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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9 洛伍德(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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猛烈的风从窗口吹进来,我狠狠打了个冷战。

这是哈德斯特有的风,凛冽冷硬,不像沙恩的风,吹起来带着迂回的柔和。很多个像这样的雨夜里,站在窗前,我会想起眼前这个男人,优雅的,冷漠的,坚定的,残酷的。

利路亚登上皇位并没有遇到多少阻挠,或者说在那之前他已经处理好了所有的问题。洛法的疑惑不是没有道理,一个人怎么可能仅仅凭着一个毫无实权的“公爵”身份短时间内大权在握,就算是有女皇的眷宠,也不可能。

何况利路亚并不是会“邀宠”的人。

他也不需要。

登上皇位之初,还没有等大陆上其他几个皇帝醒悟过来,他已经出乎众人意料,从容不迫发动了一场不大不小的战争,不是针对沙恩,而是针对洛克和玛蒂。德普斯一世去世不久,洛法对于边境的控制力不从心,只能暂时奉行德普斯一世避免战争的擦略,仅仅是在边境增兵。但后来的事实证明,利路亚根本是醉翁之意不在酒,他派出的军队仅仅和玛蒂和洛克擦了个边,也没有直接与沙恩的边境驻军起冲突;倒是同时派出的诸多文官,游走于各个边境力量之间,致使战争结束的时候,沙恩的边境再一次爆发了一波独立的浪潮。

诸多省和城市宣布要独立,背后的挑动者分明是利路亚。

我一度曾经怀疑利路亚的野心是整个大陆,但是他这样的作为我也几乎看不明白,他不是在笼络边境力量投靠哈德斯,而是仅仅在拆散沙恩而已。

战争从来都是铁与血的较量,没有仁慈只有残酷。洛法不会放任哈德斯的意图;维护沙恩统一之时,阿兰蒂亚大陆又将是硝烟弥漫。

那一天不会太久。

一直以来利路亚都只是在幕后的操纵者,现在他把莉迪亚踢开,直接掌握哈德斯大权,是势在必行的表现。就像一个游戏,一个报复的游戏,他使出手腕,试图把这个大陆上最古老的敌国打散成七零八落,乃至毁灭;现在时机成熟,开始收紧长久以来慢慢布下的网。

我甚至能隐隐约约感受到他这样做的原因。

所有的一切已如注定,亦将无可避免的发生。他冷眼谋划多年,等的大概就是这一刻,这一刻的毁灭。

那张苍白的脸,每次我想起来,都不能控制的想起许久以前乔克说过的那句话,这个世界是有神存在的,操控着人的生死,改变着一切。

安瑟斯自杀的消息传来时,在库萨别墅的书房,利路亚曾经说,死亡,换来新生。

死亡,换来新生。

沙恩的毁灭,会换来什么?

此刻他站在门口,白皙的额前垂下一绺微湿的黑发,隐隐遮住眼帘。

我深深吸一口气,慢慢向前拉住他的衣襟,看进那双几近冷酷的眼眸,放低了声音:

“停下吧。求你——”

沉默许久,他扣住我的手腕,缓缓掰开我的手指。

我颓然垂手,后退两步。

沉默。

“……雷娅。”

低哑的声音被闯入的风淹没,几不可闻。

从开始到现在,他每一次叫我的名字,那样的声音,好像每一次都能刺入我的灵魂,引起震颤。

这个残酷的,深情的人。

我慢慢扬起一侧唇角,看着他身侧的窗外:

“你不怕我说出去吗?”

眼角的余光看到,他的目光慢慢移动到我脸上。

我仍看着窗外,慢慢重复:

“你不怕我告诉洛法,不怕我告诉所有其他的人吗,伯爵先生?梅塞德伯爵先生?”

“那又能怎样?”

“不能怎样,”我轻笑起来,慢慢转过身。

确实不能怎样。

“不能怎样。你仍会是哈德斯的皇帝,自由激进分子们爱戴的首领,试图打烂那个古老帝国的伟大英雄。”

脚步缓缓,我向着大厅,一步一步离开,冷笑:

“你知不知道,我有多么的,恨你?”

那个黑色的身影,静立在走廊深处。

我几步已经不知道我在说什么。

那个我抱过的身体,那个我仍然爱着的人。

他和他的理想,将永远不可能属于我。

车子飞奔过空旷的原野,溅起地上肮脏的湿泥,车窗一片模糊。

车子停在洛伍德行宫前的时候,天已经快亮。

雨淅淅沥沥落着,渐渐有了温暖的意味。我浑身透湿下了车,身上披着一个哈德斯军官给的黑色制服,经过行宫前一脸诧异的卫兵面前往庭园里去,只觉得脚步疲软无力。

大厅里依然灯火辉煌,却太过安静,湿淋淋的靴子踏上去,声音沉闷而拖沓。快拐角处,一个人静静站在那里,看到我,跨前一步。

乔克的表情安详,独眼里是耐人寻味的探究,许久才试探着将手压上我的肩:

“你见到陛下了?”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将军。”我勾勾唇角,冷笑,“另外,他是你的陛下,不是我的。”

乔克收回手臂。

我褪下身上的制服,随手掷在地上:“你本就知道他不在北方——呵,不过当然,您并没有义务告知我。将军,您一如既往的守口如瓶。”

他皱皱眉:

“对不起,雷娅。游散骑兵团——和卢克的事,我一直很抱歉。”

我微笑:

“没有必要道歉,将军。”

“我欠你的。”

“您不需要这么客气。”

还有利路亚。

站在此刻我的位置上一天,我们唯有敌对。

我甚至不能想象自己能用什么样“和睦”的脸孔面对利路亚。

乔克慢慢移开目光:

“他是个理想主义者。他是个伟大的人。”

我越过他,走向楼梯。

他在我身后,慢慢的,低低的语调,是很久以前那样的和缓:

“雷娅,他是爱你的。”

我的脚步顿住,忍不住微笑:

“将军,我并不懂得什么是爱。”

“五年前你被人从去康帕斯监狱的路上劫出来,是我安排的时间。没有人知道雷利亚夫人为了救你,会不顾霍布斯和玛蒂的脸面,把你的身世公之于众。只是这一切太巧了,才看起来太像一个阴谋。”

“将军,你应该知道他到底是谁,对吗?”

乔克慢慢抬起眼看向我。我转过身,继续微笑:

“二十年前,哈德斯与玛蒂秘密结盟的时候,那个作为人质的孩子,当年的霍布斯王储的第一个孩子,他唯一的可能继承人,你应该也有印象,对吧,将军?”

“……你都知道了。”

“利路亚陛下是个诚实的人。”我勾起唇角,“这不是他的错。背弃盟约的是霍布斯陛下,把那个倒霉的小女孩杀死是应该的。”

对我来说,被丢弃在边境并不能算是不幸。

最大的不幸,是十年后在边境的街头遇上了利路亚。

利路亚•梅塞德,利路亚家族第七位继承人利路亚公爵小姐的儿子。利路亚公爵夫人在三十岁死去,唯一爱过的男人是沙恩七公爵之一,维萨里德。为了与维萨里德厮守,那位公爵夫人放弃继承爵位,隐姓埋名在康帕斯附近的一座别墅,直到被发现,以间谍罪处以绞刑,并被焚尸。

维萨里德被终身□□。

公爵夫人的表哥,即因对哈德斯进行军政改革而史上有名的萨特•梅塞德伯爵,当时没有继承人,且据说对自己的表妹一直一往情深,所以通过与沙恩皇帝的秘密协议,将公爵夫人的儿子秘密带回哈德斯。

利路亚最终继承了梅塞德伯爵爵位,在他二十岁的时候,他建议并协助舅父萨特•梅塞德完成哈德斯军政改革;在接下来的十年间,他继承爵位之后,彻底完成军政改革并废除了爵位继承制度。

历史是这样描述他的:擅权术,果断冷酷,手段可与哈德斯利路亚一世媲美。三十岁时,他在兵变中遇刺身亡。

不过利路亚却是这样告诉我的,他十二岁的时候与母亲一起被捕,在康帕斯监狱中被刑讯官刺穿胸腔,奄奄一息中,萨特•梅塞德招来黑巫,试图救他。

结果就是他活下来了,代价是一具因为僵硬而衰老极缓慢的身体,和药效减退时锥心刺骨会让人生不如死的疼痛。

洛法一直怀疑利路亚的权势从何而来,真正的原因是哈德斯的权力从未更替过。所谓的梅塞德家族从来不过是个幌子,许久以来沙恩内部贵族争权夺势与逐步衰落,边境层出不穷的叛乱事件,沙恩与玛蒂和洛克之间从来不能够长久的结盟,无不与哈德斯有千丝万缕的联系。

有人的野心是为了更大的权势,他的野心却是毁灭,亲手,一点一点,砸碎那个古老的城堡。

“它早晚会倒塌,我只是让它死的更快些罢了。废黜那些无所事事的贵族,让活着的人更平等自由,远离那些早该被砸烂的锁链。”

五年前的那个黄昏,当我第一次发现他在服用一些莫名其妙的药物时,他站在巨大的钢琴前,额前是卷起的发丝留下的淡淡的影,脸色苍白,神色平静的看着我说完这些故事,然后转身揭开身上的衬衫,露出背上血红色的伤疤。

他的神情丝毫不像是在忍受疼痛,而是习惯性的淡漠:

“你怕吗?”

我站在门口,抑住转身欲逃的冲动。

从没有可以忍受那样的折磨。那种药是康帕斯监狱中用来处决重刑犯人东西,几乎没有人能忍过一天。

他像是已经习惯。

我拖着脚步,一步一步向前,颤抖着吻在他的伤口上。

我可以用身体挡住两颗子弹,又何必在乎他是谁。

二十二岁。那时候我以为自己比十七岁的时候聪明了许多,但终究还是太年轻了些。

当我见到乔克的那一瞬,当我明白游散骑兵团的覆灭只是阴谋,当我从莉迪亚口中得知离开康帕斯监狱的当天清晨,在洛法与贝尔蒂订婚典礼上,雷利亚夫人亲口宣布雷娅•丽蒂斯才是霍布斯唯一的女儿,当我知道因为联姻失败,沙恩与玛蒂几乎交恶,雷利亚和洛法成为众矢之的,坎萨贝拉甚至撺掇沙恩诸多贵族向皇帝上书,与玛蒂交战。

一切似乎都是水到渠成。

我终于承认自己根本无法看清那个人。

他用过的手段,杀过的人,设下的圈套,无处不在。我不知道什么是爱情,可是我知道我恨他。

自始至终,我都没有走出来过。

也许现在也没有。

楼梯上一片安静,我在房间门口褪掉靴子,推门走进房间。灯亮着,洛法意料之中的在沙发上坐着,看见我,一动不动。我扔掉手里的靴子,转身到桌前,用梳子慢慢梳着头发,水滴顺着发梢滴滴答答落到桌布上,洇成一片深红色的印记。

“亚德睡着了,我把他抱到我的书房去了。”

“……亚德?”

我转身疾步往外去,门口处被洛法从后面狠狠拉住手臂拽回去:

“你想做什么?”

“我要去看看他。”

“他睡着了。”

“我只是要看他一眼!”

“看看你现在的样子!”

洛法脸上溢出少有的怒气,手臂一回,拖着我转身到房间深处的穿衣镜前,狠狠把我甩到镜前,语调讽刺愤怒:

“看看你自己的样子!”

我缓缓站直身体,扔掉手里的梳子。

房间里的温暖让我不由自主打个冷战。洛法停了片刻,随即走近,一手拉住我的胳膊往浴室扯,一手解我身上的衬衣。浴室里热气氤氲,他毫不留情的剥掉我身上的衣服,狠狠把我推进浴缸:

“休息一下。天亮之后亚德会来看你。别让他看到你那副样子!”

洛法站了片刻,转过身,在浴室门口又停住:

“明天利路亚会来这里。”他回过头看我一眼便要往外走,“或许你已经早知道了。”

“等一下。”

洛法站住脚,手抚着门转过头,声音淡淡:

“我不想听任何有关利路亚的事情。”

“我看到了一座墓碑,”隔着缓缓飘起的水汽,我盯着洛法,“我想知道,那到底是怎么回事。”

“墓碑……,”他退两步,若有所思,而后勾起唇角,“是利路亚告诉你的?”

我抬起头,用手撑住浴缸,“当时你做了什么。”

洛法右手手指压在左手腕上,手指捻着袖扣,慢慢往后靠在墙壁上,恢复了平时漫不经心的神态:

“我想,我是按照你的意思处理的。”

“我想知道。”

“我以为你都知道了。”

“我在边境受伤之后,一直到回康帕斯住进波嘉别墅生下亚德,都是你一手安排的,我根本什么都不知道。”

“当时你逃出哈德斯,在边境受伤住进边境的别墅。”洛法慢慢眯起眼睛,“利路亚派人在私底下打探你的消息,所以他得到的消息就是,你流产了。”

“他不可能相信。”

“他相信了,因为我还派人在别墅附近埋了一只死猫,剥过皮的死猫。”洛法看我一眼,“后来那座墓被人掘开了。”

我愣了片刻。原来别墅里的那座白色十字是这样。

“所以当时,莉迪亚被架空不是没有原因的,利路亚只是在迁怒。他大概以为,倘若不是莉迪亚执意在边境发起战争,你当时不会受伤。至今恐怕他还把那笔死猫的帐算在莉迪亚头上。”

我想起利路亚看着那座十字碑时,眼中的阴暗。

胸口断断续续的疼,似乎已经成了习惯。

“洛法。”

他低低哼一声,漫不经心。

“明天一早把亚德送回康帕斯吧。”

洛法挑起眉:

“在利路亚到达之前?”

我不做声,顿顿之后重新抬起头:

“你真的不必把我当回事。就利路亚而言,我不是能让他妥协的砝码。任何人。”

我笑一笑,说出一个令自己也觉得悲哀无比的事实:

“任何人,他都不会在乎。”

他选择的路,会不择手段的向前,任何阻挡在前的人,他都会耐心的一一除掉。

一直将我留在康帕斯也好,带我来洛伍德也好,如果说这都是洛法的手段,对他来说就太不公平了,五年来,他甚至没有提过有关“亚德的父亲”一个字。

可是我也不能否认,对我他不可能没有利用的成分。他毕竟是个皇帝。

洛法神情动作不变,仍然那么靠着墙壁,神情是惯常的似笑非笑。

我清清嗓子:

“另外,昨天晚上的事,我很抱歉。”

他挑起眉状似随意的一挥手,淡漠的笑容意味深长:

“你不能忍受他的利用,却可以忍受我的?”

我顿觉脸上的表情有些僵硬。

“亚德会留下。”洛法直起身,语气不容辩驳,“早晚有一天他会知道一切,他会了解那个人。”

“那跟你没有关系——”

“那跟我当然有关系,”洛法扬起眼梢盯住我,“因为我是他一直尊敬的父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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