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 生日快乐(1 / 1)
“昔喻说了些什么?”放下手机,沈昔禅就问。
“啊,没,没什么。”庄远逸有点心虚。
沈昔禅笑,要掩饰就该像一点,这样子鬼鬼祟祟的,不是做贼心虚是什么。
“是她告诉你我今天生日的?”你不说那就我问好了。
“嗯。”庄远逸很老老实实地回答。
“她跟你说要你做这些菜的?”
“嗯。”
“她还跟你说要你好好把握机会?”
“嗯……哦不是不是,她没说。”在庄远逸反应过来之前问到了重点,然后他发现掩饰根本就是多余的。
“算了吧你,我比你了解她。你越是掩饰就越能表示你心里有鬼。”沈昔禅满是鄙夷地看着他,神情似乎在说,就你那点小伎俩,休想逃过我的火眼金睛。
庄远逸像做错了事的孩子一样低着头,有点埋怨地说:“你知道还要这样问,特地为难我,不地道!”
“哦?是吗?我自认为我的人品还是很好的!不过对于那种不地道的人,我从来都不会天真到要去感化他们,一般都是以牙还牙,以眼还眼!”沈昔禅轻轻巧巧地把责任推了过去,好像无论发生什么,都跟她没关系一样。
庄远逸醒悟过来,看着一脸得意的沈某人,有点失望地说:“哦,搞了半天,倒是我不地道?早知道不对你这么好了,忙乎了这么久,连个好名声都没捞到!”
可是,即便是如此,我还是会忍不住要这样,哪怕没有任何回报,哪怕你永远都不正眼看我一眼。这是庄远逸心里的话,和嘴上说的不一样,也还没有对沈昔禅说过,但他真的很想告诉她。
沈昔禅把一块都送到了嘴边的肉放下,沉默了一会儿,盯着庄远逸问道:“你会吗?”
不知是不是错觉,庄远逸感觉自己居然从沈昔禅的眼神里读到了恳切,感受到了祈盼。一直都那么坚强的沈昔禅,到底是什么让你感到不安全?
见庄远逸没说话,沈昔禅再一次问:“你明天会对谁好?”只是这次,眼神里多了些自嘲。
“不管明天我会对谁好,不管以后怎么样,我永远都把最好的一部分给你,谁也抢不走。”这么久以来,这是庄远逸对沈昔禅说的最直白的话。这一次,不管沈昔禅能不能接受,他都要说出来,为了她那隐约的恳切,为了她自嘲时的落寞。
沈昔禅没说话,只再次夹起那块肉送进嘴里,嚼了几下,没什么味道:“这肉变质了!”她无情地宣布。
“什么?变质了你不早说!”因为她已经吃了不少了。
庄远逸一直看沈昔禅吃,所以自己还没吃出个所以然来。听她这样说忙夹了一块,闻一闻,没异味;放进嘴里嚼,还是没发现有什么不对劲儿的。庄远逸疑惑地看着沈昔禅,问道:“你确定?”
“不相信啊?”沈昔禅有点理亏,但还是咬定了是肉的问题,跟她没关系。
“相信,相信!”庄远逸举手投降,“你说什么我都相信。那要不这盘菜归我了,你吃其他的!”
“不吃了!”
庄远逸以为她在赌气,忙问道:“为什么不吃?不合胃口吗?”
“吃饱了!”沈昔禅把筷子放下,又很霸道地对庄远逸说,“你,要把这些菜都吃完,不许剩!”
庄远逸有点为难地看了一眼桌上的碗盘,数量不少,份量还多,真要一个人全吃了,问题不小!于是询问道:“你真的饱了?”
“看我像在说假话吗?”沈昔禅白了他一眼。
“可是我一个人……”
“谁叫你做那么多,喂猪啊!”沈昔禅没好气地说。
“我……我吃就是了!”庄远逸认输了,以前沈昔禅都很能吃的,所以今天的份量确实很足,比平时稍微多了一点而已,可谁知道她今天吃得这么斯文……好吧,暂且算是今天失策,委屈一下自己好了。其实要吃完也不是不可能的!
庄远逸深吸一口气,带着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的想法一鼓作气开吃了,只听那盘碗叮当就知道他吃得有多决然——如果不这样的话,那可不知道吃完要吃到什么时候了!
沈昔禅饶有兴致地看着,平日里庄远逸虽然不是什么斯斯文文的主,但像这样没形象是基本不可能的。今日难得一见,绝对不能轻易放过。
“如果你考虑帮我解决一点,那么就算你笑得那么欠扁,我也不会介意的!”庄远逸满口饭菜含糊地说。
然,这是不可能的!沈昔禅跟本没有要理睬他的建议的意思,继续面带微笑观赏他自认为是牺牲的吃相!
“沈昔禅,能不能把你的愿望说出来?”沈昔禅许过愿之后庄远逸跟她商量。
“你认为有这可能吗?”沈昔禅看都不看他一眼,就拿起刀来把蛋糕切了,然后自己拿了很小的一块,又对庄远逸说,“我就吃这点了,剩下的都给你了!我不喜欢吃蛋糕,你应该能体谅我吧!”
“你确定?”庄远逸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天底下怎么会有这样残忍的事?吃了那么多饭菜,肚子一直都鼓鼓的,弯个腰都觉得是一种煎熬。好吧,就算他度量很大,但并不代表他肚量会很大吧!
沈昔禅很认真地点头,说:“昔喻没跟你说吗?我是真的不喜欢吃蛋糕。但看在你晚餐吃得太多的份上,我可以帮你解决一点。不用谢我!”
“真的要吃完吗?”庄远逸哭丧着脸问。
沈昔禅点点头,说:“我也知道这很难,但谁叫你是男人呢?再说了,自己准备了那么多菜,还要买这么大个蛋糕,我们才两个人而已,你真当我是宰相肚里能放猪吗?”
庄远逸有些忍俊不禁,但一笑,肚子马上就起反应了,生生的疼。忙止住笑,捂着肚子求饶道:“那明天吃好不好?放在冰箱了不会坏的!”
沈昔禅放下蛋糕,一本正经地问:“你是不是觉得我在折磨你?”
“不敢,不敢!”庄远逸连忙表明立场,因为他也不知道要是慢一步还会什么事发生。
“那干嘛老哭丧着脸?”为什么大家心知肚明,何必还要说出来呢!
本想来个更苦的表情,但转念一想,恐怕很不合适,还是委屈一下,来个笑脸吧!于是庄远逸使劲儿地挤出了笑,问沈昔禅:“这样可以了吧?”
沈昔禅笑了,很爽快地说:“可以了。反正都是你的,你爱留到什么时候就留到什么时候。今天就放你一马。”
“那要是我不准备放过你呢?”庄远逸突然想到什么,很是邪恶地说。
沈昔禅马上警觉起来,问:“你想干什么?”
庄远逸邪恶地笑了两声,托起蛋糕毫不犹豫地向沈昔禅扑去。
但沈昔禅也不是省油的灯,早知道这人不会有什么好点子,在看到他阴笑的那一秒就已经做好了逃跑的准备。看他托着蛋糕扑向她的一刹那,她敏捷地躲开了,让庄远逸手中的蛋糕一点不浪费的全掉在地上了。而庄远逸本人,由于用力过猛,惯性外加重心不稳,一个不小心就来了个狗吃屎。更凑巧的是,那“屎”的位置刚好与他要算计沈昔禅的蛋糕的位置重叠!于是庄远逸俊美的脸上光荣地染上了花花绿绿的奶油,还很神气地跑到了头发上,乍一看,有点白头翁的趋势!
沈昔禅很好心地把他扶了起来,才刚看他的那副尊容,就忍不住哈哈大笑了——庄远逸平时很注意自己的形象,这样的造型实在是百年难得一见!
就在沈昔禅肆无忌惮地笑的时候,庄远逸发出通牒:“不许笑!”
沈昔禅没反应,继续笑。
“不许笑!”最后的通牒。
沈昔禅没反应,还是继续笑。
近了,近了……
不对劲,沈昔禅有点窘了,这个庄远逸想干嘛,没事凑那么近!
又近了一点。
不对,三十六计走为上计,还是离远点好!
可是才刚想转身走却发现走不动了,低头一看,庄远逸一手正紧紧地抓着她。抬头,正要问他要干嘛,但庄远逸却没有给她机会。沈昔禅的嘴被无情(可以商榷)地堵住了,两个人的距离史无前例地拉近……
过了很久沈昔禅才意识到一个严重的问题:她好像没有反抗——更郁闷的是,在她意识到这个问题过后,她还是没有反抗!
莫不是她彻底地堕落了?
又过了好一会儿,庄远逸终于放过了她,但她却还是愣着,没有任何反应。
庄远逸就那样静静地注视了沈昔禅好久,最后吞吞吐吐地说:“那个,现在,你,不用笑我了,咱们俩,是半斤八两了!”
沈昔禅嘴巴周围因为某人的□□也光荣地被奶油包围了,手上和头发上也因为某人的咸猪手而光荣地被拉下水了。
如果庄远逸不说话,她会什么时候缓过来呢?沈昔禅对自己的迟缓有些不满,脸上飞过一抹绯红,但很快便被掩饰过去了。
“我去洗澡了。”此地不宜久留,还是按原计划行动,先走为妙。
看到她的那点小紧张,庄远逸心里有些得意,有些兴奋,然后在她背后叫她:“沈昔禅,洗了澡出来,我有礼物给你。”
老半天老半天,庄远逸都一切OK了,但沈昔禅在房间里还是没有一点动静。
庄远逸保持着耐心的优良传统,继续等着,心想沈某人也许还在不好意思呢!
但好像时间也太久了……
不会是晕倒了吧……
庄远逸开始了丰富的想象。
好歹也是见过世面的人,难道连这点小事也对付不了?
还是我太高估她了?
不行,还是进去看看才行,出了什么事那我就有的哭了……
“沈昔禅,你再不出来我就进来了!”庄远逸最后一次确认。
没反应,再喊一声:“我真的进来了!”
刚想自己开门,但门却开了,沈昔禅似乎还是有些不好意思,表情也不是很自然:“什么事,快说吧。”速战速决,绝对不能拖太久了。
以前总听人用一个词组,叫做“刚出浴的美人”,一直都没有机会看到,可是今天……
庄远逸的思绪意念随意飘荡了一翻,恍惚间如若斗转星移,眼前的世界都变成了飘渺,只有那个人才是那么真实。
沈昔禅把睡衣紧了紧,一手在他眼前晃了晃,嗔道:“发什么呆?再不说我去睡了!”
“哦!”还在神游的庄远逸被这煞风景的一声给唤醒了,意识到自己的失态,便忙拿出早已准备好的礼物,“这个,给你。也不知道你喜欢什么,就选了这个。生日快乐!”
沈昔禅接过来,一个包得很精致的盒子,拿在手里有点分量,说了声“谢谢”便打算关门,但看到庄远逸居然还是跟没反应一样站着不动,便问了一句:“是要我现在拆了?”
庄远逸点头,本没有这想法,但总需要有个台阶才行,要不就他那花痴样儿,怎么说都说不过去——太丢脸了。
沈昔禅笑了笑,很淡。
拆了包装,打开盒子,一个很盘子,和一般的没什么两样,白色的釉,薄薄的坯。唯一的不同是盘子中央的那个人。轻轻的几笔,便是一个活生生的人。水墨画的淡雅,写意的传神。和跟前的这个人有了一致的神韵,就是那抹似有似无的笑,便让人有了无限的向往。
这是谁?沈昔禅看了一眼盘子上的人,又看看庄远逸,顿时有点语塞。
此时的庄远逸正全神贯注地看着他心里的那个人,是盘子上那个,也是拿着盘子的那个。
“谢了!”沈昔禅扬了扬盘子,轻描淡写地说。谁知道心里的浪翻了几层了!
庄远逸很满足地笑着,说:“不客气。”
沈昔禅受不了他的那种炽热的目光,退了两步打算关门:“好了,礼物也送了,该休息了吧!”
正要关上的门被一只手顶住了。
沈昔禅有点吃惊,但看到他那么认真也只淡淡地问:“还有事?”
“还早!”庄远逸似乎是下了很大的决心,终于说出了口,“我可以更了解你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