误会。

云炀只觉脑袋嗡嗡作响:若夙風不是凶手,谁才是?难道真有人假冒魔军?抑或是茶衣在撒谎?

他接受不了,一个恨了八年的敌人一夕被推翻,这叫他如何、如何接受?!

“云炀、云炀你还好吧。”灵筱见他脸无血色,连忙担忧地摇上他。

六界不乏疑案怪事,云炀被她一摇缓过神,终于想起此行的目的:救人第一。他挥散心中疑云,调整好情绪,这便望向夙風冷冷道:“把虹放了。”

“行。”夙風看向灵筱,一句“先交出赤炼”的回答竟与他当日对灵筱的胁迫出奇的相似。

“不可能,赤炼只是我的!”云炀一口拒绝,没有商量的余地。

“哎……”寒心知道争端无可避免,不禁从旁惋惜,“云教主怎就不明白呢,你不解封印只靠双修,每次所获魔息还不及赤炼的万分之一呀。”

云炀不为所动,冷着脸道:“万分之一足矣,足够杀了你俩即可。”

“好!”夙風闻言“哗”一声展袍站起,寒声道,“本座今日就让尔等品尝,自不量力的代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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