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 第 11 章（1 / 1）

然而我终究并不了解父亲。既然父亲有心思，老谋深算如他者，又岂会轻易责问别人呢？他防得只是我——防止我继续干有碍于他的事，比如，让之儿继续去买堕胎药。

父亲是深知我的，所以当之儿在我的逼迫下不得不再次出宫，父亲早已串通好了药铺的老板，悄悄的把我的堕胎药换成了保胎药。

我吃了好几天，依旧没有预期的感觉，心知有鬼，便找了个借口喊来陈御医。陈御医仔细查看药渣后说：“娘娘，这药并无大碍，全是常见的益气安胎的药材，比如这个黄芩和白术，还有杜仲，陈皮，女贞子，娘娘但吃无妨。只是这黄芩和白术都乃寒凉之物，不易多吃。”

堕不成胎，心里郁结许久，最后决定听从了之儿，老老实实去告诉煜昶，抑或他会有办法。

用过晚膳，我便来到了正阳殿。

煜昶还在用膳，见到我不免惊讶，不过还是面不改色的吃完了他的晚膳，擦擦嘴，才慢腾腾的问到：“皇后前来，不知有何事？”

“我有喜了。”我淡淡的说到，同时也捕捉到了煜昶眼中那丝一闪而过的震惊。

“哦？”但是反应却出奇的漠然。

“皇上没有什么要说的吗？”我有点浅浅的失落，虽然明知是这样的结果。或者在心海的最深处，还是留有着那么一丝的侥幸：希望得到丈夫的关心，哪怕只是咆哮着让我堕胎去。

“朕倒想听听皇后的想法。”煜昶走到我面前，死死地把我订在了原地。这种压迫感让人不由自主的想臣服于他。

“臣妾告退。”逃，是我唯一能应对的。不等他说什么，我已经跨出了正阳殿。

夜风，冷得让人从骨子里打颤。在外等候多时的之儿立刻给我披上了银狐皮袄，从我的比这夜风还冷的表情早就猜到了煜昶的反应，一路无话。

第二天一早，煜昶便派人送来了两样东西：一粒保胎丸，一粒堕胎丸。

“娘娘，皇上让娘娘从中选一颗药丸服下。”小麻子怯怯的说到。小麻子是煜昶的贴身太监，生得俊秀，可惜家道不好，只能送进宫做了太监。

我瞄了一眼之儿，却发现这丫头比我还紧张，狠命的盯着那颗白色的保胎丸。

我苦笑到，手不住的发抖，终于伸向了红得如血的那颗。

“小姐，不——”

不等之儿夺下，我已经咽下了。孩子，再见了。我全身脱了力，倒在了椅子上。

药丸的效用很快。刚用了午膳便觉得肚子一阵绞疼，到了下午便见了褐色的血，继而慢慢转红，只是量却不多。

看着马桶里一丝丝的鲜血，我的心有如有一把锥在使劲的挖着，挖得我快晕撅了。之儿什么都做不了，只在一旁抽泣——听得我更是无法自拔，一头栽进她怀里，哇的一下嚎啕大哭起来。多年来的积郁一幕一幕的浮现，但又化成了泪珠和鲜血，挥发了出来。

我不知道此时煜昶就在宫门外，听到我的哭声便走了。多年以后我才知道，煜昶的心也是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