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相似（1 / 1）
一夜春宵。醒来时全身酸胀难耐。身边早已空空如也，室内他身上的淡香始终萦绕不去，床头摆放着崭新的衣物。
她甚至不知道自己该用什么心态来面对床单上醒目的落红，于是只能久久地、安静地抱着双腿坐在床上。
他强暴了她？
不过看上去去更像是他们的两厢情愿。
她明明那么强烈地想要推开他，到最后却只能紧紧地抱着他，以至于十指嵌入他的肌肤。
“叩叩叩”
门外传来敲门声，萧默这才将床头上的衣物穿到身上，然后站起身，忍着隐隐的疼痛，赤脚走到那扇大大的窗户前，斜斜靠在窗台上，看着窗外湛蓝的天空。
“看来你们的关系进展得不错。”
久未在王府出现过的残走到她的身边，开口，眼睛有意无意地瞟向床上的狼藉。
萧默脸上一热，但是却只是一瞬间便恢复了冰冷的表情，快得让人以为是错觉。
“我很好奇，他是怎么令你改变的呢？”他看向她，似乎饶有兴趣。
“我没变。只要一有机会，我还是会杀了他。”她毫不犹豫道，语气淡然而坚定，却有些急于撇清些什么的情绪自眸间流露。
“有意思。因为你的父母？”他握着剑，双手交叉在胸前，也斜靠在窗台上，黝黑的皮肤在阳光下闪闪发亮。
她却不答话，也不看他，视线已停留在刚走进花园，正与向鳞在谈论着什么的玄夜身上。
他今日穿的是件月白的袍子，袍子长至及地，柔顺的青丝散在外袍上，与那袍子形成极具冲击的视觉效果。
“在我看来，你父母的死其实并不是他的错。你知道，战争这种东西时最由不得人的。”残顺着她的视线看玄夜一眼，然后又转头看向她。
“即使这样，我还是想要杀了他。”她坚定开口，冷淡依旧。
即使她早分不清自己执着于这个念头的原因，但是她却仍旧死死地坚持着这个念头。仿佛稍有松懈，她便会被他身上那种令她疯狂着迷的气息所腐蚀，然后放弃自己原有的所有坚持！她是如此地害怕，害怕会失去自我！仿佛只有杀了他，才能缓解这种心底的恐惧。
“你们两还真是惊人的相似。”
残的话有些突兀，她这才转头看向他，有些疑惑。
“不是吗？就如同他喜欢将你留在身边一样，你不也喜欢将被你杀掉的人的孩子留在身边？”
他说得淡然，她的瞳孔却蓦地缩紧。
“这是你的救赎，是吗？”他继续开口。
注意到她稍稍有些波动的表情，一笑。
“他却不需要救赎，从来都是。但是他却仍旧将你留在了身边。他对你，真是特殊到惊人。”
“他派你去找小石头他们了？”她淡淡开口，似乎丝毫不在意残刚才的话，又重新将视线投向花园。
“有时候你很聪明。我是去找他们了，不过天绝宫似乎只为你留下了两个人，一个叫小石头，另一个大点的，似乎叫小澄。”
他淡淡回答，她的心里却是猛的一跳，但仍旧努力地保持着原有的镇静和淡漠。
“你知道，他从来不会为不相干的人费神。你没注意到吗，他在讨好你。”
听到残说这句话时，她的眸底一动，随即很快又恢复了平静，
“他只是为了能更好地要挟我。”她道，有些辩解的因素。
“也许，不过真正的原因只有他和你的心知道。”
残耸耸肩，略有深意地道，然后转身向外走去。
“走吧，他让我来带你过去。想必你现在很想见见那两个孩子。”
跟在残后面，却并没有去玄夜的书房，而是走进了上次她偷玄戈的那个房间。
玄夜已经在里面等她，背对她而站，月白的袍子，显得他异常的挺拔和飘逸。
他略一挥左手，残便退了出去，将门在她的身后带上。
她注意到他白皙的后颈上露出几道明显的抓痕，昨晚的一幕幕兀地冲进她的脑中，脸上登时一热，急忙偏过头去。
“他们在哪？”仿佛为了掩饰尴尬，她急忙开口。
“你不该把他们留在身边，就如同我不该将你留在身边一样。”他开口，白皙修长的手指却仍旧停留在玄戈的剑鞘上，细细地勾勒着那上面丑陋而难懂的图腾。
她没有开口，准确说，她并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我们是如此相似，是吗。默默？明明知道不该，明明知道那样很危险，明明我们的心已经足够冰冷，却仍旧有那千丝万缕的不舍，却仍旧想在某些人的身上找到那一丝我们早已忘却的温暖，即使那些人无时无刻不想杀了自己。我说得对吗，我的默默？”
他替她回答，取下架子上的玄戈，转身面对着她，直直地盯着她的眼睛。他的嘴角，上扬出一抹实在令人讨厌，又实在令人着迷的妖娆。
她被他盯得有些发慌，于是急忙转过头去，有那么一丝的狼狈。
而他却已经来到她的面前。
那熟悉到令她抓狂的淡香就这么肆无忌惮地窜进她的鼻间，脑中便又蓦地浮现出昨晚疯狂地交缠在一起的两具身体。昨晚的每一分每一秒，无论他们用着何种姿势交缠在一起，这样的淡香始终如梦魇一般挥之不去！
“默默，把它拔出来吧。别这么看着我，我知道你可以。”他将玄戈举到她面前，道。
的确，只要他想，没有他无法知道的东西。
她无法拒绝，毕竟，小石头和小澄还在他的手上。
伸手接过玄戈，握着剑柄，“唰”地一声，那剑十分轻易地出鞘，剑光瞬间充斥了整间屋子。
随着剑的出鞘，那封信也跟着“啪”的一声掉到了地上。
玄夜弯腰去捡那封信，萧默握着剑柄的手却微微地有些发抖。她知道这剑的威力，若她此时出手，会有十足的把握杀了他吗？这个念头让她全身的血液一阵抑制不住的翻滚。
杀？还是不杀？
她有那么一瞬间的犹豫，他却已经开口：“我说过，不要在我面前露出你的杀气，这对你并不是什么好事，我随时会出手杀了你。”
他说得淡然，却极有力度。萧默一怔，他已将那封信点燃。淡黄的火焰照耀着他白皙俊逸的脸，然后在他黑如潭底的眸中折射出异常魅惑人心的光彩。
发现她正盯着他，他勾唇一笑。她一窒，更加移不开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