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1 / 1)
」
「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强盗也算君子?」她对他的话嗤之以鼻。
狮面男子呵呵一笑,也没有反驳。
「那在我愿意之前,你不能碰我?」她再一次追问。
「是。」
「也要保障我不能被别人碰,要保障我的清白。」聂轻轻不是傻瓜,知道自己这一去将要步入一个狼群贼窝,如果没有人保护她,即使狮面男子不碰她,也难免不被别人骚扰侵犯。
「好。」
聂轻轻又看了他好一会儿,这才把手里的药粉和银针都收起来。
看来她真的遇到了一个讲道理的好强盗?
呃……这个男人说强盗也是有强盗的骄傲的,他的骄傲就是要她主动臣服于他吧?
真是该死的狂妄自大!
哼,咱们就走着瞧!聂轻轻在心里发誓。
「那个……呃……你可不可以放我下来?」又静默了一会儿,在男人的怀里百般不自在的聂轻轻小声询问。
「为什么?」
「我自己有脚。」
狮面男子依言把她放下,聂轻轻立刻像只受惊的兔子从他身边窜过,奋力地向山上爬。
「喂,妳走错方向了。」他在后面笑谑着说。
「咦?」她尴尬地顿住脚步,回头看着他。那如火的红色长衫在风中飘扬,宛如一抹燃烧的火焰,让她不禁有些迷乱。
为什么一个男人可以把红衣服穿得这么好看?
「还有,山寨离这里还很远,如果妳要用走的,大概需要花费两个时辰,那时候不仅天全黑了,野兽也会跑出来,嗯,听说以前有不少行人被猛兽伤害了呢。」
聂轻轻的身体颤抖了一下,小手捏紧了袖口。
「怎么样?还要不要自己走?」狮面男子笑笑地问。
识时务者为俊杰。
聂轻轻两相权衡之下,终于再次投入了男人张开的怀抱之中。
可恶!他一定是故意的,想看她这种投怀送抱的糗样子!这个奸诈的小人!
狮面男子沉笑一声,颇有诡计得逞的奸诈,他低头在聂轻轻的青丝间嗅了一下,摇摇头,「不好,不好,有汗味,女人不应该都是香香软软的吗?」
「啰唆!」聂轻轻的脸一红,「连赶两天两夜的路程,连脸都难得洗一回,你也试试看有没有汗味?」
「回去洗洗吧,我可不想娶一个臭臭的婆娘。」狮面男子的声音压低了,小声嘟囔一句。
「什么?」她没有听清楚。
狮面男子把她放了下来,在她面前蹲下,示意她跳到自己背上,「抱着不太好走路,还是背妳比较方便。」
聂轻轻咬了咬嘴唇,又抬头看看越来越昏暗的天空,最后还是乖乖爬上了男人宽阔的背。
「这一带有个风俗,一旦新婚嫁娶,不管山路有多远,新郎都要把新娘子背到家哟。」虽然背着一个人,狮面男子的脚步还是轻快如风。
「喔。」聂轻轻淡淡应了一声,聪明地不接他的这个话题,她才不会笨得主动让他调侃。
想占她的便宜?等下辈子吧!
「沈一醉。」
「嗯?」
「我的名字。」
「喔。」聂轻轻依然不是太感兴趣的样子。
沈一醉见她不理会他,也只好沉默地背着她快速前行。
翻过两座不算太高的山峰,又越过一座山谷之后,沈一醉背着聂轻轻来到一座山势高耸入云霄的山前。
沿着一条浓荫蔽日的狭窄山道往上走,不久聂轻轻就看到一座石门耸立在前方。
说是门,其实并没有门扉,那座石门只是在山道两旁各摆了巨大的石头,上面则是一块长条石组成,并没有什么雕刻装饰,相当简陋,但是门楣上「白玉京」三个大字却格外苍劲有力。
借着如水的月色,聂轻轻看得出那三个字深深嵌在石头之中,应该是凹雕出来的。
「那是苍轩用手指在上面写出来的。」察觉她一直回头看那座石门,沈一醉忽然开口道。
「啊?」用手指写出来的?那要怎样的力度?
「苍轩是『白玉京』的老大。」
「喔。」
「不过他出去了,大约一个月之后才会回来,现在这里由二爷苏凤南总管。」
「为什么告诉我这些?」沉默了一会儿,聂轻轻好奇问道。
大爷、二爷的名字应该不能随便透露给别人知道的吧?
「因为我想说。」
这个嚣张的强盗!
山路蜿蜒崎岖,向下俯瞰是层峦迭嶂的山峰,直耸云霄,争雄竞秀,在月色下更增添一份朦胧神秘之感。
路上不时可以看到一些建在悬崖峭壁上的小屋,屋上有很多窗口,想来应是用来做瞭望台的。
又行了大约半个时辰,终于看到了石头砌成的围墙,一座大型山寨终于显现在聂轻轻眼前。
墙高三丈,上覆荆棘,朱漆大门敞开着,门口站着一列年轻男子,一律黑色衣衫,远远看到沈一醉的身影,那些人便开始鼓噪欢呼。
「七爷回来了!」
「还背着一个娘儿们呢!」
「那就是未来的七夫人吗?」
「咱们山寨总算有个女人了。」
「别吵别吵!七爷就要到了,兄弟们,唢吶吹起来,锣鼓敲起来啊!」
随着一声震天怒吼,那些喧哗的男人立即安静下来,唢吶声和锣鼓声欢天喜地响起来。
聂轻轻吓得小脸苍白,手指死死地抓住沈一醉的肩膀,「他、他们在做什么?」
「迎新娘。」
「哪里来的新娘?」乌云罩顶,聂轻轻只觉眼前一排排的乌鸦呱呱叫着飞过。「谁是新娘?」
「我和妳谁比较像新娘?」
「沈、一、醉!」聂轻轻尖叫一声,指甲用力在他的面具上画了一道,「你这个口蜜腹剑、阴险狡诈的伪君子、下三滥,你骗我!」
「我哪里有?」沈一醉委屈地抽一口冷气,他的面具一定多了一道痕迹了,小丫头的指甲真厉害。
「还说没有?你刚才说过什么?只要我不愿意你就不强迫我,现在呢?居然要硬赶鸭子上架?」
「兄弟们很久没热闹过,难得办一次喜事,让他们高兴一下怕什么?只是拜拜堂做个样子而已。」
「做个样子而已?」聂轻轻已经气得头顶冒烟,如果可能,她真想立即把身下的男人推落万丈悬崖,以消满肚子怒气。「我是未出阁的女子,与你拜堂之后,我还有什么清白可言?」
「如果不拜堂,恐怕妳会更快没有清白可言。」沈一醉沉声道。
呃?
聂轻轻怔住。
难道……他的意思是……和她拜堂,就等于给了她一个身分,名花有主的女人别人自然就不能再触碰,是这样吗?
「你会这么好心?」她的心口发暖,却还是嘴硬,「根本就是自己心存不轨吧?说好话把我骗上来,然后不管我愿不愿意就来个霸王硬上弓,等生米煮成熟饭,就算我要死要活也没有用了,对不对?」
「我就这么卑鄙?」沈一醉苦笑。
「难道不是?」
「妳说是就是好了。」
吵闹间,他们已经来到了山寨大门口,两队人把迎亲唢吶吹得呜哩哇啦,群山颤动。
「新娘子来啰!」那些精力旺盛无力发泄的精壮小伙子纷纷围上来,将沈一醉两人纷纷围住。
看着那些明亮如火的眼眸,聂轻轻再次确定自己真的陷入了一个猛兽窝,她不禁更加贴紧沈一醉的背,小手下意识地勒紧男人的脖子。
「都散开!」感觉到她的惶恐,沈一醉怒喝一声。
小伙子们嘻笑着散开,并不怎么在意沈一醉的威严赫赫,因为二爷说了,今天山寨里头一次办喜事,大家要尽情尽兴地玩闹,没有尊卑上下之分。
大家都知道,二爷说的话最算数,其他几位爷就算想反驳,最后还是会听二爷的。
也是因为二爷,所以他们这些强盗头头才不用大当家、二当家这样的称呼,而是换成了大爷、二爷、三爷等比较世俗的称谓。
一顶大红花轿从大门内被抬出来,停在沈一醉的面前,其中一名抬轿壮丁开口道:「七爷,二爷吩咐,新娘子要用花轿抬进门。」
「不要,我才不要坐花轿。」眼看大势已去,自己又绝对无力反抗,聂轻轻只好抱紧沈一醉,反正现在她能依靠的只有沈一醉而已。
沈一醉看看花轿,背上的小女人死死扒紧他,害怕得像个被抛弃的孩子。
「算了,我亲自把她背进去就是了。」
四名抬轿的壮丁面面相觑。
「七爷,二爷说──」
「我亲自去给他解释。」沈一醉打断了他们的哀求。
「是。」
嘀嘀答答,唢吶再次欢快地响起,聂轻轻把头埋在沈一醉的颈项间,只想大哭一场。
她真的要嫁给一个山贼了?
「新媳妇,妳莫哭,转个弯弯是妳屋。」
不知道哪个混蛋小子叫嚷起来,其他人哄然大笑,于是更多人开始合唱:「新媳妇,妳莫哭,转个弯弯是妳屋。