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遇到＂故人＂（1 / 1）
第二章
晕晕呼呼的被那个小女孩带到她的住所,我才回过神抬眼看了看她。
“我叫小红。”她兴奋的自我介绍，柔柔的语调不由得让我又多看了她几眼。恩，还真是个明星胚子。
“你可以叫我小清。刚才那个人干嘛骂你啊？不想说可以不说。”我朝她笑了笑，既然到了这就一定要搞好人际关系才行，想了想，不由得笑的更亲切了些。
“小清姐。。。”小红红着脸喊了一声，歪头想了想哀伤的说：“刚才那个是徐贵妃身边的王公公，她说要让我去萧皇后那里作眼线，我不肯，所以。。。萧皇后对我有恩，当初我刚进宫，要不是萧皇后，我早就死了好几次了。。。”
唉，这后宫之中真是是非之地啊！偷偷叹了口气，向小红借了套宫女的衣服换上，一个人到御花园去勘察地形，得赶紧摸清这儿，要不怎么死的都不知道。（是想参观吧．．．）
“小清姐，乾坤殿是皇上住的地方，你千万不能去，还有凤宁殿，凤仪宫，还有。。。”小红罗嗦了半天，可我一句都没听进去，只想赶快见识一下皇上的后花园是什么样子。
真是没得说，这个皇帝还真会享受，先别说这后花园规模大的吓人，就说这名贵花种和树种就不计其数。更别说亭台楼阁，假山流水了，真是比神仙还享受奢华了。
忽然一阵琴声吸引了我的注意力，那优美的琴音如流水，又如闪电，深入人心，动人心弦，犹如天籁。我不知不觉被吸引，绕过假山，穿过花丛，终于看到坐于小亭之中的弹琴之人，此人青衣垂地，里衬天蓝色金丝滚边短衫和湖蓝色丝裙，却是一个六七十岁的婆婆。我的眼珠子差点掉出来，真是年年有奇事，今年特别多啊。照理说我应该看到一个长发飘飘美女才对啊，怎么会是一个婆婆啊？
仿佛感应到我的存在，那个婆婆停下手，琴声骤断。她抬起头，眼睛紧紧的盯着我，仿佛透析世事。我忽然就笑了。“不信芳春厌老人，老人几度送馀春，惜春行乐莫辞频。 巧笑艳歌皆我意，恼花颠酒拼君瞋，物情惟有醉中真。”
“好聪明的丫头！这词可是你作？”那婆婆眼中精光一闪，状似无意的坐在亭中的石凳之上。
“此词以表面欢笑批判生活虚伪，揭示丑恶也算应了婆婆的琴意。还请婆婆指点一二。”暗自吐吐舌头，贺铸先生，我可没说这是我写的，应该不算剽窃的。
“恩，不错！喊本宫婆婆？可知道本宫是谁？”
本宫？莫非？娘啊！我早该想到的！我赶紧想了一下小红教我的请安方法。故作镇定的福了福身，悠然的说：“太后吉祥！”
“好丫头！是跟哪位娘娘的？”
“奴婢是徐贵妃娘娘的丫鬟。”鄙视自己，都到奴婢的份上了，真是丢人到家了。不过为了小命，认了！徐贵妃别怪我啊，谁让我只知道你这么一个贵妃。
“回去跟徐贵妃说一声，明天到凤宁殿来当差吧。”太后端起石桌上的茶杯，抿了一口，朝我摆摆手
“是。”看来我以后的好好巴结这老太太了，她可是我在这皇宫里的大靠山。
在小红那挤了一晚，顺便和小红商量了一下去凤宁殿的事。还好前几天刚进了一批新宫女，还没登记花名册，所以到徐贵妃那报一声就好，省了我不少麻烦。至于那个姓王的太监那天被我撞上他做那种事，他又不知我的底细，自然不敢再找小红麻烦。迷迷糊糊睡了一晚，天刚亮就让小红拽了起来，把我的衣服细心包好，还给我包了几套她的衣服，对我真是好的没话说，且不说我对她来说说是个陌生人，就算认识，在这皇宫之中如此真心待人的人也是不多的。心中对她的喜爱不觉又多几分。
我带着小红给我准备的小包袱，跟在凤宁殿来的太监身后，匆匆向凤宁殿走去。
当在心里幻想了无数次凤宁殿出现在我面前的时候，我才知道什么是叫雄伟，什么叫气派，什么叫天家威严！小心翼翼的跨过门槛，学着前面的太监，把身子伏在冰凉的地板上，眼睛控制不住的乱瞟。屋里摆设奢华高雅，比电视里的皇宫气派多了。梨花木桌上燃着檀香，那香气让人心神宁静，却太过庄重。
“起来吧。”声音淡淡的却甚是威严。
我应声而起，忍不住抬眼看了看这位高级别的人物。太后斜倚在椅塌上，双目微闭，头上插一枝金色凤钗，华贵而简单，只是插在白发间显得有些刺眼。
“刘贵，你先出去吧，以后就让这丫头在本宫身边伺候吧。”
“是。”那个领我来的太监斜眼狐疑的看了我一眼，躬着身退了出去。
“丫头，叫什么名？”太后端起青花瓷茶杯饮了口茶。
“奴婢姓墨名清，太后娘娘可以叫奴婢清儿。”我谦卑的回答，心里却大叫苦啊，这奴婢奴婢的真是把二十一世纪新人类的脸都丢尽了。
“墨清？清儿？”太后听了我的名字竟有些出神。
一晃儿在凤宁殿已经住了两个星期了。这位太后娘娘每天生活的很简单，无非就是弹弹琴，练练字，除了萧皇后带领那些妃嫔、皇子和公主之类的人天天来请安以外，还常常有一些有地位的大臣来拜见。可见这位太后娘娘可是不一般的，这个高枝我可是攀定了！第一次见皇后，就觉得她是一个温婉善良的美丽女子，眉目间有种安静的味道，这在宫里是很难得的，听说皇上也很是宠爱她，再加上太后的青睐，大概要让不少妃子妒嫉了，那徐贵妃就是个典型呗！
今天早晨，萧皇后却一个人提前来请安，眉梢眼底尽是忧虑。我把沏好的茶放在桌上便退了出去，大约过了两个小时，萧皇后离去，太后却坐在窗前发呆，就那样呆呆的坐着，一直到黄昏，还传令谁都不见，那些大臣都吃了闭门羹。
夕阳的余辉均匀的撒在太后的身上，温暖却有些孤独。我的眉心动了动，竟想起了爷爷给我讲故事的情景，爷爷总是这样，讲着讲着就看着窗外发呆。我轻轻走过去，蹲在太后身边，仰头看她被夕阳染红的脸，柔声说：“太后。”，自从那次花园相遇之后，我就再没有这般大胆过。
“清儿，你说这名利权柄就当真比手足之情重要么？”太后仍然望着窗外，但却满眼的凄苦哀痛之色。
“太后，再聪明的人也不免被名利和权势的欲望蒙蔽双眼，手足之情当然还是最重要的。”我不禁握紧太后那双冰冷的手。在这初夏时节，手却这么冷，可见心中的凄凉。
“太后，您已经一天没吃东西了，清儿给您做碗粥喝，可好？”我甜甜的笑着，此刻不知为何，忽然觉得太后也只不过是个深宫的女人，一个平凡的母亲，虽然她没说什么，但是我已经隐约猜到了些什么。
“唉，没胃口。”
“太后，我会做一种很好吃粥，您等一下哦。”不等太后答话，我已经飞奔向厨房去了。
不一会我就端出一碗热气腾腾的粥。“太后，这可是我们家密制的皮蛋瘦肉粥，我还在里面加了特别的佐料，包您爱喝！”我把太后扶到椅榻上坐好，端起粥舀了一勺，吹温了，递到太后嘴边。太后怔怔的看了我一眼，张嘴把粥吞了下去。
我满足的笑了下，刚想再喂一勺，手却被太后牢牢抓住，我诧异的抬头。太后的眼睛灼灼的看着我，眼里竟流下泪来，“这粥。。。是谁教你的？”
“是我爷爷啊！”
“你爷爷叫什么名字？”
“墨云。”
“墨云！云大哥！”太后竟然掩面而泣。
“太。。。太后。。。”我无语的看着太后，心里千回百转。怎么会这样？难道太后认识爷爷？他们又是什么关系？
“清儿，你爷爷他还好吗？”哭了许久，太后才轻轻问了这么一声。
“爷爷他，去世了。”虽然爷爷去世良久，可说起这个事实，我依然忍不住掉下泪来。
“死了？”太后一时竟忘了哭泣，只是双眼无神的看着我。“他。。。可有说过什么？”
“爷爷说‘多情怎被无情伤，情到深处人孤独。’哦！还留下了这个。”我取下手上的指环递给太后，心中疑虑越来越浓。
“多情怎被无情伤，情到深处人孤独。”太后接过我手中的指环，轻轻抚摸着上面的红宝石，口中喃喃的重复着爷爷留下的那句话，不禁又潸然泪下。“云大哥，我对不起你啊！”
太后的话让我心海顿生波涛。太后和爷爷一定有什么事是我不知道的，事到如今也管不了那么多了，我拉着太后的胳膊紧紧逼问：“您和我爷爷到底是什么关系，请您告诉我，我是他唯一的孙女，我有资格知道一切！”
“我和你爷爷第一次见面是在苏王府的花园里，那时我还是待选的秀女，你爷爷就那样突然的出现在我面前。。。”
太后把我的手攥在手心里，把她和爷爷的故事娓娓道来。
原来苏清（太后的名字）和爷爷在苏王府相遇，两人情投意合，可惜苏清入宫竟被选为皇后，爷爷为见苏清竟然潜进皇宫（我爷爷胆也太大了吧！唉），苏清受其他妃嫔陷害，差点被毒死，在中毒的期间，爷爷衣不解带的照顾苏清，日日下厨亲自为苏清煮饭，尤其是爷爷改良过的皮蛋瘦肉粥，那种清甜却微咸的味道让苏清至今难以忘怀。但是先皇发现了这件事，以苏王府全府上下的人和爷爷的性命作要挟，逼苏清和爷爷断绝来往。为了全府132条人命也为了爷爷的安全。苏清狠心的以爷爷不知进退，想攀高枝为由，与爷爷决裂。从那天起，爷爷便从人间蒸发了一般，再没出现过。
“其实，云大哥是我一生唯一爱过的人。”太后以这为最后一句的总结。我则听的目瞪口呆，真没想到爷爷也来过这里，还发生了这么一段刻骨铭心的爱情。墨清，连我的名字都取太后的字，可见爱之深。
“怪不得爷爷一直没再娶，原来从没忘记过你，他这一生只爱过你一个人，连我的名字也。。。”
“没再娶？那你。。。”
“我是爷爷领养的。。。”泪水在眼眶内旋转，心在记忆里沉沦。
“清儿，想哭就哭吧。”太后把我揽在怀里，轻轻抚着我的背，声音微微颤抖。是感动？亦或是悲伤？
“哇”抑制多时的悲伤终于宣泄而出，我用尽全部力气放声大哭。那温柔的笑，刻骨的落寞，幽默可笑的童话故事，哄我睡觉时哼的曲调，把他的一切全融化在眼泪里，从记忆里翻了出来。本以为我可以忘记那种失去他的痛苦，没有他的寂寞，可当它被揭开时，一切伪装顿时轰然倒塌，原来心痛从未停止过。我亲爱的爷爷，你为什么丢下了我！
月亮爬上窗外的树梢，微风从窗外跑进来，撩起了纱帐。烛火摇了摇终究还是站稳了，把榻上的两个抱在一起人影拖的长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