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 第十一章（1 / 1）
醒来时，陈唯正抱着被子怔怔得出神。
言亮长手一勾，让她贴着自己，问：“后悔了？”
陈唯摇摇头，耳听着他心胸有力的跳动。
“不要后悔，也不能后悔！你迟早是我的。”言亮话语变得深沉，带着不容质疑的坚决。
陈唯抬头看着言亮阴郁的眼神，小声解释：“不是后悔，是……是我自愿的，刚才……只是有一点心慌、有一点害怕，还有点不知所拙！”
言亮缓下神色，抬起她的下巴，柔声安慰：“别怕，有我呢！”
陈唯“噗哧”一笑，道：“我怎么听着有点拐骗的味道！”
“好啊！那我可得趁机多吃几回，对得起所负的罪名。”说着，就扑了过去，陈唯躲闪着，两人在床上嘻闹成一团。
幸福的喘息声，像是刚刚拉开序幕的乐章，仅仅只是开始而已……
陈唯不适应这样的疼痛，言亮取来热水帮她擦试，她吓得要阻挠，言亮拔开她的手，“你全身哪还没看过？！指出来我再仔细瞧瞧。”
陈唯羞红了脸，别过脸不再出声，任由他温柔得擦着。
起床，已经是黄昏时候了，当肚子饿得“咕咕”作响的时候，不得已出门。
言亮恨不得直接在脖子上挂个大饼，在床上消磨三天，起码！
陈唯跟着言亮去吃饭，北京饭店7楼，一个豪华气派，内敛辉煌的地方。
陈唯从来没来过这么富贵的地方，身上的一身行头顿觉寒酸，直觉这不是个学生消费的场所。
她想换地方吃饭，言亮看出她的意思，便拍拍她的肩说：“我已经订了位置了。”
才坐下，言亮爱怜地握着她的手，问：“有没有什么忌食的或特别爱吃的？”
陈唯摇摇头。
言亮在菜单上指几下，点菜小姐确定菜名的声音也轻得很，陈唯在上菜时才听服务生报菜名：鱼翅捞饭、 佛跳墙 、油焖大虾、清水白菜还有一个汤，一共五个菜，外加一盅海参，一盅血燕。
结帐的时候，言亮的皮夹里有一沓百元大钞，却是用□□刷卡消费的。
陈唯不傻，她看得出，这一顿吃出了他们之间的差距。
回去的路上，默默地听着言亮低低的笑声、淡淡的情话，心里却酸涩难当。
陈唯还是没买到票，在网上浏览信息碰运气。言亮伸手在她眼前晃了晃，从身后递给陈唯一个信封，里面是往返苏州的机票。
陈唯很是感动，虽然一直忧心买不到票，但她没提过，他也从没表露过，却都看在了眼里。陈唯坚持把钱给他，言亮无奈收下。
想着即将分别，陈唯主动依进言亮怀里，很是不舍。
陈唯的行李很简单，只有一个双肩背包。
言亮买了很多食物，备给陈唯在路上吃，还硬买了拉杆箱给她，说：“春节人潮太多，背包不安全。”陈唯屈从在言亮的“淫威”下。
要两个时时腻在一起的人分开，实在不是一般的困难，虽然已经酝酿几天了。
相恋后，第一次小别，他们坐在候机座上，沉默得靠在一起。
大厅里一遍遍传来登机的提示，言亮低头亲吻着陈唯的额角。
陈唯看着言亮，轻声说：“爱情真温暖，只因那个人是你。”
言亮握着她的手一紧，再顾不得周围，猛得吻下去……
陈唯走后，言亮一个人走出机场。大雪翻飞，缠在他身上，身上的羽绒衣再不觉得暖和。
回到家，空气中除了失落，还有寂寞。
陈唯的家，是在昆山市巴城镇一个渔民小村，靠近苏州的地方。
从苏州下飞机转车到小镇，到家也晚了，已经下午一点多了。
陈唯跨进门，看见厅堂里只有爸在，正举着酒杯小口喝酒。
“爸！”
陈昆身形一震，立身迎来，抱着陈唯喜极而泣。
梦里多少的牵挂，这一刻，亲人终在眼前，陈唯抖着下巴，再也忍不住哭了出来。
“来，还没吃过饭吧？”
“嗯！”陈唯拭着眼泪。
“吃吧！大妹和大勇不在家，你妈在楼上睡午觉，等起来了，你再跟她叙叙。”
“嗯！”
陈昆一直很宝贝这个女儿，知道她今天到，所以一直等到一点多也没吃过饭。
陈唯知道爸疼她，一口饭含在嘴里，混着眼泪的味道。
陈昆叹着气。这是他多年习惯之一，不论有事没事，不时，总要叹一声。
午后，大妹和大勇从外边回来，陈妈也起床了。
陈唯拿出言亮买的一大袋零食分给大妹和大勇，把他们高兴坏了。镇上的小店哪里有这么漂亮包装的零食。
陈唯拿出辛苦攒得钱给陈妈，陈妈沾了口水，湿了手指，数钱。数完，收好，才撇着嘴说：“不是说要赚大钱，怎么才一千？”
陈昆立即喝道：“女儿还在读书，等读完了，你的那些钱会给你的。”
陈妈马上就被踩到痛处了：“等读完了？！呵，一年一万多的开销，已经花了两万多了，回来这一次，只给了一千，那些债怎么办？年底了还天天有人上门来催债，这要是等四年都读完了，家里的债不知要叠成多高了。别人有钱也就算了，偏偏你还穷光蛋一个，我真当后悔，当年怎么千挑万挑嫁给了你！”
弟妹在旁站着，不敢发一言。
陈昆大着声：“别再说了！女儿面前……”
陈妈边说边落泪。
好好的一家子，全怪自己。陈唯跪在地上，哭着说：“爸、妈，别为了我吵！爸，事实是这样，你就让妈多说几句出出气，闷着反而不好。妈，这些债我会还的，虽然我现在还不上，但北京那边就职的收入很高，我现在边读书边找工只能挣到生活费，等毕业了就可以。妈，求求你，已经在读了，你就成全我到底吧，我将来一定好好孝敬您！”
“将来？就你知道读大学好？你妹妹明年就高考了，考上了怎么办？钱呢？是不是你给我啊？”陈妈口口声声问着，问得陈唯步步后退。
陈唯一下子答不上话来，陈昆拦着：“好了，别说了。大过年的，女儿回来一趟不容易，你歇歇气，女儿已经读到一半了，现在退学在村里找工作也不合适，已经花费的读书钱你再怎么说都退不回来了，不如望着女儿好，将来能多赚钱还债，养底下的弟妹成气，养我们二老！”
大妹也上来劝着：“是啊，妈，学费没得退的，顶多以后的学费让姐姐自已想办法了。”
陈昆痛心道：“大妹，怎么说话的？那是你姐。”
大妹被她爸一说，吓得退在陈妈身后，不敢再吱声。
“往年欠的债，你毕业了打工还，以后读书的钱，你现在就开始打工赚，我们家养活不了你这个大人物。”陈妈说。
陈昆，说：“怎么说得这么刻薄。”
陈昆让陈唯起来说话，说：“你妈说的，你别往心里去。”
陈妈悻悻然坐下。
陈唯大冬天跪在地上，地底下的寒气渗进陈唯的双腿，身子也觉得冷。苏州不比北方，陈唯在那儿呆了一年多，已经习惯室内的暖气，南方室内没有暖气，陈唯这一跪，真觉得冷啊！
始终静静地着吃饭，两位长辈脸色都不好，晚辈们连大气也不敢出。
陈唯只夹着自己面前的菜，陈昆见了，拣着好菜给陈唯夹到碗里。
陈妈冷哼一声，把碗里剩下的好菜，一人一半全分给大妹跟大勇了，还瞪给陈昆看。
陈唯看在眼里，低下头，食不知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