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不再执着（1 / 1）
下课了，操场上学生的喊叫声，追逐中的嬉戏声让人听得兴奋。
“温冉，你过来。”班主任田静叫过刚跑回教室的温冉。
温冉走到田静面前，一双无畏的眼看着自己的老师。
田静看着这个班里年纪最小，个子最小，学习最好最用功的。可是，也最能打架的学生真是头痛到了极点。
“温冉，你是怎么搞的，又把郑浩强的胳膊给打断了。我就奇怪了，你这么小怎么这么能打架。”田静说着都不知道该拿她怎么办。
“田老师，我没有错。郑浩强不该三番五次的向我挑衅，是他先欺负我的。”
“就算是这样，你不能告老师么？还有，不要仗着自己学习好，就可以不把任何同学都不放在眼里。你要团结同学，自己学习好还不行，还要能热心地帮助别的同学。同学就和自己的兄弟姐妹一样。”
“我不喜欢，我不要朋友。”温冉说完跑进教室坐在自己的位子上。
“你”田静看着温冉气急地来到严岩的办公室。
“校长，你把那个温冉赶紧调到别的班级，我实在管不了她。她那像个女孩子，简直比土匪还土匪。别的同学就不能碰她一下，只要是惹到了她，她就会把人家打伤，咬伤。哎，真是的。受伤的家长都来找我好几回了，您说这怎么办？”
“田老师，你先别急。这件事交给我处理。快期末考试了，你可要抓紧啊！”
安抚好田静，严岩骑上自行车往山上走来。
“什么又打架了？这个冉冉。不过严校长，你们不会开除温冉吧！”静言神色中带着忧虑。
“不，怎么可能！我今天就是想来跟师傅商量商量，怎样让温冉改掉打架的毛病。冉冉学习刻苦，生活自理，就是脾气太爆。”
“谢谢校长，贫尼一定严加管教。”
下学后，冉跟狗蛋在山下分手，走到门前一眼就认出来严岩的自行车。她嘟着嘴，慢慢走进自己的房中，放下书包，赶紧到厨房做饭。
无莲笑着看看温冉：“怎么了？又犯毛病了，你不是很厉害吗？”
“师兄，人家正心烦，你还拿我寻开心。”
“冉冉，严校长要走了，你不出来吗？”静言一脸肃容。
“哦”温冉低着头温顺地走出来。
“怎么，温冉也有害怕的人吗？那真是太好了，要不然我真的不知道该怎样驯服你这个野丫头呢？”严岩笑着说了。
从吃饭到上完晚课，温冉的心一直提着，可是不见师傅有任何动静。她终于忍不住，来到禅堂。
“师傅，是我错了。以后我再也不打架了，请你原谅我这一次。”
静言笑笑：“冉冉，你说话可要算数啊！要是再出尔反尔，师傅决不宽恕。不过，你还是要为你犯下的错付出代价，今罚你到佛堂把《金刚经》背诵三遍。”
“是，师傅。”
夜幕下的翠山更加寂静，月光下的竹影随风而动，有几分阴森，有几分神秘。
温冉坐在无莲的身边：“师兄，你怎么喜欢在这里静坐，为什么不是佛堂呢？”
“在月光下坐坐，更能看清自己的内心。冉冉，你看这里的星星，是不是更大更亮。璀璨的星月，让我像漫步在星河。钻石般的星从我身边飞过，我踏着月光步入月宫。冉冉，这种感觉不是每个人都能感受到的，没有心的人感受不到。”无莲缓缓合掌，微闭双眸轻声念了句‘阿弥陀佛’
温冉幼小的心在波动中静下，这份沉静一直伴她长大。
“温冉，你这是在干什么？”狗蛋看温冉的手中拿着个硬币般大小的铁片在翻动着。
“这叫魔术，师傅说要不停的的练才能出巧。狗蛋，你看我练得怎么样。”
铁片在温冉的手中游动着，竟像是粘在了她的手上一般。
“哇，好棒啊！可不可以教教我，等我学会了，就能在我们班扬眉吐气了。”
“行啊！可是你用什么跟我换呢！”温冉不肯吃亏地问。
“嗯......我教你擒拿格斗，我爸爸是武警指导员，我跟他学的。”
“好，就这么说定了。不过你可不能告诉我师父，要不师傅会罚我的。”
“知道，这是我们的秘密。来，拉钩。”
“拉钩。”
“喂，你的腿怎么再发抖。这样是不行的，你看我。”狗蛋做着示范。
“喂，你的手怎么这么笨啊！应该是这个样子，手指再弯点。”
“温冉，想锻炼腿劲，就得每天找东西踢。山上多的是树，你每天踢一千下，应该会好些。”坐在石阶上，狗蛋一副教练的样子。
“温冉，这是我给你买的护腕。戴上它，你的手腕就不会受伤了。”狗蛋趴在五年级教室的窗台上，递给温冉一对红色的护腕。
“谢谢！下了学在老地方等我。”在整个校园里，狗蛋是她唯一的玩伴。她的孤独没人理解，这是发生在柔的那件事后。
“温冉，温冉！”狗蛋的妈妈来到静无庵。
“阿弥陀佛。施主，冉冉去后面的地理摘菜去了，有什么事吗？”无莲问。
“哦！是这样，狗蛋病了，我想让温冉给狗蛋带上请假条。”狗蛋妈把请假条递给无莲。
“好，先交给我吧！我转交给温冉，不会误事的。”
“谢谢无莲师傅，我就先走了。”
下学后，温冉惦记着狗蛋的病，直接来到狗蛋家。刚走到窗前就见狗蛋妈来到狗蛋的床前：“狗蛋，起来吃药了，要凉了就不好喝了。”
“嗯，不要，我不想喝这苦药。”狗蛋别过脸，用被子蒙住头。
“好了，都多大了，害怕喝药。真是越大越没出息了。这样吧！你喝了药，妈妈让你吃块糖行不行。”狗蛋妈拍着狗蛋的背哄着他。
“真的，那好吧！”狗蛋做起来，狗蛋妈喂他把药喝下，然后笑着喂给狗蛋一块奶糖。
望着屋中的一切，温冉潸然泪下。她转头向山上跑去，泪水飘洒在胸前。实在跑不动了，她跪坐在地上：“娘，你在哪里？妞妞想你，真的好想你。为什么他们都有爹跟娘，我为什么没有。呜呜……”温冉趴在旁边的石头上痛哭不止。下雨了，雨水淋湿了她的衣衫，她浑然不觉。
“娘，娘……你不要走……”昏迷中的温冉喊着，无莲守着她轻轻试着她脸上的泪。
“阿弥陀佛，善哉，善哉！”静言无言，她明白，温冉虽表面坚强，那是因为没有人曾拨动过她那根苦痛的心弦。
温冉醒来，无莲抱住她：“如果人生没有意义，看什么都白看。如果人生有意义，三千看尽还是三千，这尘世不会因为你而莲花开遍污秽都消。冉冉，该忘记的，就要学会忘记，想着只会是痛苦，什么也给不了你。活着再苦，也是种感受，死了再甜，也没有任何意义。”
“谢谢师兄指导，我知道了，以后不会这样了。”温冉的泪水还是没干。
第二年，温冉以优异的成绩考上了市重点中学初中，因为她的年纪，在市里曾一度轰动。
静言原本不打算给冉增加负担，可是无莲一病，静言因年老体力不支，只能给温冉再增加工作。
静言本是个按摩高手，出家人慈悲为怀，看着痛苦不堪的病人，让她无法推脱。为了不让病人失望而归，第一次强迫小小年纪的温冉。让她每天强行背诵穴道的位置，按摩的手法，加强手劲的锻炼。
两个月的假期，温冉像过了几年，觉得自己比上学累多了。她盼着开学，盼着假期的结束。
这是一个阴沉的夜，乌云遮住了星月，静无庵柔弱地挺立在略带残酷的夜中。静言看着沉睡的温冉，拿起她红肿的小手，心疼地滴下了泪。已入佛门七十年的静言，早已忘了什么是喜怒哀乐。自己六岁出家，跟随师父游历天下，磨砺的自己韧劲十足。可就是那样，师傅也不曾逼到自己这个份上。今天看见温冉给病人按摩时，手痛的直流汗。她小小年纪就有如此韧劲，就是自己平静的心也被她拨动了。她轻轻揉动着冉的小手，睡梦中的冉痛的微微皱眉。
“冉冉！生活上要有‘凡所有相，皆是虚妄’的观照。”
“冉冉！凡是可以认真进去，可以敬业。但在精神上要破除执障，心里不要烦恼。”
“冉冉！但息一切有无知见，息一切妄求。”
“冉冉！超越一切成败得失，是非毁誉。”
“冉冉！没有了迷悟，没有了烦扰，才是生命的桃花源。”
寂静的静无庵来了好些人，除了烧香拜佛外，最主要是想看看温冉。只有十三岁的温冉，以优异的成绩考取了，国内有名的高校。这无疑给这个小城市一记兴奋。
“看看人家温冉，这么小的年纪就考上了大学，还是名牌学校。哎，咱们家的孩子怎么就没有这个天份啊！”
“是啊！不过那小姑娘看上去就机灵，人家不但学习好，还能帮做静言师太的助手。小小年纪就那么懂事，跟她师傅学会按摩技术后，经常给生活条件不好的孤寡老人上门免费按摩。人好，心善，自然就会有好报。哎！她长大了还不知道谁家孩子有这个造化，能娶到她做媳妇。”
“是，是，是。我这不争气的肚子怎么就生不出这样的女儿，你看狗蛋，成天跟冉冉在一起玩，学习成绩……哎，真是没法说。”
冉听着大家在议论自己，只是静静地
冉摆好斋饭，扶师傅坐好。转身又到火台上去看给无莲煎的药。
“冉冉，一个人去那么远的地方可以吗？”静言很是不放心地问。
“师傅，没有问题。严校长说了，坐车到省城后，直接买火车票就能到G市。”
静言点点头：“记着去谢谢严校长，这些年他可是为你操了不少心，你不可忘记。”
“是，师傅。我昨日已经去过严校长家了，我只给他送去两块豆腐。可是我……”
“有心就好，不在乎礼物的轻重。豆腐虽不值钱，可是它是你起五更亲手做的，严校长会很开心的。”
“真的吗？师傅。”
“真的，有些人看到是人的心，不是礼物的贵重。”静言笑着。
听师傅这么说，冉脸上露出了开心地笑。
要走了，温冉才知道自己并没有什么东西可带。
“冉冉，这是师傅年轻时用过的一个箱子，它虽然很旧了，可是还能用，给你上学拿上吧！里面有五千元钱，是你的学费更生活费。师傅老了，无莲身体不好，所以很难，你要省着花。路上一定要小心，若大世界形形色色，千万不可麻痹大意。”
“师傅，我记下了，谢谢师傅。”
“好了，你要知道，工作不累，累的是纠纷时起，人心不平；生活不累，累的是斤斤计较的情愫、滑滑勾斗的心机；样样不累，累的是脸上春风心里毒雨，口角蜜饯腹藏凶剑。你跟师父多年，望你以善为先，莫执着。”静言说完回禅房去了。
温冉不是个多言的人，静静的她只用心在看这个世界。七年了，与佛为伴，清苦的生活让她明了，一切坦然才是真。
大城市的风范，让她多少有些惊讶。高楼林立的都市，宽敞望不到边的马路上汽车的喧嚣让刚来到G市的她发懵。路的两边商铺一家挨一家，路上的行人有的匆匆走过，有的悠闲自在。
“哦！这是真的外国人啊！”只在商店的电视中见过的场景，让温冉惊奇地看着。
13岁，应给还在父母怀中撒娇的年纪，而她却踏入了大学的门槛。
她的到来让这个学府震惊，她的到来让同宿舍比她大五六岁的同学震惊。
“喂！你多大了?你好厉害啊！”“你爸爸妈妈呢？怎么会就你一个人来报到啊！”“这么远的路你一个人来，不害怕吗？”
温冉无惧地看着围着她的大姐姐们，她向她们露出笑颜：“我已经13岁了，我长大了，怕什么呢！”
往后的生活中，她给人们带来的惊叹，又何止一点。
新的学习生活开始了，更让同学们刮目相看的事情，是温冉那对学习的执着，对知识的领悟，对生活的超脱。不是像她这个年龄的孩子所能达到的。
“温冉，能不能把读书笔记借我看看，这个星期有好些地方我都没听懂。”下了课，商语走过来问。
“哦！不过明天你就得还我，阿锦说明天要借。
“温冉，一天哪能抄完啊！后天，后天我保证还你。”
“那……”温冉正想答应，猛然间手中的笔记被走过来的阿锦抢走了。
“一个大男人家，借一个小女孩的笔记，也不嫌丢人。”阿锦撇着嘴。
“喂！阿锦，你不也比温冉大很多吗？有什么脸说我。”商语说着跟阿锦抢了起来。
温冉小大人似的叹口气“你们两个不管谁抢到，星期一必须还我，知道吗？否则以后再借，就免谈了。”她说完，拎起背包走了。
“哎！温冉。真是个不讲情面的小鬼。”二人结束了战争，商量着到图书馆共同抄写。
三年的大学生活，让她懂得更多，知识面更宽。图书馆，林荫下留下她瘦小的身影。因为年龄太小的缘故，没有想其他学生那样有太多的私人活动，她除了看书就是看书。所以她的功课在全系是顶尖的，这让她每年能拿到最高的奖学金。
温冉知道无莲的身体不好，在上大二是就去信让无莲不好给她再寄生活费了。她在放假后，到一间小餐馆打工。她做的菜，让餐馆老板都刮目相看。
“温冉，六号桌红烧狮子头，八号桌子嫩笋鸡片；五号……”
“老板，你是不是想累死我啊！以前六张桌子，现在增加到了十四张，工资不给涨。我想我还是……”十五岁的温冉手里拎着炒勺，瞪着餐馆的老板。
“温冉，你可千万不要这么想，这个月工资翻翻还不行吗？好了，快一点吧！”老板肥腻的脸挤出讨好的笑。
“老板，外面来了两个外国人，不知叽哩哇啦的在说什么，你快去看看吧！”
“知道了，知道了……真是麻烦。”老板心里也纳闷，自己是老板，为什么要怕一个乳臭未干的黄毛丫头。
温冉好奇地靠着门框看着老板，肥胖的老板一会儿就被两个老外急出一身汗。也没明白他们在说什么。
“我的英语不弱啊！他们在说什么呢？”老板挠着头自言。
“o(∩_∩)o…哈哈”温冉笑得弯下了腰：“铁公鸡老板，人家讲的是德语，你跟人家讲英语，不是鸡同鸭讲是什么？”
旁边的伙计听温冉这样讲都捂着嘴笑，老板憋红着脸：“小丫头真他妈的黑心，知道说的不对路，也不过来帮忙，站在一旁看笑话。”
温冉看着两个德国人，走出来笑笑,用流利的德语说：“你们好！有什么需要吗？”
“哦！我们是想吃点饭，可是我们不会点菜。”男人看着温冉说。
“哦！是这样，先生夫人请坐。我看你们就试试，糖醋里脊……”
“好，真的很好。小姐的德语讲的很棒，去过德国吗？”
“没有，我只是无聊的时候自己学着玩的，先生跟夫人还有什么要求吗？”
“没有了，这是我的名片，如果可能我们想跟你交朋友。”
“谢谢！非常荣幸，我叫温冉。”
“我是海姆特，她是我太太贝慈，认识你很高兴。”
饭菜上来，海姆特夫妇只吃的坐在哪里动都动不了。
温冉摇着头：“何必呢！想吃明天再来吗！干什么跟自己的胃过不去啊。”
“哦！真是太好吃了，我们……我们这是第一次没有节制。”
从此后这对夫妻，天天来这里吃饭，跟温冉聊天。
明天温冉就要开学了，胖老板心里很不是滋味。这两年这个餐馆能从一个刚刚维持生计的小餐馆，发展到今天，天天爆满的情景，还不是多亏了温冉的到来。每次她一开学，就是他最苦恼的时候。
“温冉，今年就上大四了，放了假不来了吧？”
“对啊！今年放假我想回家，以后就不能再来了。怎么？你舍不得我，还是觉得我这个瘟神快走了，你太高兴了。”
“你也知道自己是瘟神啊！每天我这老板当的，跟三孙子似的，你走了我得放三天鞭炮庆祝。”
“哈哈，不是吧！你没有那么惨吧！自从我来了，你的钱包丰满了许多啊！”温冉笑着。
“好了不跟你开玩笑了，这是给你的工钱三千。这一千是奖金，跟……”老板有点说不下去了。
“谢谢！我知道你是个好人，你的生意会更好的。”温冉收起了平时嬉笑的表情。
“好了，借你吉言。今天你就站好最后一班岗吧！”
“喂！还真是铁公鸡，你就不能放我半天假吗？”温冉撅着嘴。
“(*^__^*)嘻嘻……铁公鸡可不是白叫的，不能！”
“温冉，那个海姆特夫妇来了。”温冉听见外面的伙计喊。
“来了。”温冉收起钞票，跑了出来。
“嗨，海姆特先生，海姆特夫人你们好！”
“哦！温冉。就要开学了，我们吃不到你做的饭了。”
“是啊！不过老板请来一个新厨师，他做的菜也很棒。”
“温冉，你有没有想过大学毕业后，到德国去深造？”
“嗯？这我倒是没有想过，我……”温冉挠挠头。
“知识是无穷尽的，你还小，找工作还太早。不如趁这大好时光，还是继续深造的好。我们是朋友了，你的善良跟直率让我们很是喜欢，我愿意做你的担保人。”海姆特诚心实意地说。
“谢谢你海姆特先生，让我想想好吗？等我想好，给你去电话。”
“好的，不过我还是坚持，你能听我的意见。”
将近十年了，静言用禅宗佛法，给温冉化解着存在她身上的戾气，化解着温冉心头的痛。在静言生命的最后时刻，温冉从大学回来，告诉师傅，自己被德国海德堡大学录取。八十多岁的静言含笑圆寂，那年温冉十六岁。
温冉跪在佛堂，看着眼前师父留给自己的一本《金刚经》，一串佛珠。佛说：放下一切执妄，放下一切喜怒哀乐。可是近十年的师徒情，让自己怎能忘记。近十年的姐妹情，让自己怎能放下。眼见着要远离熟悉的土地，远离自己唯一的亲人，心怎能不动。
无莲轻轻拍拍温冉的肩：“冉冉，明天就要走了，佛法无处不在。心中有佛，心中有爱，何必在意身处何方。”
温冉低声念了声：“和风所及，花开遍地。师兄多保重！”
静无庵门前，无莲跟温冉对望，一切尽在不言中。
“温冉，听说你要出国读书了。”
走到山下，远远的看见狗蛋跑了过来。
比自己大两岁的狗蛋已经长成了，身强力壮的小伙子。
“对啊，我要去德国了。听说你报名参军了，是不是也快离开家了。”温冉微笑着迎着初升的太阳。
“下个月正式入伍，我的理想就是能当一名特种兵。穿上迷彩军装，军靴，一定酷毙了。”狗蛋英挺的身板又直了直，黑红的肤色闪着耀眼的光。
到了火车站，温冉放下手中的皮箱，踮起脚尖慢慢抱住狗蛋：“我要走了，好好保重身体，再见。”
狗蛋脸一红，可是他的双臂缓缓抱紧温冉：“冉，我会想你的。记得给我写信。还有，不要用蝌蚪文写，我看不懂。”
“哈哈。”温冉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